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話離別

青峰得了令,馬上就去找筆硯,很快他就尋了來,攤紙磨墨地開始忙活。

溫藍站在一旁傻愣愣地看着這一切,她心裏總覺得這樣不妥,但是那裏不妥她又說不上來。

本來她嫁于獵戶是青峰見她可憐從中牽的線,這事也是為了救她于水火之中,當時她也說了,事過境遷後各走各的路。

照說這休書是應該寫的。

到時候她就跟他徹底的無了瓜葛。

但是……

“不行,爺你不能寫這封休書。”溫藍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她飛奔到桌前,雙手捂住了紙,阻止獵戶落下筆。

玄月移目看向她,“為何不能寫,你我本不是夫妻,寫了你也好嫁人。”

“我暫時不想嫁人也不會嫁人。”溫藍把紙揉了扔到了地上,她坐下來跟玄月認真地談,“爺,你走了後是不是不會回來?”

“是。”

“你都不回來還休我幹嘛,如果我要嫁人我可以跟人說你死了。”

“什麽?”玄月氣得拍了筆,她居然咒他死?

溫藍自知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站起來賠禮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爺你反正不會回來,我們以後天涯一方也不可能碰到面,你就好人做到底不要休了我,讓我留點顏面在這裏生活下去。”

玄月不為所動。

“爺。”溫藍再次請求,“我照顧了您這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高擡貴手不要再讓我成為玉守村的笑話。我保證以後就算見到爺也會裝作不認識,我也只字不提這裏發生的所有事。”

青峰見溫藍求得懇切,也在一邊勸玄月,“爺,我看就算了吧,反正我們跟她有契約,她要敢違背,到時候讓官府治她一個不知好歹的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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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青峰小哥說的對,我要是敢在外面胡說八道壞您名聲,您就讓官府治我一個不知好歹的罪。”

玄月不說話,他站起來背轉了身。

溫藍見他心這麽硬,一時之間有些氣餒,這獵戶恐怕是她這輩子都捂不熱的人。

但是她又不想就這麽前功盡棄,要不然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白費了。

她被獵戶一休,那被她戲耍過的殷家肯定不會放過她,他們會找各種理由把她從獵戶家趕出去,也許還會搶了她的錢財讓她沒有生計。

溫藍似乎都可以看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所以她必須要為自己争取,雖然她不會在這裏久居,但是要走也要走的光彩,最起碼她要為繼續在這裏生活的林家謀個未來。

“爺。”溫藍第四次在玄月面前下了跪,“我長這麽大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求過任何人,可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給您下跪。我現在不需要您看在誰的面子上,我知道在您這裏誰的面子都不好使,但我懇求您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做點準備,一個月。”

溫藍伸出一根手指頭,“你給我一個月,我一定會離開這裏,到時候我會讓林芙蓉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這世上再無林芙蓉這個人,我會讓您在這裏的一切因為她的消失煙消雲散。”

玄月依然不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下跪求他,她說讓林芙蓉消失,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初衷。

可是現在,她都這樣了,他還能說什麽?

“爺。”青峰喊了他一聲。

玄月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變了一副模樣,他冷冷地道,“我累了,都出去吧。”

溫藍還想再求,青峰連忙一把拉起她将她拖了出去。

……

屋外,溫藍甩開青身的手,“你拖我出來幹什麽?”

“我家爺答應了,你怎麽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答應了?”溫藍眨眨大眼睛,回身看向屋內,剛才獵戶只是說他累了,讓他們出去,這是答應的暗語?

她狐疑地看着青峰。

青峰拍着胸脯保證,“是真的,你怎麽什麽都不懂,就知道叭啦叭啦,這些日子你有沒有好好照顧我們家爺。”

“當然有好好照顧了,你看這院子,這……受傷是意外。”

“對了,我還要問你,我家爺是怎麽受傷的。”

“上山遇到老虎了。”

“不會吧!”青峰吓了一大跳,“這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吓成什麽樣,看來也是時候回去了。”

“真的要馬上走?”

“緩一天吧,你不是說爺受傷了嗎。”青峰說這話時重重點嘆了口氣,暗想聖上的意思是讓爺馬上回去複命然後南征,但是爺身上有傷,這來來回回到了戰場那有體力作戰。

這不是要人命嗎?

