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借刀殺人

闵安匆匆離開行館,未曾想到,此後要去的地方并不太平。他留宿在世子寝居裏,且還是個女人,這兩點事由給了蕭知情極大的震動。

蕭知情是最後一個離開寝居的人,她漫無目的地在雨中走了一刻,才清醒過來。

自己怎會這麽糊塗,看走了眼,還以為闵安只是一時獲取了世子好感,留在他身邊充作玩物的。官場上有極多豢養小倌、男童的慣例,有的甚至入了官員的廳堂,她聽得多了,自然受影響,默許了身旁的習氣,一度認為世子沾了點此類癖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闵安并不是男童,已經得到世子寵信,其地位扶搖直上,或許不久以後,她就能堂而皇之地入駐世子府做女主人。

到那時,她蕭知情又該怎麽辦?

不如先下手為強。

蕭知情始終記得王爺對她的鼓勵,王爺說,一個小童不算什麽,只要她肯用心,世子府的主母位置就是她的。

既然王爺都認同了她,那麽此時她用點心也尤為必要。

她想着,前面已經做惡事開了頭,後面就不能退縮了。寶兒曾對她說過,闵安雷雨天愛犯一些毛病,若是碰見闵安奇奇怪怪的樣子,避得遠一些就成。在今天傍晚,她看到天要下雨,突然覺得這未嘗不是一次好時機。

她要戲班子唱《雙子抱冤》,果然不出意外刺激到了闵安的心緒。或許到了深夜,闵安就會像往常一樣,做出一些沖撞而大不雅的事情。

蕭知情以值夜為名,等在了楚南王所居住的宅院前,打算一聽到動靜,就呼出王爺查看,讓他徹底看清闵安瘋瘋癫癫的真面目。

王爺看後必然不喜,由王爺給世子施壓,比她去世子跟前讨眼緣更好。

可是她沒料到,行館的随從來報告說,二公子為了找闵小相公,一言不合,與世子交手打鬥。

闵安呢?闵安怎會沒有動靜?

蕭知情帶着訝然之情趕到了寝居裏,她眼尖,看得出來世子懷裏的女子,肩膀瘦削,左臂落在床閣裏,被厚厚的被褥小心墊放着。

一定是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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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知情滿身冰涼地走出來,淋了一陣雨,也澆熄不了心頭的熊熊妒火。她并非是容不下闵安,只是不甘願輸在這樣一個忽男忽女且出身低的人手裏。

大雨傾盆,冰珠子一樣砸在她身上,她任由雨水四處蜿蜒,遮掩了她的眼,她的心。曾有一刻,她覺察到自己的模樣太過醜陋,以至于心底也生出了厭棄之感。她其實知道,原來的自己并不是這樣善妒的,因為在世子跟前,她始終保持着一席之地,她代替世子參加逐鹿大賽獲勝,成為府裏最受寵的家臣;又判出一樁樁的麻煩案子,獲得世子青睐。可如今闵安來了,取代她的地位,做着她以前做過的事情,不久之後,想必世子就可以撇開她,打發她去王府候命。

她十分不甘心。

在雨裏茫然走着,夜幕上的電閃雷鳴也不能照亮她的眼睛。整治闵安需要一個理由,獲得王爺全力的支持,再由王爺彈壓世子,才不至于讓她落進世子眼裏,被他嫌棄。她走了一刻,調動所有心神來思索這個問題,突然想到了絕妙的借口。

十一年前,華朝先皇囫囵判了闵安父親闵昌的彈劾案,在當時留下诟病。闵家樹倒猢狲散,只有闵安還在仕途上苦苦爬升,可見他還是想翻案的。若他順利翻案,勢必會推翻先皇決議,對于已經殡天的先皇可是大不敬。

