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身不由己
生活于蘇葉而言,不外乎就是一場行屍走肉的旅程,而她為了抹滅這一場行屍走肉,注定——身不由己。
冬日的陽光,帶着絲絲扣人的難得溫暖,籠罩在孤單的身影上。
在接到溫芙芸電話的3個小時後,蘇葉踩着流蘇短靴,随意地穿着略見褶皺的淺藍色牛仔,白色的寬松羊毛衫,黑色的大衣外套随意地搭在挽起衣袖白嫩而又纖細的手肘間,微仰起頭顱,葡萄色的大波浪卷發随之垂落,輕蹭着曼妙的腰肢,而在微風拂過的瞬間随着發絲揚起的還有嘴角邊那一絲弱不可見的笑容。
高大透明且華麗的玻璃門慢條斯理地旋轉着,蘇葉不悅地皺了皺眉心,然後擡足,步入S市有名的“興華”酒店。
門口穿着及膝紅色旗袍的女服務員在看到她時,塗滿靓麗唇膏的雙唇微微一動,想開口,可眸中那抹詫異的亮光明顯出賣了自己的呆愣,再三地上下打量了下她的着裝,然後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她那糾結不悅的神色,粉色的嘴唇終于動了動:“歡迎光臨。”
蘇葉在她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已經快速地将酒店大廳掃視完畢了。
金色的吊燈輝煌多彩,金色的壁畫富麗堂皇,鋪着格子餐巾的紅色座椅盡顯西方的高貴奢侈,似乎在這個世界裏,這所有的一切都習以為常了。
蘇葉心裏嘲笑着自己,依舊做到波瀾不驚,她微微扯動了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向女服務員點了點頭,說了句:“請問沈……沈濤先生來了嗎?”
似是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憶起了剛才在睡意朦胧時溫芙芸在電話裏講的男子的名字。
女服務員笑容燦爛,很是得體地伸手指向前方45度的方向,“沈先生已經到了,小姐這邊請。”說完,心裏還是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身後這位年輕女子。
論氣質,清淡中帶着的不是高傲,可是,那一份說不上是高傲的感覺究竟是什麽?
論衣着,确實很平凡,不是名牌不是濃妝豔抹,不對!是根本就沒有化妝!但為什麽就是見了之後反而覺得特別呢?——特別的美。
蘇葉根本不想理會這位女服務員眼中的打量和猜測,這樣的目光,她從小到大,一直都不陌生。就像一個洋娃娃般,傻裏傻氣地讓外人評頭論足,然後再像一個木偶般地,走完他們所要自己走的道路。
她一再問自己,有意義嗎?
可是就算沒有意義,她能幹什麽呢?
就跟此時出現在這裏一般,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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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華”酒店在S市是出了名的貴族領地,進出的皆是上層人士,來往的客人不是有權便是有勢,再者就是有錢。甚至很多努力想往上層爬的人們,以自己能夠自如出入“興華”為榮。
如此一來,來往者穿着打扮不是名牌重疊就是前衛時尚,突然見到這樣簡單的牛仔襯衫,反應不過來了自然有理可循。
蘇葉在意的本就不是這地點這服務員,習慣性地用右手手指順入右側的發絲,再緩緩地順着光滑的發絲滑落,葡萄色的發絲在半空中揚起後又徐徐落下,散在了肩前。
“該怎樣才能全身而退呢?”蘇葉看着落地窗旁的男子,秀眉很糾結地一蹙。
沈濤遠遠地坐在落地窗旁的圓形餐桌旁,雙手交疊地抵着下巴,雙眸有意無意地看着餐桌中間擺放的花瓶,瓶中插着的是——紅色的玫瑰。這寓意倒是不錯,玫瑰象征着——愛情。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越是漂亮的玫瑰,身上帶的刺芒越是銳利。
蘇葉站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連細看他五官的耐心都沒有,只知道粗略地一看,不錯,是個英俊的男人,但是……
“沈先生,您的客人來了。”女服務員有禮地說道。
沈濤回過神來見蘇葉看着自己,動作流利地站起身,并且紳士地拉開一旁的椅子,開口說道:“蘇小姐是吧?請。”繼而溫文得禮地指了指拉開的黑色椅座。
蘇葉硬着頭皮笑了笑,落座,将外套搭在了椅背上。
“沈先生,請問現在點餐嗎?”女服務員微笑着半俯下身子問道。
“蘇小姐……”對面的男子還沒說完,蘇葉會意地接過話,“沈先生您決定就好。”
沈濤也不勉強,點了幾個招牌菜,便讓服務員退了下去。
氣氛一下子尴尬了下來,蘇葉端着玻璃杯,呷了幾口,淡淡的,有檸檬味的香氣,她擡眼看着車流不息的街道,此刻,正是中午的吃飯高峰期。
“蘇小姐剛畢業嗎?”沈濤含笑地問道。
“不是,畢業半年多了。”蘇葉只是象征性地回答。
“哦?那蘇小姐現在在哪高就?”
