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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呂湘兒這幾個字, 張小花明顯愣了一愣。

但是都經過這麽長時間了, 張小花忽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名字似乎早就已經麻木,不再有什麽感覺了。

感情這種事情說起來還真的可怕。

幾個月前, 她在聽到呂湘兒的名字時,還要不斷地寬慰自己不要和一個死人去計較。而現在,在經歷了戚明月的死訊之後,她忽然間便覺得人活一世,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更多能夠讓自己快樂的事情上面。

如此這般,她已然對端木羽的那些過往不在有興趣。

她問, “她給你的信, 怎麽會在戚明月那兒的?”

張小花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半點兒的波瀾,可這樣反倒是讓端木羽有些不安。

所以端木羽擰眉思索了片刻後,才問, “你就不問問我, 信裏寫了什麽?”

聽到這樣的問話, 張小花猛然停住, 然後扭過頭沖着端木羽笑了笑。

“那是寫給你的信,你知道內容就好,不用告訴我的。”

“可——”

“就算信裏寫的全是向你示愛的內容又如何?人已經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張小花走到了燭臺前,拿出簪子輕輕地撥弄了一下燭心。

燭火搖晃,兩個人影微微與之晃動。

“就算你還對她心動,那又能如何呢?除非她能死而複生,不然……”張小花回過頭, 滿眼溫柔地看向了端木羽道,“不然,你還是我的。”

說完,張小花自己忍不住便被自己給逗笑了。

可端木羽卻是面色凝重,她倒不擔心張小花口是心非,而是總覺得張小花如此豁達,而自己卻總是陷在過去的泥沼裏,總有一種對不起張小花的感覺。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端木羽想了良久後,她走到張小花的面前,一把握住了張小花的手。

張小花看了一眼外頭,天色已經很晚了,她忍不住搖了搖頭,“吃了東西再出去吧。”她看向端木羽,撒嬌道,“我餓了……”

端木羽愣了片刻,随即什麽都沒說,默默點了點頭。

随後張小花便傳了膳,二人就默默坐在屋裏頭。

有些尴尬……

長久以來,端木羽為人處世散漫,從未将什麽事情上過心。只是如今面對張小花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變得有些優柔寡斷,難以處事。

而如今,她更是心中難安,不知該如何面對張小花。

面對她這異樣的表現,張小花自然是看在眼裏,明白在了心中。

許久後,一聲嘆息打破了沉默。

嘆息的來源自然不會是端木羽,而是張小花了。

“其實,你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張小花倒了一杯茶給端木羽,“我從未要求過你将過去忘掉,你又何必如此強迫自己?”

端木羽接過水杯,什麽話都沒說。

但她臉上凝重的表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她已經死了,再也不會涉足你我生活,又何苦為了一個死人而煩心?”

以前張小花覺得端木羽成熟,可是如今卻發現這人其實有時候幼稚的可愛……

哪有自己折磨自己的道理?

張小花有些無奈地嘆氣,“眼下只有你我,你愁苦如此。那要等到了陰間,她還苦苦等你,你到那時真要做選擇了,該愁苦成什麽樣啊?”

一瞬間,張小花的話就好像一根刺一樣戳進了端木羽的心坎裏。

而張小花在看到端木羽的神情變了又變之後,她忽

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于是連忙補了一句道,“不過到時候你放寬心便好,她若還惦記着你,我和她搶便是了!搶不過我就走,給你和她一片清淨地兒……”

“不會的。”端木羽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張小花拽到了懷裏面。

她埋在張小花柔軟的腹部,再一次呢喃了一句,“不會的……”

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張小花瞧着,忍不住就咧開嘴笑了出來。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端木羽這麽……這麽……這麽弱勢呢!

