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殺人

張小花怯怯地站着,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茫然地看着高陵。

高陵沉眉, 随即松開了張小花, 神情凜然, 态度堅決道，“我去引開他們，你趕緊跑回去！遇到人便說是走丢了, 千萬別說來過這裏, 還見過我, 知道嗎？”

“嗯。”張小花點了點頭, 但随即便有些擔心地看向了高陵，“你……你會安全回去麽？”

見張小花關心自己, 高陵的表情柔軟些許，随即點了點頭道，“放心，我不會有事。”

此時已然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別離了, 張小花想着若倆人都平安歸去，還會有機會再聊的。她也沒再多言，等着高陵沖出去，刻意吸引走所有人後，她便照着高陵囑咐的, 一路朝着營地跑去。

沒有輕功，張小花跑得慢，而且還很累。好不容易到營地附近了, 她就看到滿地的狼藉。

許多帳篷都被劃裂了，上面撒着血，也不知道是誰的。

張小花心裏不安，快走兩步，便朝着端木羽的帳篷走去。

帳篷外圍着一圈士兵，那些人不認識張小花，直接将她攔在了外面。

随後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出現在帳篷後頭，“是哪個不要命的在外面鬧呢？”

鄧立走了出來，見是張小花，他便揮了揮手，讓侍衛放行。

張小花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後跟着鄧立進入了帳篷。

一進去，張小花就見到了當初那個在朝日宮有過一面之緣的淩冽女子，她依舊腰挂長鞭，一臉肅然，看起來有點兒兇。

再往裏走兩步，張小花便看見了躺在榻上的端木羽，見她臉色白的有些異常，張小花頓時有些慌張地沖了過去。

而當端木羽看到張小花的那一瞬間，她那略顯暗淡無光的眼眸瞬間便亮了起來。

一把抱住沖過去的張小花後，端木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嘆到，“你這是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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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閑着瞎逛，在林子裏迷路了，好不容易才回來，發現外頭亂糟糟的。”張小花解釋完，便迫不及待地觀察起端木羽的身體。

可端木羽除了換了件衣服之外，并看不出異樣。

“你……你還好麽？”張小花擔心端木羽的身體。

端木羽搖了搖頭，笑得很輕松地伸手捏住了張小花的手，然後将她拽到了自己身邊後，她擡起頭看向了邊上那兩個低着頭假裝不存在的人。

“你們兩個退下吧。”端木羽頓了頓，随即看向了紫蝠道，“等會你記得去戚家确認一下戚明月回去了沒有，順便和那個戚家廢物說一聲，約他三日後清風樓見。”

紫蝠擰眉，“君主，你的傷——”

“小傷，無妨。”端木羽擺了擺手，可随即便輕咳了起來。

張小花在邊上看的心驚膽戰，眼眶都要紅了。

不過随即端木羽便安撫地拍了拍張小花的手，然後繼續沖着紫蝠道，“你招辦就行，若是改了日程，我讓鄧立通知你。”

随即，紫蝠和鄧立二人一同離開。偌大的帳篷，只剩下了端木羽和張小花兩個人。

張小花已經等不及了，問，“你傷哪了？傷的重麽？”

“沒事。”端木羽伸出手，捏着袖子輕輕地擦了擦了張小花的額頭，滿是寵溺的語氣道，“你這是跑了多久，竟然出了這麽多汗。”

張小花有些心虛地抿了抿唇，并沒有回答端木羽這個問題，而是追問道，“你到底傷哪了？”說完，她伸出手便準備去扒端木羽的衣服。

結果下一瞬，張小花的小手就被端木羽給握住

，一陣輕笑聲落入耳朵。

張小花擡起頭，就看見端木羽笑得狡黠道，“我知道你迫不及待，可也不用這麽心急吧……”

張小花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抽回手便是拍了拍端木羽。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呢。”張小花怨氣滿滿道，“你快給我看看，傷到哪裏了。”

