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我好想你
蔣息開始相信裴崇遠就是天降厚禮,是老天爺苛責了他多年後,終于良心發現,送到他身邊來撫慰他這麽多年委屈的禮物。
看見裴崇遠的時候,蔣息還在懷疑是自己的幻覺,直到他抱住這個人,被這個人抱住,熟悉的氣息包圍着他,裴崇遠身上清淡的香水味終于讓他安心。
“裴哥。”
“怎麽樣?開心嗎?”
蔣息抱着他笑,根本不顧是不是有人在看着。
看吧,誰看都行。
這個男人是來找我的,是我的。
蔣息抱得很緊,甚至偷偷在裴崇遠脖子上留下了一個吻。
兩人在小區大門口相擁而立,過了好一會兒蔣息才松開手。
他幫裴崇遠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一定要牽着,跟物業保安道了謝,然後就帶着人往小區裏面走。
其實來這裏裴崇遠有些意外,之前他聽孔尋說了一回蔣息爸媽都很有錢,但兩人相處的這些日子,從沒見蔣息身上有太貴的東西。
衣服是普通大學生都在穿的牌子,也沒見戴什麽名表,吃穿用度都再普通不過,沒一處看得出這男孩家境與他人的不同。
但來了這兒裴崇遠大概明白了為什麽孔尋都說他爸媽有錢了。
獨棟別墅,每一棟都不小。
每家離得很遠,家家都有獨立的大花園。
蔣息家不是什麽不知名的十八線小城市,這裏的房價是全國數一數二高的,這樣的高價,這種房子,想也知道不是什麽人家都買得起了。
這還是個富二代。
裴崇遠跟着蔣息往裏走的時候,忍不住笑。
“你怎麽突然來了?”牽着他手的蔣息還沒從驚喜中回過神,臉依舊微微泛着紅,不知道是因為之前跑得太快還是因為太激動,“怎麽不提前給我打電話?”
“提前告訴你,就不是驚喜了。”裴崇遠明知故問,“我沒打擾你吧?”
“沒。”蔣息趕緊說,“沒有。”
怎麽會覺得打擾?
十年來,第一次有人來陪自己過年,還是他心心念念着的人。
這是天大的厚禮,蔣息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麽樣的姿态去迎接。
裴崇遠松開他的手,擡起來摟住蔣息,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有些埋怨地說:“怎麽又穿個毛衣就出來了?大過年的凍感冒了,難不難受?”
蔣息笑:“沒事兒,不冷。”
真的不冷,現在蔣息還覺得熱。
裴崇遠笑他年輕,然後解開自己的大衣,把人往懷裏裹。
他們就這樣親密地走着,踩着小區的石板路,路過了旁邊的一排排挂着雪的松樹和不知道誰堆起來的雪人。
兩人走了好一會兒才到蔣息家門口,推開大門進去的時候,裴崇遠特意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現在是冬天,這座城市雖然算不上最北,但溫度也很低,冬天的自家小花園,被蔣息打理得很好,一點兒沒有那種蕭瑟破敗的感覺。
他想象着蔣息回來後一個人清除院子的雜草,再收拾幹淨那些小桌椅,突然就有些心疼。
“裴哥,進屋吧。”蔣息開了門。
裴崇遠跟着他進去,蔣息有點兒尴尬地說:“你穿我拖鞋吧,家裏就一雙。”
門口的鞋櫃擺得整整齊齊,都是蔣息的鞋子。
這麽大的房子只有一雙拖鞋。
一般就算是獨居人士家裏也會備上幾雙拖鞋,以防有親戚朋友過來沒有鞋子穿。
但蔣息沒有,他知道不會有人來。
裴崇遠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正在走近蔣息,過去那些日子,兩人膩在一起更多的是身體上的互相索取,卻很少彼此了解更多。
如今,到了蔣息生活的地方,偌大的房子,說句話甚至有回音,讓裴崇遠覺得格外心疼。
沒見過這樣的家。
他拉過蔣息,抵在牆上接吻。
蔣息先是一愣,随即熱情地回應。
兩人一個多星期沒見,蔣息回來之後每天都會跟裴崇遠聯系,有時候是短信,有時候是電話,裴崇遠不忙的時候他們也會視頻通話,隔着手機屏幕看着對方,做 A。
那樣根本解不了渴,蔣息原本計劃着過完年就找個借口回去,他沒法想象自己再在這裏一個人生活一個月。
以前不覺得怎麽樣,但自從感受過被人陪伴的滋味兒,蔣息就再也不想回到一個人了。
“好了好了。”裴崇遠捏着蔣息的肩膀把這黏在他身上的孩子撕開,笑着說,“我可不是為了跟你做 A來的。”
蔣息擡眼看他。
裴崇遠捏他的臉:“我是為了陪你過年。”
蔣息原本吻得已經有些迷離的眼神突然閃爍了一下,然後望着裴崇遠,抿了下嘴,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誰告訴你的?”
