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朋友
時間匆匆而逝,轉眼之間,柔止進宮已有一周多的時日了,每天清晨一覺醒來,掖庭宮的長巷都會有宮人像魚群般游進游出,這時候,管事嬷嬷們在外面将手中鑼鼓重重一敲,再想懶床的女孩們都不得不離開溫暖的被窩,一骨碌翻爬起來疊被整鋪、收拾梳洗。
通常情況下,寝房裏的女孩們會兩人一組,其中一組為另外一組穿好衣梳好頭後,再由另外一組以同樣的方式迅速完成任務。這樣做的目的,主要是訓練她們能動作熟練地伺候好主子。如果哪名小丫頭做得不好,管事嬷嬷定會重重将她們罵上幾句,甚至還會使出幾個巴掌教訓一下。當然,依照宮中規矩,對于宮女的體罰,除非情況太過嚴重,嬷嬷是絕不能對宮女們掌嘴打臉的!誰都知道,這臉是宮女們一生的本錢,輕易動不得的。
當然,作為一名宮女,要遵守的規矩何至于此,柔止漸漸發現,做宮女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啊!比如,宮女每天的三餐不能吃太飽,因為怕出虛恭;宮女不能吃魚,怕身上帶有的腥氣冒犯了主子;睡覺的時候不能仰面朝天,必須側着身子、蜷着腿睡,怕沖着了殿神,不過,倒好在有這一項,上次排擠薛采薇的幾名女孩在床上擺了個大八字,被管事的嬷嬷們一眼看見,立即将她們一頓臭罵,狠狠訓斥了一番。後來,柔止為這事兒可偷笑了好半天呢!而且,她還在心中打了個不恰當的比如:嗯,這就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
距離考試的時間還有三四天了,訓育嬷嬷為了解女孩們的學習情況,今日一早,便在訓育殿內向女孩們進行了嘗試性考核:“宮中六局通常各設二十四司,其中負責布置園林、種植花果的職務又屬于哪個局、哪個司?請分別說出它們詳細的品階。”
這個問題實在太簡單了,無數雙小手舉得高高的,女孩們都争相活躍地搶着表現自己,一個個滿臉興奮地嚷道:“嬷嬷,我知道,我知道。”
“好,羅瓶兒,你說。”
訓育嬷嬷随手點了一個女孩,接着,羅瓶兒一臉得意地站起來:“負責布置園林、種植花果的職務屬于尚寝局的司苑司,其中在女官品級中,司苑司屬正六品,下面一次有典苑、掌苑和女史各兩人輔以佐之。”
“很好,不錯,坐下吧。下一個問題,陛下宴請大臣時,殿中的座位通常分擺頭桌、二桌和三桌等等,大臣們通常按品階依次坐下,請問哪邊方向是尊,哪邊方向是卑?”
“這個嘛…”女孩們開始摸着後腦勺,閉着眼睛拼命地回憶着。然而,随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無論絞盡腦汁怎麽想,她們怎麽也想不起嬷嬷何時教過她們這個問題。
就在大家都回答不上來時,柔止豁然站了起來:“回嬷嬷,大臣們如果按品階依次坐下,通常東宴桌是尊,西宴桌是卑。”
此話一出,女孩們頓時将目光齊齊地轉向柔止,訓育嬷嬷也特別看了柔止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不錯,回答得很好。”說着,她又掃視了其他女孩一眼:“這個問題,雖然是嬷嬷我從未教過你們的,但是我曾說過,依照宮中的禮儀規矩,通常左邊是尊,右邊是卑,現在,我不過是将問題換了個方式來問你們,你們就回答不上來了。看來,你們要好好向柔止學習啊,光會照搬知識不行,得要學會變通才是,知道了嗎?”
“是,嬷嬷。”女孩們撅着嘴懶洋洋答着。
“謝嬷嬷。”柔止坐了下來,旁邊的采薇回她一溫婉的微笑,柔止朝采薇咋了咋舌,全然不知四周無數雙不滿的眼光朝她射了過來。
接下來,嬷嬷又問了女孩們好幾個問題,其他人同樣的茫然無知,依舊是柔止絲毫不差地答了出來。
“最後一個問題。”嬷嬷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個問題,不關乎宮廷的禮儀知識,而是看看你們範疇之外的知識量。”接着,她講了起來:“現在的人們,通常将狐貍看成是妖媚、邪氣的化身,其實,在古代的時候,狐貍通常是會作為一種神獸來被人設廟參拜的,而且還十分流行,比如,大家常聽見的九尾狐就是一種祥瑞的圖騰。那麽,嬷嬷想要考考大家,九尾狐這種神獸最早是出現在哪本書上呢?”