“也沒什麽，就是背上中了一劍，沒傷要害。”端木羽一臉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後捏着張小花的掌心，柔聲道，“你別那樣看我，真的沒事。不過……”

“不過什麽？”張小花十分緊張。

端木羽笑，“不過你若能陪我睡一會兒，我想我的傷會好的更快一些的。”

……

“你！”張小花被端木羽這話說的，一時之間又氣又無奈的。

都這種時候了，她怎麽還說這種沒羞沒臊的話呀！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連着好幾天都沒見過端木羽這樣了，如今聽見，竟是覺得分外熟悉和心安。

“那就躺會吧。”想了半天，張小花撇了撇嘴，什麽都沒說，只起身鋪起了褥子。

端木羽在邊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天知道她這幾天一個人過的有多寂寞，日日夜夜想去鑽那個熟悉的被窩，可為了不想讓張小花太過困惑，她又不得不強忍住所有的沖動。

真的太難熬了……

躺在床上，端木羽摟緊了張小花，一副失而複得的欣喜樣子讓張小花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麽？”端木羽自己也忍不住笑着。

張小花摟着端木羽的腰，道，“因為覺得你笑得太好看了……”

“嘴巴這麽甜，是不是做什麽壞事了？”

張小花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随即就把臉埋進了端木羽的胸口，輕聲嘤嘤道，“誇你，你都不愛聽，以後再也不誇了。”

端木羽微一失神，随即笑着抱住了張小花。結果張小花下一瞬便掙紮了起來，悶悶的聲音自端木羽胸口處冒了出來——

“端木羽，你想悶死我嘛！”

這女人，胸口是一片海吧！

張小花差點就溺死其中了！

好不容易等到端木羽松手，張小花擡起頭，大口汲取空氣的時候，帳篷外面忽然傳來了铠甲碰撞的聲音。

随即，便聽人沉聲道，“君主！微臣李貿然有事禀告！”

端木羽神色微沉，她拍了拍張小花，張小花便會意地爬了起來。

收拾妥當後，張小花在端木羽的示意下，将李貿然給請了進來。

李貿然生的高壯，站在張小花身邊足足高了一個頭還多，張小花趕緊瑟瑟地躲到了端木羽的身邊。

端木羽靠在椅子上，半阖着眼，懶洋洋地擺了擺手。

李貿然恭敬禀告道，“闖入營地的刺客已被全部全部擊殺，另外在西面山崖頂上，也抓到了兩個行跡詭異的人，但在押解途中已然服毒自殺。”

“沒有一個活口？”端木羽神色平靜，看不出悲喜。

李貿然抱拳做禮，“屬下無能并沒抓到任何一個活口！但……但剛剛在山崖下，搜捕的侍衛遇到了一個行跡可疑之人，但此人武功高強……逃……逃走了。”

聽到這話，張小花忍不住心想，李貿然口中所說的那人該不會是高陵吧！

不過還好還好，高陵跑了，那便好。

與此同時，端木羽冷不丁地嗤笑了一聲，“逃走了？”她目光陰沉而又帶着強烈壓迫感地看向了李貿然。

下一瞬，鐵甲

晃動，李貿然已然跪地，“君主放心，此人身中一箭，微臣一定會盡快将其捉拿！”

聽到這話，張小花心裏一緊，若那人真是高陵，那他……

雖說張小花對高陵的印象很一般，可今日到底還是他幫她脫了困。雖然個中緣由也是因他而起，但張小花也看得出高陵對自己還算有些上心，如果他真的遇難，張小花心中定然會有愧疚。

可這種時候，稍有不慎便是引火燒身的麻煩。

張小花壓下了蠢蠢欲動的心，默默守在端木羽身邊，什麽都沒說。

而出了這麽一出亂糟糟的事，秋獵的事情自然也就擱置了，所有将領全部出動，搜索刺客，排查情況，總歸是忙得熱熱鬧鬧的。即便到了晚上，整個獵場中依舊晃動着許許多多的火把，将整個獵場映得亮亮堂堂的。

