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落定 (1)
熬了一晚上, 再加上身邊有端木羽在, 所以張小花睡得格外的香甜。
這一覺,她竟然睡到黃昏的時候才醒過來。
張小花睜開眼,見身邊沒人,她便習慣性地伸了一個懶腰。結果下一瞬,她就聽見了端木羽的聲音。
“醒了?”
張小花有些意外地睜大了眼睛,在看到端木羽真的就在面前時, 她有些不敢置信道,“我以為你回去了。”
“還沒好好陪你, 我怎麽能回去?”端木羽端起了桌上的碗,慢吞吞地嘗了一口白粥後, 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董海寧的手藝果然糟糕。”
“幹娘煮的?”張小花像是聽見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從床上翻了下來,“那家裏的後廚還安好麽?”
要知道,董海寧就是個只會打架的粗人罷了,當初她在朗家當丫頭的時候, 可沒少糟踐朗家的後廚。
張小花一陣擔心,不過端木羽卻是很平靜, “放心吧,後廚沒事。她若真真把後廚給毀了, 就讓她賠便是了。”
聽到端木羽的話,張小花頓時安心了下來。
不過說起來……
“幹娘怎麽會煮粥呢?”這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端木羽嘴角一勾, 笑得很是不羁,“昨晚她喝醉後睡了一晚上的屋頂,鳳瑟知道後,一氣之下回了京都城,她這會兒做了粥,準備回去謝罪呢。”
“在這裏煮粥?回去不就該涼了?”張小花換了身衣服,一邊洗漱一邊問。
端木羽輕笑一聲,“她那腦子,你就別想着她能想多周全了。”
正說這話,端木羽擡起頭,見張小花在收拾頭發,她便放下了手中的碗,起身走到了張小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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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花有些不解地擡起了頭。
端木羽笑着拿起了邊上的梳子道,“我來給你梳梳。”
“不用的。”張小花笑盈盈道,“我頭發短,不用怎麽打理的。”
因為夏天來了,而張小花又學不來那些盤頭發的事情,所以她索性就剪了一個齊肩的短發。平日裏學着男人一樣把頭發捆起來,又方便又清爽。
只不過旁人瞧着,經常會把張小花當做男孩子。
端木羽不顧張小花的話,執意拿起了梳子幫她梳起了頭發。張小花拗不過,只能安靜地坐在那兒。
“你說你好好一頭長發,怎麽說剪就剪了?”端木羽看着手中的梳子,才剛沒入張小花的發根,還沒怎麽拉動呢,手裏的頭發便已然空了
張小花摸了摸鼻子,“長頭發太麻煩了,短發利落些。而且盤起來也挺精神的,你不知道,我盤着發出去,好多小姑娘說我長得俊俏呢。”
“看來最近你騙了不少小姑娘的芳心啊……”端木羽不溫不火地問。
剎那之間,張小花忽然就感覺到了數九寒天一般的冷意。
而這個時候她猛然之間發現自己剛才說的話好像有點兒不太對,所以趕緊改口道,“不是不是,那些小姑娘一聽說我是女的後便一個個都罵我,根本沒人覺得我俊俏了。”
聽到這話,端木羽手上動作一停,勾着唇角道,“她們竟然敢罵你,我看她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
“不是不是不是!”一想起端木羽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後,張小花頓時改口,“她們沒……沒罵我,就是……就是都散了,都散了。哎呀!”張小花撅高了嘴巴,“你別為難我了,我……我就只是偷懶,不想洗頭的時候麻煩,所以才把頭發剪短的嘛,你若不喜歡,再續起來就是了。”
“我沒不喜歡。”端木羽淺笑着幫張小花系好了頭發,“只是女子剪發,乃是一件十分鄭重的事情,你卻自己一個人偷偷把頭發剪了。”
“剪個頭發而已,有什麽好鄭重不鄭重的。”張小花扭過頭,笑盈盈道,“別人還說頭發是三千煩惱絲呢,剪了就是剪了,小事而已。”
“可我覺得,你的煩惱應該經我之手落下才是。”說着,端木羽忽然摟住了張小花道,“前些日子忙于宮裏的事情,疏于陪你了,這幾日我留下好好陪你,可好?”