這個問題似乎更難回答了,殿內的女孩們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起來:“你知道嗎?”,“呀,我知聽過九尾狐,但是不知道哪本書上記載過?”,“瞧,說不一定又只有她知道!”說話間,其中一個女孩将目光轉向柔止。
其實,柔止也是不知道的。關于九尾狐的記載,明明是在哪本書見過,但現在她偏偏一點印象都沒有!
“哎,到底是哪裏記載過呢?!”柔止敲了敲腦袋,怎麽都想不起來。
沒有一個人答得出,嬷嬷掃視了坐下的女孩們一眼,笑盈盈道,“看來,大家都不知道是嗎?”
“山海經…”
一道清淺的聲音分明從殿中央傳了出來,然而由于聲音太低,嬷嬷努力往下搜尋,卻絲毫分辨不出說話的人究竟是哪個女孩。
“是誰說的《山海經》?請站起來回話。”
一個女孩兒從座位上輕輕站了起來,大家齊齊望去,不是別人,正是常被人欺負的薛采薇。
殿內開始騷動起來,所有的女孩将各種目光看向采薇,她們的眼神有鄙夷、有厭惡,唯有柔止,一雙黑葡萄的眼睛望着采薇時,迸射出欽佩而贊嘆的目光。
嬷嬷眼神複雜地看着采薇:“你說是《山海經》,那麽又是出自《山海經》的那一卷、哪一篇?”
“是,嬷嬷。”采薇躬了躬身,回答道得小心翼翼:“《山海經》的海外東經有記載:‘青丘國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一曰在朝陽北。另外還有一篇是大荒東經,上面也記載說:‘有青丘之國,有狐,九尾’。”
“真是不錯,不僅熟悉出自哪一篇,還一字不漏地背下來,坐下吧。”
“謝嬷嬷。”
嬷嬷點了點頭,在胸中連連嘆了口氣,哎,不愧為工部侍郎的孫女啊,看來,鳳凰就是鳳凰,就是落到雞窩也是只鳳凰,而直覺告訴她,這個掖庭宮罪奴出生的女孩,将來絕非池中之物!
緊張而難捱的考試前一夜,宮女集體宿舍燈燭通亮,平時一片喧華的屋子頓時悄然無聲,安靜的空氣裏只聽得見哔啵哔啵的書頁翻動聲。看着她們如此用功的樣子,柔止心裏也變得緊張起來,是啊,這也難怪,如果有人通不過考試,那就只有做一名只能幹粗活的宮女了。沒有任何前途的宮女,以後該怎麽辦呢?
“哎呀,薛柔止,你遮着我的光線了。”
“我說薛柔止,你能不能挪過去一點?擋着我了。”
“薛柔止…”
柔止萬萬想不到,自從那日殿堂上不過表現稍微突出了一些,當即惹來這些室友的不滿,看着她們故意疏遠自己的樣子,她本想上前争辯幾句,然而,她終是個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的人,面對這些冷嘲熱諷時,也就彎唇笑一笑,并不怎麽當回事兒。
‘噗’,忽然一道響亮的聲音不期然地打破了室內的安靜。衆人皆是擡頭一愣,頃刻,一股臭氣猛撲而來。
正在床上打蚊子的羅瓶兒停下手中的動作,愣愣地回轉過頭,呆了好半響,立即将鼻子一捏,像猴子一樣從床上反射性跳了下來:“誰在放屁?啊?是誰在放屁!”
女孩們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沒有任何人回答。
羅瓶兒眉頭一皺,像個老練的管事大姐,動作麻利地走向女孩兒面前挨個聞着。女孩們立即捂着鼻子,生怕自己被說成是放臭屁的人,趕緊為自己辯護:“啊,這屁可不是我放的,羅瓶兒,你可別這樣看着我。”
“是啊,你可別亂說哦。”
室內頓時亂成一鍋粥,剛才安靜的讀書氣氛全然消失不見。
羅瓶兒又來到柔止面前,瞪着她道:“說,是不是你放的?”
