35

私藏毒品的罪名很大,先不說任寬知不知道這批毒品的存在,光是在他店裏搜出毒品這一點,就沒那麽容易撇清關系。

這事兒在這街上傳的沸沸揚揚,任寬店裏不止是他被帶走了,就連其他的店員也一并被帶去了警察局,只留下空蕩蕩的小飯館,連個關門的人都沒有。

韭兒壓根坐不住,他想去任寬店裏等,可任寬店門口被拉了警戒線,還有留守的警察,況且段嘉康也不讓他亂跑。

段嘉康安慰道:“別着急,我叫人去問了。”為了防止韭兒亂跑,他特地将人帶上了二樓。

韭兒揪着衣角,無論是警察還是毒品,對他而言都非常的陌生,一切陌生的事情,都是韭兒害怕的源頭,尤其是與任寬相關的事。

他也不清楚販毒到底有多大的罪,更不清楚和毒沾染上一星半點的關系,能有多大的麻煩。

他甚至不知道,販毒具體是一件怎樣的事情,他只聽旁人說不好,是件壞事,他不夠客觀的認為任寬絕對不會做壞事,是對任寬的一種無條件的信任。

只是緊張的氣氛,和任寬的離開,将恐懼在無形之中放大了很多倍,關心則亂。

韭兒咕嚕了一陣,勉強擠出一句話來,“那…寬哥能回來嗎?”

毒品的事情可大可小,小縣城裏正在嚴抓,等的就是這批毒品,想要放人一時半會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段嘉康朝韭兒湊近,“跟他沒關系的話,就能回來,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可能有點麻煩,別着急韭兒。”

韭兒突然恨起自己看不見這件事實,任寬出了這片街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去看看他。

韭兒心裏的無助和難受,沒人能說是感同身受,他喃喃道:“我要是能看到…就能去看他了…說不定還能幫上忙…”

這是一種極度自我否認的态度,別說是韭兒能看到,就算是一般的普通人,在這件事上,都幫不上什麽忙。

段嘉康伸出手指,順着韭兒的手背摩挲着凸起的關節,“這事得先問清楚,現在就算你能去警察局,也看不到他的人,跟你眼睛沒關系。”

王蕊下午才到店裏,一路上的議論聲,她聽得雲裏霧裏,一聽到任寬的名字,暗道不好,下意識想要去找韭兒,可店裏沒有,哪哪都看不見韭兒的人,急得她站在梯坎中間,扯着嗓子喊韭兒的名字。

韭兒說什麽也不肯回按摩店,畢竟段嘉康說他叫人去問了情況,自己得等到任寬的消息。

段嘉康攔着王蕊,“你讓他待在這兒吧,有了消息他才願意走。”

王蕊神色複雜地看着段嘉康,她能感覺到段嘉康對韭兒的關心,甚至不亞于任寬。

可是跟任寬的關心又有本質的區別,大概是年齡較大,長輩的關愛之情,更加濃厚一些。

照段嘉康的說法,他能找到人打聽消息,可這才帶走人的,他得有多大的門路。

王蕊不願意去管別人的事情,哪怕這件民宿出現的多麽的突兀,哪怕段嘉康對韭兒多麽的殷勤,只要韭兒還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她就不想往深了想。

很多事情,是越琢磨越害怕的。

可今天王蕊不得不多嘴問一句,“段先生還能打聽到任寬的事情?”

“總有辦法的。”段嘉康的回答也模棱兩可。

韭兒賴着不走,還有段嘉康攔着,王蕊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回頭進了按摩店。

段嘉康看似平易近人,和藹的語氣中,每每都透露無法違抗的堅決,王蕊敢肯定段嘉康不是普通人。

王蕊怕什麽,她怕段嘉康的殷勤是有所意圖,她怕段嘉康看上韭兒。

這比任寬和韭兒的事情,可怕的多,面對任寬,王蕊是一副家長的姿态,這裏面多了些你情我願。

可段嘉康不一樣,只要段嘉康願意,很多時候,根本不需要征求韭兒的意願。

這也是王蕊納悶的地方,段嘉康到底在打什麽算盤,真要是看上韭兒,這些可有可無的感激游戲沒必要的。

方繼容傍晚才回到民宿,韭兒沒想明白這兩人之間的關系,也沒工夫詫異段嘉康叫問情況的人是民宿老板。

“見着任寬人了嗎?”

“見到了。”方繼容點頭,“是個麻煩事。”

方繼容時間有限,問了任寬對這包毒品有沒有印象。

任寬店裏人來人往,堆幹貨的地方也就在顯眼處,人人能觸及到的地方,這樣一包大小的東西,他很難發現。

調監控也不容易,周圍的監控設備極少,幸好對面幼兒門口的監控正對這任寬的飯館,可是想看到飯館裏面的情形也比較困難。

再就是那通匿名舉報電話,是張黑卡,也無從查起。

韭兒聽得如坐雲霧,方繼容的意思再怎麽委婉,他也只明白一個道理,任寬的事情很難解決。

他也不知道該找誰幫忙,段嘉康是韭兒唯一的稻草,可方繼容說這樣也難,那樣也難,韭兒忍不住嗚咽了一聲,“嗚…”

段嘉康不想吓到孩子,沖方繼容使了個眼色,方繼容會意,繼續道:“但是…韭兒,你不是相信任寬嗎?”

“嗯嗯!”韭兒抹了臉。

雖說平時和任寬相處的次數較少,但是相由心生這句話也不道理,方繼容也不覺得任寬會做犯法的事情。

特別是剛剛和任寬見面後,任寬的表現很茫然,沒有慌張為自己開脫,也沒有說是像老毒枭的游刃有餘。

像是還沒緩過勁兒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連方繼容叫他回憶最近店裏有無可疑的情況

任寬到最後也只是淡淡地說道:“我想不起來了。”

他沒有任何的防備。

方繼容寬慰着韭兒,“其實這事很簡單,如果不是任寬藏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有是有人栽贓嫁禍。有機會藏到任寬店裏的,除了食客,就是店裏的工作人員,食客難以排查,但工作人員不一樣。”

這個思路,得要任寬自己能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但是小飯館每天的事情繁多,一時半會兒很難回憶起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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