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換衣

“張小花。”見張小花沒反應了，端木羽似笑非笑地喚了一聲。

恰好這時竹桃從主屋出來，她只是瞥了一眼端木羽之後，便火速低着頭，快步朝着小廚走了過去。

而呆立在那的張小花，本就因為端木羽的一番話羞得滿臉通紅了，如今看見竹桃從邊上路過，她就更加……更加……

張小花一臉緊張地向後退了一步，與端木羽拉開一段距離之後，她才恢複些許理智。可等她一擡眼，對上端木羽那雙深邃的眼眸後，她的腦袋又空了。

“張小花。”端木羽再次喚她的同時，向前邁了一步。

張小花瑟縮地看着距離自己比之前還要近的端木羽，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小聲喃喃道，“在……在呢。”

“你不打算說點什麽？”端木羽擡了擡手，還沒碰到張小花呢，張小花便一臉緊張地後退了一步。

可偏偏這後退一步便是門檻，張小花一個不留神，便堪堪朝後倒去。

端木羽再一次，伸出手攬住了張小花的腰，然後輕輕一帶，将她拽進了懷裏。

而為什麽要說再一次呢？

因為張小花清楚地記得，昨天夜裏的時候，她差點在屋頂上沒站穩的時候，也是這麽被端木羽給拽進懷裏了。

那時候，張小花她便是和現在一樣，心跳加快，不能自已。她——

“張小花！”端木羽又一次喚她。

張小花失神擡頭，卻發現自己和端木羽之間的距離，竟然近到讓她在端木羽的眼底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張小花緊張地偷偷捏緊了自己的衣角。

然後這時一抹冰涼落在了她的臉上，吓得她虎軀一震。可擡眼看去，竟然……竟然只是一縷頭發罷了。

Advertisement

意料之中的，她聽見了端木羽的輕笑聲，以及直白的嘲笑，“張小花，你這膽子怎麽能小成這樣呢？”

……

“我……我沒……我膽子很大的……”張小花繼續嘴硬，可說到最後的時候，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更是幾乎聽不見了。

端木羽噙着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哦，你膽子若是不大，也不會幹出輕薄君主的事情了。”

……

張小花想找個地縫鑽一鑽。

她真的很想說她不是故意的，那只是醉酒後的誤會而已。可仔細一想又覺得這麽說的話好像顯得自己太渣，不想負責任似的。

所以仔細想一想，張小花嗫嚅道，“我……對……對不起。”

先道歉，總是不會錯的。

說完之後，張小花默了會兒，她揉了揉衣角，又舔了舔嘴唇，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擡起頭看向了端木羽道，“你要罰，就罰我吧！”

聽到這話，端木羽頓時眯起了眼睛，眸光一閃，她勾唇淺笑，“罰你……嗯，讓我想想，要怎麽罰你。”

說罷，端木羽忽然攬着張小花就往屋裏走。

張小花別別扭扭地跟着，心知前路危機重重，卻還是硬着頭皮上。

誰讓她昨天晚上腦子一熱喝了酒，而且還……還做出……

唉！

張小花悔啊……

一臉哀切地進了屋，張小花等待端木羽的宣判，不想端木羽竟是松開了手，然後一言不發地進了裏間。

張小花忐忑地擰眉，惴惴不安地跟了上去。卻見端木羽坐到了羅漢床上，然後指了指邊上的托盤道，“去試給我看看。”

什麽……什麽東西？

只見那托盤上疊

着一摞又一摞的，好像是……衣服？

“制衣司昨個兒送過來的，我忘了給你。”端木羽斜靠在羅漢床上，一雙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張小花道，“你去試一試，讓我瞧瞧合身不合身。”

“現在？這裏？”張小花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端木羽，然後在端木羽的臉上看到了肯定的表情。

張小花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難色。

端木羽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怎麽？還不樂意？”

樂意！樂意！怎麽能不樂意呢！

現在的她，還有什麽資格去提出異議……

張小花狗腿地看着端木羽，然後扭過頭就走到了羅漢床錢，将最上面的那件衣服提了起來。

竟然是一套藍白色的襦裙！

“宮裏的宮人，不穿這個的。”張小花果斷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揚了揚眉，露出了滿不在乎的表情，“所以呢？”

“這衣服，我平時穿不上的……”

“可我想看你穿。”端木羽慵懶地躺在那兒，笑得傾國傾城。

張小花看着她，只覺得自己的小心髒顫了顫，然後趕緊低下頭，将目光移到了手裏的襦裙上。

好嘛，好嘛！

誰讓你的女皇大人，你想看，就穿給你看嘛……

張小花伸手一顆紐扣一顆紐扣地解開前襟後，她看了一眼端木羽，小聲問，“我把脫下來的衣服放這，可以麽？”