張小花心裏莫名其妙地覺得滿足,心底裏面更是已經樂開了花,可她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

而就在這時,端木羽忽然出聲低低地呢喃道,“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說完,端木羽擡起了頭,她的眸光平靜之中蕩漾着溫柔道,“就算她真的要搶,我也……我也只會選擇你。”

張小花頓時大笑,“端木羽,你就唬我呢!這沒發生的事情,随你怎麽說吧……”

可張小花越是豁達,端木羽反倒越是鑽牛角尖地想要證明自己。

于是她忽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張小花。

張小花踉跄起身,“喂!我餓着呢,讓我吃點兒東西啊……”

可是不等她說完,端木羽已經将她整個人都拽出了主屋。

君悅宮中的宮人們,就瞧見素來喜怒無常的君主,如今忽然拽着子熙夫人沖了出去。

而且臨走的時候,君主的表情十分的難堪,而張小花的神情則是有些痛苦和扭曲。

自打悅君妃變成子熙夫人後,君主為了方便子熙夫人繼續照顧小皇子,便将子熙夫人留在了君悅宮裏。

只是衆人不解,此前君主夜夜留宿君悅宮中,也不知這子熙夫人與君主是否同床共枕。

衆人猜測連連,甚至有人一度傳出君主喜愛女子的說法。

不過眼下看來,君主雖說對子熙夫人多有照顧,卻根本談不上寵愛一說。

……

然而事實上,張小花的痛苦是因為她餓了。

她真的餓了。

勸戚少齡的時候費了太多腦細胞,導致能量不足她在回來的路上,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可是她又實在耐不住端木羽的固執,所以最終只能撇着嘴,不情不願地跟着她走出了君悅宮。

張小花本以為端木羽會帶着她出宮,但是不曾想,出了君悅宮後,她竟然朝着後宮的深處走去。

“這是……這是要去哪兒?”張小花搖頭晃腦地看着周圍。

雖說她平日裏在後宮裏轉了一遍又一遍,但是這裏的路實在是太複雜,再加上端木羽走的急,所以一時之間她不知道眼下自己在哪。

而端木羽明明聽見了張小花的話,卻并沒有回答,只帶着張小花悶頭往前走。

見此,張小花也不再多言,只默默地跟着端木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端木羽忽然停了下來,張小花反應不及,便一頭撞在了端木羽的背上。

“哎喲…… ”張小花捂着酸疼鼻子,一臉哀怨的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的眼底頓時劃過了一絲緊張和歉意。

張小花趕緊咧開嘴笑了笑,“放心啦,沒事…… ”

說着她放下了手,可端木羽卻依舊擔心地伸手,輕輕地摸了摸了張小花的鼻梁。

她道,“對不起…… ”

“你這對不起,是想說剛才的事情,還是說呂湘兒的事情? ”張小花笑盈盈地湊到了端木羽的面前,“如果你想說剛才

的事情,那我原諒你。但如果你是想說呂湘兒的事情…… ”

張小花清楚地看到端木羽的眼神忽然暗了暗。

她随即笑道,“那你大可不必如此! ”

見端木羽愣了一愣,張小花繼續道,“你若當真想讓她從你我的生活當中消失,那便連帶着你所謂的歉意一并消失才對,否則她永遠都橫在你我之間,不是嗎?”

這一瞬間,張小花覺得自己格外偉大,甚至她的周身可能都散發出了偉大的聖母光輝!

不過她的話倒是的确起了作用,端木羽臉上的表情終于緩和了許多。

張小花頓時欣慰一笑,可就在她準備扭頭帶着端木羽離開的時候,她卻一擡頭,遠遠看見了三個大字——凝月宮。

這個匾額對于張小花來說,有着一種擺脫不了的熟悉感。

仔細一想,她忽然意識到這裏就是之前第一次偶遇到端木羽的地方。

竟然走到了這裏,竟然……

張小花愣了一瞬間,但随即她便想到了什麽。

之前她在宮裏沒事幹,除了搗鼓一些現代的吃的喝的之外,她最大的愛好就是和宮裏的宮人們一塊兒拉家常。

這一度讓宮中衆人津津樂道。

而在拉家常的時候,那群天生就點滿了八卦技能的宮人們自然是會說起一些宮裏的事情。

而張小花記得,有一次有個宮人曾經說過,呂湘兒之前住的宮,好像就是凝月宮……

只是當時張小花沒怎麽往心裏去,所以最後就忘了。

眼下她有一次站在了凝月宮前,她有些迷惑地看向了端木羽,“你……你帶我來這幹什麽?”