聽到這話,若是以前,張小花自然是開心的。
可是自打她自己一個人經營農場和生意還有四海幫之後,她深刻地意識到管理經營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更不要說管理一個國家了。
“其實……其實你不需要介懷的。”張小花拍了拍端木羽的手,“你有你的事情要忙,那是應該的事情,無需對我有所愧疚。如今你能抽空來看我,我便十分高興了。”
看着張小花那副懂事的小模樣,端木羽欣然一笑,忍不住伸手就捏了捏張小花的面頰,“可我就願意陪你幾天,你還不樂意了?”
“哎呀!”張小花一把拍開了端木羽的手,臉上噙着笑,卻是忍不住嬌嗔道,“你不管國事,我可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事情要管呢!”
“那我就陪下來幫你管,誰若不服管,我幫你砍了他……”
又說這種無聊的話!
不過張小花卻是捏起了端木羽的手道,“正好,前些日子,農場裏的奶牛生了小牛犢子,我帶你去瞧瞧?”
端木羽也沒說什麽,跟着張小花就去了農場。
才半個月沒來而已,農場比之前豐富了許多。
“我發現京都城裏的牛肉供給還是有些少,所以就又讓人養了幾頭肉牛,再過幾個月,這牛就可以殺着吃了。”張小花一臉興奮地拉着端木羽,然後就是一副主人模樣地介紹道,“現在京都城的牛奶完全被我壟斷了,我想着要拓展一下産業鏈,所以又讓人買了好幾頭奶牛。我還讓人給她們配了種,前幾天剛生下一只小牛犢子。”
張小花眉飛色舞道,“那天夜裏可緊張死我了,我就一直守在牛棚外頭,老吳頭和小吳在裏頭忙活了好久,倆人血淋淋地出來的。”
“你是不知道,那小牛剛生下來,比我想象中的大多了!”張小花越講越起勁,“那小牛犢子的腿好長,樣子好可愛……”
端木羽跟在張小花身邊,聽着她繪聲繪色的描述,眉眼之中滿是寵溺的笑容。
“你看!”領着端木羽到了牛棚之後,張小花迫不及待的,就好像獻寶似的伸長了手臂,指着小牛犢子道,“就是它!才十天!”
端木羽走了過去,看着那小牛犢子正躺在母牛身邊安靜地睡覺。
其實當年端木羽離開皇宮之後,游走四方,她曾在關外生活過一段日子。那時候,別說是看見小牛犢子了,就算是給母牛接生的事情,她都幹過好幾回。
可是她還是配合着張小花,露出了一副驚訝異常的表情。
張小花笑得連眼睛都眯起來了,“這小牛犢子還沒取名字呢,你來的正好,要不順手幫這個小牛犢子取個名字吧!”
“取名?”端木羽笑,“這畜生取了名字,可就有感情了。”
“那……那這是我們農場第一個小牛犢子嘛。”張小花自然知道給畜生取名字了以後容易生出情感,而動物的壽命又多半很短,回頭生老病死時候,鐵定是會難過的。
可不管怎麽說,這是第一個在張小花的殷殷關切之下誕生下來的小生命,張小花很是樂觀道,“反正是奶牛,可以陪我好長時間
的呢。”
“那叫小花如何?”端木羽看了一眼那小牛犢子,“黑白花色,倒也挺配。”
“你又欺負我,是不是?”張小花忍住了踹端木羽的沖動,腦袋一歪,直言道,“我倒是覺得叫小羽挺好!”
“一頭牛,和羽有什麽關系?”端木羽挑了挑眉。
張小花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它是一頭有夢想的牛!而名字……名字是寄予希望的載體,我希望它……它以後镞砺括羽!”
“一頭牛,你要它刻苦精進?”端木羽頓時大笑了起來,“你對這頭牛的期盼,是不是太高了一些?”
