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韓半夏愣了愣, 護士把媽媽推出來, 叫了韓半夏一聲。
韓半夏趕緊過去,站到媽媽身後再擡起頭,人來人往之中哪裏還有那個颀長的身影。
韓半夏揉了揉眼睛,這幾天太累了吧。
媽媽的肺部查出癌症,二期,大夫說已是萬幸, 因為肺部的癌症不容易察覺,通常患者來醫院檢查的時候都已經是晚期了。
“我這次先給你開一份這個藥, 抑制癌症的, 還有一個方案是做化療,但是檢查結果顯示現在患者的身體情況不适合化療檢查。”
韓半夏看了一眼大夫開的單子, “這個用法用量,一個月……要八千多塊?!”
大夫點了點頭,“目前這種藥物是比較有效的, 我知道你的負擔會比較重, 現在慈善協會在聯合藥廠做贈藥活動, 購滿一年之後就可以免費贈藥。”
韓半夏擡起頭。
大夫笑了笑, “我知道你的家庭情況不算富裕, 又很想讓媽媽健康,能多陪你們幾年, 說實話一些價格低的藥不是沒有, 也可能會有一些作用,但是和這種藥不同的就是他們的副作用, 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媽媽的肺好了,過幾天腎髒又不好,再過幾天肝髒也出了問題的這種情況出現對吧?”
醫生其實是在幫她,韓半夏點了點頭,“我懂了,我先……回去湊錢,謝謝您啊。”
韓半夏走出醫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此時夕陽在山,最後一絲光芒映得漫天紅光,一大片雲彩如火一般燃燒在天空。
天堂着了火,殃及人間。
看着醫院門前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韓半夏手裏拿着那張輕飄飄的檢查單子,突然不知何去何從。
一輛騷紅色跑車停在韓半夏跟前,車窗降下,許嘉樹冷冷的看着韓半夏。
“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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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
許嘉樹不看她,語氣有些不耐,“上車。”
韓半夏打開車門矮身上車,車內的冷氣瞬間包裹了她,韓半夏轉過頭捂着嘴打了個一個噴嚏。
許嘉樹發動起車子。
韓半夏:“你怎麽在這?這是要去哪?”
許嘉樹輕輕挑了挑嘴角,笑容頗有不屑,“怎麽,我們韓助理又看上了醫院的小大夫?”
“什麽醫……”韓半夏反應過來,“那個身影真的是你?”
“做都做了,還怕人知道?”
語氣輕佻,滿是嘲諷。
“你這是什麽意思?”韓半夏皺眉,“看上?”
許嘉樹一手開車,另一只手靠着車窗,斜斜的搭在自己的下巴上,“看來‘看’和‘上’都有咯?”
“許嘉樹!”
許嘉樹無所謂的笑,韓半夏怒不可遏,“停車!”
許嘉樹,“韓助理現在膽子變大了?都敢這麽跟我說話了呢。”
“我要下車!”
韓半夏作勢要開車門,許嘉樹那邊“咔噠”一聲把車鎖上了。
“變态。”韓半夏咬牙切齒的說。
許嘉樹聽了這兩個字突然收起笑容,聲音低沉了八分,“變态,呵,既然你都這麽說了,心裏應該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吧?”
韓半夏也學着他的樣子冷笑,“你的目的除了羞辱我,還能有別的?”
許嘉樹重新笑起來,聲音綿長,帶了一點氣聲兒,極盡挑/逗“除了羞辱你,還有……玷/污你啊。”
韓半夏猛然回頭。
許嘉樹餘光看到了她的驚恐,笑意更深,左手往上推了推眼鏡。
韓半夏這才反應過來,“你這是往哪開呢?”
“韓半夏,這麽多年過去了,”許嘉樹頓了頓,說,“你還是蠢得像頭豬。”
韓半夏沒有理會他的話,左右看了看,“你這是要去……那個小巷子?”
“應該拆的差不多了吧,”許嘉樹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我要求他們今天晚上把工地先封鎖一下。”
韓半夏聽不太懂,“那塊地是你買下來的?”