“你真是無聊…”一個屁都能折騰成這樣,柔止理都懶得理這人,索性撿起自己的筆記,推門走了出去。
最後,羅瓶兒蹦至一個長相圓潤的女孩前,“你?”
“我…不是…我、不是我。”女孩臉憋得通紅,她這樣子,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羅瓶兒狐疑地眯起眼,湊近女孩嘴邊聞了聞:“好啊,果然是你,看來你今天定是偷吃魚了?”
“我…沒有…真的沒有。”女孩吓得快哭了,背着手,屁股在床板上磨磨蹭蹭,像是拼命往袖子裏藏着什麽。
羅瓶兒将手一指,瞪大眼睛驚呼道:“啊,快看,你的床上有只蟑螂!”
“啊!!蟑螂!有蟑螂!”
女孩吓得跳了起來,剎那間,花生紅棗各種風幹的小魚片紛紛從袖子灑了出來。
“哈哈,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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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夜闌人靜,皓月當空,清輝像銀霜一樣鋪洩在地,幾只蝈蝈蹲在牆根下輕輕鳴唱,它們仿佛在高興地嚷着,看,夏天已經到了。
樹影滿地的小道上,柔止靜靜地走着,剛要撿個地方坐下,突然,一陣渺渺飄飄的笛音從風中飄散過來,柔止雙足突然定定站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
是陶笛,是陶笛吹奏的聲音!
徐緩、柔美的笛音繞過一排排殿檐屋脊,在寧靜如水的月光裏,慢慢飄過來,一點一點朝她飄過來,輕盈,悠揚,像風中飄起的蘆葦蕩,像漫山遍野的紅藍花開滿了整個小村莊,如泣如訴、如煙如幕,似要将她帶領到一個夢中的世界,夢中的地方,她的…故鄉。
柔止的心像被什麽震顫了,輕輕閉上眼,再也忍不住地,随着聲音的方向一點點走過去,走過去,生怕驚動了這純淨如水的笛音似的,她的腳步,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柔止。”
笛音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身後的一聲輕喚。
柔止睜開眼,仿佛剛從一場夢境中醒來。她緩緩轉過身,只見沐浴在月光下吹着陶笛的,不是別人,正是采薇。
采薇輕輕放下唇邊的陶笛,訝然道:“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柔止一愣,笑道,“怪你這陶笛吹得太好了,害我差點以為…”
“…?”采薇好奇地看着她。
“哦,沒什麽,哎,屋裏現在太吵,沒法看書,不如出來走走。”一邊笑說,一邊朝采薇所坐的石凳走去。
采薇看了一眼前方燭火通亮的宿處,笑道,“是啊,明天就要考試了,很多人都在用功呢,希望咱們都能夠順順利利過關。”
“嗯!一定得過!”柔止一笑,想起了什麽似的,又疑惑道:“對了,那個羅瓶兒說自己絕對能通過這次考試,我不明白,她為什麽能夠這麽自信?”
“她也不是白自信的,她的姑姑是司飾司的一位司飾女官。”
“什麽?原來她有這麽大的後臺?難怪…”
“難怪什麽?”
“難怪她會将咱們一個個的來歷弄得如此清楚,原來如此。”
采薇搖頭一笑,低頭只管撫着自己的陶笛,愣愣地發呆,不再說話。
一線月光照在兩個女孩兒的身上,柔止看了看采薇手中的陶笛,又再次擡眼細細地打量着她。此刻,采薇頭上盤疊着和她一樣的百合鬟,穿着一樣的宮衣羅裙,微風吹處,下面淡青色的繡裙像碧波一樣輕輕湧了起來,而她整個人的氣質,更顯得脫俗難忘。
可是,分明是這樣一個秀麗絕倫的妙人兒,可為何她的雙眸,會常常流露出一種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憂郁和悲傷呢?
難道,這一切都只緣于她的出身嗎?