但這種擔心他也不能跟這鄉下丫頭講。

“你這兩天多做些補品給爺補補,還有,不要再為了你的事情煩爺,我讓你過來是為了讓你照顧爺的,不是讓你煩爺的。”青峰說完還白了溫藍一眼。

溫藍受到白眼沖擊也不會再問青峰獵戶說累了為什麽會是答應了。

于是,她背起背簍去了集市,為獵戶買了一些補血的補品,又添了一些做鬥蓬的材料。

衣服是做不成了,但這剪了的鬥蓬還是要還的,怎麽得也應該把那個怡小姐的字條給縫上去。

回到獵戶家時,院子裏多了兩匹馬,一匹棗紅色一匹通體雪白,而青峰呢則在給馬兒在喂食。

溫藍看了一眼,青峰喂的是她正準備去地裏下的大白菜。

得,菜也不用放地窖了,還省了一件事。

溫藍撇了撇嘴,進了廚房。

生火洗鍋煲藥膳,然後又炒了幾樣菜,當她把飯菜端出廚房時,青峰正在院子裏劈她從山裏背回來的松木。

那松木劈得細小,碼在院子一角,瞅着應該可以燒一個月。

溫藍正要道謝,卻見青峰直起腰問坐在院子裏閉目養神的玄月,“爺,按您的吩咐我都劈完了。”

原來是獵戶讓他劈的。

溫藍心中一暖,喊獵戶的聲音也變得甜美起來,“爺,吃飯了。”

獵戶沒有應聲,不過他睜開了眼慢慢地站了起來,溫藍連忙把飯菜放到院子的桌子上,跑過去扶他。

玄月卻甩開她的手,“我還沒死。”言下之意就是還輪不到你來扶。

這話,生硬的能硌死人。

溫藍讨了一個沒趣,也就由着他,她轉身招呼青峰吃飯。

“小哥,吃飯了。”

“好。”

青峰洗了手走到桌前,看到溫藍煲的藥膳湯,滿意地點了點頭,“算你有良心。”

說得什麽話,“我一直都有良心。”

哼,獵戶冷笑。

溫藍又被硌了一下,她看了看獵戶那張冷成冰的臉,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知道,獵戶對她如此冷言冷語她還是因為她不肯讓他休妻。

也許他認為她這個山野村姑不讓寫休書是留了後手,總有一天她會利用這層關系去坑他。

看來她在這獵戶心裏沒留什麽好印象。也罷,馬上要分道揚镳,沒什麽好印象就沒什麽好印象。

反正以後也不會見面。

溫藍抹了一下臉上的淚,起身打開上次殷家送過來的布匹,這是一塊暗紫色的拼花布料,成色不錯織得也密實,做件鬥蓬正合适。

只是這天這麽冷,單單一件鬥蓬哪能禦寒。

溫藍想到那條狐貍皮,上次那皮處理好後一直挂在她房間裏做裝飾。現在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溫藍拿出一張紙,用火盆裏的木炭畫了草樣,她怕自己做不好浪費了一塊布料,又用紙剪了樣,拼貼成鬥蓬。

反反複複,不知道改了多少稿,圖樣畫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該做晚飯了。

……

青峰在幫玄月收行李,收來收去發現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帶的。

他就簡單地收了兩件換洗的衣服,然後坐下來問玄月,“爺,你說那林芙蓉答應一個月後消失,她怎麽消失?”

“為何好奇?”

“我是覺得之前我說過要幫她找戶人家……”

“少費心,她不會感激。”

“為什麽?”

“她說她不是伺候人的命。”

“她真這麽說?”青峰啧了啧嘴,“這個村姑本事不大口氣倒不小,不過倒是讓人欽佩,這山間女人很少有人會誇這麽大的海口。”

玄月冷漠地一笑,繼續看他的書。

青峰見爺沒有聊的欲望,于是起身又在屋裏轉了一圈,想着還要帶些什麽東西在路上以備不時之需。

最後,他想到了鬥蓬。

“爺,你的鬥蓬呢?”

“丢了。”

“丢了?”青峰奔到玄月身邊,“爺,那可是心怡小姐送給你的東西。”

玄月的目光跳動了一下,曾幾何時他都已經忘記了這世上還有一個沈心怡。

“我想沈貴妃是不會在意我把她送的東西給丢了。”玄月又垂下雙目繼續看書。

但青峰卻心疼起他來,他又坐回到他身邊,喊了一聲爺,“爺,您丢那鬥蓬一定下了很大的決心吧,不過您這樣做是對的,天涯何處無芳草,雖說這沈小姐是上京第一美人,可是她現在……”

“你今天話很多。”玄月重重地合上書,“柴劈完了是不是應該找些其它的話幹,馬喂了嗎?”

“喂了,在後面尋了幾棵大白菜。”

“那是林芙蓉準備過冬的白菜,你喂了馬她吃什麽?”

“她也不能光吃白菜!”

玄月砸了書。

青峰馬上起身,“我馬上去村裏買些草料回來。”

說完,他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溫藍把晚飯端出廚房時,青峰正在給馬喂草料。

溫藍見白菜變成了草料很是奇怪,“小哥,你在哪弄的草料?”

