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為了你好┃千飲,你被逼婚過嗎?

游戲就在歲聞打在世界留言的時候響起。

五人小組在這一刻分成兩隊。

歲聞和時千飲一隊, 陳兮兮三人一隊。

他們分頭行動。

歲聞和時千飲直接沖出複活點, 陳兮兮三人則沖向黑騎士。

董深怒吼一聲, 直接開了大招,讓角色皮膚上的石紋變成真正的石頭,他一把将黑騎士抱住!

費羽和陳兮兮抓住機會, 配合董深的行動,在董深将黑騎士固定的那一刻把攻擊技能丢到黑騎士身上。

絢爛的技能光效霎時在複活點中亮起,将黑騎士籠罩在內, 掩蓋了黑騎士的身影。

同一時間, 沖出複活點的歲聞打開地圖,直奔地圖的野怪所在。

這是上一次副本最後, 五人商量出來的簡單辦法。

三人搶在複活點拖住黑騎士幾分鐘的時間,歲聞和時千飲就趁這幾分鐘在地圖之中刷野怪升級, 同時聯絡對面玩家。

至于聯絡方式,更為簡單, 直接在世界頻道溝通就好。

這樣看似會暴露自己的目的,但再仔細想想就能夠知道……

對黑騎士而言,在他們和“真真假假”ID組隊的時候, 他們就是敵人了, 不管再做什麽,敵人的身份都不會改變。

所以黑騎士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根本不會帶來任何印象。

既然如此,當然是怎麽節省時間怎麽搞了!

沖出複活點的歲聞很快在草叢中找到了第一個野怪牛頭人。

第三個副本的地形較為簡單, 只是一處荒野戰場,四處平坦,除了有草叢湖泊這樣的地形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障礙物。

兩方面對面,紅色毛團一馬當先,沖到牛頭人跟前,狠狠挑起,重重攻擊。

牛頭人高舉木棒,鑲滿釘子的木棒挾着勁風重重揮下的時候,一柄長刀突兀出現在牛頭人的木棒之下。

本該堅硬的長刀此刻像是一條蛇,也像是一截緞帶,以無比靈活柔婉的姿勢将木棒牽引開來,使其歪向地面。

地裂同時出現。

欄杆攜帶它的裂縫,将牛頭人的木棒卡在其中。

随後,牛頭人拉不起木棒,無法站直,就成了還不了手的木樁,任人輸出就可以。

歲聞抓緊空隙,再在世界頻道上發言。

【世界】【歲聞】:私人恩怨,我們要對付隊伍裏的黑騎士,對面的朋友看準時機,一起行動。

簡潔直接的發言之後。

世界頻道。

【世界】【柳暗花明】:???

【世界】【亂碼號】:???

【世界】【皮這一下就很開心】:不想和你一起行動怎麽辦?

不怎麽辦。

牛頭怪打死了,一波等級和裝備到手。

歲聞和時千飲立刻換地方,跑向另外一個野怪所在!

***

“砰!”

“砰!”

“砰!”

三聲槍響,圍在複活點的三人全部被氣流推出一段距離,包圍圈立刻松散,黑騎士帶着許真離開複活點,向前走去。

一段時間的耽擱,組隊頁面上,時千飲的等級已經升到了五級。

幾人看着第一步計劃已經達成,也沒再沖上去找死,而是飛快私聊聯絡歲聞與時千飲:“黑騎士出去了,你們注意!”

歲聞一眼瞥見,回複:“我把黑騎士拖去地圖中央,我們中場會合。”

地圖中央就是對戰雙方的交界線,在這裏戰鬥,最容易獲得敵方的支援。

幾人溝通完畢,分頭行動。

歲聞和時千飲一路向前,他再看聊天框,心頭突然一動,點擊了許真的賬號,發給她一條私聊。

【私聊】【歲聞】:你暈倒之後,你爸爸媽媽一直守在病床邊等你醒來。

發出這條消息不久,許真回複。

【私聊】【真真假假】:他們等的不是我。

這是什麽意思?

歲聞微微訝異,正想再問,前方突然出現黑騎士的身影,兩方人馬,直接碰面!

荒野直道,狹路相逢。

沒人浪費時間,大家同時動手。

黑騎士單手擡起,手上巨大槍械直指場中戰鬥力最高時千飲!