“她以前住這。”端木羽的聲音很低,就好像在哄小孩似的,“我想帶你來看看她。”

看看她……

只是一個院子罷了,有什麽好看的?

張小花心裏覺得有些多此一舉,可她還是點了點頭,“那就看看吧。”

說罷,端木羽也點了點頭,然後便握住張小花的手,帶着她走進了凝月宮。

上次被端木羽強拉着誤闖了凝月宮,當時天黑壓壓的,再加上端木羽整個人陰測測的吓人,導致張小花根本就沒好好看看凝月宮。

然而,這一次等她真正走進凝月宮後,她才猛然發現原來不是那天太黑,而是這凝月宮裏長了一棵大樹,都快要把整個院子給堵上了。

“這樹長這麽大,她平時不會覺得屋裏太暗麽?”張小花走到樹前,忍不住擡頭看。

端木羽站在她的身邊,同樣擡起了頭,“之前這棵樹沒有那麽大,只是在她死後,這院子被廢棄了,這樹沒人搭理便長成了這樣。”

“她才死了多久啊……”張小花伸出手,輕輕地按在了樹皮上,然後看着點點餘晖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面,她忍不住感覺奇怪,“一棵樹的枝丫長這麽茂盛怎麽都得十幾年的光景吧,這也太奇怪了。”

對于這一點,端木羽也覺得奇怪。

“或許是因為她死後附身在這棵樹上了吧,所以這棵樹才會在她死後瘋長成如今這幅樣子的。”端木羽忍不住感嘆。

而張小花在聽到這話之後,忍不住驚呼出聲,“那這棵樹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

端木羽的嘴角略顯尴尬地抽動了一下。

她總覺得張小花的反應,總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以前你沒出現的時候,我經常在夜裏過來和這棵樹說話。我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聽懂我的話,我只是覺得每次過來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她好像還

在我身邊似的。”端木羽不曾想過要和張小花隐瞞什麽,所以直言不諱。

她本以為張小花會對于此事有所不滿,卻沒想到擡眼一看,張小花正興致勃勃地研究着樹幹,一副好像根本沒在聽她說話的樣子。

端木羽忍不住頓了一頓,而張小花在聽到端木羽的聲音不見了後,她的目光從溝壑的樹幹上挪到了端木羽的身上,“我在聽的,你說你說……”

說完,她又很不走心地回頭看向了樹幹。

說實話,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呂湘兒到底有沒有附身在這顆樹裏,不然這棵樹怎麽可能會長那麽快呢?

實在是太奇怪了!

而且之前張小花看過有關于衛斯理的電視劇,裏面就有說過魂魄被樹幹吸附的故事,屬實神奇。

她得研究研究!

一邊的端木羽醞釀了許久之後才打算将所有的事情告訴張小花,結果張小花竟是如此不上心。

不過這倒也印證了張小花并不介意呂湘兒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端木羽卻依舊想要将所有的事情說一遍,除了向張小花做出解釋之外,這更像是一個儀式,一個徹底告別呂湘兒的儀式。

“在你出現之前,我從未想過我會再對別人動心。長久以來,我一直獨來獨往,但又覺得自己并不孤獨,那時候我覺得能夠來這裏,和這棵樹說說話便已經很滿足。即便孤苦老去,也很滿足。”

端木羽從未在張小花面前如此推心置腹。

“直到你的出現,直到你引起我的注意,直到我對你動了心……”端木羽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飄忽起來,她開始回憶,回憶過去的點滴,然後她的嘴角忍不住就揚了起來。

“而也是你的出現,她才發現自己對呂湘兒的感情似乎已然變了,變得綿長卻又平和。”端木羽苦笑了一聲,“或許,在我離開她的那一瞬間開始,我對她的感情就早就已經變了。”

過去重重,雖然深刻,卻再也無法激起端木羽的情緒。

對于呂湘兒,或許在端木羽心中僅存的,已然只是一種親情了吧……

“之前我聽信戚明月的話,覺得呂湘兒當真托夢給她,希望她留在宮中,便将此人留在了宮裏。其實當時我知道将她留下有些不太妥當,卻還是這麽做了。如今想來,實在是有些混蛋。”

今日端木羽從鄧立那兒拿到那些呂湘兒寫的信後,她頓時便明白了戚明月是如何知道自己與呂湘兒過往的……

而這個時候她才猛然發現,這一次她會被戚明月诓騙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她還沒有徹底放下呂湘兒。

而正如張小花以前說過的那樣——

她已經死了!