“不然呢?”
一個念頭出現在韓半夏腦海,但是她自己也不太相信。
“那……今晚封鎖一下,是要幹什麽?”
許嘉樹眸色深深,說出來的幾個字足以讓韓半夏頭皮發麻,“除了你,還能幹什麽?”
車子突然一個急轉,他們初遇的那條小巷子就在眼前。
許嘉樹把車開進去,剛好停在當時韓半夏被困的那個轉角,韓半夏回過頭,後面真的有工人把出口處放置了“施工重地,請勿通行”的牌子,前面也是。
而此時夕陽早已落山,華燈初上,車內晦暗不明,氣氛暧昧至極。
韓半夏不安起來,“許嘉……”
後面的話通通被許嘉樹突然的吻封印在了韓半夏的唇中。
“裝什麽清高?嗯?”
許嘉樹放蕩多年,吻技高超,吻得韓半夏渾身癱軟,有點像是初吻,激烈到她忘記呼吸,好似如果許嘉樹不放開她,她很快就要窒息而死了似的。
一吻下去,她的臉龐燒成了誘人的紅色,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狹長的眼睛懵懂又迷離,這種眼神簡直像是一劑春/藥,融化在了許嘉樹的體內。
許嘉樹把韓半夏那邊的座位放倒,整個欺身上去。
韓半夏用僅剩的那部分力氣推開他,在他即将又要吻過來的時候猛地別開臉。
“別……”
許嘉樹低頭看了看抵在自己胸前的小手。
那雙手,他吻過無數次,在夢中。
還有那眸,那唇,她全部的美好,他都品嘗過。
只是即使在夢中,他都得不到一個好的結局,每次都是以她要麽消失,要麽死去作為結束。
許嘉樹每每在噩夢中醒來,都慶幸這只是夢,但是清醒一些之後,才會意識到她真的離開他了。
又會陷入到無邊的絕望之中。
你不知道夢醒之後一臉淚水是什麽樣的滋味。
所以你便不會知道此時此刻我對你的恨有多麽徹骨。
許嘉樹終究沒有說出這些話。
牙齒咬碎了吞進肚子裏,這些苦痛,嘗過了也就罷了,還是不讓她知道吧。
許嘉樹突然發力,一手抓住她抵着他的手,狠狠固定在她的頭頂。
另一只手向下探去。
“嘶——”
韓半夏突然輕輕倒吸一口氣。
許嘉樹整個壓在她的身上,淺淡的笑,俯下身,吻落在韓半夏的耳後。
擊垮了韓半夏的最後一道防線。
目之所及是那個轉角。
她意識有些朦胧了,似乎那個畫面依然在重演,她能清楚地看到年輕的少男少女的身影,甚至他們臉上的表情。
女孩的眼神是那樣狡黠,笑容是那樣明朗,她挽上少年的手臂,“哥,你怎麽這麽快就放學了?媽還說讓我晚上給你做飯呢,想吃什麽?”
少年戴着耳機,目光裏帶着疑問與推拒,但是終究也沒有拆穿少女。
那時的他們,是多麽美好啊。
韓半夏忽然松了力氣,不再掙紮,許嘉樹的吻雨點一邊落在她的身上,又癢又麻。
那對少男少女依舊笑着,他們逐漸走遠,還和韓半夏高高的擺了擺手。
許嘉樹突然狠狠地吸吮了韓半夏的嘴唇,猛地用力。
“啊!”
猝不及防的,韓半夏叫出了聲。
眼前的許嘉樹壞笑着,吻着她的耳朵,聲音七分戲谑,三分撒嬌,“想什麽呢?”