時千飲同樣揚手。

他直接将手中礙事的木杖向前抛擲。

木杖急掠天空,一聲尖嘯,準準插入黑騎士槍管之中,卡住将要噴射活力的槍械!

黑騎士:“……”

情況有點奇葩。

黑騎士也愣了一下。

就是這個時候。

歲聞抽出人偶卡牌,他将靈力注入卡牌,卡牌牌面微光一閃,靈力勾勒人偶輪廓,拿着蘋果和薰衣草的娜娜從卡牌上走下來。

娜娜:“主人……找我?”

歲聞沒有回答,彎腰抄起地上人偶,朝黑騎士的方向用力擲去,擲出的同時,在心裏默念一聲這麽粗暴對不起:

主要是……你這個小短腿,跑得實在太慢了!

說時遲,那時快。

“刷啦”一聲。

黑騎士将手一抖,被法杖塞住槍口的槍械立刻散成點點螢火,消失無蹤。

同一時間,他的左手一張一合,一把精巧的手槍即刻落入掌心。

他擡起左手,黑洞洞的槍口穩穩指向飛來的人偶。

這一刻,無論時千飲還是歲聞,都不再被黑騎士看在眼裏。

黑騎士的雙目正如光氣,筆直朝向天空中的人偶。

自存在即擁有的本能讓他在第一時間裏認清飛來的東西。

那是我的同類。

那是能夠傷害我的同類——

他扣下扳機。

光芒于黑暗的槍口之中閃現!

但在銀蛇張牙舞爪之前,長刀先一步自旁斬來。

時千飲一刀斬向黑騎士的手腕,迫使黑騎士擡起手臂。

射出槍口銀芒向上偏了一絲,以毫厘之差擦過娜娜。

娜娜落到了黑騎士身前。

它張開向前伸手,慢吞吞說:“和娜娜……一起玩。”

下一刻,源源不絕的濃霧自它身上湧出,将黑騎士包裹環繞。

翻湧的濃霧持續了數十秒。

數十秒後,濃霧散開,一個有黑騎士的外貌,但娜娜一樣大小的精致人偶出現原地。

變小之後,黑騎士愣了一瞬,旋即掉頭就跑。

但他的動作快,時千飲的動作比他更快。

他彎腰撿起黑騎士,沒有攻擊對方,只把人帶往戰場的中線。

歲聞同時将娜娜收回。

一直站在旁邊觀戰的許真面露緊張,她低吼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放了他,我說過了,我不會和你們出去的,如果你們敢傷害他,我就讓你們永遠也出不去——”

歲聞向前的腳步停了。

他們最初進來是為了救人。但現在被救的對象鐵了心不出去。

這樣的話……

歲聞在隊伍頻道中發言,不止和許真溝通,也讓其他人能夠看見。

【隊伍】【歲聞】:我們出去的關鍵果然在你身上。只要你解散隊伍,我們就能出去了是嗎?

【隊伍】【真真假假】:放了他,我解散隊伍。

【隊伍】【歲聞】:可以。

打下了這一行字。歲聞和時千飲對視一眼,确認了彼此的想法。

這個物忌之中藏有力量的碎片。

先将其他人送出去,再回來拿碎片。

時千飲帶着黑騎士走向許真。

隊伍裏,再出現一條留言。

【隊伍】【黑騎士】:真真,不要相信他們,不要放他們走。

他打出這句話的同時,時千飲已經走到了許真的面前,随意将變小了的黑騎士抛給許真。

碰不能碰,打不能打,拿着跟個雞肋似的。

許真看了一眼黑騎士,抿直了唇:“我不想出去。這次之後,他們不會再進來了。”

說着,她呼叫出系統菜單,解散組隊的按鈕就在她的面前。

她在按下去之前,先問歲聞:“要怎麽樣把他變回來?”問完之後,她又補了一句,“你放心,只要你們把他變回來,我立刻解散隊伍,放你們出去。”

歲聞願意相信許真,他說:“只需要……”

“咻咻咻——”

無數箭矢射過天空的密集聲音霎時響起,搶斷歲聞的聲音。

不知什麽時候,敵方的游戲玩家猥瑣地潛了過來,一看三個人站在技能範圍之內,先來一發萬箭齊發!