想到這裏,蕭知情的心态越發堅定起來。

寅時夜深,楚南王暫居的宅院裏,直挺挺地跪着一道身影。

蕭知情抿緊嘴,忍受着暴雨砸身的冷痛,只為着後半夜的谏言能順利進行下去。李景卓本來就沒睡得安穩,聽到侍從通傳後,知蕭知情有話要說,索性喚她進屋,。

蕭知情在走廊上接過侍從手巾,擦淨了發絲和臉龐,穿着美美的衣裙走進廳門。她低着頭,徑直走到李景卓椅前跪下,第一句就說:“微臣有罪,辜負了王爺的栽培。”

李景卓擺手喚退所有侍從,再沉着臉說道:“罪大,依國法處置;罪小,出門由我擔待。”

蕭知情磕了個頭,蒼白着臉答道:“微臣以下犯上,在王爺茶杯裏下毒,想嫁禍給闵安,罪及死。”

李景卓不由得冷了聲音:“竟然是你下的毒?看來是我愚蠢,養出了一只白眼狼!”

蕭知情雙眼流淚,再磕了個頭:“微臣的目的是引發闵安查探毒源,将他打發到鄉野之地去,決計沒有毒害王爺的心思。微臣知王爺心結沉郁,一定不會喝那杯茶,所以才敢下了少許的毒,确保不會毒傷王爺的身子。王爺若是不信,可取來函封證物驗查!”

李景卓伸手點了點蕭知情的發頂,冷冷說:“我可以不追究你犯的錯,可那名侍衛,怎麽又給你白白陷害,說他下了毒?”

蕭知情在李景卓的掌壓下不敢動,極清楚地說:“這正是微臣需要禀明的第二件事。”

“說!”

“清泉郊野兩千守軍占山劫道,阻遏朝廷鹽鐵營運,又恃兇禍害百姓,一直被王爺和世子視為心頭大患。守軍派系繁雜,背後又得祁連皇後撐腰,王爺和世子要整頓他們,偏生缺少一個合适的借口。好比這次畢斯殒命,彭馬黨調來守軍圍困縣衙,王爺為維系平穩局勢,最終不得以将他們放走,免除了縣衙裏的一場幹戈。”

蕭知情說到這裏頓了頓,留着适當的時機給李景卓考慮。她的話一針見血,的确是李景卓為之頭痛的事情。因此,被點到卯的李景卓臉色緩和了不少。

蕭知情緊跟着說:“微臣有辦法挑動當地百姓加入縣衙的緝捕隊伍中來,幫助衙門打壓守軍勢力,且師出有名。只是手段——需要絕烈些。”

李景卓沉吟:“絕烈?先說來聽聽。”

蕭知情知道時機已到,就叩頭長拜不起身,對李景卓顯露出決然姿态,連“微臣”自稱都免了。“這個手段又要從王爺身邊的侍衛說起。我曾經救過他一命,他對我心存感激,由此服從了我的安排——我要他用守軍軍營特制的鋼刀自盡,做出被人左手裁決的樣子,打算在天明的祭神壇上抛出他的屍身。軍營守軍佩戴全直馬刀,背寬刃窄,慣用左手搏殺,侍衛的死因剛好吻合這些特點。除了侍衛,我還安排了另外兩具相同的屍身,均是來自民巷,屍主有一定地位,容易激起百姓的憤慨。待百姓情緒釀成,自有人催動他們聲讨守軍打頭陣,我再帶着大隊在後面壓進,說是保護百姓免遭野軍屠戮,将守軍清掃幹淨。”

李景卓久久沒有應聲,首先震撼于蕭知情的這個絕烈手段中。一個女人,能有這種謀斷,已經不輸給古往今來任何一名掌權者。再者,他想得到蕭知情為了王府及世子府當真是忠心耿耿,不僅想好了舉措應對宮裏的诘難,給兩府留下愛護子民、晏清世風的好名聲,而且還親自上場厮殺,不避艱險盡獻最後一份力氣。

一個下屬女官,都有如此的見識和決斷,他作為上級,又有什麽理由去推辭呢?至于被她抛出的三條屍身,等同于三條人命之舉措,他一并歸納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理由中去。

李景卓最終應道:“此法可行。”

蕭知情抑制住心喜之情,伏地說道:“微臣還有第三件事要奏。”