車內的溫度急劇升高,透過縫隙韓半夏依然能瞟到遠處的霓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幾乎能看到那邊來往的行人。
離得很遠,他們又在車裏,自然是沒有人注意到的。
但是這種“行人”的刺激還是讓韓半夏承受不住。
身上的汗水浸透了一波又一波。
最後韓半夏受不了了,氣喘的極快,求饒:“求求你,求求你……”
以前他不是最喜歡聽自己求饒了嗎,現在她肯低頭了,他能不能就此放過她呢。
韓半夏只有許嘉樹這一個男人,還是稚嫩的,她終究是不明白,這種軟軟糯糯,嬌嬌嗲嗲還帶着喘/息聲的求饒,對于男人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
這句話之後,韓半夏被他這麽折磨得快要哭了出來。
“你不是每個男人都可以嗎?憑什麽我就不可以呢?嗯?”
最後一個“嗯”字語調上挑,噴着熱氣在韓半夏的臉上,他的汗滴在韓半夏的胸口。
韓半夏再也承受不住,勾着腳趾,身子突然弓了起來,細長白皙的脖頸很像白天鵝。
“啊——!”
許嘉樹嘴饞的吻了上去。
玉也似的脖頸處頓時濕漉漉的,布滿了斑駁的吻痕。
那個問句韓半夏想要反駁,但是腦海裏瞬間炸裂的煙花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夏夏,夏夏……”許嘉樹突然瘋了一般的叫她的名字,瘋了一般的親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韓半夏明白過來,勾起手臂,抱住許嘉樹的脖子,主動送上紅唇。
許嘉樹把她的嘴唇含在嘴裏,細膩的吻着,完全不似方才的粗魯,動作稍微有些顫抖。
像是想要使力又舍不得使力的樣子。
就在這個溫柔到窒息的吻中,韓半夏又一次汗濕了自己的衣衫。
風雨平息,夜空中疏星朗月。
韓半夏仰着頭,幽幽開口:“許嘉樹,你到底想要什麽呢?”
許嘉樹叼了支煙,降下車窗,點了火,吸了一口,長舒一口氣,“你猜呢?”
韓半夏朝他伸出手,“給我一支。”
許嘉樹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的臉上潮紅未退,額際的碎發依然是濕的,飽滿光潔的額頭露出來,那張小臉看上去像是晨間綻放的花朵,承受着陽光雨露的滋養,嬌豔欲滴。
許嘉樹把自己吸過的那支遞給她。
韓半夏看也沒看,深深地吸了一口。
許嘉樹看着她含着煙的動作,目光深邃,眸色漆黑。
“做我情/婦吧。”許嘉樹重新點了根煙,雲淡風輕的說。
“滾。”煙霧之中韓半夏眯起眼睛。
這個時候便很像一只小狐貍。
早就預料到了是這個回答,許嘉樹笑了笑,從身旁的手包裏翻出一張單子,“胃癌,現在又患上肺癌。診療意見還沒到化療這一步呢,單單是藥物的錢,我的小助理啊,你應該已經負擔不起了吧?”
韓半夏恨極了許嘉樹這種調笑的語調,扭過頭去,不想看他。
“不管負不負擔的起,我自己都可以。”
許嘉樹舒舒服服的躺下來,“是啊,你多厲害啊,自己在國外呆了八年,都不帶和別人聯系的。”
韓半夏猛地回過頭。
她曾經一直以為這件事情是許嘉樹的痛楚,她自己不敢提起,無論許嘉樹怎樣欺負她,侮辱她,她多麽激動,多麽氣憤,她都沒有提及。
她怕他痛。
但是這次是許嘉樹自己提起來,還是這麽笑意盈然的樣子,大約……
早已經不在意了吧。
心髒的位置仿佛被尖銳的針頭紮了一下,無盡的酸楚襲上韓半夏的鼻尖咽喉。
“是啊,所以啊,”韓半夏深吸一口氣,故作輕松的說:“這種事情想都不用想。”
“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許嘉樹輕快地說:“你這麽蠢,我還是告訴你具體要想清楚什麽吧。”
韓半夏無言。
許嘉樹繼續道:“首先是你的媽媽,緊接着,齊小蕾,任朗,還有……”許嘉樹頓了很久,笑着看着韓半夏,似乎在等着她自己回答。
韓半夏瞪着眼睛,嘴唇有些顫抖,“韓冬?”