紛紛箭雨自天空落下,紮到衆人身上,傷害判定,當傷害出現在黑騎士身上的時候,人偶娜娜的能力消失,黑騎士恢複原狀!

許真手上一空。

黑騎士已經輕巧前翻,擋在她的身前,迎接所有箭雨。

原本存在于他臉上的若有似無的微笑消失了。

他神情冰冷,雙槍入手,子彈如同火舌,齊射對面玩家!

歲聞立刻喊了一聲:“千飲!”

不用他說,時千飲已經加入戰場。

刀槍相撞,同樣的手法對黑騎士不能發揮第二次作用。黑騎士原地不動,以槍為盾,擋住時千飲刺來的長刀,右手戰力再度升級,重炮轟出,帶走敵對玩家半管血條。

“我靠!”

潛入這裏的正是皮這一下就很開心,玩弓箭手的他一看對方的攻擊強度和操作手法,就知道自己沒有勝算。

但他絕不甘心坐以待斃,他一下精神,快速說話:

“原來你們真的在內讧,剛才怎麽大變活人了?”

“趕緊趕緊,我們一起圍攻黑騎士!”

他嘴上說一套,手上做一套。

趕在時千飲攔住黑騎士的同時,他手裏的手槍悄悄對準呆站一旁的許真。

對方陣營裏的黑騎士是個高玩,短時間拿不下來。

其他兩個男角色反應也快,剛才他搓了半天的大招,只打掉他們的一層血皮,,只有黑騎士身後的這位女角色,連無頭蒼蠅跑都不知道,硬吃了他一輪大招,一箭不落,現在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血。

只要再對她來上兩箭,人頭到手,一血我有。

他暗暗笑着,對準許真,按下鼠标。

“咔嚓”一聲,技能亮起。

亮起的技能還在蓄力,和時千飲纏鬥的黑騎士右手之上,重炮重新組裝完畢,他突然擡起一槍,一槍向後,正好射中匆匆趕來的陳兮兮三人。

明亮的光在來時的路爆炸。

爆炸之中,巨大的後坐力将黑騎士向後推去,直至皮一下身旁。

視野被擋,皮一下頓時一愣。

一愣之中,黑騎士右手巨炮正對皮一下的面孔。

黑騎士淡淡說:“你不應該将武器對準女士。”

說完,黑騎士迎着皮一下的大招,扣下扳機。

同樣一聲“咔嚓”。

纏繞電流的白光,自槍口弧躍沖出,将皮一下的屏幕沖成黑白色!

一血出現。

副本首個死亡角色:皮這一下就很開心!

可一個游戲玩家的倒下不是結束,恰恰開始而已。

黑騎士沖到皮一下面前的時候,時千飲同樣追到黑騎士身後。

黑騎士殺掉皮一下的同時,時千飲同樣将長刀刺入黑騎士的身體。

他游戲角色有天然的巨大短板,但形影刀握在他的手中,就将這短板無限縮小。他的刀在極短的時間裏重複着插入同樣的位置。

冷靜、精準,分毫不差。

用最小的力量,最快的速度,獲得最大的傷害。

一絲絲的損血重複疊加無數次,就變成一格一格的損失。

時千飲嘲弄對手:“而你将背後留給敵人。”

他并不生氣。

他冷酷的視線如同刀光,正肆意切割黑騎士的筋肉。

一輪爆發,黑騎士送走一人,也已殘血。

他想要回身面對時千飲,時千飲卻如同他的影子,無論他轉向那個方向,對方總能穩穩踩在他的視角盲點,收割他的生命能量。

這是一個厲害的對手,值得我的尊重。

黑騎士想。

不過,不是這一次……

他沒有再去找如同附身自己背後的時千飲。

他擡起了手,手炮的朝向,正是前方觀戰的歲聞!

黑騎士微笑問:“我有我想要保護的對象,你呢,有你需要保護的人嗎?”