有了第二件功績墊底,李景卓哪還有不聽信蕭知情的。“說吧。”

“王爺需提防闵安。”

李景卓一聽到闵安的名字就冷了臉,蕭知情趁機細細說了闵安想翻案,忤逆先皇聖威的理由。李景卓由此又被打動,只是礙于長子先前放下的狠話,不便以王爺之尊再做出什麽威逼利誘的事情。蕭知情提出來,由她不着痕跡地處置闵安,且不會引起世子反感,這條建議正中李景卓下懷,他當即說了句:“盡量不要鬧出人命,給世子留點面子。”他也未多加勸阻,由此默許了蕭知情的做法。

蕭知情保守了闵安是女子的秘密,于她不利之事,她向來知道應該怎樣避免。王爺以為闵安是娈童,尚且要她留條命,若是知道他的真身,那她後面的計劃豈不是更要受阻。所以,她不僅沒透露闵安的秘密,還沒細說對付闵安的手段,只用簡短的兩句“攆走他,打發他去外地”作個了結。

蕭知情從堂廳走出來後,看到一輪紅日迎面升起,精神氣頭為之一震。不多久,闵安随着非衣匆匆離開行館,她的心裏更是欣喜。

随後,她便着手布置一切事情。

李培南一宿未眠,清洗過後飲了早茶,等待闵安過來聽差。他換好衣裝擦淨手,仍不見闵安的影子,派厲群去催。厲群剛走下樓,就看到王爺帶着一衆随從走了過來,連忙讓道一旁行禮。

李景卓知道厲群是去做什麽的,他來主樓,也是應了蕭知情的請托,盡量穩住李培南。他叫厲群在樓下候命,行館侍衛都來報道後,舉步走上樓梯,進到書房裏。

李培南回身慢慢行了個禮說道:“父王還當真來了?我做事何需一一解釋?”

李景卓擺了擺手:“不是昨晚兒的事。你聽仔細了,今天有一場硬仗要打。”

李培南掀開衣擺坐下,安靜聽着父王轉告正事,聽到清剿郊野守軍計劃時,臉上也殊無異色,昨晚去邊院逮闵安,他看見侍衛自裁的手法不一般,當即就猜得到事有蹊跷,把闵安拉開了。闵安随後勸他,不能如此漠視一條人命,他還真的聽進了耳裏。

闵安十分抵觸他不講道理不體恤民衆的做法,那他就适當地改一改吧。

李培南打斷父王的話,決斷說道:“剿滅之前例行招撫一次,不殺投降的士兵。”

李景卓雖心奇長子突發善心,考慮到濫殺不是上策,也就應允了他的意見。在拟诏蓋國玺時,李景卓也沒離開過書房,李培南突然覺察到有些不對勁,撇下他的父王就走向了竹屋。

籬笆外、門檻上的小花在秋陽裏無聲喧鬧,透着響晴的天氣,而竹屋裏靜寂無人。

李培南環視四周,沒發現平常應在的玉米嬉鬧游玩的影子,不由得變了臉色。他喝過一名路過的丫鬟,詢問闵安去處,那個小姑娘答不出來,低着頭站在竹籬外,緊張得扭手絹。

李培南帶着一身冷氣站在院子裏一刻,侍衛隊長張放就摸清了原委,走回來細細禀告了非衣帶走小相公坐車離開行館的事情。

李培南冷冷道:“拆了屋子。”

立刻有随從取過勾抓,将屋子的竹蓋瓦片、橫梁、牆壁悉數拉開,只留下了一塊帶着門柱的基底。待一片竹喧、草灰落地之後,李培南走上基臺環視四周。

廢墟裏可推見闵安平時生活過的影子,玉米的圍椅放在榻邊,竹筒撲在桌面上,箱子裏永遠是空的……他細細查看了許久,張放将桌面留置的書信送上,被他兩下切成碎片。

李培南看都不看闵安解釋的說辭,只想着一件事,他竟敢不上報一聲,就跟着非衣私逃了?

