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真相

周茉茉被問住了，她今天和臣煜說，她的堅持總有自己的理由，她一直希望臣煜可以不問理由的站在她一邊，并覺得是理所當然的，這會兒，聽汪汪這麽說才恍然，原來是她的情商有問題。

見周茉茉是這個表情，汪汪一本正經的拍了拍她肩膀道：“其實事情很簡單，你了解的趙強兄妹最惡劣的一面，臣煜并不知道，你現在把事情和臣煜說開，後面的交給臣煜，這事情就結束了。”

周茉茉抱着靠墊往旁邊一倒：“我好幾次想說來着，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這件事除了你們幾個，我從來沒和別人提過，特別是家裏面的人。”

“都到了這個歲數了，你這性格怎麽還像個青春期的小孩一樣？”汪汪一根手指戳了周茉茉額頭一下，她想了想又道，“茉茉，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避而不談也等于是隐瞞，這對臣煜也是不公平的，并且也有些不尊重。”

汪汪見她好像沒明白又道：“我打個比方，比如說你有個朋友，你們的關系還挺好的，可是他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些卑劣的行為，這些你不知道，可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訴你……你能接受的了嗎？”

這話就像是一盆冷水，讓周茉茉腦子一醒，她脫口道：“我做錯了？”

汪汪安慰她：“你沒有做錯，當年事情剛發生的時候，你說不出口很正常，後來臣煜不是騙你說和他們沒有來往了嗎！這些年你也不知道他們的事不是嗎？以前你沒有錯，可要是現在你再不說的話，就有失妥當了。”

聽了汪汪的話，周茉茉心中豁然明朗，原本因為臣煜而生的委屈，和怒火，這會兒也已經消散了許多。

同時心中生出了一點點的懊惱，她道：“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怎麽以前就沒有想明白呢？”

汪汪旁觀者清道：“你不是沒有想明白，你是沒有去想，事情一出來你滿腦子都是委屈和憤怒，自然想不到這些，當局者迷麽！”

——

晚上臣煜過來接周茉茉回家，路上他能感覺道周茉茉的情緒照比中午有了些變化，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回到家裏兩個人一塊兒做了晚飯，期間家裏的座機響了，正在切黃瓜的周茉茉放下菜刀，沖了沖手和臣煜說了聲：“看着湯。”就出去了。

臣煜這邊剛把菜裝盤，回頭就見周茉茉又進來了，他問道：“誰的電話？”

周茉茉搖頭眉頭微蹙着：“不知道是誰，我一出聲那邊就挂了。”

臣煜沒有回頭，把煮湯的火關小了一些，口中道：“打錯了吧！”

周茉茉眉頭依舊蹙着，她道：“可是這段時間我已經接到好幾個這種明明奇妙的電話了，真是奇怪……”

臣煜随口接道：“也許是騙子吧，別想了，這個黃瓜要涼拌嗎？”

“嗯，”周茉茉點頭，“我還要拌個苦瓜。”

……

吃過晚飯周茉茉窩在沙發上面看電視，臣煜則進了書房，等周茉茉這邊潑完了兩集的狗血，正無聊的調着臺，臣煜也從書房裏出來了，坐在周茉茉身邊，把她攬到了自己懷裏，兩個人什麽都沒說，周茉茉手裏的遙控器停停按按的轉了幾圈。

臣煜見周茉茉沒提趙強兄妹的事情，他也就沒開口，心裏琢磨着是不是她的想法已經改變了。

正想着呢，周茉茉關了電視，伸了個懶腰道：“無聊啊，睡覺吧。”

洗漱過後爬上了床，臣煜靠在床頭手裏拿着本書在看，周茉茉聲音低低的說：“我有話和你說。”

臣煜一聽就知道還是這件事兒，心裏嘆了口氣，他合上書放在床頭櫃上，伸手把她攬在了懷裏：“什麽事？”

“你先把燈關了。”

臣煜挑眉：“什麽事兒啊，還得關燈？”

周茉茉沒有回答，伸手推了推他。

臣煜伸手關了床頭燈，剛轉過身來，周茉茉又推他：“你轉過身去。”

“嗯？”臣煜一頭霧水。

“轉過去呀。”