話音落地,手炮射出。

浩大能量,直沖歲聞所在。

危險時刻,逃跑已經來不及了,歲聞也沒有想要逃跑。

他手扣卡牌,召喚欄杆。

欄杆帶地裂一同出現,歲聞看準裂縫,向下一跳。

這一時間掐得正正好,歲聞藏入裂縫,無比灼熱的氣息就自他的頭頂一掠而過,帶起些許燒灼感覺。

他藏在正好容納一個人的裂隙之中,稍等了等,沒見有第二次攻擊,便從裂隙之中冒出頭來,正聽見一聲尖叫。

他定睛一看,前方戰場,時千飲的長刀切入黑騎士的胸膛,光滑的利刃割開血肉,輕巧如同刀過黃油。

而後,時千飲的面容自黑騎士身後暴露出來。

他抽回自己的長刀,淡淡說了一句:“我沒有需要保護的人。站在現場的,是和我并肩作戰的兄弟。”

戰鬥一路到達現在,黑騎士終于只剩最後一絲血皮。

只要再将這絲血皮打掉,他們至少可以得到階段的勝利。

重炮的威吓已經過去,陳兮兮三人沖到了歲聞身旁;地圖更前,敵對方的角色,也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接二連三沖了過了。

五、六、七、八。

友軍自四方趕來,群毆殘血BOSS怪的局面,已經形成。

現場形勢一片大好,好得讓歲聞都忍不住思考一下,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幹脆把這個物忌直接給降服算了。

也是這個時候。

黑騎士從容拿出一枚金色圓球,在掌心捏爆。

只見金光從他掌心散射出來,像個罩子,将他籠罩在內。

時千飲再度遞出的刀子砍到了罩子上邊,卻穿不透這層薄薄的光罩。

勝利之際,驚變陡現,時千飲動作不停,一擊不中,沒有絲毫停留,即刻換位,避開了黑騎士的大半攻擊,只有左邊肩膀被炮火集中,帶走一部分的血條。

将要結束的戰鬥因為一個罩子重新陷入膠着。

歲聞喃喃道:“那是什麽?”

費羽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他語氣急促,飛快說話:“氪金道具,擁有一分鐘的絕對領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糟糕了,我們快跑,他是故意誘惑我們過來,想要将我們一網打盡——”

太遲了。

黑騎士的槍口,從時千飲身上轉移,對準了其他人。

一束一束的光自槍口躍出,準準擊中周圍的游戲玩家。

巨網鋪張,獵物入網,正是收割時間。

一個又一個的游戲角色在他槍下消失。

先是陳兮兮三人,接着是敵方的游戲角色,最後是歲聞。

欄杆的縫隙這回顯然沒有用處,歲聞召喚出汽車,乘着汽車繞黑騎士行動,想要替時千飲消磨一些時間。

但是大口徑的重炮接連兩下,摧毀歲聞的車子,就在歲聞要同車子一樣葬身巨炮的時候,時千飲出現在他身旁,拉他躲過巨炮。

現場只剩下四個人。

黑騎士與許真,歲聞和時千飲。

兩方人遙遙相望。

黑騎士:“1分鐘馬上就要到了,你和我的戰鬥即将再次開啓。”

“‘你和我的戰鬥’?”時千飲重複一遍,輕蔑一笑,“你不配。”

黑騎士笑道:“嘴硬也沒有用,你們太過危險了,我會抹殺你……”

他的話語突然中斷了,他看見身前的人物漸漸虛化,這代表着他們正在下線。而能夠讓他們下線的,只有——

黑騎士驟然轉身,看向許真。

許真的手,剛剛從解散隊伍的按鈕上放下來。

黑騎士聲音低沉,似乎蘊含怒意:“真真,他們會删除你的賬號——”

但含怒的聲音到了最後,漸漸平和。

當黑騎士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裏只蘊含平靜與溫柔了:“而我會和你在一起。”

許真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她走到黑騎士身旁,伸出手,勾住他的手指,她微微一笑:“我也會和你在一起。”

周圍的景象開始虛化,身軀也開始虛化。

成片成片的黑暗像拼圖一樣,一塊塊出現在世界之中。

歲聞意識到自己正在離開游戲。

趕在徹底消失之前,他朝許真喊了一聲:“我出去之後,會将事情……告訴你的……父母,你有什麽……想要……說的!”

