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終須別
溫藍回到家,蒙着被子裏睡得是昏天黑地,要不是鐵大統領肚子餓跑到她床面嗚咽,她還不會醒。
醒來的第一件事她就是望着鐵大統領放了一會呆。
随後她笑出聲,披衣下床揉了揉鐵大統領的腦袋。
“鐵大統領,以後這裏就是我的地盤,你也成了我的狗,我是你的新主人,來,跟你的新主人握一下手。”
說着,她強行地握起鐵大統領的爪子搖了搖。
鐵大統領依然嗚咽。
“你很難過吧!”溫藍又揉了揉鐵大統領的腦袋,“主人走了,不要你了,你還不能鬧不能追,只能在這裏等着,好可憐。”
“沒關系,你的新主人不會,我可是一個有愛心的主人,天涯海角我都會帶着你。”溫藍說着從懷裏摸出那個錢袋調皮地朝鐵大統領眨眨眼,“我以後就是你的主人兼財務大臣,厲害吧!”
“嗚~”鐵大統領繼續哼。
溫藍站起來嘆了口氣,“知道了,給你去弄吃的,你跟你原來的主人一個樣,淨拿我當丫鬟使。”
一人一狗一主一仆蹲到廚房暖和的爐火前吃了一碗湯泡飯,接下來溫藍就開始計劃如何用一個月離開這裏的宏偉大業。
通城牌是個什麽東西,溫藍在林芙蓉的記憶裏搜索了一下,感覺應該是像西游記裏唐僧拿的通關文牒。
這種東西可以進入任何一座城池,一般達官貴人們才有。
平常人家想要去另外一座城市,除了要有可投靠的親戚還必須要有縣衙門開的“介紹信”。
這南朝,人員管理還挺嚴的。
溫藍坐到玄月屋裏的躺椅上學着玄月的樣子抱着個暖爐想,有了這通關文牒,下一步就要搞張地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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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就算有了那通關文牒她也去不了上京。
東南西北往哪裏走她也不知道。
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溫藍起身拉開房門看着外面滿天的飛雪。
明天去一趟集市吧。
呃,獵戶是否尋了一處暖和的地方避雪……溫藍甩了甩頭,想他幹嘛。
第二天,溫藍約了好友何井田跟妹妹林荷花一起去了集市。
馬上要到新年,溫藍想在走之前為妹妹跟家人添些新衣,她們拿着殷家送來的布去了裁縫店,量好衣服付了定金,溫藍就打起了縣太爺的主意。
這縣太爺應該知道去上京的路吧。
溫藍買了一些點心又拎了一袋紅棗,然後帶着何井田跟小妹林荷花坐上了去縣城的馬車。
到了縣令的家,溫藍上前敲門,依然是那個和善的老者開的書。
“姑娘您是?”
“我是雲重山獵戶家的。”
“哦,我有印象我有印象。”老者把三人讓進了門。
上次到縣令家是匆匆而來,溫藍并沒有仔細瞧,今天再瞧時這發現這縣令還是一個雅致之人,院裏種着梅花,現在花開正旺,香得沁人心脾。
“真好聞。”何井田小聲對溫藍說道,“我好想折一枝放到衣服裏。”
“等一下再說。”
溫藍緊走兩步跟上了管家的步伐。
縣令今天衙門沒事,正在家裏練書法,聽說雲重山的獵戶親屬來了,連忙起身相迎。
“夫人。”
“縣令大人!”
“這兩位?”
“這是家妹與村中好友,今天我們三人到縣城來辦些年貨,想到之前受了大人你的恩惠,就魯莽地上門感恩來了。”
說着,溫藍把手中的禮物遞給了縣令。
縣令連忙接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何井田跟林荷花看得是目瞪口呆,感覺這縣令好像很敬畏林芙蓉似的。
溫藍只是尋要去上京的地圖,并不是來話家常,她讓何井田跟荷花到院子裏賞梅,自己則坐到縣令的客廳裏。
“大人,此次我來是有一事相求。”
“夫人您講。”
“我家獵戶家中有事先回了上京,她讓我随後就到,本來他給了我一張回京的地圖,可是我粗心大意弄丢了,我想煩請大人您幫我畫一張。”
“畫一張?”