“無業游民。”蘇葉輕笑了下,很不以為意。
“啊?”沈濤像是很驚訝,“蘇小姐不是蘇家的……怎麽……”
她一笑而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目前還不想和人分享,尤其是,眼前的這個外人。
S市的所有人都知道蘇家是個名門望族,可是,這個名門望族的背後是怎樣的堕落可恥,也就她深有體會。
終究,很多東西看起來都是那麽的美好,等你深陷其中的剎那,才會明白那種種不過傷人傷心。錢、權、甚至愛情都如此,美麗得帶着致命的毒藥。
“聽說沈先生剛留學回來?”她嘴角挂着笑容,本能地轉移話題,即使自己對這樣虛假的笑容多麽厭惡,即使自己對這個話題并不感興趣。
“對,剛回來,準備接受家業,你也知道現在這個社會沒有點留學背景,總是說不過去……”沈濤驕傲地侃侃而談。
蘇葉聞言,只是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等他長篇大論完後,才似乎記起了什麽似的,問道:“蘇小姐年紀輕輕,貌美如花,怎麽會答應相親呢?”
剛準備上菜的女服務員在聽到“相親”這兩個詞後,很是不可思議地看了看一旁的女子,長發散下,皮膚白皙,給人感覺溫溫和和,說不上傾國傾城,但也絕對是個美人胚子,怎麽會淪落到相親這地步?
“蘇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嗎?”沈濤問出口,還沒有等到對方回答,就繼續說道:“我是個以事業為重的人,對我來說,妻子就只是個職業,說成擺設也不為過。蘇葉,你也是那個世界的人,金錢、地位、名利,對我們來說,多麽重要,你也清楚?”
服務員早已将美味菜肴擺放好退了下去,蘇葉看了看色相頗佳的菜肴,這頓飯到底是吃不下去了。
她将桌前杯子舉起,輕飲了口,仿佛是暗松了口氣,繼而道:“沈先生怕是誤會了,我不是那個世界的人。您慢用,先告辭了。”
她起身,繼而想到椅後的外套,正準備轉身,卻被猛然站起的沈濤扼住了手腕,白嫩的手腕立即現出一圈紅暈,隐隐地泛着疼。
“沈……”蘇葉剛想說些什麽,沈濤便強詞道:“蘇葉,我覺得你是我妻子的合格人選……”他急急忙忙脫口而出的話,卻讓蘇葉硬生生地打斷了,“沈先生,我們不合适。”
“這個可以慢慢磨合……”他不放棄。
“你錯了……沒有……”蘇葉的話沒有說完,卻被門口引來的一陣騷動擾亂了思路,話到了嘴邊,許久都沒有接下去。
金璧輝煌的大廳裏,衆人看着幾個經理親自站立在大門邊沿迎接進來的人,默契地倒抽了一口氣。
十幾位西裝革屢的男子皆是氣勢不凡,尤其是被衆人擁在中央且最前面的男子,冷傲淩人,黑色的西裝筆挺,眉目間清俊的神色增添着絲絲冷漠,琥珀色的眸子閃着異常亮麗的光澤,鼻翼高挺,側臉線條完美,薄薄的雙唇緊抿着,一看便知難以親近。
原本修長挺拔的身形,因着黑色的西裝的映襯,肅穆感油然而生,給人一種徹底的高貴冷清。
他雙眼的眼睑微微垂下,面無表情,似在側耳聽着身旁人巴結的話語,又似乎漫不經心。
陽光躍過玻璃大門,折射在光亮的地磚上,在暈開的光線中,蘇葉不自覺地伸出手,伸至半空,硬生生地停住,這動作,連她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就這樣自然而然的伸起了手,許是覺得剛才的那一幕甚是刺眼。
她不花癡,可是看到這樣的一個男子,也難免走了神。
正俯身和韓君兮說話的老總重複了一遍後,見聽者沒有反應,無措地立在了原地,接着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蘇葉默默地将手取下,輕嘆了一聲,擡起眼睑,正好對上從門口衆人當中投射過來的視線,那樣清冽而又強烈的氣息,想忽略都難。
正打算回視,卻在看到那抹紅色的身影時,視線猛地收了回來,轉身,動作一氣呵成,卻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時,又無語地想挖個地洞遁走。
身旁的助理難得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出神,他俯近他耳側,低聲地提醒道:“總裁……”
韓君兮輕巧地将視線收回,唇邊卻多了似有若無的笑弧。
身後的老總們個個面面相觑,甚至有幾個不由自主地抹了抹額上滲出的汗珠,心有靈犀地感嘆:“真是太難以捉摸了!”
“喬總,請。”韓君兮側了個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韓總裁請,韓總裁請……”賠笑着,還不忘看了看他剛毅的側臉,感概——“到底是韓家的人啊!”
蘇香覺得自己在這一大群商業精英老油條中根本無用武之地。
意外地獲知今天外交部的經理要和剛剛回國現身的“韓氏”總裁吃飯談合作,她才尤其積極地和外交部的經理說自己也希望一起出席,為合作案做些貢獻。
大概是礙于她是“蘇氏”三小姐的身份,對方就算不願意,可表面功夫還是做得很足:“蘇小姐想出力,當然可以!當然可以!這是我們部門的榮幸啊!”
蘇香才不去理會他話裏的真假到底有幾分,能夠接近“韓氏”年輕有為的韓家小孫子,自然要不可放過。
可是,從一見面自己就被完全忽視後,她覺得很無趣了!自己這美貌不是明擺着嗎?
韓君兮在一大堆男人中都沒有發現自己嗎?本就心不在焉,卻在經過廳中央的時候,看到了那一襲白色身影,不由得停了下來,許是因為太驚訝,沒有控制住地喊了句:“蘇葉?”
韓君兮的腳步伴着這兩個字,剎那間便止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次修《心悅》了,這個故事,是在2013年1月構思的,如今,重修,只是因為自己很喜愛,也感謝你們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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