呂湘兒已經死了!

端木羽不想因為一個死去的人,而來影響自己的以後的人生……

她放下了,也徹底地做了一個了解。

說完所有的一切,端木羽忍不住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而這時研究半天樹幹沒研究出結果的張小花,有些失望地扭過了頭,結果正好對上了端木羽灼灼的目光。

“我已經忘記她了。”端木羽做出了總結。

可張小花并未因為這樣的話而感到半點兒開心,相反,她看着端木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你可曾想過……”張小花走到了端木羽的面前,她伸出手摸了摸端木羽的面頰,溫柔地問,“你我會在凝月宮外相遇,正是因為呂湘兒在天有靈呢?”

一瞬間,端木羽呆立在了原地。

她從未想過這件事情,沒想到……

“過去

的事情已經過去,你不用強迫自己去遺忘,我也不會幹預。”張小花也不曾将自己是個現代人的事情向端木羽明說過。

每個成年人都應該會有一些屬于他們自己的秘密。

只要不影響到眼下的生活,便可以了。

回去的路上,張小花輕松愉悅。端木羽說不上輕松,但比起之前的凝重壓抑,她的心情已然平靜了下來。

“你有空在那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如好好關心一下小念吧。”張小花忍不住吐槽,“這臭小子三天兩頭不見人影,都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

對于這件事情,端木羽倒是十分清楚,“自打上次讓他自己上朝之後,他如今很是努力,起早貪黑的,精進了不少。”

“是麽?”張小花欣喜之餘,她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失落感。

沒想到端木念才這麽點兒大,她就要感受空巢老人的悲涼了。

可憐,她實在是太可憐了!

張小花腹诽了好半天,結果一擡頭她竟是跟着端木羽不知不覺地就回了君悅宮。

饑腸辘辘的她,趕緊選擇了吃飯。

等吃完飯後,張小花尋思着做點兒甜點,結果等她把糖水端出來的時候,端木羽竟然不在屋裏!

“君主去君後那兒了……”宮人們小聲禀告。

張小花忍不住撇了撇嘴,然後一股腦兒地将所有的糖水都倒進了她自己的肚子裏面。

“她就沒說她為什麽要去君後那兒麽?”倒完了糖水,張小花抹了抹嘴巴。

宮人齊刷刷地搖頭。

張小花忍不住又撇了撇嘴。

而就在這時,一旁的宮人補了一句,“是鄧公公來了,與君主說了些什麽,然後君主便匆匆離開了。臨走時,讓奴才們告訴主子,她晚些時候,會再過來的。”

如此一說,張小花心裏痛快了些。

不過,這戚曜那兒是又出了什麽事?

難不成,是戚明月之死的事情?

不管了,吃飽了就先睡會兒……

這才是最令人滿足和預約的事情!

想到這,張小花轉身摸上了床。

另一邊,端木羽在沒有人通傳的情況下,一把推開了戚曜屋子的門。

屋內,戚曜正在擦拭他的銀器,在聽到端木羽闖入的聲音後,他有些不悅地擡起了頭。

而當他看清楚端木羽的樣子後,他蒼白的臉上頓時沒了表情。

“你怎麽來了?”戚曜扭過頭,繼續擦拭銀器。

端木羽回答的簡單,“過來看看。”

“來看看我還有沒有活着?”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後,戚曜徹底放棄了自己的僞裝,他冷眼瞧了瞧端木羽,然後冷笑道,“你放心,我還死不了,勞煩君主挂念了。”

對于略帶挑釁的話語,端木羽絲毫不在意,就好像她以前根本不在乎戚曜的熱情和示好一樣。

對于端木羽來說,戚曜一直都只是一個戚家安排在宮裏的棋子罷了。

所以他的态度,對于她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端木羽兀自入座,然後遠遠地瞧着戚曜,“戚明月的事情,你有什麽要說的麽?”

