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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梵也不知道是誰的電話, 反正他确實睡了個好覺。
吃早飯的時候姥姥姥爺帶着常思出去遛彎了,說這個度假村還挺大的, 他們昨天轉了一天,今天去轉另外一半。
一直到他吃完了早飯,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早上那個電話是怎麽回事?”
“你爸打來的,”戚塵沏了壺茶從廚房端出來, 茶水袅袅冒着熱汽,和早就習慣了冷飲空調的夏天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哦, 還有他的老式茶杯。
路梵盯着他茶杯看了一眼,通體深藍色的杯面上還印着個大雄, “我當初買的時候還覺得挺新潮的, 怎麽你現在一用透着一股老中青,”算了,不是杯子的問題。
“他找我幹什麽?”路梵随口問,他很清楚自己和路文清的關系,無非因着那份無從選擇的血緣, 不是随便一刀就能兩斷的,“其實我能猜到什麽事,你覺得呢?”
“嗯, ”茶水有些燙, 戚塵低頭吹了吹, 動作很輕, “畢竟性質有點嚴重,本來就是因為人多幾場考試同時開,上面最怕的就是要出問題,這真出了問題,上面巴不得這個人罰重一點順便帶走公衆的視線,律師雖然說具體還得看法院怎麽判,但幾年是少不了的。”
“是啊,”路梵勾了下嘴角,笑容有點玩味,“可我也不是大善人啊,還能以德報怨,明晃晃的要我的命,我還得笑着恭送她們?我總感覺有些人呢,一直沒看清楚自己過街老鼠的身份。”他低頭摸着房間的透明茶杯,茶水真的很燙,他站起身來,想去拿冰箱裏的可樂。
“第二層的飲料我早上放進去的,沒有那麽涼。”戚塵跟他說。
路梵說好,看都沒看第一排的。
“走法律程序是你的權利,這裏面涉及不到可以用來綁架你的道德,”戚塵跟他分析,“所以一切看你,我其實對于你爸爸會因為這件事找你也有些奇怪罷了,他們不是……”離婚了嘛。
“是分開了,”路梵沒和戚塵說那母女早就找了不知道幾個下家,大概是找了所有的關系才找到了路文清這裏,而路梵可不相信這個冷漠又自私的男人會因為前妻而來低聲下氣地跟兒子來說話,“哎我問你,他早上電話裏怎麽說的?”
“其實,”戚塵說,“他也沒跟我說什麽,他一定要你接電話,我沒答應,只說等你睡醒了。”
路梵深呼吸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就把手機掏了出來放在桌面上,找到早上那通電話記錄,點擊回撥了過去,直接按了免提。
“路梵啊,”電話一接通,路文清有些緊張的聲音傳了出來,“你怎麽現在才給我回電話?我從早上等到現在!”
啧啧,這控訴的語氣,讓路梵有立刻就挂上電話的沖動,“你要繼續用這個語氣的話,那我沒什麽好跟你聊的,你生下我不管我就是為了訓我?”
“不是,”路文清費勁兒地扯了扯領帶,調整了下語氣,“就是……就是……萱萱不是跟你有了些矛盾嗎?哎呀,她可能就是當時一緊張沒注意,你不是也沒什麽傷嗎,爸爸不是要求你什麽,就是她們母女出去以後就過得很不好,現在遇上這個事,你林阿姨很崩潰心情起伏很大,好歹在一個家庭裏生活過,你和萱萱就是少了些緣分的兄妹,我覺得我們就大度一點好吧?別鬧得太難看了,好多人都看着呢。”
路梵冷笑:“我這幾天沒看新聞,怎麽着,事情鬧大了?多大啊?”他顯然對于路文清的話無動于衷。
“總之,打官司的事情就這麽算了吧,你不是出去玩了嗎,爸爸給你多打點錢,就當給你壓壓驚了。”路文清馬上說。
“錢啊,”路梵被他提醒到了,去房間打開了臺式電腦,登錄郵箱之後查看郵件。
不愧是沈繁星給介紹的私家偵探,團隊裏還有專業的理財高材生,路梵後期的目标就換了路文清。
小老太太沒來的時候不覺得,等路文清一和林慧離婚,路梵就留了後手,一開始是純粹好奇路文清會不會給林慧母女一些救助,但是查着查着發現,路文清開始偷偷轉移資産,當然,這跟林慧母女就沒什麽關系了。
“是不是林慧有你公司的把柄啊,你才向着她說話?”路梵直接問道。
“不是,不是,我沒有向着她說話,我就是覺得你們兩個還是孩子,這不就是小孩子過家家吵吵鬧鬧的,又沒釀成大錯,不至于要上升到法律的地位,你說是不是?”