複雜在許真臉上一掠而過。

但短短時間,複雜消失,冷漠如同面具,重新覆蓋她的面孔。

她嘴唇動了動,對歲聞說,也對自己說:“沒有什麽好說的,事情已經重複過無數次了,我去不了他們的世界,他們來不了我的世界……我愛黑騎士。”

一切消失。

歲聞回到了現實之中。

***

躺在草地上的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翻身而起。

随即,他們互相看着彼此。

歲聞低頭看了眼時間:“距離我們進入游戲之中的時間,剛過十分鐘。”他又看了眼手機上,《廢土》的組隊情況,“隊伍解散了……”

再打開好友列表,真真假假依舊在活動。

去了一趟游戲世界,再回頭看這個ID,他覺得這個ID取得無比貼切。

黑騎士,許真,他們真實又虛幻。

“啊哈——”陳兮兮突然打了一聲哈欠。

她坐直身體,捶了捶自己的腿:“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有點累……”

董深頭也不擡:“我們剛才在游戲世界裏又跑又跳,當然累了。”

費羽:“但理論上而言,那只是我們的的夢境世界。”

陳兮兮:“是精神世界。身體是由神經控制的,我們的大腦相信我們正精神世界有所消耗,就會自然而然反饋到身體上,也就是說,我們還要腰酸背痛好幾天……這樣想想,真真假假一直認為黑騎士是活着的生物,所以它就活了吧,成為了真真假假眼中的‘真實’,說起來怎麽還怪浪漫的。”

其他人一言難盡的看着陳兮兮。

他們一點都不覺得浪漫。

陳兮兮:“男性角色複活戳不到你們,女性角色複活呢?”

幾人:“也很可怕,求不要複活,不要搞事……”

董深還補充了一句:“如果我真的很喜歡她,我可以睡這個人物的等身抱枕。”

陳兮兮一臉大家沒有共同言語。

幾人說笑兩句。

董深再問:“現在情況這個樣子,歲聞,你打算怎麽辦?”

經歷了人偶事件之後,他對于這樣的事情比較關注。曾被人幫助之後,也想要幫助別人。

歲聞:“我打算寫試卷去了。”

其他人:“???”

歲聞從地上站了起來:“現在回教室,自習課還有三十五分鐘,可以再做一張半的卷子,你們呢?”

剩下幾個人還能怎麽辦,當然跟着歲聞一起回教室做卷子。

游戲世界愛咋咋的,學生狗要開始寫作業了!

***

寫試卷是歲聞的日常,但不是歲聞的所有日常。

他抓緊時間,在學校裏解決了大部分的試卷之後,于放學之後抽出時間,先和爺爺通了個電話,随即來到醫院,見許真的媽媽。

無論何時,醫院總是人滿為患。

素白的世界昭示着一些叫人聯想的不幸,匆匆來往的白大褂代表着生的希望,但某些時候,總讓人聯想到生的反面。

歲聞見到許真媽媽的時候,許媽媽正呆在病房的病床旁邊,為女兒揉動僵硬的身軀。

這一事情對于身材纖細,有些瘦弱的許媽媽而言消耗不小,當歲聞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滿頭大汗,呼吸急促。

歲聞再看躺在床上,被許媽媽照顧的許真。

一段時間的昏迷讓躺在床上的人變得消瘦虛弱,她雙眼閉合,膚色蒼白,一條青筋貫穿她的手背以及手臂,隔着那層薄薄的皮肉,既能看見血液的流動,也能看見骨骼的形狀。

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吱呀”!

正在照顧許真的許媽媽身體前傾,身下的椅子打了個滑,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歲聞連忙上前兩步,一手抓住許媽媽的胳膊,一手按住椅子,幫人穩住身體:“阿姨,你沒事吧?”

事情發生得太過,許媽媽還沒來得及受驚,就被人給扶住了,她氣喘籲籲的站直身體:“阿姨沒事,你們怎麽過來了?歲大師呢?”

她這樣問着,語氣之中隐含希冀。

兩人面對着面,歲聞很輕易地看見對方臉上的皺紋和頭上的白發,距離上一次見面後,許媽媽似乎又蒼老了一兩歲。

他頓了頓,一時不知道怎麽和她說游戲裏的事情,索性先将回答略過,只坐在床頭,幫許媽媽扶起許真,同時問:“阿姨,你女兒是因為什麽辭了工作的?”

游戲裏和許真的短暫交流讓歲聞心頭升起了某些懷疑。

也許是因為現實裏發生了什麽糟糕的事情,才讓許真躲入游戲。

如果能夠解決現實中的疑難,也許許真……會願意出來?