“那做家長的,對小孩要求高一些也不為過吧!”鬼知道,張小花剛剛就是硬掰出來的,像镞砺括羽這麽深奧的成語,那也是因為她之前的老板追求文化素養,而刻意撰寫公司文化标語時用了這麽一個成語,她才會知道的。
看着張小花那副堅定不移的樣子,端木羽倒是懶得和她争什麽。
她笑着回頭看了一眼那只躺在母牛身邊的小牛犢子,淺淺一笑,“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叫小羽吧。”
面對端木羽如此爽快的反應,張小花有些意外,“你……你不反對?”
“我有什麽好反對的?”端木羽一臉無所謂道,“你願意在你身邊的東西上留下我的影子,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瞧着它,便會想起我了。”
聽到端木羽這般大度的言談,張小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過端木羽說的倒也有一定的道理。
“你說,這小牛犢子取了和你一樣的名字,會不會越長越像你的?”張小花一臉好奇地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失笑,“又不是我親生的,哪能和我像的?”
說着,端木羽扭過頭,就看見張小花已然別過頭,滿臉母愛光輝地看向了牛棚裏的小牛犢子。
端木羽忽然眸光一沉,問道,“你喜歡小孩麽?”
“喜歡啊……”張小花脫口而出。
端木羽忽然就陷入了深思,“可是你有想過,你我在一塊兒的話,是沒辦法有孩子的……”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張小花愣了愣神,随即明白了端木羽的意思,她笑眯眯的,一臉輕松道,“我只說喜歡小孩嘛,又沒說一定要自己的小孩。再者說了,生孩子這種事情可疼了,而且還很可能會死掉呢。所以沒有就沒有嘛,玩玩別人家的小孩就可以了。”
說着,張小花伸手握住了端木羽道,“倒是你,你想要自己的孩子麽?”
“孩子這麽麻煩,要了做什麽?”端木羽揉了揉張小花,“再說了,以我的年紀,粗算算把你當女兒養,好像也已經夠格了。”
“喂!”張小花忍不住撇嘴,“以你這話,我是不是該改口喊你母親大人?”
“你若願意,倒是可以改。”
“占我便宜沒完了嘛!”張小花推了推端木羽,“我還是你爸爸呢!”
“呵,爸爸?是什麽?”
“我是你永遠得不到的爸爸!”
“永遠得不到?”端木羽一把拽住了張小花的手,然後一把将她拽到了懷裏,“我倒是想看看,有什麽是我得不到的?”
說罷,端木羽彎下腰,将張小花打橫抱了起來,快步朝着屋子走去。
“幹什麽呀,放我下來呀!”張小花忍不住想要叫,可是又怕會把老吳頭引來,所以壓低了聲音不斷抱怨道,“你怎麽力氣那麽大呀?我都有照着幹娘說的,勤加練習了,為什麽還打不過你?”
“你想
打過我?”端木羽忽然停下了腳步,偏頭看向了張小花。
張小花舔了舔嘴唇,糯糯道,“就是……就是我想……我想……哎呀,你知道的嘛!”
這種事情,總不能讓張小花說出來吧。
可端木羽卻是眯了眯眼睛,故作不知地問,“什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就是!”這人怎麽這麽讨厭啊,還要人親口說出來的!張小花氣結,憋了半天之後,鼓着腮一句話都不說了。
端木羽苦笑着低下頭,咬了一口張小花的鼻尖。
張小花吃疼,淚眼汪汪地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笑,“你就這麽想要?”
“那……那講究公平嘛!”張小花理直氣壯的。
端木羽卻是揚了揚眉頭,“可是躺着享受不好嗎?非要折騰自己?”
“那……那人家……”張小花才不會說,她是因為次次都被折騰的哀嚎而感到羞澀,所以想要在端木羽身上折騰折騰,好奇端木羽嗷嗷叫的樣子呢!
比起內心之中的小心思,張小花眉眼一彎,一本正經道,“我是覺得總讓你勞心勞力的不太好,所以也想讓你舒服舒服呀。”
“是麽?”端木羽眯了眯眼睛,“可我怎麽總覺得,你好像打着什麽不好的心思呢?”
