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吓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端木羽松開手,将張小花的手指拿了出來,然後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張小花,“不流血了。”
張小花趕緊抽回手,然後有些扭捏地看向別處,支支吾吾道,“那個……那個謝……謝謝……謝謝啊!”
端木羽沒答,只笑看着張小花。
這時,竹桃緩步進屋,但在外間和裏間的隔斷門處便止了步,恭敬禀告道,“君主,戚家姑娘的杖責已經結束,戚楓公子已經帶她回去了。”
端木羽斂神,懶懶應了一聲,“知道了。”
等竹桃退下之後,張小花怯怯地看向了端木羽,有些好奇地問,“被杖責四十,會怎樣啊?”
“屁股開花,一個多月不能下床吧。”說着,端木羽眯了眯眼睛,“怎麽?你也嘗試嘗試?”
……
不了不了不了!
謝謝、謝謝!
張小花埋頭準備繼續吃螃蟹,可端木羽卻是把她面前的螃蟹都拿了過去,然後将她自己面前的一盤處理好的蟹肉擺到了張小花的面前。
“嘗嘗。”端木羽淡淡地說。
張小花卻是有些為難……
這是生的啊!
抵觸,抵觸……
可随即端木羽便目光溫柔地笑道,“我一個君王給你拆了半天的螃蟹,你總得賞個臉嘗一嘗,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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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簡直和“不吃不是人”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啊……
張小花只能面如土色地拿起筷子,一臉視死如歸地嘗了一小口,結果——
咦?
好吃的!
張小花砸吧了一下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端木羽。
沒想到,這種生螃蟹混合醬汁,竟然格外的鮮甜,而且生的蟹肉也比煮熟的時候富有彈性,入口嫩滑,竟是能從舌尖直接劃入喉中。
這也太好吃了吧!
看着張小花那副大驚小怪的樣子,端木羽眼底的笑意越發深邃。而她手上動作不停,優哉游哉地剝着蟹殼。
吃完了面前的蟹肉,張小花舔了舔唇,有些意猶未盡地看着端木羽手裏的蟹肉。可為了不讓端木羽注意到她的貪吃,她還得假裝不在意地說點話。
可說點什麽呢?
張小花左右思量了一番,最後小聲開口道,“女皇大人打了戚玥,難道不怕君後不開心嗎?”
那戚玥是戚曜的親妹子啊!
而且剛剛戚曜堵她的時候,還擺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擺明了就是個護短的主。
結果端木羽卻是冷笑了一聲,“他不開心最好,我就是要滅一滅他們戚家人的氣焰,省的他們一個個以為家大業大就能登天了。”
說完,端木羽眼皮一擡,瞧了張小花一眼,“怎麽?該不會我打了那個臭丫頭,你都要心疼吧?”
“沒有的事!”張小花這一次回答的很堅定,然後在端木羽略帶審視的目光之下,她糯糯地補了一句,“我也很讨厭那個人的。”
“哦!”端木羽聲音沉了沉,“那以後找個機會,再把她淩遲吧。”
???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的!
你不要誤會!
張小花驚恐地瞪圓了眼睛,“她……她只是嚣張跋扈了一點,不……不至于的。”
端木羽卻是冷笑,“若非她是戚家的人,我今個兒就直接賜她一個淩遲了。”
“同樣是戚家的人,你今天不還準備淩遲戚明月呢
麽?”
“戚明月不一樣。”端木羽忍不住看了一眼張小花,見她臉上只有好奇後,便解釋道,“戚明月的爹是戚家旁支和外面的女人生的,雖然認祖歸宗了,但一直不受家族待見。殺她和碾死螞蟻的效果一樣,戚家人可能連眼淚都不會流。但戚玥不一樣……”端木羽頓了頓,竟是有些惆悵,“戚玥是戚家老頭的掌中寶,如今要動的兇了,怕是不好收場。”
原來端木羽也是有顧及的……
“對了,今天交代你的事情,你打聽清楚了?”既然都聊起來了,端木羽便索性直接把這事給問了。
張小花回過神,然後點了點頭,“你與我說的那十幾個官家姑娘我都去問過了,那些人裏頭,估摸着得有一大半是都有心上人的。其餘的雖然沒說,但她們身邊的姐妹有時會開點兒玩笑之類的,我估計她們是心裏有了人,只是沒敢往外說過而已。”
聽到這話,端木羽壓了壓眉頭。
張小花頓時有些奇怪道,“怎麽了?那些人有心上人了會怎樣麽?”
“沒什麽。”端木羽目光深沉地搖了搖頭,看起來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可就在她再一次看向張小花的時候,她忽然眸光一閃,露出了算計人的笑容。
“張小花。”端木羽突然喊了一聲。
張小花擡起頭,只見端木羽笑容明媚道,“回頭你去找戚明月一趟。”
“啊?”張小花還以為端木羽不喜歡戚明月呢,不禁奇怪道,“我找她做什麽?”
