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六
又是一天辛苦跋涉。因為路況熟悉,看到木房的時候天色尚有餘光,小道士不解,“為什麽我們不能繞道走?還非得跟他們去碰面,這不是羊入虎口。”
羅西說:“我覺得那個鴻什麽玩意兒有句話說得挺對,就憑咱們兩個,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到無為寺,這是其一。其二,拉點隊友,也好抵抗其他觊觎我的人。你沒聽他們說嗎?大批人都在朝無為寺湧過去。”
小道士帶着羅西到了破爛木質四合院矮牆口的時候,鴻哥他們才剛把火鍋料下進鍋裏,空氣裏都是麻辣的味道,羅西來不及說話,打了個噴嚏。
“你們是?”鴻哥第一個站起來走過來。
游戲重啓,他們的記憶也随之被抹除。
羅西把臉擡起,說:“是你們感興趣的人。”君姐當即認出來了,這是懸紅令上的那個人,大人物說了,只要羅西一死,就立刻能得到一張無為寺的直通票。
“先別忙着殺我,鴻哥,君姐。”
鴻哥臉色登時變了,說:“你認識我們?”
“昨天,啊不,也就是今天,見過一次了。”羅西重新低下頭,縮回兜帽裏,說:“來吧,咱們談個交易。”
羅西一邊吃火鍋,一邊說:“殺了我你們能得到什麽?”
鴻哥默不作聲,玩味地看着她。這女孩子兩顆淺琉璃一樣的黑眼珠上面像蒙着一層蟬翼,她目盲不是作僞。
最後鴻哥決定靜觀其變,他說:“大人物的懸賞榜上就只你一顆人頭,提着你的頭,再往前十裏路,能去驿站換一張直通無為寺的票。”
“嗯,所以你昨晚就毫不手軟地殺我了,這條件的确是挺誘人的。”
羅西吃得慢條斯理,輕輕把嘴角的紅油揩掉。
“我此前從未見過你。”
“嗯,因為你不記得了。你殺了我,導致整個世界回歸到了原點。你聽過那首歌嗎,yesterday once more。你只要一殺我,那就是yesterday once once,沒完沒了地more,整個世界次次回到一天半之前——我初入你們世界的時候。所謂直通無為寺,那就是個大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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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你一死,我們這幫人就又回到了起跑線上?”鴻哥覺得多麽不可思議。
“聰明。”
“我怎麽相信你?”
“這事的确沒有什麽說服力。但是你要殺我,也不急于這一時。咱們完全可以相安無事地過完這一晚,明天我跟你們一塊去到驿站,到時候你當着他們的面把我殺了,其實也一樣。”
“你知道我要殺你,為什麽今天還回到這裏來?”
羅西把他們烤的骨肉相連啃得幹幹淨淨,說:“我餓。而且我看你們好像挺厲害的,想找個扛事的,把一路上想殺我的人都擋了。”
羅西把自己的目的毫無保留地講了出來,鴻哥反而有點猶豫了。他本來就覺得這女人是為了活命跟尋求保護,編了一個這麽匪夷所思的故事,試圖侮辱人智商。但是她說得這麽坦然,這事的可信度又增了一分。
而且她見了面直接就叫出了他們的名字,這的确是挺詭異的。
鴻哥決定按兵不動,先觀察他們一晚上再說。吃了東西,他們拿出一個塑料桶,裝着白酒,問羅西喝不喝。
常年路上跑的人,喝得都是便宜高度數的散裝白酒。本來就是随便問問,沒想到羅西說:“帶了多少,夠不夠喝?”
“五斤,你這意思,是能喝?”
“喝着看吧。”
一直到大家都喝到盡興。鴻哥不怕羅西跟小道士作妖,他不會醉,就算醉了,提刀的手也一樣穩。旁邊的人都微醺,君姐軟着身子倒在他背上,絮絮悄悄說着情話。
小道士是聞到酒味就先醉了,跑到離火塘很遠的地方打坐去了。
羅西臉越喝越白,跟鴻哥一樣,大概已經喝了一斤下去了。她皺眉說:“他們都醉了?”
“嗯。”
“別喝了,晚上要有什麽事,喝醉的人等于是把命交給人家了。”
“不會,你看不見。這地方房頂樹上挂了我們的旗,沒人敢來找晦氣。”
羅西冷笑:“你也是說沒人,鬼呢?狼呢?你都是要去無為寺的,別告訴我你不信這世上有鬼。”
鴻哥沉默一會兒,說:“一路上過來,的确遇到一些靈異的事,不然我也不會讓他們喝。喝了好睡覺,每一天都需要保證有十分的體力,十二分的精神。
“至于今天晚上,有我在。”
羅西一笑,“那就到此為止吧,再多我看你也不靠譜了,不一定保得住這攤子人。”
鴻哥收了酒,等了會兒,發現羅西靜默地“望”着火堆,一眼不發。
她竟然不是為了讓他們喝多了好套話。
鴻哥忍不住說:“你不好奇我們去無為寺幹什麽嗎?”