“不可能!”張小花堅定道,“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面有任何不好的心思!我就是體諒你,想讓你安安穩穩地舒服舒服而已。”
“呵。”端木羽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就好好練武,等你足夠強了,我自然從了你。”
“……”張小花本來還以為今天有希望如願了,所以歡欣鼓舞地又是發誓又是拍馬屁的,結果合着整件事情原地踏步。
張小花喪了。
誰都知道端木羽武功高強,想要在武力值上戰勝她,簡直是沒可能的事情!
所以……
張小花暗暗咬牙盤算着,結果沒發現端木羽已然将她抱回了屋裏。
而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正好被端木羽抛到了床上,然後——
“你幹什麽呀!天還沒黑呢!而且還沒洗澡,身上臭烘烘的……”
“端木羽,不要嘛,哎呀,不要……”
“洗澡,洗澡好不好嘛!”
……
折騰了好半天,張小花好不容易才求來了如願以償的洗澡。
結果就在張小花放好水,洗的幹幹淨淨的時候,卻瞧見端木羽穿戴整齊,一副要走的樣子。
“你……你要走了嗎?”張小花有些茫然地看着端木羽。
端木羽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宮裏有些急事,得趕緊回去。晚上若是能處理好,我——”
“別了。”張小花心裏有些失落,可還是強行擠出了一抹笑來,“你若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情,便趕緊歇下吧,明天再來找我也不着急的。”
張小花怕端木羽不肯定,便故意板着臉道,“你都年紀一大把了,得好好養身才是。女人經常熬夜是會老的,你總不想以後出門,讓別人真以為你和我是母女倆吧……”
聽到這話,本來還有些失落的端木羽頓時就笑了起來,“那好,明日我再來找你,我的……小囡囡。”
聽着端木羽那溫柔的稱呼,張小花忽然臉上忍不住就紅了起來。
哎呀!
她就随口說說而已的,怎麽端木羽還……還真把她當做小孩子了?
其實說起來,以張小花的真實年齡來算,她和端木羽根本就是同齡人!
同齡人!
劃重點!
說不定還是張小花年紀大點兒呢!
怎麽……怎麽可以整天被端木羽當做小孩子來看呢!
張小花尋思了一下,認真反思起端木羽把她當做小孩子看的幾大原因。
……
彼時,端木羽匆匆趕回皇宮。
路上,她沉眉問,“人還救得過來麽?”
“太醫已經趕過去了,但清河王傷的很重,怕是……”紫蝠默默搖了搖頭。
端木羽的眼底劃過了一絲哀恸,不過随即她便收回神,正色道,“那刺殺他的人呢?扣下了麽?”
“扣下了。”紫蝠點了點頭,“已經關在了天牢裏頭,君主是打算直接過去,還是……”
“先去看看二哥。”端木羽心底,到底還是燃着一絲希望的。
可是當端木羽趕到的時候,太醫跪倒一片,各個都哭喪着臉,說什麽臣等有罪之類的廢話。
端木羽聽着窩火,沉着臉,沒搭理他們就默默地走進了屋。
屋內溫暖一片,絲毫沒有什麽被死亡降臨的凄涼與森冷。
端木晴就躺在床上,閉着眼睛,面無血色,卻是面帶着微笑的樣子。
“走了多久了?”張小花看向了邊上的戚明月。
戚明月兩眼無神地坐在那兒,直到聽見端木羽的聲音,她才回過神。扭過頭看到端木羽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抿着唇,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出來,“王爺死了。”
看着戚明月那樣子,端木羽心中頓有不忍,便偏過頭沖着鄧立吩咐道,“把王妃帶下去吧,讓人好好伺候,別怠慢了。”
鄧立點了點頭,便準備上前去扶戚明月,戚明月望着端木羽,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端木羽沉了沉眉,“回頭孤去找你,你先随他們下去吧。”
有了端木羽這句話,戚明月這才松了一口氣似的站了起來。
等戚明月走後,端木羽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端木晴……
從小到大,端木羽因為沒有母妃而被寄養在呂太後那兒的關系,多多少少都有受到兄弟姐妹們的欺負。端木晴算不上什麽好人,但也幫端木羽解過幾次圍。
論感情,端木羽對端木晴并沒有什麽深厚的感情,可到底是兄妹。
而且這些年,他們兄弟姐妹這麽多人,死的死,瘋的瘋。還活着的正常人就這麽幾個了,但也只有端木晴一個人留在了京都城。
如今,就這麽忽然死了。
端木羽多有惆悵,“讓人來收拾吧,另外寫個訃告,昭告天下。”
紫蝠跟在邊上,淡定地點了點頭。
離開端木晴那兒以後,端木羽直接去了冷宮去找呂太後。
端木晴過世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所以呂太後神情平靜,在瞧見端木羽後,她只是冷笑了一聲。
端木羽全當未見,只默默走了過去,然後淡淡地問了一句,“昨晚睡的可還好?”
