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教育

“怎麽那麽多事兒？”端木羽有些不太滿意地看向了鄧立。

張小花趕緊解釋, “今天這麽大的場面, 後廚的人多，會出點事情是很正常的。”

說完，張小花怕端木羽會不耐煩，便趕緊沖着端木羽撒嬌道，“我馬上就回來, 很快的”

說完張小花發給了端木羽一個安心的眼神後，便趕緊跟随着鄧立朝着後廚走去。

宴會上，目送張小花離去之後, 端木羽整個人無精打采地看着面前一群人。

平時在閱政廳裏變得不可開交的幾個人, 如今捧着酒盞, 把酒言歡, 一副好像多年好友的樣子。

虛僞！

端木羽一臉不耐煩地端起酒盞，喝了一口酒。

“母皇應該少喝點酒才是。”，端木念坐在邊上, 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緊盯着端木羽。

“她都不管我, 你來管我？”端木羽揚了揚眉頭, 然後舉起酒杯, 仰頭喝下了一口酒。

她一臉挑釁地, 看向了端木念。

端木念稚嫩的臉上劃過了一絲茫然, 随即他癟了癟嘴，別過頭小聲嘟囔了一句，“等會兒大人回來了, 看她怎麽說你。”

“臭小子！”端木羽拿起一根筷子，敲了敲端木念的腦袋，“你什麽時候學會告狀了！”

“是大人讓我盯着你的！”端木念，粉嘟嘟的腮幫子鼓得圓圓的，“我還要和大人說，你打我！”

“我是你母皇，想打你就打你！”

“大人說過，我也是有人權的，你應該尊重我的人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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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羽眉毛一豎，“人權是什麽東西？她都教了點什麽東西給你？”

“可多了！她——”

“你們在說什麽呢？”張小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端木念和端木羽兩個人相談甚歡。

這倆人，平時在一起的時候，端木羽總是催着端木念學習。而端木念則多半在思考學習的事情，所以兩個人，真正交流的時間并不多。

眼下看到他們兩個人交流如此密切，張小花心甚慰。

而就在端木念張嘴準備說什麽的時候，端木羽忽然将手中的筷子拍下了桌上，然後趁着端木念愣神的時候，端木羽直接丢了一句“沒事”截斷了端木念的話。

張小花正密切關注着在場大臣們用餐時的表情，所以她并沒有注意到身邊這對母子的怪異表現。

端木念一臉不甘地看着端木羽，就當他準備再次引起張小花的注意的時候，端木羽卻是捷足先登，先拍了拍張小花的肩膀。

端木羽問，“剛剛後廚出什麽事情了？”

張小花回過神，答，“沒什麽，就是有人燙傷了手，我已經讓人趕緊去處理了。”

既然起了這個話題，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便說了起來。

端木念被冷落在一旁也就罷了，偏偏端木羽還故意揚了揚眉毛，故意氣他。

端木念自然不肯就此放棄，于是他晃了晃張小花的手臂。

張小花不明所以地回過頭，看向了端木念。

端木念嘴巴撅得高高的，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張小花便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這是怎麽了？怎麽吃個飯？，還吃不開心了”

“母皇欺負我！”端木念直截了當。

沒等張小花作出反應了，端木羽已然出手，拍了拍端木念的腦袋，“臭小子，說瞎話！”

“怎麽回事？”張小花依舊沒有反應過來。

“母皇她——”

端木念沒來得及說完，端木羽依然在邊上威吓道，“小孩子好好說話！”

好了不用多說了，張小花已經知道了，誰是誰非了。

“你別總是吓他行不行？”張小花忍不住睨了一眼端木羽。

端木羽不服道，“小孩子就該嚴加管教。”

“我不是小孩子！”端木念很肯定地反駁。

端木羽卻又很鄭重地給出了肯定，“你就是小孩！你不是，難道我是嗎？”

這一大一小，就是不是小孩這件事情，一來一回的，吵了好幾遍。

張小花嘆息着，埋頭吃東西。

她真是服了。

為什麽端木羽總愛跟一個小孩較勁？

他們三個人在桌前，有說有笑。

邊上的文武大臣們，則是漸漸從彼此的交談中，安靜了下來。

他們看着端木羽的方向——

那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端木羽。

笑的璀璨，甚至還會露出一些令他們覺得陌生的表情。

與他們印象當中那個喜怒無常的端木羽截然相反。

遠處的角落裏，穿着樸素，卻不失華貴的女子盯着遠處的張小花看了許久。

悅君妃被冊封的時候，端木晴的事情還沒有過去，戚明月怕麻煩，所以并沒有出席。

此次戚明月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所謂的悅君妃。

看清那人容顏的一瞬間，戚明月便。聯想到了當初那個跟在端木羽身邊的小宮女。

怎麽可能呢？

戚明月不敢置信地擰起了眉頭。

很奇怪的想法，出現在了她的心頭。

“好啦別鬧了。”面對端木羽和端木念兩個人的争執，張小花有些看不過去地拍了拍端木念，“你已經是大孩子了，別跟你母皇一般計較。”