張小花端着藥，正感嘆第一次感受到皇族氣勢的時候，一雙手忽然扣住了張小花的手臂，吓的張小花直接就把手裏的藥給撒了。

她擰緊了眉頭，扭頭一看，結果——

是高陵！

“你沒事！”張小花頓時放下心來。

可随即張小花就發現高陵的臉色似乎不對，她有些緊張地走了過去，結果剛靠近高陵，高陵便身形一晃，差點倒在了地上。

張小花大驚，趕緊上去扶他，而這時她才發現，高陵不僅面色蒼白，而且連唇色都透着一股莫名的灰白。張小花有些擔心地握緊了高陵的胳膊，“你怎麽了！”

“幫我……”高陵有氣無力地指了指邊上的角落。

那個角落在兩個背靠岩石的帳篷中間，很是隐蔽。

張小花以為高陵是有同伴在這，需要她救助，所以她有些猶豫地走了過去，卻見一個侍衛倒在那兒，她頓時有些不明白地看向了高陵。

高陵緩步走到了張小花面前，然後拿出一把匕首塞到了張小花的手裏。

“幹、幹什麽？”張小花退後了一步，不願接。可高陵硬是握着她的手，讓她拿着那把匕首。

張小花更加困惑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呀？ ”

“殺了他。”高陵的聲音很平靜，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成分在裏面。

張小花頓時驚了，将手裏的匕首丢了回去，“我……我才不殺人！”

“可如果他不死，死的就是我！”高陵滿眼痛苦地看着張小花，“小花，別猶豫，一刀下去，就……就……”

話還沒說完，高陵臉色蒼白地晃了晃，張小花趕緊又扶住了他。

高陵已然有些脫力道，“小花，現在李統領已經帶着人開始徹查營地所有人了，我身上有傷，逃不過去的，只能……只能這樣了。”他顫顫巍巍地捏住了張小花的手道，“幫幫我，幫我最後一次，好不好？”

看着高陵快要死了的樣子，張小花皺了皺眉，生出了恻隐之心。

她不是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撇清關系，保全自己。可眼下高陵找到她，她已經摻和進來了。

此時她若跑出去大喊官兵進來抓高陵，或許能夠妥帖解決眼下的麻煩，但那樣又實在有些絕情，張小花做不出來。可要說為了救高陵，而必須要犧牲另一個人的性命，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張小花知道自己聖母病發作，可是她就是個普通人，在生命面前根本沒有辦法做到果敢。此時此刻，張小花真的很佩服端木羽和高陵……

就在這個時候，帳篷外面傳來了搜捕的聲音。高陵一把抓住了張小花，道，“沒時間了！別猶豫，朝着他的胸口紮下一刀就好，其他的事情都由我來辦。”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一定要

死人嗎？”

“對，沒有辦法！如今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你只能選一個。”高陵眼神暗淡地看着張小花。

張小花咬了咬唇，顫抖着雙手握住了那把匕首，然後哆哆嗦嗦的走到了那個暈倒的侍衛面前。

可同樣是一條生命，為什麽、為什麽要讓她來做這樣的選擇？

張小花垂下了手，痛苦道，“不……不，我做不到，我——”

沒等張小花說完，高陵忽然間走了上來，握住了她的手，然後一把将她手裏的匕首插進了那個侍衛的胸口。

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撒了張小花一臉。

張小花愣愣地看着手中那把匕首，心頭微顫，而這時躺在那的侍衛竟是悠悠轉醒，一臉痛苦地握住了張小花的手！

張小花張了張嘴，想要尖叫，可喉嚨裏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與此同時，高陵握着她的手，又在那個侍衛身上捅了好幾個窟窿。血汩汩地往外流，而那個侍衛則在一開始的掙紮後，漸漸失去了活力，躺在地上，再沒有半點兒呼吸。

死、死了……

在高陵松開手後，張小花立刻後退了好幾步，而此時高陵伸手将那把沾滿血的匕首又一次塞到了張小花的手裏，“跑！跑出去，把人喊過來！”