“好與不好,有何關系?”呂太後盤着手中的念珠,一臉無欲無求的模樣,“你過來該不會就是為了假惺惺地問我這麽一句話的吧……”
說完,呂太後盤着念珠的手忽然一停,她擡起頭看向了端木羽,眸底劃過一絲恐懼,卻還是強撐着平靜問,“該不會,是晴兒出什麽問題了吧。你答應過我的,會放晴兒一條生路的!”
“我沒有對他動手。”端木羽冷冷道,“是有人刺殺了他,他……沒能——”
“不!不可能!”本來還挺平靜的呂太後,忽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端木
羽的衣服。她像瘋了似的怒吼道,“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騙我,對不對?晴兒不會出事的,不會出事的,他不會……不會出事的……”
“人沒救回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端木羽站在那兒,任由呂太後糾纏着,她只冷冷道,“事情發生的突然,誰——”
“不!”呂太後紅着眼眶,一把推開了端木羽,“是你!是你派人殺了晴兒!你這個歹毒的女人!”
呂太後作勢要錘端木羽,卻是被端木羽擡手直接攔住。
端木羽冷眼看着呂太後,“孤答應過你,不會殺他便不會殺他!此次行刺之人乃是他身邊的随從,與孤并無關系!”
一把推開了呂太後,端木羽眸光微沉,“這話,你願意信便信了,不願意信便将孤視作仇人也無妨。”
端木羽才懶得與人糾纏,更懶得與人解釋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孤今日過來,便是将這件事情告知于你罷了!”說着,端木羽将手背到身後,轉身便要離開。
就在這時,呂太後忽然哀嚎着痛苦了一聲,随即怒喝道,“端木羽!你不得好死!”
端木羽背影一僵,無所謂地笑了笑,她回過頭看了一眼呂太後道,“不得好死?當初孤以身煉毒的時候,孤已經體會過生不如死的滋味了。所以什麽不得好死之類,對孤來說,根本沒什麽。”
“還有,刺殺二哥的人,乃是當年二哥聽你的話,偷偷派人以孤之名屠村滅鎮時有幸活下來的人。”端木羽毫無憐憫地看着呂太後,“今日,乃是你自食惡果,與他人無關!”
聽到端木羽的話,呂太後跪坐在那兒,眼神忽然就暗淡了下去。
“不……不會的。你說謊,一定是你派人去殺了晴兒!是你!你怕晴兒對你不利,所以——”
“對孤不利?沒了呂家,你們還有什麽東西好對孤不利的?”端木羽笑着搖了搖頭,“若是自欺欺人能讓你好過,孤倒是并不介意背上一個惡名。”
說罷,端木羽再也不想多做停留,正準備轉身離去。
呂太後卻是忽然擡起了頭,“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湘兒臨死的時候說了什麽嗎?”
端木羽腳步一頓,心中微有猶豫,卻最終還是扭過頭看向了呂太後。
看到端木羽果真停留下來了,呂太後忍不住譏笑了一聲。
端木羽擰了擰眉。
呂太後搖了搖頭,“你想知道是不是?可哀家就是不告訴你!哀家要讓你痛苦,讓你一輩子心中難安!”
說罷,呂太後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飛奔着撞向了邊上的柱子。
頓時,鮮血從呂太後的頭上流了下來。
端木羽一臉平靜地看着,然後冷笑着搖了搖頭,“你真以為死是這麽容易的事情?”