戚曜的手,在聽到端木羽話的一瞬間,微微停頓了一下,不過随即他便繼續仔細又輕柔地擦拭起了手中的物件。

許多人都說戚曜有些古怪,平日裏就愛收集和擺弄一些飾品。可事實上,對于戚曜來說,這些死物遠比活人要來的好,來的貼心。

“君主之前不是已經派人來問過我了麽?該說的我也已

經都說過了。”在擦幹淨最後的一絲縫隙後,戚曜将銀器放在了桌上,他緩緩虐過頭看向了端木羽。

見端木羽一副不會輕易收斂的樣子後,他淡淡回答道,“那玉佩被君主帶了幾天,所以我想着君主以後可能還會想起并佩戴,便将它收在了我屋裏的匣子裏面。”

說着,戚曜扭過了頭,用目光示意端木羽。

端木羽看了過去,的确看到了一個匣子。

“那匣子一直都放在那兒,平日裏頭,根本沒人去動,所以即便那玉佩早早丢了,我也不知道。”戚曜将話說完之後,猛然嘆了一口氣,就好像結束了一場難熬的刑法似的。

“君主還有什麽想問的?”戚曜擡頭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笑了笑,“除了那枚玉佩,你可還有什麽想要說的?”

“你是想問關于戚明月的事情,我有什麽要說的,還是……”戚曜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深邃,“還是想問我,我還有什麽話想要和你說的?”

“都可。”

“呵!”戚曜輕笑出聲,“若是對戚明月的事情,我已無話可說。而若是對你,我只想問你一句……”

“你問。”

“你其實将她丫頭帶進宮裏,是因為你喜歡那丫頭吧……”

雖然戚曜并沒有明說那個人是誰,但端木羽明白,他說的是張小花。

而面對戚曜的問題,端木羽僅僅報以一笑,并沒有給出答案。

畢竟有些事情,只要不說明白,便完全有解釋的餘地。但若是真的說了,只怕又是一大堆的麻煩。

然而良久的沉默,給了戚曜最好的答案。

于是他忍不住就笑出了聲,“實在沒想到,素來讓人感覺沒有感情的君主竟然也會對別人有感情。那你如今可知道,愛一個人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戚曜忽然頓了頓,而在他和端木羽四目相對之後,他忽然大笑出聲,“哦!你不知道!你倆這麽幸福,你怎麽會痛苦呢?對不對?”

笑着笑着,戚曜的眼角卻是冒出了一顆晶瑩的淚珠。

他伸出手抹了一把,随即冷笑着看向了端木羽,“親愛之苦,無非就是愛而不得,生死相隔……你覺得,你此生會經歷這些痛苦麽?”

“你什麽意思?”端木羽微微沉眉。

“只是随口問一問罷了。”戚曜收斂了所有的情緒,他再一次看向了邊上的桌面。

桌上擺着其他幾件銀器,他随手拿起了一件,然後又擦拭了起來。

他默默道,“如果君主沒有什麽其他要問的,還請早些回去,畢竟還有人等着你呢。”

端木羽擰了擰眉頭,卻也沒說什麽。

良久,她見戚曜不像會再說什麽了,便兀自站起了身。

不過在臨走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沖着戚曜道,“他們找到了那個殺戚明月的殺手,那個殺手公認,是你收買了他,而且将那枚玉佩當做贈禮給了他。”

然而戚曜卻好像并不在意似的,他手上的動作未有停下絲毫,只輕笑着說了一句,“他說是便是吧。”

“你對此并不想解釋?”

“解釋?”戚曜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似的,“解釋什麽呢?這不正好給你一次狠狠打擊戚家的機會麽?”