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李培南冷臉看了半天,沒找到闵安其餘遺留下來的痕跡,倒是發現一個大竹筒,應是給玉米洗臉用的器物裏,零亂放着他賞賜給闵安的大小玩意兒。松香硯臺、瑪瑙珠子、還有苦費他一番心血的扇面畫。若不是勒令闵安将寒蟬玉挂在脖下,想必這會兒也能發現它的殘跡。

李培南站了許久,心裏終究記挂着今天要做的正事,沒有發令去追回馬車。看到冷冷清清的廢墟地,他不由得想,放闵安先走一步也是安全之策。

雖說想得通能安撫己心,可在情理上難以接受。他快要把基臺站穿了,才又冷森森地下了一道命令:連賞賜帶基臺一起燒光,眼不見為淨。

随後他就走進主樓偏廳,寫了幾道密令送回世子府去。

此時正值午時,清泉縣的社稷壇祭拜才剛剛開始。

依照慣例,縣衙會在月底祭社稷壇拜神,月初踩翻車放水灌溉田地,極為重視農課。祭壇活動由衙門最高長官舉行,由于蕭知情摔斷了左臂,所以主持任務就落在了主簿頭上。

蕭知情出獵海棠山時,就有了這個想法,因此弄傷手臂,可達到一石二鳥之計。一來博得世子不忍,二來不需登壇,就将重農敬神的主簿推到百姓面前。

社稷神掌農耕,祭壇設置在郊野,與守軍軍營遙遙相對,共飲一條山河水。主簿帶着縣城各裏鄉的農戶主虔誠跪拜時,河水裏突然飄來三具屍首,不僅污染了水源,顯露出對土地谷物神不敬之意,而且屍首死法慘烈,均被人一刀割破咽喉,再随便丢棄在荒山郊野之外。

這種做法,無疑在心懷不滿之意的民衆情緒上澆了把油,徹底激怒了他們的火氣。先一任長官王懷禮從不過問郊野守兵欺壓百姓之事,民衆只能強忍着怒火。可是今天,在這麽莊嚴而重要的日子裏,守軍還濫殺無辜随便棄屍幹擾農祭,怎能不讓他們惱怒。

主簿細細辨認着屍身,發覺是錦袍侍衛、租出地下室的老板以及到過衙門舉證的郎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三具屍身,或許正與畢斯大人暴死一案有關聯。

因為彭因新已經撤走了禁軍,帶走了侍從,可是郊野守軍還在本地,是需要審查的最後一股力量。他們沒等到衙門的傳喚,難道就心懷恨意将案件裏的兩名直接證人殺死了?

主簿猶疑不定,民衆群裏被蕭知情指使的暗樁就開始喧鬧,煽動大家情緒。他們的話說得極凄厲,将土地谷物神的尊嚴擡出,壓得主簿及壇上的一衆官吏頭冒冷汗。最後,民衆的火氣越吵越烈,大家回到鄉裏敲鑼打鼓,組織民勇去衙門報道,聲稱要肅清野軍這股勢力。

既然民衆們都不怕死,主簿還有什麽好猶豫的。他下令整座衙門傾巢出動,還向行館報了口信。行館裏的蕭知情再打着為侍衛讨法理的旗號,驅動李景卓随行的軍隊,一起浩浩蕩蕩奔向郊野。

李培南帶着侍衛隊殺到。沙場厮殺向來是男人的責任,他不願意假借女官之手讨要便利,因此喚蕭知情退下,并傳令繳械者可不殺。

蕭知情擺出屍身、單刀、傷痕勘查等多項證據,不等守軍副将辯解,就回頭看向主簿帶來的民勇團。

主簿一聲號令,民衆齊齊殺出。

李培南擺手,侍衛隊立刻縱馬躍向軍營,手持長刀當先斬敵。他留在城牆外督戰,順便護住了蕭知情的安全。牆上有暗箭激射,他用長劍斬落箭矢,本未涉及危險,身後的蕭知情怕他有了閃失,竟然縱馬趕向前,替他擋了一道鐵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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