“你說這話的時候先摸摸自己的良心,這三年來,你什麽時候真的把我當做小孩子來理解來呵護來關懷過?怎麽輪到別人家的孩子了,你就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呢?我跟你說,你找我沒用,你有本事就去影響整個法律,你看看法律會不會相信她是無罪的,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路梵挂了電話,視線盯着電腦屏幕看。
他們加上旅途不過兩天,最近C市的金融圈就扯出來一大攤子的事。
先是七月九號,有人在網上曝出路文清二十多年心血的盈青建設建材股份有限公司,多年來的偷稅漏稅的清單還有向上賄賂高官的證據以及很多登不上臺面的事情,僅僅兩天,股價一度跌停的狀态。
也難怪路文清現在火急火燎的,他昨天應該是忙着安撫那些股東,要是這時候有人趁火打劫,他多年心血功虧一篑,他就是進了棺材也得詐屍。
林慧這一招拉他下水,如果林亦萱沒事,她事後會在網上澄清說是搞錯了,網友事後罵她也無所謂,如果路文清不依他,她還有更多的大料,她跟在路文清身邊這麽多年,也不是真吃素的,之前是擔心真鬧到這個局面,和路文清魚死網破對她們也不好,但是現在已經這樣了,她已經別無選擇。
再說昨天的最新情況,上面已經開始組建調查組,要徹查這件事。
網友們各個都是鍵盤高手,先踩完盈青建設又順手扒皮了林慧的微博小號,還真發現了不少的東西,林慧可能也沒有太多的經驗,雖然是小號,但是曾經在她自己和林亦萱的大號底下都評論發言過,網友扒開一看,真瓜真料各種炫富毒舌詛咒的話,還因為一個包好看不好看,跟網友掐過架。
精彩至極。
有人懷疑,估計是盈青擋了誰的道,有人故意放的料。
但也有人相信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真沒問題,怎麽不見盈青老板出來辟謠。
不過本來大家都以為網絡熱搜換的那麽勤,可能過半天有了新的更猛的其他料,公衆視線就被轉移開了,等調查組調查結束,盈青這件事也早該被抛之腦後了。
但是總在人們快要忽略它了,就總有相關的料又被爆出來,盈青這兩天躺在熱搜上,怎麽也下不來。
而現在網絡上紛紛擾擾的都成了林慧她們母女的主戰場,為什麽呢?因為林慧曝光路文清的事情,讓她前不久跟的一個大老板産生了疑慮,總感覺這個女的是瘋了吧,而瘋狗發起瘋來是沒有理智的,他怕跟林慧地下情的事一旦私下敗露被他老婆知道了,他沒有好果子吃,所以想趁亂先把林慧踩死。
大老板找人公關,先爆了林慧很多私生活混亂的料,又說她女兒被拘留了,即将吃官司。
網絡讨論量越來越多,私家偵探還給路梵提供了最新還未出爐的瓜,據說大老板的老婆已經知道了,現在大老板在家被罵的狗血臨頭,林慧家裏被人潑了油漆,還在小區門口被扔了一身的雞蛋。
凄慘無比。
路梵對這些瓜啧啧稱奇,也無比佩服現在吃瓜群衆的踴躍度,他們順着蛛絲馬跡,差點一鍋端了C市的那些登不上臺面的老板。
但盈青出事,路梵的心情不是一丁點的複雜。
“其實我想過,我還年輕我有成績我上大學有獎學金可以拿,再缺錢就去找個兼職做,我姥姥姥爺他們有退休工資暫時不需要我來養着,盈青我可以不要,”路梵目光有些飄,很茫然,“可是我一想到我媽當年就是給我争的這些,讓我就這樣放手,我又做不到,我很矛盾啊,小七。”
“那我們盡力一搏?”戚塵說。
“怎麽搏?”