“是,我想這麽大的縣城恐怕只有您知道上京的路。”
“夫人可以租一輛馬車上京。”縣令出主意。
溫藍連忙拒絕,去了上京住吃都要錢,她雖信心滿滿但必定人生地不熟,這錢還是要省着點花。
“我家獵戶讓我低調行事。”
“這樣啊。”縣令也不再多問,他攤開紙略加思索就幫溫藍畫了一張簡易的地圖。
“從我們于都城到上京快馬加鞭也要兩三日,步行的話恐怕要十日有餘。”
“無防無防。”溫藍收好地圖,感激地向縣令大人行了一個禮。
道完謝正準備出門時,就聽見院子裏有吵鬧聲。
溫藍奔出去一看就見一個十七八歲的華服少年正在跟何井田拉扯。
“哪裏來的野丫頭,居然跑到我家院子裏折梅花?”
“折你一朵怎麽了,你兇什麽兇,又沒有要你一塊肉。”何井田一邊阻止那華服少年的拉扯一邊護着手裏的花。
荷花倒是老實,站在一邊急得直跳腳。
溫藍一看就知道何井田是闖了禍,說話這折就折吧,她居然折了人家一大把,拿着手裏像一束花似的。
也難怪人家生氣。
“井田,荷花。”溫藍奔過去。
“柯兒,不要無禮。”曾縣令也奔了過去。
兩個人各自拉開各自的人。
華服少年見自己的爹出來,連忙指着何井田告狀,“爹,這個丫頭把我們家梅花全數折了去。”
“算了,算了,折了就折了。”曾縣令勸阻華服少年,“柯兒,這是爹爹的客人。”
“客人就能如此魯莽,你們可知這梅花是有氣節的,只能遠觀不能亵玩。”
說得确實在理,溫藍連忙上前賠禮道歉,“這位公子,實在是對不起,我好友只因太愛這些梅花才會折了去,我代她向你道歉。”
“道歉有什麽用?”華服少年不依不饒,看何井田的眼神就差噴出火來。
“小柯。”随着一聲如泉水般甘甜的聲音,一個錦衣女子從廊前走了下來。
她朝衆人微微施禮,然後笑着對那華服少年說道,“小柯,爹爹都說了這些都是客人,你就不要生氣了,俗話說好花配美人,這姑娘長得這般清秀,折了這花握在手裏也是一道風景。”
“姐……”
“好啦。”綿衣女子笑容甜甜,一笑兩個梨渦深陷,煞是好看。
溫藍站在一邊歪着頭打量了一番,心想着自己到了上京也弄兩套這樣的衣服穿穿,頭上也插一些像她一樣的步搖。
到時定也是美美的。
女子安撫完弟弟,然後轉身跟溫藍行禮,“三位姑娘,不好意思,家弟性子急剛才多有得罪。”
“沒有,沒有。”溫藍擺手,“是我的這兩個妹妹不懂禮數,讓這院子裏的梅花有了殘樣,我們可以賠錢的。”
她說着從随身攜帶的錢袋裏掏出一塊碎銀遞給那華服少年。
華服少年甩袖将那銀子抛開。
“小柯!”曾縣令着急,但也不敢多加訓斥。
看來這縣令家的公子平日裏是嬌縱慣了。
倒是那綿衣女子謙和有禮,她彎腰拾起地上的碎銀,執起溫藍的手将那碎銀還回到她的錢袋裏。
不過當她看到溫藍手裏的錢袋時,她臉上的神色一滞,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溫藍。
“姑娘,你這錢袋?”
溫藍也看向自己的錢袋,這個錢袋是上次到縣城來從馬三哪裏奪回的,她的已經下落不明,而獵戶給的可是裝着金子,她怎麽能拿出來用。
“這是別人送給我。”溫藍怕這錢袋是這縣令府之物,所以不敢說是自己的。
“何人相送?”