“她們說的沒錯,我是掖庭宮賤奴所生的孩子。”采薇輕輕擡起頭,開始向柔止坦露自己的心事:“很久以前,我的祖父是朝廷的一名重臣,但因彈劾了朝中一名位高權重的官員而被人陷害,判了刑獄。由于不堪折辱,祖父吊死在牢獄中。後來,我的父親和幾位叔伯全被朝廷流放到偏遠的海南島,最後,剩下的女眷們,比如我娘,就被分配到掖庭宮的各個勞室做最低等的賤奴…”
本是一個十分不幸的故事,而她卻說得異常平靜。柔止靜靜地聽着,目光漸漸流露出一絲憐憫。采薇卻并不在意似的,繼續道:“被分配到掖庭做賤奴時,我娘懷着我已經有四個月了,其實,我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因為掖庭宮笨重繁複的勞作,一個女人是根本不可能将孩子生下來的…”
“可是,她還是将我生了下來…”說到這裏,忽然,采薇的眼神變了,變得深邃而飄忽,像是在追憶着一種久遠的往事,她又慢慢地說了起來:“可以說,我是在掖庭宮長大的。要知道,掖庭宮的賤奴是不能随便踏出中宮一部的,可是去年今天的時候,因為對外面的好奇,我還是偷偷跑了出去。然後,我在一個叫‘禦花園’的地方,遇見了他。”
“他…?”
“是啊,他是內閣大學士明钰的長公子,是當今皇後娘娘的親侄子,幾乎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明相的長公子是有着禦口親呼的‘神童’美名,五歲登閣作賦,六歲蘭亭獻藝,七歲谙熟棋道,除此之外,他的琴笛也是雅善了得。”說到這裏,近乎膜拜和神往的孺慕之思在采薇臉上不溢言表。柔止皺了皺眉,不解道:“你說了他這麽多的好處,可是這和你有什麽關系呢?”
“有!”她從胸中長長籲了一口氣,笑容登時如月光般清澈明朗:“我剛才不是說過,掖庭宮的賤奴是不能踏出中宮殿一步的,可是我卻偷跑了出去。而當時,他正在禦花園中為皇後娘娘撫琴,看起來只比我大三四歲的樣子。因為被琴聲吸引,我聽得出神了,絲毫不覺背後有人朝我走了過來。”
“…?”
“于是,我被人抓到了皇後娘娘面前,她們都說我是掖庭宮的一個小賤奴,犯了宮規,按規矩應當處死的。呵,你不知道,當時我吓得幾乎沒暈死過去。”
“那後、後來呢?”柔止緊緊揪住膝蓋的裙子,也跟着緊張起來。
“後來,他站了起來,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告訴皇後娘娘說,那天是他的生辰,請皇後娘娘為他積一點福德,饒了我,不要追究。”
“這麽說,是這什麽公子救了你?”
采薇不再說話了,依舊低頭撫弄着手中的陶笛,半晌,才又擡起雙眸繼續望向深邃的夜空,“雖然,他只看了我一眼,可是直到今天,我仍然記得他那清澈而明朗的目光,輕輕照拂着我的感覺。就像春日裏的一線陽光,再冷的白雪也會随之融化掉了。”
陽春和白雪,這該是怎麽樣的男子,才能當得起采薇如此的形容呢?
許多年過去了,所有的人和事都在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流逝,可是在柔止心中,采薇說這話的表情卻是那麽清楚地印在腦中。當時,或許她還不能領略她眼神中湧動的那份含義,可是後來,她慢慢地懂了,那應該是一種入骨的相思念和愛戀吧?那個年齡就是如此,對于一個只有十歲的女孩來說,別人一個小小的親切,通常便會視作命運般的情愫。更何況,那又是一份何等深刻的救命之恩呢!
柔止垂下眼睫,輕輕接過采薇手中的陶笛,拿在手中撫了撫,恍然大悟:“原來,原來你今天之所以在這兒吹笛,是因為今天是他的生辰對不對?”
采薇不答,只默默點了點頭。
柔止豁然站了起來:“這、這應該是你心裏最大的一個秘密了吧?可是、可是你現在卻不怕忌諱地告訴了我,難道、難道你不怕我将它拿出去到處宣揚嗎?”
采薇看向柔止,微微一笑;“那你會嗎?”
“當然不會!”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一交彙,柔止會心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眶竟然變得有些濕潤起來。真好,在這人人都會提防彼此的重樓宮闕裏,有個人肯對自己傾吐心事,肯十二萬分地信任着自己,而且還是如此優秀的女孩子,這種感覺該是何其的好呢?
那麽,她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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