“提示到這裏才想起來,”許嘉樹輕輕地笑,“實在是太蠢了。”
即使是晚上,外面依然留存着未褪盡的熱氣,但是車內開着空調,空氣裏都結着冰。
韓半夏覺得自己的心都在冷的顫抖。
“你敢。”
這兩個字是在牙縫兒裏擠出來的。
許嘉樹笑了笑,沒答。
不過即使他不答她也知道答案——他有什麽不敢的?
他是神祗,她如蝼蟻。
她往哪裏反抗?
“給你一天時間考慮,”許嘉樹看着韓半夏冷汗淋漓的樣子,後面的狠話沒有說出口。
他發動起車子,最後在韓半夏家樓下停住。
從錢包裏拿出一沓現金和一張卡,遞給韓半夏。
韓半夏沒接,擡眼看了看他。
許嘉樹笑起來,“這次的錢。”
韓半夏接過那些錢,猛地甩在許嘉樹的臉上,使的力氣很大,紅色的票子洋洋灑灑的落了下來,那張卡的邊緣剛好擦到許嘉樹的眼鏡,眼鏡倏地一歪,磕到了許嘉樹的眼睛。
但是韓半夏沒有看到,打開車門下了車。
“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她沒有看到的還有。
她走之後許嘉樹很久都沒有撿錢,也沒有動,只靜靜的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
眼眸裏面沒有冰冷,沒有寒意,沒有嘲弄,沒有鄙夷。
反而綿延着無盡的不舍,和深邃到了骨子裏愛慕。
韓半夏又被他折騰了那麽一通,下身沒有什麽力氣,上樓的過程都很緩慢。
腳步聲回蕩在樓梯間的時候,她的腦海中反複回響着當時醫生跟她說的那些話。
“一些價格低的藥不是沒有,也可能會有一些作用,但是和這種藥不同的就是他們的副作用。”
“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媽媽的肺好了,過幾天腎髒又不好,再過幾天肝髒也出了問題的這種情況出現對吧?”
“我知道你的負擔會比較重,現在慈善協會在聯合藥廠做贈藥活動,購滿一年之後就可以免費贈藥。”
韓半夏打開門,一個想法逐漸浮現在她的腦海。
如果……只有這一年呢?
過了這一年,媽媽就可以免費領贈藥了。
韓半夏回到家,先是脫了衣裳進了浴室。
打開花灑,熱水淋在她身上的一刻,韓半夏終于覺得舒服了一些。
也許她根本也沒有什麽反抗的餘地吧。
以許嘉樹現在的身份地位,真的想要整她這樣一個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鏡子逐漸沾染上一層霧氣,可是依然蓋不住她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
韓半夏狠狠地洗着自己的身體,水聲朦胧的某一個瞬間,韓半夏甚至會想,這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許嘉樹嗎?
真的是那個幹淨白皙的少年郎嗎?
為什麽,她會覺得如此陌生,如此害怕呢。
韓半夏洗完澡,出來躺在床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手機上新來了一條短信,是媽媽住的那家醫院的系統發送的。
“親愛的韓小姐,晚上好,感謝您通過vip渠道支付完抗癌藥物六盒,請于明天六點來藥局vip室領取,我們将竭誠為您服務。”
韓半夏放下手機,窗外雲彩遮住了月亮,韓半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良久,韓半夏動了動,按亮手機,打開微信找到許嘉樹的名字,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明天我媽出院,我回臨城,咱們好好談談。”
想了想,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删掉了。
“明天我回去,咱們談談吧。”
還是不對,韓半夏再次重新打字。
“明天談談吧。”
韓半夏等了很久,她一會兒看一遍手機,确定不是自己這個不大好用的手機又靜音了。
消息是韓半夏第二天一早看到的,許嘉樹回複的時間是淩晨三點鐘。
是一條僅有兩秒的語音消息,韓半夏貼在耳朵上聽了兩遍,确定他說的只有那一個字。
“好。”
聲音嘶啞到極致,大抵是又和哪個女人纏綿之後的結果。
韓半夏咬了咬牙,把手機扔在床上,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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