臣煜只好轉過身去。

周茉茉從後面抱住臣煜，額頭抵在他後背上，并沒有馬上開口，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這個樣子臣煜感覺到了什麽，他想轉過身來，周茉茉卻不讓，只好這麽背對着她道：“老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周茉茉搖了搖頭說：“沒有，是我有件事情一直沒有和你說，現在想告訴你。”

臣煜有些好奇，周茉茉這個人其實是藏不住事兒的，什麽事情都寫在臉上，什麽時候發生的什麽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呢，而且看樣子，還是周茉茉十分在意的，那麽應該就不會是小事了，這樣的話，他就更沒有理由完全不知道了！

臣煜應了一聲：“嗯。”

“我知道你一直不理解，為什麽我會對趙強兄妹有那麽大的成見，一定要你和他們端了來往不可……”

臣煜沒有說話，安靜的聽着她說。

周茉茉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曾經分手的那次是因為什麽原因？”

“記得，因為我和他們一塊兒和人打架了，事情有些嚴重。”

“我知道你心裏面一直覺得那只是個意外，你覺得偶爾打個架什麽的，只要不是很嚴重，都沒有什麽，你覺得趙強兄妹和你以前一樣，只是野了一點，其實人并沒有多壞，因此我對他們一直以來的态度，你并不能理解。”

周茉茉問臣煜道：“我說的對嗎？”

臣煜點頭：“嗯。”

周茉茉道：“你和他們關系好，他們做什麽，你也覺得不嚴重，趙強調戲小姑娘，你也覺得他是在開玩笑……臣煜，你還記得王子喬嗎？你當初怎麽沒有覺得王子喬也只是在和我開個玩笑呢？是因為趙強欺負的不是我；還是因為欺負我的不是趙強？”

臣煜身上的線條瞬間繃緊，他繃着聲音道：“茉茉，不要做這樣的比喻。”

“這不是比喻……”周茉茉吐出一口氣道，“這是确實發生過的事情。”

“什麽？”臣煜聲音大得吓了周茉茉一跳。

臣煜蹭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開了床頭燈，他一臉鐵青，完全不敢置信的神情下，壓着翻騰的怒火，他問周茉茉道：“你說什麽？”

不知道周茉茉是不是覺得光線刺眼，她擡手擋住眼睛，背轉過身去繼續道：“當年我和你說，趙秀跑來罵我……其實不止，她還打了我一巴掌，還讓那些她和她哥哥帶來的小混混扯我和我的一個女同學的衣服……”

周茉茉沒有去看臣煜的臉色，她繼續說道：“幸好有人經過，救了我們，可我那個女同學有心髒病，被吓得住院了，後來出院後就出國了，到現在我都沒有機會和她說一聲對不起。”

“事情發生以後，我不想提，所以就沒有完全和你說，可我當時以為只要我堅持，你會聽我的，可你沒有，客觀的說，這不怪你，可是當時我是怪你的，因為這件事情咱們吵了幾次架，其實當時我心裏特別委屈，但我也特別愛你，你雖然沒有和他們斷絕，但确實是疏遠了，我接受不了也沒有辦法，因為我是真的舍不得和你分手的，你不妥協，就只能我妥協。”

“可是後來你和他們一塊去打架，還挨了一刀，這我是真的接受不了了，而且還是因為趙秀，我當時還小，思想也不夠成熟，我滿心覺得，你對我連一點遷就也不肯，為了趙秀卻可以連命也不要。”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可是當時我忽然覺得你對我的那份感情，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多，在你心裏不光有我，還有趙秀，這讓我沒有辦法接受，不管她在你心裏占了多少的分量這都是我接受不了的，更何況你還讓我覺得，她的分量比我還重，所以你才不會因為我的感受就和他們兄妹劃清界限。”

“我覺得以前自己自以為是的就像個小醜一樣，那讓我特別的疼痛，那一年我過得特別的痛苦，那都怪你，可我還是愛你，直到後來你和我說以後再不和他們來往了……”

“我沒有想到，你是在騙我，還騙了我這麽多年……是的，我舍不得離開你，所以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嗎，你就真的那麽不在意我的感受嗎，你有沒有想過，我心裏面會很難過？”

“臣煜……”周茉茉說到這淚意上湧，聲音有些發哽，“雖然我瞞了你一些事是我不對，可是你知道嗎，當我在酒吧，撞見趙強欺負小姑娘，而你就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裏面是什麽感受嗎？”

周茉茉眼淚湧了出來，順着眼角悄無聲息的落進了枕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