裴崇遠回抱住他,笑着說:“說起來,我還是得批評你幾句。”
“怎麽了?”
“跟我藏心眼?”裴崇遠掐了一下他的腰,“什麽都不跟我說,你覺得合适嗎?”
蔣息趴在裴崇遠頸窩笑,笑完了輕聲說:“不合适。”
“你知道還瞞着我?”
“裴哥,”蔣息說,“我是覺得……我不想讓你看見不堪的我。”
“傻不傻?這叫不堪?小小年紀是不是對‘不堪’有什麽誤解?”裴崇遠哭笑不得,然後拍拍他,“咱們倆這賬待會兒再算,我有禮物給你。”
蔣息放開他,倚着鞋櫃笑着說:“我以為你就是我的新年禮物。”
“我是其中一個。”裴崇遠笑着看他,然後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蔣息接過來,直接打開。
裴崇遠說:“沒見你戴過手表,可能戴不慣,但應該有一塊好表。”
他不是吝啬的情人,尤其在送禮物上面。
蔣息對手表沒什麽概念,但也知道這個牌子。
“裴哥,這有點兒貴重。”
“跟你一比,不值一提。”裴崇遠說,“你人都是我的,我送你一塊手表,賺大了。”
蔣息笑,沒什麽說的,伸出手讓裴崇遠給自己戴上。
裴崇遠給他戴手表的時候,蔣息輕聲說:“這感覺好像你在給我戴結婚戒指。”
裴崇遠的動作滞了一下,然後笑了笑。
“好了。”他握了一下蔣息的手腕,“不錯。”
兩人進了屋,裴崇遠在心裏再次感慨,蔣息家還真是有錢。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自己住這麽大的房子,只不過可惜了,沒人陪。
沒有人陪,住得再好給再多錢也沒意義。
裴崇遠有一陣子總覺得蔣息看着自己的時候好像在透過他看別人,那會兒他還在猜測是不是蔣息心裏其實藏着人。
現在才明白,對于蔣息來說,自己有着雙重的身份。
既是情人也是家人。
從來沒有享受過長輩寵愛的蔣息,在他身上找到了那種可以依靠的感覺,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他才這麽輕易被蔣息愛上。
也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
裴崇遠到現在也還是有些矛盾。
矛盾,但控制不住自己,根本沒法不管蔣息。
裴崇遠說:“家裏有春聯嗎?咱們也貼上。”
蔣息拎着他的行李箱往樓上走,回答說:“沒有那個東西。”
裴崇遠無奈地笑笑,跟着他一起上樓:“我一猜就是。”
“你是不是春節的菜也沒準備?”
蔣息指了指一樓廚房的方向:“你可以去看看。”
他笑得有些狡黠,裴崇遠擡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轉身下了樓。
廚房的冰箱裏和櫥櫃裏塞滿了速食,裴崇遠無話可說。
他上樓的時候,循着聲音找到了卧室。
二樓房間不少,但大都空着,每間屋子的家具都蓋着白布,看得人瘆得慌,只有一間卧室一間書房是正常使用的。
裴崇遠走進卧室,看着蔣息把自己箱子裏帶來的衣服一件件挂好,走過去,從後面圈住了對方的腰。
“你能在這裏住多久?”
“你想讓我住多久?”
蔣息笑:“不走才好呢。”
裴崇遠的臉埋在他頸窩:“好像還真不行。”
蔣息當然知道不行,他就是那麽說說。
“初六回去。”裴崇遠說,“初七就得上班了。”
蔣息“哦”了一聲,沒說話。
“到時候跟我一起回去?”裴崇遠說,“把你自己放這兒,我這心裏就有點兒不得勁。”
蔣息笑着轉過來,兩人對視幾秒,直接倒在了床上。
“這麽快就來?”裴崇遠躺在床上,蔣息壓在他身上。
他一邊脫下蔣息的毛衣,一邊口是心非地說:“咱們倆這見面就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蔣息不管那麽多,餓瘋了的小野獸似的,直接扯掉了裴崇遠的皮帶。
“裴哥。”蔣息趴在他身上,動情地說,“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每天睡覺前都要想着你自慰,然後才能安心睡着。
我好想你,每天數着日子過,恨不得立刻鎖門飛回你身邊。
我好想你,恨不得把你鎖在身邊,我們哪都不去,做 A到精盡人亡。
蔣息知道,自己對裴崇遠的渴望強烈到有些失控,有時候他抱着對方,恨不得說出“我們一起死吧”。
但他不敢,他怕吓着裴崇遠。
他的愛太濃烈,像是熊熊燃燒的山火,怎麽都撲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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