端木念撅了撅嘴，心中不甘，卻還是乖巧的聽了張小花的話。

而一旁的端木羽，在擺出得意洋洋的表情之後，她忽然回味過來，“什麽叫不要跟我一般計較？”

“人都說這人老了以後，心智會越來越像孩童”張小花笑的像個小狐貍。端木羽哪能聽不出，張小花話裏的意思。

“你是不是仗着，我拿你沒辦法，準備恃寵而驕了？”端木羽沖着張小花揚了揚眉頭。

張小花趕緊陪笑，“說你是老頑童，誇你呢。”

“那還不是有個老字？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

“哪能呢？你怎麽可能會老”張小花故作誇張的說完之後，一臉狡黠地笑了笑，“這甜品怎麽還不上呢？我去瞧瞧看”

說完張小花便準備溜之大吉，結果才剛站起來，便被端木羽給拽了回去。

“不上就不上了，吃那麽多幹什麽？”端木羽捏了捏張小花的臉頰，“回頭我若又老又胖，你啓不得嫌棄死？”

怎麽自己還加起戲來了？

張小花有些無奈道，“你別這麽欺負我啦把我逼得無話可說，你就開心了？”

“怎麽成我欺負你了？”端木羽捧起張小花的手臂，擺到鼻尖聞了聞，就好像在檢驗這塊肉新不新鮮似的。

就在張小花開口，準備問端木羽在幹什麽的時候，端木羽忽然張開嘴，一口咬住了張小花的手臂。

“哎呀！”張小花驚呼了一聲。

随即她趕緊扭過頭，看向了邊上的文武大臣。

一直在默默看戲的衆人，趕緊收回了目光。

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端木羽果然是有吃人這種愛好的！

頓時，衆人看向張小花的眼神，變得越發憐憫起來。

而坐在端木羽身邊的張小花，在看見衆人都看着她們後，便忍不住偷偷推了一把端木羽道，“哎呀！你別這樣啊，大家都看着呢”

“管他們幹什麽？”端木羽覺得無趣，便将張小花的手臂，從嘴裏拿了出去，然後，握在了手裏，“走！讓他們自己在那兒吃去，咱回宮吃別的。”

說完，端木羽當真站起了身。

而端木念一聽，張小花和端木羽要走，便連忙站了起來，“我也去。”

“你去什麽？好好呆在這裏！給我主持大局！”端木羽不由分說的，拽着張小花便走了。

“留他一個小孩在那不太好吧”張小花有些擔心的，回頭看了一眼端木念的方向。

只見端木念眼巴巴地看着她們倆人離去，張小花心裏一陣心酸。

端木羽卻是無所謂道，“有什麽不太好的？只是坐在那邊擺擺樣子罷了，他遲早也要習慣的”

話雖如此，可張小花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雖然他遲早是要坐在那個位子上的，可是，你教導的方法，似乎太過強硬了些。他還是個孩子”

“我三歲的時候，便被帶到了呂太後的身邊。沒有人來教我，也沒有人來幫我。事實證明，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教，而是一種本能而已”

聽到端木羽說這樣的話，張小花的心裏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可是”張小花抿了抿唇，想了良久之後才開口道，“可是我不想他和你一樣”

說完張小花，扭過頭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的眼神微微閃動，“像我一樣不好嗎？”

“不好。”張小花搖了搖頭，“我希望他能快樂一些”

這話說的端木羽忡愣了半天，最終她扯了扯唇角，笑着嘆息道，“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都不會很開心的。”

“可我希望至少他的童年是開心。”張小花捏住了端木羽的手，真誠道，“既然要養育他，我們除了要教他做人的道理之外，我們也有責任，為他留下一些開心的回憶的”

月色之下，端木羽凝望這張小花。

她想了很多，大多數是自己年幼時光，是經歷過的一些事情

“那臭小子，怎麽這麽好命的，遇到了你呢？”良久過後，端木羽嘆息了一聲，似乎擺出了妥協。

張小花卻是搖了搖頭，“他不是遇到了我好命，是他遇到了我們”

四目相對，良久未言。

張小花明白端木羽的初衷，但有些事情不宜急于求成，終究要慢慢來才好。

就在她們二人緩步朝着君悅宮的方向走去時，忽然間——

“正好遇見你們。”風蕭蕭一上前，直接往張小花面前走，“剛才那個炸的脆脆的東西格外好吃，我還想要吃點，可禦膳司的人卻說那玩意兒就那麽點，沒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