“去幫我問問她,願不願意嫁給清河王。”
“噗……”張小花一個沒忍住,噴了一口。不過随即她便怯怯地看了端木羽一眼,然後乖巧擦桌子的時候,小聲道,“我聽說清河王和王家姑娘的婚事還沒辦好呢,女皇大人就這麽着急要幫清河王娶妾了?”
這清河王是端木羽的二哥,年紀三十好幾,按照平常人,應該是好幾個孩子他爹了。可這麽多年清河王專心政務,竟是遲遲沒有娶親。
想當年先皇病逝的時候,其實很多人都以為清河王會繼承大統,卻不想竟是端木羽登基稱帝。
按照國際慣例,這種當初曾經争過皇位的人,應該都會被新帝遣送封地,亦或者圈禁之類的。可偏偏端木羽是個異類,她不僅讓端木晴照常處理政務,而且還特別熱情地幫他選皇妃,選新居,甚至還讓君後戚曜親自負責清河王的婚事。
二十四孝模範妹妹,估計也就能這樣了。
而端木羽聽完張小花的話後,忽然笑得有些意味深長道,“過兩天再問,就不會這麽說了。”
張小花沒明白端木羽的意思,直到兩天之後,宮外傳來王禦史家的姑娘病逝的消息後,張小花一下子便懂了。
可——
“你早知道她會病逝?”張小花小跑着跟上端木羽的腳步。
端木羽笑了笑,沒說話。
張小花就默默跟着,可走着走着,她忽然發現這竟然不是回朝日宮的路。
“我們這會兒去哪?”張小花變身好奇寶寶,左看右看的。因為這段路她沒走過,完全不知道是通往何處。
端木羽很是自然地伸手捏住了張小花的手,淺淺一笑,“出宮。”
出宮?
竟然出宮了!
之前張小花還以為自己會爛死在後宮呢,沒想到有生之年,她竟然要出宮了!
張小花跟在端木羽身邊,一蹦一跳的,難掩臉上的興奮。但這樣的興奮感,在坐上馬車那一刻,戛然而止。
“嘔——”
捧着一個痰盂的張小花,感覺自己連胃酸都要吐出
來了。
“你怎麽這麽沒用啊?”端木羽有些嫌棄地搖頭,“膽子小也就罷了,竟然還暈馬車。”
……
是啊。
張小花也沒想到,她這麽強壯,竟然坐在馬車上,稍微一晃蕩,就能吐成這個樣子。
還沒腹诽完,張小花就捧起痰盂,又吐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王禦史的府上,端木羽讓人趕緊扶着張小花去休息之後,她便一個人跟着王禦史去了書房。
而張小花則是被安置在一個無人的廳裏休息,下人給她上了一壺茶,讓她随意。
她一随意,就喝了一壺茶。喝了一壺茶,她就忽然尿急了。
張小花想找個人問問茅房在那,偏偏她走了好半天都沒遇上個人。而等她遇到人的時候,正巧那些人在邊上說話,張小花沒好意思打擾,結果就聽見那幾個人在那低聲議論。
“咱家小姐好生命苦,進宮一趟,竟是被那閻羅王吓得直接病重了!嗚嗚嗚……”
“是啊,誰能想到,那女閻羅竟能那麽恐怖,直接把咱家小姐吓死了呢!”
“行了行了,我剛可聽說君主來府上找老爺了。你們再瞎說,小心人頭不保!”
……
張小花在邊上聽了,心中一陣唏噓的同時,她恍然想起前幾天她回朝日宮時看到的鵝黃色背影。
難道,那個就是王家的小姐?
若真是被端木羽吓死的,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點吧……
張小花忍不住搖了搖頭,而這時腹中一緊——
不行了不行了!
張小花趕緊四下找茅房解決生理問題……
而等她回到廳裏的時候,端木羽已然聊完了事情,便帶着張小花直接朝府外走去。
走着走着,張小花有些糾結地拽了拽端木羽的袖子。
端木羽沒停,只淡淡問,“怎麽了?”
“王家姑娘真死了?”
“死了。”
“怎麽死的?”
忽然,端木羽止步,扭頭将張小花打量了一遍,“你好奇這些做什麽?”
“我……”張小花頓時心虛,“我就……我就覺得她死的有些突然,就想問問。”
“哦?你認識王家那丫頭?”端木羽眯了眯眼睛,“這麽關心她的事?”
“沒有沒有。”張小花癟嘴,“我就是在想,你之前想讓我去勸說戚明月的時候,好像早就知道王家姑娘最近會死似的。我就好奇……好奇她怎麽死的這麽巧,怎——”
“因為她是被我吓死的!”不等張小花說完,端木羽忽然陰沉地湊到了張小花的面前低吼着說了一句。
張小花頓時渾身一抖,差點就蹦起來了。
結果下一瞬她就瞧見端木羽舔了舔牙,似笑非笑地問,“你怕了麽?”
……
神經病!
又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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