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祭禮之前*新
長亭一別後,梅長蘇還是病倒了。
這個大有甩手不幹的搞事情的主往床上一躺,我和黎綱局促地站在一旁,虛心聽晏大夫講重複無數遍的病人養病條例。
那個剛到琅琊山溫和慈祥的老大夫終于變成了吹胡子瞪眼一點就着的晏大夫。
一大通教育下來,我看見黎綱露出了一臉生無可戀的神色,而旁聽的飛流一臉憂傷地看着他的蘇哥哥,我伸手摸了摸這個心智單純的孩子,說:“別擔心,他會好起來的。”
飛流看我:“不要,永遠!”
我一臉懵地問黎綱:“這什麽個意思?”
黎綱搖頭看我,我問飛流:“再對白姐姐說清楚一點好嗎?”
飛流:“我不要,永遠!”
我:“……”并沒有什麽用。
飛流是個很乖的孩子。
梅長蘇是個動不動就犯毛病的體質,被各種藥罐子泡着,再加上管理江左盟,根本沒有時間來陪飛流玩。一般在這種情況下,飛流要麽自己玩,要麽就是被藺晨調戲。當然,也有飛流欺負江左盟衆人的時候,畢竟他武功好,而且有梅長蘇寵着。
但是他從來不敢恐吓我,甚至可以說,他對我甚至有點畏懼。
單純的孩子總是害怕那些需要擡頭仰望和敬畏的東西。
飛流或許從我身上感受到了一絲不同的味道。
飛流端着藥膳進門的時候,我正拿着梅長蘇修繕園林的那張圖紙看着,他把碗托放在桌上,輕輕地去叫梅長蘇醒來,然後再把藥碗端過去。
完全就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和諧畫面。
梅長蘇睡眠不安穩,起來的時候仍有些迷糊,一頭黑發披散在肩頭,迷茫地呆了片刻,才輕輕對飛流說道:“把藥往旁邊擱一擱吧,蘇哥哥自己來。”
飛流執拗道:“幫忙,蘇哥哥!”
梅長蘇無奈地笑了一下,掙紮着起了身,找了件厚實暖和的披肩包住自己,接過飛流遞過來的藥碗,低頭皺着眉喝了。
飛流見梅長蘇皺着眉頭,立即一路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粒糖,塞進梅長蘇手裏:“甜的!”
梅長蘇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道:“蘇哥哥謝謝飛流。”
飛流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又立馬端着碗和托盤,跑出去了。
梅長蘇看着他,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轉頭看着我,問道:“沒有要緊的事情吧?”
我将收到的案卷分類整理好,擱置在書架上,掃了一眼,說道:“從你的情報上收集的來看,暫時沒什麽要緊的事情,不過世事難料,你還是多保重一下自己要緊。雖然說時間緊迫,但是你的身體撐不住,一切可就前功盡棄了。”
梅長蘇點頭道:“我知道,可我就想做這麽一件事情,我……”
我擡手打斷他,道:“大道理的話你就不必再講了,你把自己當燈油,也不能總是在快要燒完的時候把那麽點兒燈芯再扯出來一點兒再加點兒油。”
梅長蘇靜靜地看我一會兒,似乎不想跟我多啰嗦這個,表情跟四大長老勸他保重身體時如出一轍。他淡淡地扯開了話題:“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麽總是欺負飛流去忙這忙那?”
我皺眉:“什麽叫我欺負飛流,是飛流自己樂意啊。”
梅長蘇:“飛流年紀這麽小,心智也那麽小,怎麽可能這麽規矩乖巧,你和黎綱總是趁我不在的時候指使他去做做那,這麽小的孩子,你們就算不能陪他玩,難道還不能讓他一個人好好玩?難得藺晨不在,飛流還這麽壓抑。”
我:“……”
我去你大爺的飛流武功這麽高還有梅長蘇寵着誰無聊會去指使他幹活?況且他不就給你端了一碗藥嗎?至于嗎,梅長蘇你這寵弟狂魔。
我:“我不跟你這個沒養過孩子的混賬講話,飛流照顧你是他自願的,而且他照顧你比他自己一個人玩耍更開心。他知道你關心他呵護他,所以飛流也想給你同樣的愛,就是這麽簡單的心思而已。你就屈尊接受一下吧。”
我把設計稿卷一卷塞進袖子裏,看也沒看梅長蘇,怒氣沖沖地走了。
臨走前,我說:“你這個混賬東西,我一刻也不想呆在你這裏。”
明知霓凰會有多傷心,還是把身份洩漏了出去。
明知蒙摯會忍不住去關注,去關心,還是第一時間通知了他。
明知藺晨的心思,還是這麽糟踐自己的身體不把自己的小命當回事。
更何況将來的蕭景琰,一生都懷着對他的深深內疚和懷念,仿佛他是心上最深刻創傷。
這種人難道不是混賬?