“一個朋友。”溫藍決定做點解釋,“上次我到縣城來,錢袋被小偷給偷了,我這個朋友就把他的送給我。”
說完,她還問那小姐,“小姐認得這錢袋?”
“不,不認識,我只覺得這錢袋上的花樣很別致,多嘴問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吓死她了。
縣令家的大小姐出來打圓場,這事就算這麽平息了。
溫藍帶着何井田與荷花出門時,何井田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溫藍說道,“芙蓉,對不起,我……”
“沒事。”溫藍拿過何井田手中的一枝梅花,放到鼻間聞了聞,笑着說道,“你不折,我也會折,只是你下手時被人看到了。”
三人向前又走了向步,荷花不解地問溫藍,“姐,你到縣令家有什麽事?”
“我要離開這裏了。”
“什麽?”何井田跟荷花同時圍了過來。
溫藍搖着手裏的梅花,把獵戶已經回家的事情告訴了兩人。
“什麽時候的事?”何井田問,因為現在只有她知道溫藍與獵戶是什麽關系。
“昨天一早。”
“你為什麽不告訴爹媽一聲?”荷花也很着急。
“這事很突然,根本來不及說。”再說告訴他們豈不是更麻煩。
荷花問,“姐姐是随他回去過年嗎?”
“不只是過年,我準備随他定居。”
“姐夫家在哪裏?”
“綿洲城。”縣令剛給溫藍畫地圖時,她看到去上京要經過綿洲城。
“這麽遠!”荷花看看身邊的何井田,何井田則傻掉似地張大着嘴。
“你要去綿洲城,一個人?”何井田搖了搖溫藍的胳膊,小聲地說道,“你瘋了嗎?”
獵戶沒帶她走這意思很明确,她一個人去綿洲城人生地不熟的怎麽生活?
溫藍朝何井田使了一個眼色,示意等一下跟她細說。
三個人回到玉守村,溫藍讓荷花先回去,她則拉着何井田回到了山上。
“我必須走,不走不行。”溫藍對何井田說道,“你知道嗎,那獵戶走的時候說是要寫休書,我是好求歹求他才沒有寫,不過他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我從這裏消失。”
“這麽狠?”
“是呀,之前的事情本來就是坑他,我總不能霸着正室的位置讓他以後的妻子當妾。”
“你這麽說他要寫休書也沒錯。”何井田想了想,“不過,他真要是寫了休書,你就沒活路。”
“就是這個問題,所以我才求獵戶手下留情,那獵戶也算是一個善人,沒有把我變成一個被夫家休了的女人。”
“你真要走?”何井田還是有些擔心。
“我說了呀,不走不行。”溫藍嘆了口氣,“獵戶不會再回來,我爹娘問起來怎麽辦?這村裏的人問起來怎麽辦?我總不能說他死在外面了吧。”
“可是你怎麽消失?”
“我是這樣想的。”溫藍湊到何井田的耳邊,“我不是騙我們家裏人說是要去綿洲城找獵戶嗎,等我走後你就去跟我家裏人說,說我走山路時不小心掉進溝裏摔死了。”
“啊!”何井田張大嘴巴,“我這麽說誰信呀,我整天待在村裏。”
“那就出去一趟,你前兩天不是說你哥挑山要回來了嗎,你就去縣城接你哥,然後就說是在半路上看到我的屍首。”
“那你們家報了官,我到哪裏找具屍首給他們?”
“不用找。”溫藍拿出前兩天在山上她背獵戶時穿的那件外套,那件外套上全是獵戶的血,她沒洗一直放着。
“這件衣服是我娘幫我做的,你只要拿給她看,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何井田收好血衣把她放進自己随身攜帶的包裏,她又問溫藍,“那你究竟要去哪?”
