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陳秉安靠在偏廳的沙發上等人,他閉着眼小憩,順道琢磨着出了這碼子事兒,下個月元宵節的小曲兒,鹦哥怕是如何都唱不了了。

元熹正指使元霄将一盆精貴的蘭草從客廳挪到樓上去。自打那日他和三少爺在房裏白日宣淫後就再沒做過重活。陳秉安提前打了招呼,他自己也做不了。

兩人過路偏廳,元熹一眼就見着沙發上休息的人,欣喜極了,“三少爺!”

陳秉安聞聲睜眼,“嗯。”沖他們微微颔首。

元熹一點不客氣,立馬抛開一旁抱着花盆的元霄,向沙發上跳去,像只粘人的小貓,親昵擠進陳秉安懷裏,将頭枕在他胸口。

陳秉安懶懶看他一眼,玩笑語氣,“怎麽,指使人給累着了?”

元熹咬着嘴唇,模樣讨人,“是想三少爺想累的。”

陳秉安被他逗笑,伸手刮了刮他鼻尖,語氣溫柔,“我有這麽沉?光是想我都能想成一把軟骨頭?”

元熹聽後像懷春小姑娘一樣笑了,“三少爺不就是喜歡我這個軟骨頭麽。”

元霄聽得耳朵發燙,将走不走,彳亍兩步,便将沉重的花盆擱在地上,乖順地低着頭,站在牆邊。

陳秉安倏地想起兜裏還有兩顆比利時的新鮮巧克力,是前一天下船時随手順的。他掏出一顆剝開糖紙,捏着元熹的下巴讓他張口,絲軟的巧克力便順勢滑進他嘴裏。

“好吃麽?”陳秉安問他。

“好吃!”懷中少年一副滿足的模樣讓他十分受用。

他正欲抽回手時,元熹一把抓住他手心,像小貓一樣伸出舌頭舔嘗他的手指,聲音甜膩,“這裏還有,不要浪費了。”靈巧的舌頭吃幹淨指間殘留的巧克力屑,又勾在陳秉安的手指間來回翻卷舔舐。一雙桃花眼中貯着滿滿的欲`望,直勾勾盯着身邊的人。

陳秉安撩開他的領口向裏窺探,之前性`事留在他身上的痕跡已經淺不可見,“恢複得真好,不愧是最好的年紀。”

少年反而悶悶不樂,似在賭氣,“我倒寧願它們最好一輩子都消不了。”

陳秉安被他逗樂了,收回那只被舔得十分舒暢的手來,思忖片刻,“想做我的人?”

元熹點點頭,毫不猶豫,“第一眼見着三少爺時就在想了。”少年見三少爺并不立馬回答自己,有些心虛,“三少爺……今晚上……我想上去跟您一起睡,好不好?”說着,還不安分用手隔着西褲摩挲他的大腿。

陳秉安捏着他調皮的手指放在眼前仔細打量,“白裏透紅,連個小繭都沒有,這手可真漂亮。”

“好不好嘛三少爺……”少年正專心撒嬌,陳秉安卻擡眼對遠處站着的元霄說,“你還站這裏做什麽?有事情?”

元霄木然地搖搖頭,又點點頭。

“說。”

元霄抿着嘴唇不說話,挪開視線盯着元熹。

陳秉安拍拍懷中少年的屁股,示意他坐起來。

元熹不情願,瞪了元霄一眼,又可憐巴巴望着他,“三少爺……”

陳秉安無奈笑笑,又捏了一把少年的細腰,“乖,去我房裏等我。”

元熹一聽這話,立刻鮮活起來,伏在陳秉安肩上咬着耳朵呢喃,“我在床上等你。”說完在他臉上落下一吻便聽話出去了

元霄見元熹走了,才低頭走到陳秉安身邊,小心翼翼從懷中掏出一打折疊的白紙遞給他。

陳秉安展開紙來,“……”像是憶起不愉快的東西,皺了皺眉,問元霄,“什麽意思?”

元霄見三少爺的臉拉下來,十分害怕,雙手緊張拽着衣角,“我……我以為這些書……不是書,是文件……一定對您很重要。書房裏不安全,我就私自藏起來了……”

陳秉安明白少年意思了,他不說話,只似有深意地盯着他看。元霄被他盯得更緊張了,頭也埋得更低一些。

“你為什麽覺得書房裏不安全?”

“我……”少年嘴唇都快咬破了,他皺緊眉頭,“陳管家他們可以随便進出,萬一……萬一這些東西也不該是他們見着的呢……”

陳秉安又低頭看了看這幾張紙頁,是先前托劉成找人查到的和陳二有關的東西。若真是被陳二等人見着起了戒心确實也有點麻煩。那天他被元霄‘拒絕’後莫名窩火,一氣之下離開,轉頭還真忘了這茬。

不過幸好。

元霄偷偷盯着陳秉安修長的手指發愣,他想起它們将将被元熹沉醉舔舐時的模樣,心裏就發癢難耐。

陳秉安剛站起身來,元霄渾身一抖索又退後一步。

“你這麽怕我?”他問少年。說着,還伸手摩挲上他眉間,“別颦,不好看。”

少年展眉,聲音有些輕顫,“不……不怕。三少爺人很好……”

“給你買的雪花膏你沒用過?”陳秉安方才睜眼看他第一眼就發現他的手傷毫無好轉的跡象。

元霄搖搖頭,“還沒。”

“為什麽不用?”

“用一點就少一點……”

“藥當然是用一點就少一點。”

“可是這是三少爺給的……用一點就少一點……”少年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兩字幾乎輕不可聞。

“……”陳秉安這回算聽明白了,元霄這是舍不得。他張口還想說什麽,被突然闖進來的陳萬打斷。

陳萬說,“三少爺,劉家的人來了。”

陳秉安的手自然地,從少年眉間收回來,對陳萬說,“知道了,帶書房去。”

“好的三少爺。”陳萬出去前還似無意地瞥了一眼元霄。

陳秉安又将白紙塞回少年手上,“你保管着,晚些時候來房裏找我。”

元霄乖巧地點頭,又将之仔細疊好揣進懷裏,轉身去抱被冷落多時的那盆蘭花。

“你忘東西了。”他轉身之前,陳秉安将手中的小物渡到少年手心,囑咐他,“搬花小心一點。”

“三少爺放心,我有力氣,不會把盆摔了。”

“我是說你的手,小心一點,別讓傷口再開裂。”

元霄望着三少爺朝書房過去的背影,原地愣了好半天。他張開紅腫的手心,是一顆漂亮糖紙包裹着的巧克力,跟剛才元熹吃的那顆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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