他看着許媽媽,想。

有人幫忙,照顧女兒就變得容易多了。

許媽媽還沒來得及向歲聞道謝,就聽見對方的疑問。

她有點驚訝,驚訝之後,長嘆一口氣:“我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辭了工作。她說是因為工作的人事上有很多矛盾,但是這一點上,我們為了她親自去公司确認過了,并沒有這樣的情況,她的同事人都蠻好的,知道我和他爸爸的身份後,對我們非常客氣和照顧。”

也許其中有什麽隐情……歲聞想。

許媽媽又繼續,歲聞的問題像是打開了她的話匣子,她迫不及待地将某些壓在心裏的事情和人分享:“但她還是堅持辭職,在我和她爸爸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遞交了辭呈,回家來了,這也就算了,我和她爸爸雖然郁悶,也沒有怪她,讓她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後再找工作。”

“我們想讓她在家裏充實一下自己,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玩起了游戲,玩了游戲之後,她的脾氣就全變了。”

歲聞警惕起來:“怎麽樣變了?”

許媽媽愁容滿面,唉聲嘆氣:“她書也不看,事也不做,我們讓她相親,她也不去,就天天坐在房間裏的沙發上,拿着IPAD玩,還把一些又貴又亂七八糟的周邊拿回家裏,放得房間到處都是。”

歲聞想了想……好像并沒有什麽很奇怪的地方。

他不免問:“還有呢?”

“這還不夠?”許媽媽再次強調,“我給她約好了相親,她為了打游戲放別人的鴿子,這不是浪費別人的時間嗎?這是正确的做法嗎?”

歲聞:“……”

他腦袋有點轉不過來,為什麽突然說起了相親,還着重強調了兩遍……等等。

歲聞突然想起許真在游戲最後,對他說的一句話。

“沒有什麽好說的,事情已經重複過無數次了,我去不了他們的世界,他們來不了我的世界……我愛黑騎士。”

之前聽到的時候,歲聞還沒有多想。

現在和許媽媽的态度一對比,他覺得自己至少可以從這段話中提煉出兩條重要線索。

第一,許真愛上了黑騎士。

第二,許真覺得和自己父母無法溝通。

他思考片刻:“嗯,阿姨,你女兒願意相親嗎?”

許媽媽:“……”

她又開始唉聲嘆氣:“小夥子,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父母有多操心孩子的工作和婚姻,這就是我們的任務啊,把他們好好養大了,再給他們找一個好工作,再為他們物色一個好家庭,讓他們可以在社會上立足,可以有家庭依靠,這樣我們的事情才算完了。”

歲聞好像發現了什麽。

他委婉說:“可是,如果她不願意的話,阿姨也沒有必要強人所難?”

許媽媽搖頭,她有自己的理由:“大學畢業的那一年,是最好找工作的一年,錯過了,好的崗位就沒有了,你就只能撿別人剩下的;二十來歲的時候,正是結婚談戀愛的時間,錯過了,你的年齡就大了,只能被別人挑揀了。為了給她找一個好對象,我和她爸爸都愁死了,逢人就問他們有沒有合适的人選,結果她還是這麽不上心。”

歲聞感覺知道了什麽。

他勉強說:“阿姨也不用這麽着急……”

許媽媽有點激動:“能不着急嗎?我們叫她出去相親,她不出去;好了,我們把人帶到家裏讓她自己看看,她突然就摔了碗,把房間的門拍得砰砰響,這讓我們怎麽做,她爸爸和她大吵了一架——”

說到這裏,許媽媽的聲音停頓了。

她想起了那一夜的場景。

一切本來都還好好的。

她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女兒腳步輕快地走出房間的門,來到廚房,幫她盛飯端菜,和她說說笑笑。

孩子的爸爸也湊趣似地說了兩句。

她還讓孩子吃個雞腿,好好補補身體。

然後,客人就來了。

來的客人是她的老朋友。

按照約定,老朋友帶着她同樣沒結婚的孩子上門拜訪,那是一個優秀又俊俏的年輕人,她看着很滿意,笑盈盈地将他們引到桌子旁……

混亂就發生了。

真真摔了碗,回到房間,将門摔上。

覺得無比尴尬的老朋友快速離開。

真真的爸爸直接将門踹開,和真真吵了起來。

當日的怒吼就和當日的情景一樣,于這些天以來,不懈地回蕩在許媽媽的眼前耳旁。

閉合的門被踹開了,真真果然又坐在沙發上,玩叫做《廢土》的游戲。

他們都感覺怒不可遏。

真真爸爸沖上前去對女兒怒吼:“你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麽鬼樣子!”