說完,她轉身走了出去,沖着守在外頭的宮女道,“太後難以承受喪子之痛,意欲尋短見,你們趕緊去把太醫請來,然後好好照顧好太後。”
長夜漫漫,後宮的紛亂還在繼續……
後半夜的時候,太醫來報,說是呂太後雖然醒了過來,卻是神志不清的,怕是撞傷了腦袋。
端木羽想了想,便吩咐鄧立派幾個人好生照顧好呂太後。
畢竟壞人麽,得活得長久些才好的。
囑咐完後,紫蝠突然來報,“君後帶着人去了天牢,怕是……怕是要執行私刑了。”
聽到這話,端木羽忍不住嘆息今晚還真是一個不眠之夜。與此同時,她爬了起來,趕去了天牢。
“行刺清河王的,是他麽?”端木羽問。
紫
蝠跟在邊上,默默點了點頭,“是。”
得到了這樣的答案,端木羽的臉上劃過了一絲惆悵,而她趕往天牢的腳步則是越發快了起來。
等到了天牢,端木羽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渾濁的空氣之中,除去那些惡臭之外,還夾雜着一些肉被烤焦了的味道。
再往裏走一走,端木羽就瞧見刑房內,一個人被捆在刑架上,身上遍布血痕與焦痕,整個人已經根本沒法看了。
端木羽收回了目光,緩步走了過去。在看到戚曜的那一瞬間,她嘴角一彎,露出了一抹淺笑,“君後真是好興致,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來天牢裏頭審犯人。”
戚曜見到端木羽後,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不過他反應很快,立刻便站了起來,躬身做了個禮,“不知君主會過來,微臣——”
“免了這些俗吧。”端木羽擺了擺手,扭過頭又掃了一眼正挂在刑架上半死不活的人,她道,“君後這是夜裏失眠,就來刑房裏找樂子,是麽?”
“此人行刺清河王,微臣想着得盡快查明——”
“用你查麽?”端木羽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戚曜的話,“而且……”她回頭看了一眼架子上的人,“而且你這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在審犯人,倒像是……要人命的樣子!”
“此人行刺清河王,本就該死。”戚曜字字铿锵,說的果決。
端木羽冷笑,“該死是該死,死在誰手裏就有說法了。”端木羽睨了一眼戚曜,“看來君後對大召的律法并不是很清楚,孤覺得,你還是回宮好好研讀研讀大召律法之後,再來這裏幫孤分憂,可好?”
“這人……”戚曜還準備再說什麽,可是他一擡頭就對上了端木羽森冷的目光。所以他咬了咬牙,有些并不甘願地低下了頭,沉聲應道,“微臣遵旨,這便回宮好好研讀律法!”
“等等!”端木羽忽然喊住了戚曜,随即她慢慢轉過身道,“既然君後想要好好研讀律法了,不如寫幾篇心得給孤看看,讓孤聽聽君後對于大招律法有何高見……”
聽到端木羽的話,戚曜身子一僵,最終只能卑微地低下頭,應了一聲,“遵旨!”
送走戚曜之後,端木羽讓紫蝠把其他人也遣了出去。
當整個刑房裏只剩下端木羽和那個犯人之後,端木羽走了過去,輕嘆了一聲,“何苦呢?”
刑架上的人動了動,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端木羽想要幫那人解開身上的鎖鏈,那人張了張嘴,血水滴滴答答地淌了下來,落在身上,卻是和身上的血漬融為一體。
他道,“別動了,就這樣還舒服些。”
端木羽手上動作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那人,最終收回了手,嘆道,“高陵,你何必走到今天這一步?”
那人僵了僵,然後啞着聲音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毒啞自己,又毀了容貌,潛伏進王爺府,查清楚當年的事情不就夠了嗎?”端木羽有些無奈,她想嘆息,可是終究忍住了,“而且你應該知道,那些事情都是太後指示他做的,你何必殺他!”