“在村裏買的,爺不讓馬吃你種的白菜。”

溫藍微微一笑,看來這獵戶是怕她的白菜吃壞了這馬的肚子。

是呀,多金貴的馬呀,哪能吃她這鄉下人種的白菜。

馬亦如此,人也如此。

富貴的人總擔心窮鬼攀上身,所以她不能怪獵戶心硬。

因為這就是現實。

“小哥,把飯端進去吧。”溫藍站在院子裏把托盤遞給青峰。

青峰不解,“為什麽要我端,你送進去就是。”

“爺不喜歡我進屋,剛來的時候爺不是說了嗎,我不要跟他講話也不要随便進他的屋。相處了一些時日,我以為……是我魯莽壞了規矩,以後不會再壞規矩了。”

“爺馬上都要走了,你現在才說規矩。”

“我現在才知道規矩。”溫藍苦笑,轉身進了屋。

不知為何,她有些想哭,此時此刻她真正地體會到林芙蓉當時的悲哀。

人生亦如此。

這一夜,溫藍再也沒有出門,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裁剪設計好的鬥蓬。

只是她不知,這一天她滴米未進。

第二天早上,溫藍終于知道餓了。

她為自己煮了點粥,喝着熱乎乎的粥,她突然就豁然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獵戶走了,她的人生裏不會再出現這個男人,這對她來說只是一個短暫的結束,她為什麽要為一個志不同道不同而且只是萍水相逢的人悲春傷秋呢?

她還要偉大的夢想要完成。

她還有美妙的人生要領略。

她可是被上天選中的人。

她是獨一無二的!

我去!溫藍放下碗,瞬間就滿血複活。

她跑到院子裏叉着腰喊青峰,“小哥,小哥。”

青峰從屋裏走了出來。

“什麽事?”大清早的就鬼叫。

“你們回去要在路上走幾天?”

“兩天。”

“需要準備一些幹糧嗎,我是說烙些餅醬點肉幹什麽的。”

“當然需要。”

“那還要不要帶點我親手制作的肉醬?”溫藍說這話時活潑地挑動起她俊秀的眉毛,一副超市裏推銷大媽的嘴臉。

“好吃嗎?”

“當然好吃,我特意為你們家爺做的,密制配方唯一無二。”

“那我要嘗嘗。”青峰跳下臺階往溫藍這邊走來。

“青峰。”屋裏,玄月喊住了青峰。

“什麽事,爺?”

“進來給我上藥。”

“哦,好。”青峰只好往回走。

溫藍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後朝屋裏喊道,“小哥,我先用罐子幫你裝好,你帶到路上給你家爺吃。”

說完,她哼着小曲到了廚房,給兩位爺做早飯。

這一天十分的太平,溫藍除了做好飯在院子裏喊青峰出來端飯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院子裏。

她在房間加緊地制作鬥蓬。

這一天,玄月也沒有出院子,他躺在屋裏的躲椅上,抱着暖爐烤着炭火閉目養神。

青峰以為他傷口還在疼,傍晚的時候忍不住問,“爺,您的傷勢行不行,要不我們待兩天再走?”

“無礙,明天一早就出發。”

“那,要林芙蓉準備早飯嗎?”

“不用。”

“我們就這樣走了,那要不要我現在過去跟她打聲招呼?”

“不用。”

青峰揉揉腦袋,心想這兩個多月來爺跟這村姑就這樣相處呀,還真是悶得慌。

不過,那村姑倒是守本份,一天三頓飯外加洗衣服,一樣都沒有落下。

鬥蓬終于在淩晨趕制出來,溫藍揉了揉發紅的眼睛,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十分滿意地抖了抖自己精心制作的這件鬥蓬。

“我的設計林芙蓉的手藝,這以後開個裁縫鋪也不愁沒生意。”

溫藍把鬥蓬鋪在桌上,欣賞了一會兒突然想到那怡小姐的心意還沒有縫上,她連忙拿出來在右襟的內襯處尋了一個地方。

也不知是溫藍太困了,還是太累了,第一針上去她就紮到了手。

“真倒黴。”她甩了甩手繼續縫。

手指一用力,那指尖的血就染到了那塊繡帕上,好巧不巧地只好滴到了怡這個字上。

完蛋了,這可怎麽辦。

溫藍連忙拆下來想去洗。

這一着急,她手一用勁那塊繡帕就掉進了她身邊的火盆裏。

煙飛灰滅。

溫藍直接崩潰,這可是那怡小姐留給獵戶的定情信物,她原以為只要那獵戶看到她精心縫上去的字,自然會念得她的一絲好來。

現在好了,啥都沒有了。

溫藍有些想哭。

默哀三秒後,她決定寫封信跟獵戶說明一下情況。

于是她剪了一塊白布,用竹簽沾着靛藍寫了一封勸慰信,信的大概內容是讓獵戶不要逃避要敢愛敢恨。

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

“人家怡小姐都把情意繡到了鬥蓬裏,你一個男人居然躲到這裏三年不見她,真是大豬蹄子。”溫藍一邊縫一邊叨念。

不過,她也只能幫他到這裏了。

以後,他追沒追到真愛就靠他自己了。

做完這些,溫藍是真的困了,她頭歪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溫藍突然就聽到狗吠聲,她爬起來就聽到青峰在問,“爺,鐵大統領怎麽辦?”