“去上京。”
“上京更遠。”
“沒關系,我在上京有朋友。”溫藍拿出顧子瑜給她的那塊木牌,“這個蒼穹派的道友說他們要舉行什麽武林大會,需要很多打掃衛生的仆人,我可以去應聘。”
“會不會是騙人的?”
“應該不會吧,那個道友慈眉善目的,不像是一個壞人。”為了讓何井田放心,溫藍解開自己的錢袋給她看,“你看這個錢袋就是他給的。”
說完,她從錢袋裏拿出一顆金珠遞給何井田,“這個給你,我要走了,不能看到你為人妻為人母,這顆金珠就當是我給你的陪嫁。”
“芙蓉!”
“別太感動,等我混好了說不準會回來的。”
“那,那,那……你回來我怎麽跟你爹娘說?”
“很簡單呀,我會說我被人給救了,反正話在我們嘴裏,我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芙蓉呀……”
“你是不是想說我怎麽這麽聰明?”
“對,我覺得你好像什麽都想好了。”
那可不,她可是想了一個晚上。
兩天後,果然有人給溫藍送來了一塊通城牌。
溫藍以為通城牌給顧子瑜送給她的手牌差不多,是木頭做的,沒想到那通城牌是一塊虎形銅牌。
巴掌大小,上面雕刻着一個“通”字,高大上的很。
有了出行裝備,溫藍就開始着手收拾行李了。
天氣這麽冷,這一路上不一定會有客棧,所以被子必須要帶一床。
走路費鞋,鞋子要多備兩雙。
幹糧必須要帶。
換洗衣服……
溫藍收拾來收拾去,最後發現她要帶的東西簡直就是一座山。
我的天呀,果然是在家千般好,出門萬事難,就帶行李這事就難倒了她。
她決定在家再待兩天,看能不能琢磨出好辦法。
轉身,到了春節,溫藍拎着兩瓶酒跟家裏餘下的肉回到了林家。
林家知道溫藍要去綿洲城找獵戶,一家人都不太開心。
特別是林芙蓉的娘,覺得女兒要去這麽遠的地方,萬一夫家對她不好,她連一個撐腰的人都沒有。
這以後受了苦該找誰說。
聽到林芙蓉娘的叨念,溫藍覺得林家不管之前對林芙蓉怎樣,現在他們還是疼惜她這個女兒的。
思來想去,她覺得用林芙蓉死去這個法子來消失有些殘忍。
到時候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是何等的悲傷。
雖然他們的女兒林芙蓉早就不在這人世間,但溫藍覺得林家人必定是她在南朝唯一的親人。
自作主張地死去,自作主張地讓他們承受這種痛苦,溫藍覺得自己有些過份。
她決定改一下劇本,必定林家人一輩子沒有出過這大山,不管林芙蓉消沒消失,他們都不可能去找獵戶。
決定好後溫藍就找到了何井田,要回了那件血衣。
“怎麽又把衣服拿回去了,你改變了主意?”何井田不解。
溫藍低着頭說道,“是,我怕我爹我娘受不了這刺激,我爹身體本來就不好,如果聽說我意外身亡,萬一……”
“我也覺得這樣不妥。”何井田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獵戶既然說走了不會回來,他還管你消不消失,就算他派人來調查,那就調查好了,反正你也不在這裏。”
溫藍覺得何井田說得有道理。
何井田繼續說道,“你只要跟你爹你娘把這個謊給圓了,其它的我幫你。”
溫藍點了點頭。
再回林家時,她就開始囑咐林家人,“爹,娘,我走後你們不要跟人說我去了哪裏,上次殷家在我們這吃了虧,要是他們知道獵戶回老家了,肯定會來找你們麻煩。”
林芙蓉的娘一聽連連點頭,“是呀,現在殷家不敢惹我們都是因為怕獵戶,這獵戶一走他們肯定會找我們麻煩。”
溫藍見自己說的話林芙蓉的娘已經聽進去了,于是她把何井田跟她出的主意說了出來。
“爹,娘,你也不用擔心。獵戶回老家的事村裏人沒人知道,反正獵戶住的地方離村子遠,平時也沒有去竄我們的門。”
溫藍說着把家裏的備用鑰匙拿出來遞給林芙蓉的娘,“娘,平時您讓荷花過去幫我收拾收拾一下屋子,沒事的話還可以在我那兒住兩天,家裏有炊煙,這村裏的人就以為我們在家,”
“好,都依你。”
處理完這些,溫藍又開始想打包行李的事情。
她想是不是找個木匠做輛獨輪車?