聽到這話,端木羽意識到戚曜可能誤會了什麽。

不過也無所謂吧,解釋與否對于端木羽來說根本沒有意義,畢竟戚曜對于她來說本來就沒有意義。

“既然你不解釋,那便如此定案了。”端木羽淡淡道,“明日他們便會過來帶你走。”

說完,端木羽不再多言,一人離去,沒入黑夜。

事實上,端木羽從不覺得戚曜是這件事情的主謀,為此她才會在得知消息之後,來找戚曜詢問此事。

不過既然戚曜并不打算解釋,端木羽自然也不願再多問。

次日,戚曜入獄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大召。

張小花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她一個失神,手中的茶杯便落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怎麽會呢?”張小花皺起眉頭,喃喃自語。

她在聽說那枚玉佩一直都由戚曜保管的消息之後,便一直都覺得這件事情和戚曜并無關系。

畢竟……

線索實在是太明顯了!

明顯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步!

所以在端木羽下朝之後,張小花便立刻向她求證了此事,然後她從端木羽的嘴中得到了求證。

“怎麽可能呢?你要去殺人的話,你會這麽蠢嗎?”張小花鼓起了腮幫子,努力思考。

端木羽卻是一點兒都不在意的樣子,“他自己不辯解的,而且聽說他在牢裏已經招認了。”

“招認?屈打成招的?”張小花有些緊張地捏緊了端木羽的手。

端木羽苦笑,“當然不是了!且不說他現在身上還有君後的身份呢,單說他是戚家的人,誰有膽子敢動他分毫?”

“那怎麽可能呢?”張小花不信,“如果不是屈打成招,他怎麽可能會承認這件事情!”

這對于端木羽來說,就不太清楚了。

不過倒是和張小花一樣,并不覺得戚曜就是兇手。

只是如今戚曜自己将自己送往絕路,端木羽并不覺得自己有出手阻攔的必要。

可張小花卻并不覺得,“你不能看着一個人被枉死吧!”

“枉死?誰知道他戚曜的受傷幹不幹淨呢?”端木羽笑得輕松,“若他以前殺過人,只是未有人查到過,如今他死,也算不上枉死吧……”

“這……這是歪理!”張小花氣鼓鼓道,“所有的事情一碼歸一碼,不是他做的這件事情,那他便不應該在這件事情上負責。如果他是在別的地方犯了惡行,那就應該徹查其他的事情才對!否則以你的說法,就不存在公平,更會平添許多冤假錯案的!”

聽到張小花絮絮叨叨地又要說一大段道理,端木羽有些哭笑不得,“你要說這些大道理和小念說去,我這也不想讓人冤枉了戚曜,只是這戚曜自己認了,而且他們也找不出什麽其他的證據來,所以……”

端木羽攤手,她也着實無可奈何。

“那……那要不……要不我去問問戚曜?”

“你什麽時候都會查案子了?”端木羽挑了挑眉,有些調笑地看向了張小花。

卻見張小花一臉正色,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端木羽頓時意識到,張小花是在說真的。

“你別去了……”端木羽擺上了嚴肅的表情,“天牢混雜,上次你去找戚明月的時候,我便不同意,是你鬧了好半天,我才答應的。這一回,你不許去!”

“為什麽?”張小花不懂,“天牢混雜,可人都在牢裏呢,怕什麽?”

“在牢裏呆着就安全了?”端木羽認出手指敲了敲張小花的大腦門,“再者說,這是戚曜的事情,你摻和什麽?他是死是活與你何幹?你有空閑忙着關心這麽一個不相幹的人,不如好好想想你下一家餐廳開在哪兒好了。”

端木羽瞧見張小花愣神之後,便忍不住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忙活着新店麽?就別去關心這些不着邊的事情了。”

看到端木羽堅持,張小花也就不再說什麽了,畢竟她最近的确是忙得夠嗆,而且查案子這種事情。

除了之前看過幾百集柯南之外,她的确是沒有什麽天分。

算了……

人生漫長,需要學會适當放棄。

三天後,張小花正在努力用拙劣的畫功畫出新店裝修草圖的時候,她忽然聽說戚曜在牢裏說他不準備追究戚少齡刺傷他的事情了,于是戚少齡便被免罪出了天牢。

聽到這個消息後,張小花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朝着天牢走了一趟。

去送戚少齡回家,又不進天牢,應該不算違背端木羽的要求。

張小花如此心裏安慰自己,然後腳下的速度頓時加快了許多。

等張小花趕到天牢的時候,戚少齡還沒走。

張小花頓時覺得自己十分幸運,趕緊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了過去。

而戚少齡一瞧見張小花,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你來啦……”

“嗯!”張小花點了點頭,“有人來接你回去嗎?”