溫藍跑出屋,就見獵戶與青峰已經把行李放到了馬背上,準備離開。

“你們這就走了?”

“是,本來不想叫醒你的,沒想到還是吵醒你。”青峰回答。

“我去給你們做早飯。”

“不用,我們到集市上吃。”又是青峰在回答。

說完,他拉着兩匹馬走出院子。

玄月随後跟上。

“爺。”溫藍喊了他一聲。

玄月沒有回頭,但他停住了腳步。

良久,他說道,“幫我照顧鐵大統領。”

說完,他快步邁出了院子,至始至終沒有看溫藍一眼。

空曠的院子裏,溫藍傻傻地站了幾秒,她突然想到自己還沒有把鬥蓬送給他。

“爺,你等我一下。”她回身跑進屋抓起鬥蓬就往外跑。

這時,天空下起了飛雪。

雪越下越大,幾乎迷了溫藍的眼。

而前方那有獵戶的蹤影。

“爺!爺!”溫藍一邊喊一邊跑。

玄月與青峰騎着馬往山下奔去。

期間,青峰似乎聽到了溫藍的喊聲,他問玄月,“爺,是不是那村姑在喊你?”

玄月勒停了馬,回身朝後望,其實他也聽到了。

“爺,爺!”

青峰也回身,他指着下山的路,“爺,真的是她,她跑得還挺快。”

玄月有些動容,他翻身下馬看着朝他奔來的溫藍。

“她這是……”

溫藍覺得自己腸子都快跑斷了,她見獵戶停下又加快了兩步,跑到他身邊時只剩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爺,爺~”

“怎麽啦林芙蓉,跑得像追債似的。”青峰打趣。

溫藍順了順氣,舉着鬥蓬對玄月說道,“不是,爺,我幫你做了一件鬥蓬忘了給你。”

“鬥蓬?”青峰跳下了馬,笑着對玄月說道,“爺,又是鬥蓬。”

“為什麽要為我做鬥蓬?”玄月問。

“因為我把爺的鬥蓬給剪了,這是賠禮。”溫藍笑了笑,“本來我還說要幫爺做件冬衣的,只是……”

“冬衣,你還做嗎?”

“爺都走了,做了給誰穿。”

“做吧。”

“嗯?”

玄月拿過鬥蓬披到了身上,暗紫色的蓬身配上雪白的狐貍毛,穿上後更襯着他高大威武。

而且溫藍驚奇的發現,獵戶把胡子給剃了。

我去,果然是帥出了天際。

原來獵戶長這樣呀!溫藍突然就笑了,臨別之際還能看到獵戶的真容,她也不枉跑這麽遠給他送鬥蓬。

玄月翻身上馬,青峰也上了馬。

溫藍伸出手朝他們揮了揮,她想說再見,又覺得不妥。

“多保重。”最後只剩下這一句。

“你也保重,林芙蓉。”青峰說完調轉馬頭喊了一聲“駕”,馬朝前奔去。

玄月也調轉馬頭,馬朝前走了兩步,他突然勒住馬對溫藍說道,“鐵大統領就拜托你了。”

“沒問題。”

溫藍原本是準備開口讓獵戶把鐵大統領留給她的,一方面她考慮到他們騎馬離開,鐵大統領一條狗那跑得贏馬,外一方面她孤家寡人一個人住在山上,也需要鐵大統領作伴。

“以後我離開這裏也帶着它。”溫帶跟獵戶保證。

獵戶點點頭,伸手從身上摸出一個錢袋丢給她。

溫藍連忙接住,打開,裏面是兩錠金子。

“鐵大統領的夥食費。”

啊?溫藍瞪大了眼睛,一條狗的夥食費給二兩金子,這獵戶未免也太大手筆了。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狗活成仙。

獵戶繼續說道,“過兩天我會讓人給你送通城牌過來,你到了上京……”後面的話他停頓了一下才說道,“自求多福。”

說完,他雙腿一夾騎着馬絕塵而去。

留下溫藍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

二兩金子,通城牌,獵戶果然是她的金手指。

他是她真正的貴人,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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