“你怕有人虎視眈眈多時,趁虛而入,那不如我們來做那個趁虛而入的人。我們不向你爸爸妥協,我們自己做選擇。”
他們兩個十七歲的少年,能力有限,戚塵一向很少向家裏人尋求幫助,尤其是沈墨城。
沈墨城受寵若驚,立刻把全公司操盤精英全調動了起來,看盈青當下的情況,他們緊緊盯着,一旦低于一定金額有人開始運作,他們這邊立馬把盤撈起來,看這情景,最晚明天就會有結果,沈墨城的意思是當下的價格不劃算,盯着這塊肉的不止他們一個人,風險自然也會有,今夜,是個不眠夜。
路梵很感謝沈大哥把實話告訴他,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只想盡最大的努力,失敗了也沒有遺憾。
沈墨城還很貼心地讓手下的人給架了他們平時開視頻會議的設備,因為很多事情一通電話的時間,已經頃刻風雲巨變,所以沈墨城直接給他們直播。
一整個辦公區域都在馬不停蹄作業着,一會兒有人說“動了”,報完之後等着沈墨城下指令,如果沒有指令他們就繼續盯,沈墨城說“出”他們立馬抛出去,沈墨城說“入”,就不計一切買進來。
路梵和戚塵雖然發揮不了什麽作用,但是一直從旁看着,心情跟着起起起伏伏,也沒顧得上告訴楊子然他們一聲。
該吃中午飯了,姥姥他們回來,身後跟着施一帆楊子然他們,“你們一早上都沒出去嗎?”常蔔寅一進門就問。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路梵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顯示屏,他對裏面的一切似懂非懂,但很清楚這也是他今後和戚塵将要遇到的情況,這大概也算一場實戰體驗。
戚塵聽到動靜出去和姥姥他們說了下,姥姥姥爺他們就一并帶過,怕他們擔心,姥姥洗洗手和姥爺在廚房裏做午飯,這度假村的房間什麽都有,冰箱裏食材也應有盡有,想做什麽非常方便。
盧西西貼心領着兩個孩子一起玩堆積木,戚塵就帶着楊子然和施一帆一起進了房間,跟他們沒什麽隐瞞的,“操盤實戰,感興趣嗎?”
“啊?”施一帆兩眼一懵,看看路梵,“你們在說什麽啊?”
“我家公司出了點問題,我想趁機把公司收回來,但是要考慮成本,所以只能讓沈大哥代為出手。”路梵說的時候還看着屏幕,他內心還隐隐有一種刺激感,“我心裏當然對沈大哥放心,就是忍不住想看,感覺跟在現場似的。”
楊子然湊過來扒着桌面看了一會兒,“玩得就是心跳。”
原本,路梵和戚塵打算自己守着就好了,讓楊子然帶着其他人好好玩,但是楊子然直接從客廳搬來了兩把實木椅子,在電腦桌跟前一字擺開,“這麽刺激的實戰,怎麽能缺了我,不然以後我怎麽跟你們齊頭并進?”
施一帆出去了一會兒,和盧西西說了什麽,過了一會兒進來告訴路梵他們:“還有我呢,我雖然不跟你們一樣學金融,但總要共同經歷你們人生中的大事,不然以後真跟你們沒有共同語言了,多年以後我們聊起年輕的時候,想想今天,我覺得此生無憾了!”
他說得分外豪氣,擡頭挺胸的,路梵伸手在他鼓起來的胸口上拍了一把,“小點聲,那邊也能聽到,幹擾到別人了。”
“還有,”路梵在施一帆撓頭的時候繼續說,“別說的跟生離死別似的,咱們一起經歷過的事,一輩子也說不完。”
姥姥姥爺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在做什麽,但也沒有過多幹預,做好了飯喊他們吃飯,看着時間給他們送水送水果,他們在幹什麽她是真的看不懂,但是就怕這幾個孩子熬壞了眼睛,“不要離屏幕這麽近啊,還這麽年輕,就瞎了可怎麽辦?”姥姥拽了把施一帆,讓他吃水果。
施一帆揉了揉眼睛,把腦袋挪遠了一點。
楊子然笑他:“睡得怎麽樣?”
施一帆真情實感:“沒有床舒服。”又被路梵拍了一把,“床你不要想了,你戚校草有潔癖,想睡去睡沙發。”
施一帆站起來,拿了塊西瓜啃着,走了幾步要出去,想起來問道:“小露臺上不是還有躺椅嗎?”
“哦,那個啊,”戚塵沒有回頭,“那個叫情趣。”
路梵差點沒繃住嘴裏的東西直接噴出去,這邊聲音不大,視頻另一頭本來好像在思考或者發呆的沈大哥輕輕咳了兩聲,“注意點啊,我知道你們不是故意的,但我這一屋子單身狗呢還……”最大的一只就是他,沈墨城說完,跟其他人說“繼續,別停。”
路梵今天蹲了幾個小時,第一次臊着臉待不下去了,左右這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麽情況,他出去客廳陪思思和糖果看了會兒動畫片。
他看着電視上的小人兒咋咋呼呼的,腦海裏一幕幕閃過很多的事情,沒有邏輯性的,該出現不該出現的人,他都忽然想了起來,勾出了他很多的回憶。
施一帆最終還是睡了躺椅,睡着的很快,似乎還做了個美夢,嘴角一直往上揚着,身上被人搭了一件薄毯。
房間裏戚塵始終認真看着,路梵出去的時候他是知道的,想了想,從自己行李包裏翻出來一條沒拆封的煙,還有一個定制的打火機,遞給了楊子然。
楊子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起身走了出去。
他拍了下路梵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去陽臺上待一會兒。
煙是戚塵給的,給誰的不言而喻,楊子然不會自戀到戚校草是知道自己那點煙瘾然後專門帶了一整條煙來。
楊子然沒有直接給路梵煙,他給自己點燃了一根,吹了個煙圈出來,然後兩根手指并着煙蒂,“要嗎?”