或是做個簡易的擔子。
正當溫藍在家裏為運輸工具煩心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誰會來找她,她狐疑地開了門,就見一個仆人打扮的男子站在外面。
他恭敬地遞給了溫藍一封信。
“這位姑娘,這是我們家老爺托我給您送過來的信件。”
信?溫藍遲疑地接過來,問,“你們家老爺誰呀?”
“于都城縣令曾大人。”
縣令大人?
這縣令大人怎麽會想到給她寫信,溫藍連忙打開查看。
這信寫得可謂是文言文的典範,上面多數是一些之首者也的話,洋洋灑灑地寫了兩頁,溫藍看了好幾遍才讀懂意思。
曾縣令在信上說曾家大小姐的外婆住在綿洲城,每年過完初一他們家大小姐都會到綿洲城給外婆拜年,得知溫藍想要去上京,兩人剛好順跟,問溫藍願不願意同行,這樣一路上也好照應。
這是好事呀!
溫藍收了信問送信之人,“你家小姐坐什麽車去綿洲城?”
“馬車。”
“那馬車能不能放下我們這些行李?”溫藍指了指她堆在院子裏的大包小包。
“我家小姐只帶了一個丫鬟,四人坐的馬車應該可以放下。”
“那你回你們家老爺,我願意同行,什麽時候出發?”
“我家老爺說,如果姑娘您願意馬上出發,就可以随我一同回去,我的馬車就在山下。”
親自來接呀,真是太好了。
溫藍連忙把打包好的行李交給這個仆人,她進屋從獵戶床底下拿出那六錠銀子裝好,又拿出一件特殊制成的衣服給鐵大統領穿上。
鐵大統領身上的這件衣服,溫藍制作時可是花了一些功夫,她用做鬥篷剩下的布料做面,拆了獵戶的一件冬衣做裏,裏面鋪上棉花,看上去像是一件給狗保暖的衣服,其實不然。
這件衣服裏面可揣着獵戶給她的兩塊金子。
只不過溫藍覺得那金子一錠太大,怎麽揣着都不安全,她把它全數融了,柳成細絲鑲在鐵大統領的這件衣服裏。
除此之外,溫藍還給鐵大統領做了一個狗牌,寫明此狗的主人是她溫藍。
把鐵大統領穿好衣拴好牌,溫藍拍着它的腦袋叮囑,“大統領,你可是我的身家性命,這出門在外,我要跟我寸步不離,聽到了嗎?”
鐵大統領十分聽話地汪了一聲。
溫藍大喜,獎了它一根肉條。
出了院子鎖上門,溫藍牽着鐵大統領的繩子回頭看了一眼這山間小屋。
她想,不知道這有生之年還會不會回來。
也不知,那獵戶會不會想起這處地方。
在溫藍一步一回頭地往山下走時,她并不知道這曾家大小姐為什麽會與她同行。
她更不知道她腰間挂着的錢袋主人其實是綿洲城巡府餘懷遠。
而這個餘懷遠是曾大小姐心心念念的人。
花影子 說:
小劇場:停下來打尖的時候,青峰問玄月,“爺,你為什麽要把虎頭符送給林芙蓉?”
“沒有為什麽。”
青峰不解地一笑,“爺,那虎頭符可是禦賜之物,那是為了方便您進出皇宮,您給了她,以後您怎麽辦?”
“我一為國效力的臣子,沒事進什麽宮?”
“可也不能給她。”
“給你,你受得起?”
“她受得起。”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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