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安慶王爺

安慶王李琦,當今皇上唯一的同胞弟弟,與皇上相差七歲,當年皇上還是王子之時,母妃被先皇另一位寵妃陷害,死去時指着只有三歲的李琦對皇上說:“無論何時,都不可丢棄了弟弟……”皇上謹記母妃的話,于後宮争鬥中,盡心盡力地保護弟弟不受傷害,為此吃了不少苦頭。太後知道後,對皇上能如此善待手足贊賞有加,遂将兄弟倆收于自己宮中,親自撫養,又極力敦促先皇将做哥哥的立為太子,兄弟相親相愛之事流傳出去,朝野盡知。先皇駕崩,太子登基之後,對胞弟更是賞賜萬千,恨不能将龍椅也分一半給弟弟坐。但凡有海內外進貢的珍希之物,只要覺得弟弟會喜歡的,都着內侍送往安慶王府,足見其兄弟情重。

皇恩浩蕩,這安慶王照理說是權勢顯赫,能夠呼風喚雨,其威儀自然不小。然而這位王爺從來不喜場面應酬,朝中想見他的人無數,卻是巴結無門。他平日不在朝,不參議國家大事,什麽時候想見皇兄就什麽時候去見,宮中羽林內侍,誰人不識安慶王?只随他出入自由便了。

這日安慶王閑來無事,召集朋友到王府內玩耍,衆人飲酒作樂,玩射擊,打馬球,安慶王因幼時體弱,六七歲上便開始習武強身,他射技精準,馬術純熟,打馬球他率領的隊伍幾乎都獲全勝,衆人正玩得高興,喊聲如雷,忽然來了兩位內侍,說皇上宣召安慶王入宮晉見。

安慶王前些日子剛進宮,這次又被皇上召見,不知所為何事,便傳喚沐浴更衣,待要即刻進宮去見皇兄。

安慶王一邊走回後院,一邊解開身上汗濕的外衣。忽見前面一個小巧的身影一晃,閃進樹蔭花叢中去了,安慶王與身邊的随從趙延相視一笑,走到那叢花樹邊時故意停下來,對趙延說:

“這花開得真好,你去多喚幾個人來,将這整株花一起挖了抱進我房裏去,我今晚不用睡覺了,整夜飲酒賞花!”

那花叢後的人聽他如此說話,知道已被發現,不得不轉了出來,竟是個眉目靈秀的丫頭,因為緊張,她一張小臉兒紅通通的。

趙延見狀不禁大笑,安慶王笑道:“好個莺兒,見本王走來不但不迎着,還躲了起來,難道本王是老虎嗎?”

藏身花叢的丫頭,不是別人,正是往日候府小姐許牡丹的貼身丫環莺兒!

莺兒為何出現在安慶王府內?說來有點玄乎,若不是安慶王,恐怕此時的莺兒正深陷于苦海之中。

半年之前,某日安慶王帶了趙延出城訪友歸來,途中忽見空中一只大鷹自雲端墜下,正好落在他馬前。趙延下馬将大鷹抱起,只見它被人用箭射傷了翅膀,鮮血淋漓,卻猶自掙紮着要逃走,嘴上牢牢咬着一支小竹筒,安慶王稍一用力,從鷹嘴裏取下竹筒,又從竹筒內拉出一副絹畫,畫上一位小姑娘,伶俐秀氣,環繞她身旁的牡丹花迎風綻放,維妙逼真,邊上蘭草題字:洛陽城內青樓,速救莺兒勿遲!安慶王手撫那副字畫,感覺作畫人必定是位閨中女子,想必還是匆忙而作,畫未着色,卻工筆細膩,意蘊真切,尤其是那草草幾字,更顯其心中焦急。這作畫人是誰?莺兒又是誰?這大鷹從何處來?為誰傳遞消息?安慶王百思不得其解,他眼見大鷹身負重傷仍幾次掙紮想飛走送信,不免大為感動,對那只大鷹生出幾許敬意,親自捧了大鷹,将它帶回府中,請來禦醫,精心為大鷹療傷,一面叫趙延拿了畫像,在洛陽城內各家青樓尋訪那名叫莺兒的女孩。

也是他有心,大鷹箭傷很快痊愈,然大鷹畢竟不是他熟養之物,傷勢稍好,便趁看守不備,倏忽飛走了,令他好一陣失落。

而莺兒卻被趙延尋得,果然如畫上人物相貌一致,只是消瘦了許多。她被賣入青樓以後,幾次尋死,老鸨怕她死去折了錢財,又見她年紀尚小,就先讓她做些粗使活兒。老鸨原為她改名紅雲,她不依從,說不如叫莺兒,老鸨覺得莺兒還順口,便随了她。也是安慶王的人來得及時,不然保不準哪天就被老鸨逼去接客,那時是生是死就另說了。

安慶王給莺兒看那副畫兒,問她可知這是誰人所作,那莺兒看着畫,表情奇異,卻只是流淚,不肯說話。安慶王無奈,只好溫言勸慰,讓她從此後只在王府随意做些輕活兒。親手将那副畫精心裱裝了,挂在書房內,細細品味,畫中的莺兒眉目帶喜,神态活潑輕俏,與剛從青樓救下來時的神情判若兩人。安慶王猜測作畫之人與莺兒一定親密非常,不禁多次尋找莺兒來問話,莺兒只推說不知。問得多了,就說:“作畫之人只怕是位天仙呢,凡俗之人,如何尋得她行蹤?”