看着自己滿手的鮮血，張小花哆哆嗦嗦地想要松手。可高陵卻是緊緊捏着她的手，不斷囑咐，“就說遇到了刺客，刺客刺傷了我，而你正好救了我。”說完，高陵拍了拍張小花的手，以示安慰，“趕緊把人喊來，不然……我怕……我怕我支撐不住了。”

說完，高陵兩眼一閉，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而這時候張小花才發現，高陵的背上，竟是插着另一把匕首……

鮮血已經染透了他後背的衣服，以這種失血量來看，要是再耽誤，怕是又要出人命了。

已經死了一個，可不能再死另一個了。

張小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了害怕，趕緊照着高陵的指示跑了出去。

“來人吶！來……來人吶……刺客……刺客！”張小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在遇到李貿然之後，她立刻顫抖着伸手指向了高陵剛才所在的方向。

李貿然眉毛一沉，立刻下令讓人過去徹查。

等李貿然發現高陵和那個侍衛後，他立刻帶着張小花一塊兒去向端木羽複命。

端木羽本是躺在那兒小憩，等着張小花回來的，結果左等右等沒等到張小花卻是等來了李貿然。

對于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統領，端木羽有些煩，但還是召見了。卻不想，進來的不僅僅是李貿然，還有滿身是血的張小花。

“這是怎麽了！”端木羽頓時皺起了眉頭，但礙于李貿然的存在，她立刻掩去了眼底的焦急，扭過頭看向了李貿然、

李貿然沉聲禀告，“屬下适才遇到這個宮女滿身是血還不斷喊着刺客，便讓人去查了查，随後找到了一個做侍衛裝扮的死人和受了重傷的高君妃。”

“高君妃？”端木羽眯了眯眼睛，然後看向了張小花。

張小花整個人還處于震驚的狀态，她兩眼有些失神地站在那兒，絲毫沒有注意到端木羽的注視。

端木羽垂眸想了想，便朝着李貿然揮了揮手，“好好查查那個死人，還有讓人趕緊去給高君妃療傷。其他的事情，孤會詢問。”

“是！”

等李貿然走後，端木羽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張小花的身上。

她看得出來張小花很害怕，所以壓下了好奇，緩步走到了張小花的身邊，然後拿出了一塊帕子，小心又仔細地

擦拭過張小花那血跡斑斑的手。

等把血跡擦幹淨了，端木羽才溫柔地捏住了張小花的手，柔聲道，“沒事，都過去了。”

聽到了端木羽的話，張小花渙散的目光漸漸聚焦。她愣愣地看着端木羽，聲音微顫道，“他……他死了。”

端木羽點了點頭，然後格外溫柔地揉了揉張小花的腦袋，“別去管他了，先去把衣服換了。”說着，她慢慢的解開了張小花外衣的扣子。

等把外衣脫掉後，張小花忽然一把抓住了端木羽的手。

端木羽看了一眼張小花，張小花顫抖着開口道，“我……我想先洗個澡。”

“好。”端木羽立刻點了點頭。

可就當端木羽準備轉身去喊人備水的時候，張小花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看着一臉恐慌的張小花，端木羽溫柔而又寵溺地安慰，“放心，我馬上回來。”

聽到這話，張小花勉強點了點頭，然後緩緩收回了手。

不多時，熱水備下，張小花毫不猶豫地将自己剝了個精光然後跳入了熱水之中。

她拿過布頭，不斷擦拭着自己的手，手臂，臉，脖子……

所有沾染過血液的地方，她都一一清洗。可是還不夠，感覺還沒有洗幹淨，還沒有——

“別這麽折磨自己。”端木羽一把奪過了張小花手裏的布頭，輕柔道，“你已經洗幹淨了，很幹淨了。”

“沒有！”張小花紅着眼眶，搖了搖頭，道，“我感受得到，還有血在我臉上淌。”

“那是水，小傻瓜。”端木羽摸了摸張小花那已然泛紅的臉頰，“你已經洗的很幹淨了。”