真真同樣激烈的回應:“我現在是什麽樣子?我現在就是你的樣子!我沒有不去工作,我只是休息一個月而已;我沒有一輩子不結婚的打算,但我只會和我喜歡的人結婚,你們再怎麽逼我都沒有用,如果你下次再帶人來家裏和我相親,我不會給你們面子的!”

真真爸爸:“你這個瘋婆子,你過去不是這樣子的,是這個游戲對吧,是這個游戲吧,你已經沉迷進去了,你——”

他搶過沙發上的IPAD,以閃電似的速度将其高高舉起,重重摔下!

只聽“砰”的一聲,IPAD摔在地上,彈了兩下,屏幕龜裂,屏幕之中,黑騎士嘴角的笑容,似乎也因為碎裂的屏幕而微微扭曲,看不真切。

事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酵的。

冷風呼嘯,四面混亂,燈與牆一同搖搖欲墜。

真真開始尖叫,滿臉不可置信。

而她的老公沒有停下,他就像他們曾經說過的那樣,搶過真真的手機,撥通游戲的客服,威脅客服凍結賬號,否則就曝光游戲的負面情況。

游戲的客服很快妥協,可是真真——真真在這個時候,沖上來推了她爸爸一下,又去搶自己的手機。

然後,丈夫反射性抽了女兒一耳光。

重重的脆響在室內。

這聲脆響之後,燈光也凝結了。

就連客廳裏的佛像,也冷冷看向這裏。

回憶一閃而過。

許媽媽悵然若失,再向歲聞說:“小夥子,相信阿姨,父母都是為了孩子好的,他們都希望孩子比別人不缺什麽……”

歲聞并沒有看見許媽媽腦海中的畫面,但這回,他真的明白了什麽。

他開始思考,要怎麽從許媽媽面前逃走了……

就是這個時候,腳步從門口傳來。

歲有柏出現在病房之中,具體的情況,方才歲聞已經打電話跟他講過了,現在,老人仙風道骨地出現,指向明确地開口:“許檀越,令愛今天的情況怎麽樣了?”

許媽媽眼前一亮,立刻丢下歲聞和時千飲,迎上前去:“大師,你來了,我女兒的情況。”

歲有柏沉穩道:“你女兒的情況,我差不多了解了。現在的問題就是……”

兩人交談起來,歲聞如蒙大赦,把許媽媽留給爺爺,自己帶着時千飲溜出醫院大樓,跑到花園裏喘一口氣。

跟一位中年婦女讨論她女兒的個人結婚問題,感覺也太奇怪了!

透了一會氣,心中的尴尬差不多消失了,歲聞摸出手機,簡單地把自己和許媽媽的交流告訴群裏衆人。

正是吃飯時間,大家都在,紛紛冒泡。

費羽:“這樣一說,好像确實是個問題。”

董深:“可以理解,就像我們不想讀書,家長非逼着我們讀書一樣吧。”

費羽:“不過逼着我們讀書确實是正确的,何以解憂,唯有讀書……”

董深:“這倒是沒錯。”

幾人雖然覺得這是個問題,但完全無法感同身受,GET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所在。

然後費羽@陳兮兮。

費羽:“@陳兮兮你怎麽看?”

陳兮兮:“沒怎麽看。”

費羽奇道:“不說兩句?”

陳兮兮:“沒什麽好說的。”

說完她再也沒有冒泡,直接遁了。

費羽:“嗯……”

董深:“嗯……”

費羽:“總感覺她好像碰觸到了我們所無法碰觸的疼痛。”

董深:“感覺相同。”

醫院花園之中,歲聞掃了兩眼手機,沒見到有什麽值得在意的讨論,就将手機塞回兜裏。

他找了個椅子坐下,思考要如何解決許真的事情,降服黑騎士這個物忌。

思考着思考着,如何降服沒有靈感。

倒是突發奇想,他轉頭八卦時千飲:“千飲,你被逼婚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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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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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