這話讓安慶王悵惘了許久。此後每次想找莺兒談話,總被她找借口走開,後來幹脆就躲着安慶王,不肯與他碰面。想那安慶王貴為天子胞弟,王府中出色的侍女不計其數,想親近他都來不及,誰敢慢待于他?偏莺兒就是如此不知擡舉!說來也奇怪,安慶王對莺兒卻毫無責難之意,還時時記着她,叮囑管事的人一定要額外照顧莺兒,不得有稍微的為難。

這一次是躲不過了,還犯了對王爺無禮之過,莺兒低着頭,說了聲:“王爺恕罪!”便待要跪下來。

安慶王忙伸手制止:“本王并無怪你之意,你不願搭理本王也無妨,只不必躲藏,小心花刺傷着了。”

因要趕着進宮,安慶王說完便自顧走了,趙延稍停留一下,對莺兒說:“姑娘不用害怕,王爺單憑一幅畫像就肯救下姑娘,姑娘可以想見王爺心地不壞。但有什麽難處直說無妨,王爺會替你做主的!”

趙延說完追随安慶王去了,留下莺兒獨自站在花蔭下,神情暗然。

安慶王進得宮來,方才知道皇上找他,仍是為了他的婚事,頓時感覺頭痛起來。

皇上對安慶王說道:“禦弟年歲不小了,不能還似孩童般只顧游山玩水,飲酒作樂,也該娶一位王妃,為禦弟生兒育女,打理王府內務。禦弟可有心儀女子?是否需要朕為你選一個王公貴胄家的女兒賜婚?”

安慶王與皇上長相頗為相似,只是皇上年長,多顯老成穩重。安慶王年二十五歲,溫文爾雅,灑脫風流。皇上做太子時已完成大婚,太子妃為他生了一位公主。安慶王卻不肯成家立室,無事時喜歡游山玩湖,與三二好友飲酒作樂,切磋武術,把玩詩文,名媛淑女也見過不少,但他從沒說過喜歡哪位姑娘,雖然皇兄幾次催他婚娶,卻每次都被他借口推托。

這次皇上是被南宮馬太妃鼓動,說安慶王在自己宮內見過相府小姐盧語珠,盧語珠貌美體端,溫婉謙恭,兩人是如何如何的互相喜歡。皇上大喜:總算看上一個了,好歹是個相府小姐,應該不失體面。他決心促成這門婚事,長兄為父,弟弟久不成婚,他總覺得責任未完,這心裏就好似壓着一塊石頭般不舒坦。

“禦弟啊,南宮太妃所說的盧語珠小姐,可确有其事?”皇上看着安慶王問道。

安慶王不禁苦笑:這個馬太妃,真會搬弄,見一面就是喜歡上了?

“皇上何苦總要逼臣弟娶妻?臣弟一人生活,逍遙自在慣了,不想有什麽牽絆。”安慶王企圖再次推脫掉皇上的“逼婚”。

皇上聽安慶王此話,知道他仍是不想成婚,想這禦弟的婚姻大事怎麽如此不順,不免心煩,當下沉下臉來教訓安慶王:

“你身為人子人臣,豈可置人倫綱常于不顧,只想一人自由享樂?堂堂一個王爺,這般年紀連個王妃都沒有,成何體統?”皇上說出這樣的話,忽然覺得安慶王一直都是這樣,我行我素,自得其樂,不顧皇家規矩,便更加生氣起來:“今年無論如何,你得娶回王妃,不論是盧語珠或是哪家小姐,你且說來,朕即刻賜婚!”皇上臉露愠色,左右侍從俱有些驚忙,兄弟倆談話,皇上極少對弟弟如此表情,這次他是真下決心要逼安慶王就範了。

安慶王見皇上着急生氣,忙躬身做揖:“臣弟該死!請皇上息怒!”

安慶王當然明白皇兄是用心良苦,看着皇兄有些消瘦的臉,他不禁眼睛有些濕潤,皇兄從小對自己是如此眷顧,登基之後每日為國事操勞,仍時時挂念自己的終身大事,而做為臣弟,他不但不能為皇兄分憂,竟還與皇兄頂撞作對,令皇兄心焦。心念至此,不免頓生愧疚,一咬牙,決定今日即遂了皇兄的願,訂下婚期。想那天所見的盧語珠雖不算天姿國色,倒也是大家風範,況且是馬太妃家親戚,相府的小姐,應該錯不到哪裏去。

安慶王打定主意,對皇上說:“但憑皇上做主,臣弟願娶相府小姐!”

皇上颔首一笑:“只要是禦弟喜歡的,任她是誰,天上的仙女也未償不可!”

安慶王聞言一怔:又是仙女!我李琦與天仙何其有緣。

他不覺又想起莺兒,奇怪莺兒明明就在眼前,為何自己心心念念只是記挂着莺兒的畫像?難道說畫中莺兒身後還藏着一位天仙?不然她怎麽說仙蹤難尋?

安慶王搖頭,笑自己癡人一個,竟為一副畫着迷到如此地步。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