“你……你都知道?”高陵擡起頭,眼睛已然被血水浸染,渾濁一片,他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所以只能聽聲辨位,大概看向了端木羽的方向。
面對高陵的問題,端木羽無從回答起。
是她安排人故意将高陵引去的清河王府,她想讓高陵自己把當年屠村滅鎮的事情查清楚。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今日高陵竟然會直接刺殺了端木晴。
其實細細一想,端木晴的死,她似乎也應該負點兒責任。
而高陵見端
木羽遲遲沒有回答,他冷笑了一聲,無畏而又輕松,“當年那些事,并非他謀劃,卻是他執行的。他手上沾着血,便必然要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
“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端木羽皺眉,“你應該清楚,你在宮裏動手,你自己是肯定跑不掉的。”
“因為他要讓我離開了。”高陵有氣無力道,“他打算遣走所有身邊的人,所以這是我最後一次刺殺他的機會!”
“糊塗!”端木羽低喝了一聲,“他遣走你,是生怕牽連到你,你——”
“那又如何!”高陵字字铿锵,“他如今對我再好又怎樣,難道他就不用為他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嗎?”
高陵的反問,讓端木羽陷入了深思之中。
良久之後,端木羽輕嘆了一聲,“你還有什麽想說的話麽?”
“呵,沒有……”高陵慘淡一笑,低垂下了腦袋,又是一股血水從他口中湧了出來。
端木羽心知他時日無多,便也懶得說什麽大道理的話了。有些事,本來也根本無需她去多說什麽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
“幫我好好照顧小花。”高陵沉默了片刻後,忽然想起了什麽事,他勉強自己再一次擡起頭看向了端木羽,“拜托了,別告訴她有關于我的事。”
端木羽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
得到了令人安心的答案後,高陵再一次低下了頭。
這一次,他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了起來,再也聽不見,再也看不見了。
他只是依稀回憶起了當初跟在董海寧身邊,和張小花一塊兒的時光。
那時候他們是那樣的肆意,那樣的開心快樂。張小花梳着兩條小辮子跟在他的身後,喊他高陵哥哥。
而一想起張小花,高陵的心忍不住疼了一下。
想起當初為了報仇而利用張小花的事情,他心中萬分後悔和自責。特別是在離開四海幫之後的許多日夜裏,高陵一想起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便覺得萬分悔恨。
他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怎麽了,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只是悔恨已然無用,發生過的事情是斷然不會發生改變的了。
高陵的意識越發渙散了,他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回到了所有事情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真好啊……
“人已經斷氣了。”紫蝠站在端木羽身邊,低聲禀告。
端木羽什麽都沒說,只擡起頭看了一眼狹小窗戶外的月亮。
這一晚上,死的人,夠多了……
“屍體交給他們處理,回頭你偷偷去亂葬崗将他拉出去好好埋了。”端木羽回頭看了一眼高陵的屍體,終究不忍地嘆了口氣,“給他換個體面點的衣服,好好葬了。”
交代完,端木羽獨自一個人回了朝日宮。
躺在床上,她卻是怎麽都睡不着。
總覺得這兩天,她堂堂一國之主,盡給人安排身後事了。
屬實是奇怪了一些。
第二天,張小花在農場裏處理好所有的東西後,便耐心地等着端木羽來找她。
可是等了一上午,沒見到人影。張小花便覺得端木羽可能是去閱政廳,朝中大臣有太多事情禀告了,所以誤了時辰。
可是等了又等,都到下午了,卻依舊不見端木羽的影子。
而這個時候,去京都城收賬的老吳頭回來了,見到張小花之後,他便立刻笑盈盈地和張小花分享了一個驚天大八卦——
“君主的兒子回宮了!”老吳頭一臉興奮道,“聽說今天一早,有個
老仆帶着一個男孩子出現在宮門口。那老仆一個勁地和那群守衛說,那孩子是皇子。守衛只當他倆是瘋子呢,結果君主聽說了這件事情後,竟是直接派人将他們二人給接進了宮!”
聽到這話,張小花頓時如遭電擊。
“說不定……說不定是誤會一場,只是請他們進去說個明白的呢?”
“這有什麽好說明白的?假裝皇子,那是直接處死的大罪!”老吳頭這會兒絲毫沒有一個大人的穩重,相反說的津津有味,“而且聽說那兩個人是被請進宮的!瞧見的人還說,那孩子瞧着正好四五歲的樣子,與君主當初離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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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