“真、真的嗎？”

“嗯。”端木羽淺笑着拿過布頭，輕拭過張小花的肩頭，道，“沒有人能比我的小花更幹淨的人了。”

聽着端木羽的勸慰，張小花的身體總算慢慢松弛下來，可随即她便紅着眼眶搖了搖頭，“我不幹淨了，我殺人了。”

“殺人只是說明你長大了。”端木羽哄道，“你依舊是我最幹淨的小花，知道麽？”

張小花抿了抿唇，頓時流下淚來。

端木羽立刻抱住了她，長長的手臂将她圈在懷裏，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是意外。”

“你說那個人會不會變成厲鬼來向我索命啊？”張小花怯怯地開口。

端木羽輕笑，“他若真的來了，那也得先過了我這一關才行。我可是名聲在外的女閻羅，哪個不要命的小鬼趕在我面前傷你？”

“那如果……如果你不在我身邊的話，我怎麽辦呀。”

“傻子，那就不要離開我身邊啊。”端木羽輕柔哄騙。

張小花想了想，一把抱住了端木羽的手臂，糯糯道，“那你……那你可真的不能離開我呀。”

“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

等洗完了澡，張小花将剛才高陵囑咐的事情告訴了端木羽。

就說她在回來的路上正好遇見高陵和那個“刺客”在對峙，高陵身受重傷，張小花是為了救高陵而殺了那個“刺客”。

聽完了所有事，端木羽将張小花安置在了床上，“你先睡會兒，我去看看，馬上回來。”

張小花捏着端木羽的袖子，不願松手。

端木羽苦笑，“放心，我馬上回來的。你先躺會兒，我保證在你睡着之前回來，好麽？”

看着端木羽，張小花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乖巧地松開了手。

端木羽朝外走去，臨出門了，她忽然停下來沖着張小花笑

了笑，“乖乖的呆着，明個兒我讓紫蝠給你買糖吃。”

張小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随即她縮在被子裏，聽話地點了點頭。

等目送端木羽離開後，空蕩蕩的帳篷只剩下了張小花一個人，她頓時害怕地縮了縮，直到靠住帳篷了，她才稍微安心些。

可剛才那人滿身是血的一幕突然出現在了腦海之中，張小花嗚咽着縮進了被子，眼眶便忍不住紅了起來。

從穿越到現在為止，張小花第一次這麽委屈。

她明明只想過安安穩穩的生活，可偏偏老天爺要和她作對，讓她卷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頭。

她做錯了什麽？老天爺竟然要這樣對她！

又氣又怒又悔又怕的。

張小花卷緊被子，不斷期盼着端木羽趕緊回來。可或許是因為洗了一個熱水澡的關系，張小花渾身暖暖的，又裹着被子，不多時竟是有了困意。

但又因為心中恐懼，她時不時便會驚醒一下，然後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張小花就感覺自己的被子好像被扯動了一下。她以為是厲鬼要來殺她了，頓時嘤嘤啜泣着醒了過來，結果迎面就瞧見端木羽那張絕美好看的臉。

端木羽伸手摸了摸張小花的臉頰，輕柔道，“睡吧，我在呢，別怕。”

張小花眨了眨眼，卻是醒了過來，“你……你回來了。”

“嗯。”端木羽點了點頭，“剛剛去看了看高陵，太醫說傷的有些深，得好好養一養。”

“那、那個刺客呢？”

“李貿然檢查過那人的屍體裏，那人身上有箭傷，應該是刺客無疑。”端木羽挪了挪身子，然後抱住了張小花道，“估計那人受傷之後為了逃跑就故意換上了侍衛的衣服，結果沒想到半路遇到了高陵，才會出這樣的事情。”

見端木羽自己就把事情給圓過去了，張小花自然不會再說什麽，只默默縮在端木羽的懷裏，安心踏實地閉上了眼睛。

而這時端木羽忽然貼着張小花的耳朵，輕柔道，“小花，明日起，我教你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