可是我卻無從責怪他,就算是想教訓他,想阻止他繼續做下去,都沒有那個勇氣。
我氣得趕回了妙音坊,這一日宮羽恰好沒有樂曲需要彈奏,便在房間裏,拿着針線,小心地用細細密密的線腳縫着一個帶有熏香的荷包。
她見到我,開心地說:“白姐,過來坐。我正盼着你過來一趟,這個荷包快做完了,幫我帶給宗主,順便帶些安神香過去,是我托樂鳶姑娘去南極洲采購來的,都是極好的上品。”
宮羽的模樣生的極好,顧十裏當初講述她父母親的時候,說宮羽的模樣雖然大多随了她的母親,只有一雙鳳眸随了她的父親,眼波流轉之間,若是帶點兒桃花,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生性溫婉體貼,只是帶着父親殺手的冷血狠戾和堅毅果決,重諾重情,忠貞不二,雖然身份難以登大雅之堂,但在江湖之中,大家身份都各不相同,也不對此在意,不乏對其有愛慕之心的男子。
我無奈地看着那個做工精細而小巧玲珑的小物件,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在男色面前,宮羽已經不把她和我微小的友誼當回事兒了,我板凳還沒坐熱,熱茶還只喝了小半口,隔壁的一首樂曲才進行到大半,宮羽就有意把我請出去三次了,大有你再不走我就下去叫十三先生的意思。
可憐的我收拾了東西,慢悠悠地趕回蘇宅,見了梅長蘇賭氣不跟他說話,往桌前一坐,練字去了。
沒想到這凳子還沒坐熱,又有個重要的客人過來了。
黎綱把人帶進來的時候一邊跑一邊說:“殿下您慢些,譽王殿下來過一次,宗主可能已經睡下了……”
蕭景琰先一步進了門,一眼見到我,吃驚地愣住了。
黎綱收了聲,露出一副“我的活神仙您不是走了嗎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吃驚表情。
梅長蘇腦筋轉的極快,只想用幾句話掩飾過去順便再給我套個假身份,我就搶先問他:“需要我回避麽?”
梅長蘇也不知我說了什麽,呆了一呆,我繼續道:“我既是兩位的牽線人,對二位也是清楚得很,不用忌諱我,有什麽着急事情直接坐下說吧。”
蕭景琰皺眉道:“未曾想到會在此處見到白姑娘,姑娘似乎與蘇先生是舊識?”
我點點頭:“勉強算是。其實我應該算是他的半個大夫,沒辦法,總有些病人得親眼看着。殿下有話直接說就好,我不礙事。”
蕭景琰聽出我話裏的冷淡和憤怒之意,有些莫名地看了梅長蘇一眼,梅長蘇無奈笑着請他坐下,直接把我當成一根沒有生氣的木樁子,大有從此不理睬我的意思。
我也就幹脆屏蔽了聽覺,專心致志地練習簪花小楷。其實這個字法并不難學,只是我已經有一套字法,練這個不過是為了靜心凝神罷了。練完了好幾頁,蕭景琰起身告退,我恢複了聽覺,與黎綱一同送他出門。
回廊上,蕭景琰猶豫再三,還是停下腳步問我:“我還是想問問,當初白姑娘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我擡眼看他,“那些話都是我給殿下的承諾,殿下認為有幾分真,就有幾分真。我并不想過多解釋,我所要做的,只是盡力為殿下完成殿下的心願。”
蕭景琰:“那你同蘇先生,是什麽關系?”
“交易。”我道,“不過梅長蘇可以相信,他說會輔佐殿下那他就絕對不會反悔。”
我扭過頭,其他的就算是蕭景琰再追問我也不會多說了。佛曰多說是錯說多是劫,世人又言,沉默是金。
沒料到蕭景琰卻說:“蘇先生平時思考也會有手中無意識搓什麽東西的習慣嗎?”
我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好半天才想起書中的一個細節,想了一會兒才道:“男女有別,你的那位蘇先生有什麽習慣,問我可不大好吧殿下?”
蕭景琰覺得我說的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哪裏不對。
我:“既然可以信任,殿下不妨常過來聊聊,這位江左盟宗主才華橫溢,多長些見識也是好的。我雖接觸不多,但也常聽到他講些聖賢之理,家中藏書頗豐,在下粗鄙之人雖然不大能懂,但聽上去應該對殿下會有所收獲。”
蕭景琰和我唠叨了一路,得出個我與梅長蘇關系确實不咋樣的結論,還是滿腹疑惑地走了。
黎綱回去時對我說:“白姑娘邀請靖王殿下時常過來是認真的嗎?”
我道:“當然是騙他的,假客氣而已。蕭景琰和梅長蘇師從一人,聊久了總會露出馬腳。長蘇就搓了搓被沿,他就能回想到林殊,若不是那個混賬滿口謊話能騙過去嗎?”
黎綱看着我一路又滿是怒氣地走着,嘴裏嘀咕道:“宗主又搞出了什麽事情啦……”
作者有話要說: 最初開更的時候我是個什麽心情什麽心思我已經不記得了,大概是暑期在家人閑的蛋疼的那種情況下挖的坑,但是這麽久來,修改和推翻重修幾次,我希望自己筆下能不讓梅長蘇死為結局的心思卻一直沒有改變
我所希望的就是一個這樣可笑又虛妄的永恒
但是我又不斷發現自己沒有什麽能支撐我寫下去,可能是我文筆實在不好吧
但我确實是保證過不棄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