路梵想說我戒煙了,但是說實話,這時候要是來一根,估計能讓他好受許多,他沒有說話,盯着楊子然指間的火星子看了一會兒。
“已經畢業了,大學生吸煙沒人管的,你不信的話你打電話問我舅。”楊子然笑着說。
路梵眼睛往天上看了看,伸手從楊子然的煙盒裏取出來根煙,就着楊子然手上的打火機點燃,然後真的是太久沒吸了,第一口味道上來他差點給嗆一口,險些丢了大人。
路梵吸了幾口,感覺不錯,探過頭去看楊子然的煙盒,“你什麽時候換煙了?”又看到他不停翻轉在手心裏的打火機,居然又是一串梵文,托小七的福,他現在幾乎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個啊,”楊子然把打火機遞給他,“我只是借花獻佛。”
路梵把玩着手裏的打火機,面上一點點笑開來,他長長地嘆出來一口氣。
楊子然笑笑地看着他,“我真嫉妒你。”
路梵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真的,我可能用盡了一生的運氣遇見了我媽媽和戚塵,前半生是我媽媽,後半生……”
“後半生還沒開始呢,”楊子然打斷他。
“對,”路梵和他一起笑起來,“後半生還沒開始呢。”
“但一定是精彩無比的。”
吃了晚飯幾個孩子又蹲守在房間裏,姥姥就有些不放心,但是老伴安慰她:“孩子大了,有些事自己可以拿主意了。”
姥姥一想也是,于是作罷,再觀察兩天再說。
路梵他們房間的燈,一晚沒有關。
到後半夜,桌前的咖啡杯換了幾茬,路梵一輩子也沒喝過這麽多咖啡,為此跑了好幾趟廁所。
客廳裏盧西西摟着她妹妹就睡在榻榻米上,蓋了被子,施一帆蜷着身子躺在一側,和盧西西的腦袋挨在一側,路梵就這麽站在客廳裏看了他們一會兒,他不知道為什麽,腦袋裏一下子蹦出來了“阖家歡樂”、“早生貴子”這種。
再回到房間裏,還是熬,不到最後,他無法讓自己安心躺床上去睡覺。
忽然就覺得想笑,高考的時候都沒有這樣不顧一切過。
沈墨城還在蹲守着現場,已經是最後的階段,他們連眼睛都不敢輕易眨,怕一不留神閉眼睡過去。
早上該吃飯了,路梵有種預感,能不能行,就在這一會兒了,他讓戚塵他們先去吃飯。
戚塵沒有勸他,帶着楊子然他們出去,過一會兒給他端進來一杯豆漿和一盤新出籠的包子,“自己吃點。”
大腦和眼睛連軸轉了将近二十個小時了,路梵不敢這時候懈怠,但也聽話地慢慢喝着豆漿。
戚塵出去之後,路梵出了一會兒神,就聽見沈墨城急切地說:“入,快!”
那邊就聽一連串的鍵盤鼠标滾動的聲音,感覺比電子競技打比賽的時候還要刺激,路梵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他有一種預感,預感來勢洶洶,他嘴裏含着一口豆漿都沒有咽下去,他站起了身子,整個人顯得很緊繃。
過去了有五分鐘嗎?路梵想,他覺得過了很久。
但其實,只過了一分鐘不到,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這麽告訴他。
路梵聽到了兩個字,然後他耳邊響起一陣耳鳴聲,他看着屏幕裏他們還在說着什麽話,但是路梵一句也沒有聽清,他甚至看到了沈墨城因為沒有人回答而不得不出現在視頻裏的臉,他的嘴一張一合,路梵不用聽清就知道他說着什麽。
到底還是少了那麽一丢丢的運氣。
路梵想,但是幸好,他很慶幸剛才沒有去吃飯。
他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麽,心底的那口氣緩緩地吐出來,他朝着視頻裏的沈大哥笑了笑,點頭跟他說謝謝,這兩個字一出口,耳朵的轟鳴又在瞬間消失,路梵慢條斯理地咽下了豆漿。
戚塵推開門走進來,路梵走過去和他擁抱。
“我從三年前就期待能像個戰士一樣,像現在這樣,堂堂正正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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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知道說什麽了,給你們劈個叉吧,“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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