“不啊,愛幹什麽幹什麽。說到底,不就為了這世界的掌控權嗎?還能有別的新意?”
羅西對這種争搶山河萬裏的事,是真沒什麽興趣。
她要去無為寺,是因為那是可以走出這個世界的目前所知唯一的方法。而她需要盡快離開,去找木垚,然後回到本世界。
一聲驚叫。
羅西霍然站起,問:“怎麽了?”
“你朋友,剛坐在你右側窗下,現在人不見了。”鴻哥擡起頭燈,照過去看。
羅西不可能支使鴻哥去找,他一定是要留在這裏看着他們的大本營的,所以只能自己去。
羅西朝右側走過去,喚,“小道士,小道士?”
右側是四合院的堂屋,由于被人廢棄,整個房間破爛歪斜,磚瓦淩亂,白牆剝落,嵌在牆體裏的窗格上糊着的窗紙都已破碎。
羅西探手向前摸索,直到觸及窗格,滿手粘膩,她聽到“咯咯”聲響。
“小道士?”羅西急起來。
身邊忽然有人拍了拍她,“我是君姐,你朋友現在被什麽吊在空中,快斷氣了。”
羅西攤開手掌讓君姐看,“我手裏是什麽?”
君姐皺眉,“瀝青?不知道。”
“那我開路,你別碰任何東西,小道士能救嗎?”
“往左五步,進門。”
羅西當即向左五步,伸手把門推開,又沾了一手的瀝青。君姐快速助跑,腳蹬在牆上,揉身一躍,手腕舒展,平平一揮,挂在小道士頭上的黑氣一瞬消散,小道士重重跌下來。
羅西循聲走過去,扶起小道士問:“沒事嗎?”
小道士捂着自己的脖子,急急說:“陰間一種煞,叫荒原狼,凝煞氣成狼,我們得快點走。”
他劇烈咳嗽,拉着羅西就往外跑,君姐動作迅速,已出了門。黑氣忽然卷住此門,啪嗒一聲關上了。
小道士當即拉着羅西朝窗戶跑去,背後傳來一聲極其高亢的長嚎。
君姐拿刀劈開門,說:“快出來。”
頭燈照射在房間,君姐看到一只幾乎跟房間平齊的碩大黑狼,張着血盆大口朝她撲過來。
她被人一扯,就地一滾,躲開。
定睛一看,是鴻哥。
“走,這狼畏火。”鴻哥拉着君姐跑到火塘,撈起酒瓶擰開,像火塘裏一倒。火光轟然大盛,煞狼撲到一半的身體猛地停頓,向後擰身,朝堂屋奔去。
小道士拉着羅西剛到門口,一雙銅鈴大的綠眼已經到了跟前,小道士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猛地朝煞狼拍過去。
羅西聽到獸的嘶吼猛然止歇,顫聲問:“怎麽了?”
營地燈照不過來,小道士只看得到兩只綠油油的眼,喘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定住了。我得再找張符。”
他在道袍裏翻出好幾張黃色紙符,有招桃花的、求財的、保平安的,就是找不到伏魔的。
羅西幾乎要給他氣笑了,怕把煞狼喚醒一樣輕聲說:“躲到有火的地方去,它一時半會兒不敢近身,你再慢慢找。”
小道士如夢初醒,這狼給他吓得智商全無。
拉着羅西朝火塘跑去,羅西忽然一聲尖叫,疼得如萬箭穿心。森森白齒咬在她腿上,血氣湧進煞狼嘴裏,它更躁狂,拖着羅西,把她甩起來。
羅西被叼着掄起,背後重重打到牆上,五髒俱裂,她疼得渾身痙攣,大叫:“殺我!快!”
鴻哥舉着火把奔過來,飛身而起,朝煞狼狠狠紮了一刀。
煞氣不懼凡俗兵器,除了火光讓它向後急退,沒有其他功效。
君姐将刀甩過來,說:“用我的刀!”
“殺我!”羅西痛哼,鴻哥不再猶豫,騰挪跳躍躲開煞狼的攻擊,朝羅西砍過去。
巨大一聲金石相撞的刺耳聲響,鴻哥的刀被另一把刀攔下。
一個身披鬥篷的男人一手攔下鴻哥的刀,一手撈起小道士手裏的紙符全部朝煞狼身上貼過去。
煞狼對天長吼一聲,落雨一樣灑下漫天的黑色汁液。羅西渾身抽搐,感覺到身體如同被強酸腐蝕,她擡手捂臉,然後狂叫一聲,眼睛如被利箭穿透。
無數光好像帶着箭頭從她手心鑽入眼中,無數的記憶碎片出現在腦海中。銅鈴塔的千萬鈴铛齊齊在她耳中撞響。
羅西被電擊一樣抽動,鬥篷男人抱她在懷裏。他手裏什麽東西閃着光芒,輕輕把光束放進羅西額頭,他說:“沒事了羅西,沒事了,沒事了。”
男人低頭朝羅西吻過去。
沒事了羅西,我是木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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