“父親來了,只是我讓他等一會兒,我……我想等等你。”戚少向了張小花。

張小花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道,“其實不用專門等我,回頭我去你府上看望你也是一樣的……”

“是……是哦。”戚少齡的臉上忽然劃過了一抹不太自然的表情,不過随即她揚起嘴角,笑道,“可我想在臨走前,親自謝謝你,謝謝你那天和我說了那麽多。”

聽到戚少齡如此釋懷的話,張小花覺得有些意外。

在過來的路上,張小花還在不斷地想。

如今戚曜被定罪了,戚少齡怕是又要鑽牛角尖了。可不曾想,這丫頭竟然好像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似的。

“你……你想明白就好。”張小花點了點頭,“那你以後有何打算?”

“打算和爹爹回外婆的租屋看看。”說完,戚少齡露出了笑容。

而長久以來,張小花總算在戚少齡的臉上看到了當日初見時的活力模樣,她在心中忍不住也開心了起來。

“那好,我送你上馬車吧。”說完,二人并行朝着邊上的馬車走去。

将戚少齡送上馬車後,張小花又向她叮囑了一些事情。

行走的時候,張小花一時之間沒站穩,戚少齡便扶了她一把。

“沒事沒事。”張小花擺了擺手,“你趕緊回去吧,回去好好洗漱洗漱,然後陪陪你爹。”

“好。”戚少齡笑着點頭,轉身鑽進了馬車。

目送戚少齡離開後,張小花回過頭瞧了一眼天牢的方向。

她雖有心想要查明真相,可實力不允許的同時,張小花也晉級着端木羽的話。

算了算了,回去繼續□□餐廳的草圖吧!

張小花嘆息着,趕緊回了君悅宮,畢竟端木羽快要下朝了,她可不想讓端木羽知道她到處亂跑的事情。

本來,張小花是算好時間的,一來一回其實花不了多少時間,只要不耽誤,她完全可以躲過端木羽,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端木羽今天——

提、早、下、朝、了!

于是就當張小花氣喘籲籲地往君悅宮跑時,她被端木羽抓了個正着!

瞧見張小花後,端木羽倒是并沒有急着開口,只默默将張小花上下打量了一遍。

看到張小花鞋底沾染的泥土後,她忍不住就皺了皺眉,“你去天牢了?”

“沒有沒有!”張小花連連擺手,“我是去送戚少齡的,我沒有進到天牢裏面

去,所以嚴格來說,我并沒有去天牢,而是去了天牢附近。”

面對張小花咬文嚼字的解釋,端木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不過聽到張小花并沒有去見戚曜後,端木羽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只伸出手擦了擦張小花布滿細密汗水的額頭後,忍不住道,“平日裏讓你練功你左右不樂意,如今倒是跑得挺歡快的。”

呵呵!

如果練功只是跑步倒是簡單了,問題是端木羽讓她練的蹲馬步啊!而且一蹲就是半個時辰,這誰頂得住?

張小花生怕端木羽喪心病狂地提出讓她練功的要求來,所以趕緊說屋裏煮着吃的,趕緊溜了。

端木羽自然是不會戳破張小花的那些伎倆,任由她腳底抹油溜了,然後安心回了屋,處理起了正事。

過了許久,張小花從耳房端着兩碗姜汁撞奶回了主屋。

端木羽笑盈盈地擡起頭,卻見張小花的臉色有些蒼白,她頓時有些擔心,“你怎麽了?”

“沒什麽,可能……可能是受涼了。”張小花将一直碗遞到端木羽面前之後,她便趕緊将自己那碗熱乎乎的姜汁撞奶喝了下去。

一喝下去,張小花便頓時覺得渾身暖呼呼的,身上那種無力感似乎也緩解了許多。

而端木羽卻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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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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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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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