端木羽沒說話，只看着張小花，然後笑盈盈地點了點頭。

得到批準後，張小花有些緊張地脫下了外衣，然後她仔細琢磨了一下襦裙的穿法——

“裏衣也要脫掉的。”見張小花半天沒動作，端木羽便在邊上給出了指導。

張小花“哦”了一聲後，便準備解開裏衣的口子，可剛解開一顆，她忽然想起來，她之前嫌古代人的衣服麻煩又沒彈力，所以不愛穿裏面的吊帶心衣，只用了一塊布做了個小抹胸。如果脫掉的話，那她豈不是……

張小花怯怯地看了一眼端木羽，結果正好看見端木羽饒有興致地将她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她頓時有些緊張地咬了咬嘴唇。

随即她便聽見端木羽似笑非笑道，“你要不好意思，就進去換了再出來。”

張小花如獲大赦一般，立刻眉開眼笑地抱着襦裙跑去了耳房。可她沒有看見，在她轉身過後，端木羽靠在那兒眉眼彎彎，臉上挂着的笑容背後，是她那淡定等待獵物上鈎的眼神。

彼時，張小花費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把襦裙穿在身上。說實話，這布料比她平時穿的那幾件衣服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軟軟的，還絲絲滑滑的，穿在身上，很是舒服。

“好像有點兒大。”張小花捂着胸口，提着裙子走到了端木羽的面前。

端木羽點了點頭，贊同張小花的說話，不過她随即便笑了笑，“沒事，等你再長長，明年夏天穿的時候，就正好了。”

說完，端木羽揮了揮手，讓張小花把其餘的幾件衣服都試了一試。

張小花聽話地把衣服都試了個遍，她瞬間感覺自己除了身材依舊五短之外，竟然有了一種模特兒的感覺。

換完了最上面的五件衣服後，張小花看着最後的薄薄一層，頓時呼出了一口氣。可等她把東西提出來以後，她這剛吐出去的氣便又被她一口吸了回來。

這是……這是……這是肚兜？

看着面前這片布，張小花的臉色瞬間變成了土色。

“怎麽？不喜歡？”端木羽睨了一眼張小花。

張小花深谙端木羽的套路

，遂不等她說出什麽威脅的話來，便連連點頭道，“喜歡的！”

“喜歡那就去換。”

“肚兜什麽的不用試穿吧，總歸合适的。”張小花小聲抗議，卻也不敢說的太堅決，所以還補了一句，問，“你說是不是？”

“可我就想看看這回制衣司的手藝有沒有退步。”端木羽笑得有些狡黠，像個狐貍似的。

張小花鼓了鼓腮，想反抗一下，可仔細想一想，她還是放棄了……

等進了耳房，張小花穿着抹胸，換上了肚兜。

這肚兜很精致，小小的一塊布，很是精準地把該擋的地方都擋住了，可這玩意就用兩根帶子系在身上，風風洞洞的。若是沒有抹胸，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麽把這玩意穿出去。

穿好了以後，張小花便走了出去。

當看到張小花的那一瞬，端木羽的眉不自禁地壓了壓，不過随即她便笑了起來，“怪不得你這些天看起來越來越瘦小了，原來穿了束胸。”

“不是束胸，只是單純的抹胸而已。”張小花解釋。

可端木羽對此并不是很在乎，“你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天天捆着自己，也不怕把自己勒壞了。”說着，她從羅漢床上爬了起來，走到了張小花的面前。

忽然貼在身上的冰涼指尖，讓張小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有些不解地看向了端木羽，然後下一瞬，她就感覺到那股冰涼在她的肌膚上緩慢游走，從手臂一直游走到了背脊，一路向下，最終停止在她的抹胸上。

張小花哆嗦了一下，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可身體卻是僵硬的，根本無法動彈。

就在張小花秉着呼吸等待着的時候，裹在她身上的抹胸忽然散開，米白色的抹胸布條便向下滑落，直接落到了地上。

張小花心裏一緊，趕緊低頭看去。只見那兩個本來被束縛住的團子，如今脫離了抹胸，直接跳脫出來，被遮擋在松松垮垮的肚兜後頭，瞧着實在有些好笑。

可是張小花有些笑不出來，因為端木羽正站在她的面前。

她……她……

她有些緊張地想要如捏衣角，可身上就只有一件肚兜，哪都不好下手，她便只能低着頭絞手指。

絞着絞着，忽聽頭頂上方傳來端木羽的淺笑聲，“挺好看的，就是小了點。”

？？？

這話聽着，怎麽……怎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