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童子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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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的睜着眼睛，看手中的東西，卻發現他不知不覺中，抓住的居然是袁一笑的大腿，發現手中的東西是袁一笑大腿時，他還下意識的捏了捏，飽滿的肌肉，活躍的溫度，絕佳的彈性，過了一會兒，他才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掩耳盜鈴般偷偷把手放下來。

袁一笑被捏了，被吃了豆腐，而後被旁邊不動聲色的羅林弄的哭笑不得，眼眸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再次回歸到屏幕上，往常能夠讓他心平氣和的電影如今卻無法讓他靜心，時不時的注意着旁邊這個人的動靜。

他不靜，他旁邊的人卻靜得不行。

電影很慢，接近3個小時，但是節奏很快，時間也就過得飛快，看到結束的字幕，羅林的心無比沉重，久久無法釋懷。

歷史中的磨難總是讓人難以接受，讓人的心受到莫大震撼。

等袁一笑打開燈，羅林垂着頭，手指揉着眼睛，快速的眨了眨，佯裝淡然道，“時間看久了，有點脹脹的。”

他不說袁一笑還沒發現，羅林的眼睛居然微紅，像是含着水霧，波光粼粼。

哭了？看不出他還憂愁善感……

袁一笑挑挑眉，幫他遮掩道，“是啊，時間是挺長的。”

羅林贊道，“挺好看的。”他發現自己的言語怎麽這麽貧乏，除了一句好看，居然說不出其他的誇獎話語，聽起來是如此的敷衍。

袁一笑倒沒想那麽多，問道，“以前看過沒？”

羅林搖頭。

“東西都在這裏，你可以随時進來看，如果不願意看碟片，這個顯示屏連接着我的硬盤，裏面上萬部，想看哪個就看哪個。”

羅林看着袁一笑收拾東西的脊背，嘴角微微上揚，道，“謝謝。”

袁一笑潇灑的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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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林看着手表，手表上的時間已經指向了11點。

要睡覺了。

他看着那窄小的沙發，想了想，低聲隐晦的問道，“在這裏睡得習慣嗎？”

袁一笑有絲絲詫異，手中的動作緩下來，清醒道，“有個地方能夠睡覺就行，沒有習慣不習慣。”他最強困潦倒的時候，連路邊都睡過，差點沒有被凍死，沒有結婚之前，租着破舊的公寓，床是1.2米的，還經常被小偷光顧，連內褲都有人偷，太忙的時候，直接歇在公司的椅子，他對環境沒有太大的要求，而且羅林這裏環境這麽好，有被子有空調，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如果他說不習慣，羅林就有充分的理由讓他回房間睡，但是他說無所謂，羅林頓時洩氣，還以為邀請他同看片子，會有所不同，大概是他想錯方向了，對方只是把他從陌生人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頓時怏怏道，“那好吧。”

腳步拖沓的走到門邊，手按着門把，道，“明天我讓張姨換個大的。”也免得委屈了他，說完打開門走出去。

在裏面的袁一笑恢複了面無表情，打開窗戶，冷冷的風吹進來，他點燃了一支煙，開始抽起來。

剛剛那句話，可能羅林沒有意識到，那又是一句隐晦的暗示。

袁一笑被暗示過很多次，他身材好，相貌也好，男人味十足，偏偏窮得叮當響，幹活賣力，一看就是有大志向的，這樣的人走在哪裏都很吃香，比起其他的人生活過得容易一些，甚至還有一個富婆願意花百萬想包養他，道，“一笑你看你有能力，只是運氣差一點，跟着我，讓我幫助你，實現你的夢想。”說得冠冕堂皇，讓人動心又移情。

另外有的直接一點，道，“當我的情人，陪我，每月給你十萬。”

等到他做出了一點成績，一下子由底層貧困人士變成中間富裕階層，陡然身邊的人都會玩花樣了，投懷送抱的，暗送秋波的，下藥使把戲的，任是他這種都差點着了道。

反倒因此練就了一身的本領，防備能力絕佳，能夠醉酒而不亂。

如果不是他的家庭特殊，父親的瘋狂，母親的軟弱，讓他時時刻刻銘記于心，無比厭惡這種旁門左道，不然他那種年齡早已經真的陷進誘惑裏去了。

卻沒有想到，逃過了初一，逃不過十五，最終還是偏離路線，和羅林因為金錢關系締結婚姻。

胸中始終有口氣，一股對自己對父母對羅林的怒氣，明明知道不應該遷怒，卻仍舊心不我與的選擇遠離，不然，像上次的傷害他不知道會不會再次發生。

一面享受着對方的照顧，給羅林一點微秒的希望；一面卻打破對方的奢望，不給予任何真實的回應，他果然是個卑劣的僞君子，不愧是他那個無恥父親的種。

羅林怎麽會喜歡他這種人？他有什麽好喜歡的？

袁一笑嗤笑着搖頭，把煙頭按滅。

事已至此，何必自尋煩惱，既然已經締結了婚姻，兩個人早就已經綁在一起，那就憑心而動！一起榮耀，一起痛苦！

袁一笑的眼眸越轉越深邃，逐漸如同暈開的水墨，烏黑的色澤，讓人再也看不清任何情緒，冷卻下來之後，所有的黑暗漸漸的沉澱下來，表面一片平靜，裏面卻幽暗昏惑。

羅林剛剛回到房間，就收到了一個電話，打開一看居然是秦景。

看到秦景兩個字，羅林有些欣喜，接了。

“阿林，新婚快樂，想我了沒？”對方激動極了，說話語速極快。

羅林把手機放在床上，半趴着，把下巴磕在手臂上，取笑道，“終于不在深山老林了？”

秦景哈哈哈大笑，道，“回來了回來了！這趟可有意思了，等我到了和你仔細的說，這次回來我還親手給你做了一份新婚禮物，你絕對喜歡！”

想起前幾年，秦景送給他的各種詭異禮物，什麽泰國娃娃，犀牛角，鹿鞭……羅林實在是期待不起來。

秦景問道，“對了，到時候把你的那個老婆還是老公帶上，讓我見上一面，看你心心念念了這麽久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

羅林沒好氣辯道，“什麽老公老婆，他是我的伴侶，按年齡你要叫他哥。”

秦景道，“诶诶诶，什麽哥不哥的，你們兩個人結婚還是我出的主意呢！在古代，你們兩個人應該給我做一雙鞋，媒人鞋，懂不？阿林你要懂得感激！”

提起這樁婚姻，羅林笑了笑，沒有說話。

秦景是秦家的小兒子，從小放蕩不羁愛自由，經常不歸家，卻不想恰好和羅林成為摯友，兩個風格迥異的人，倒是玩到一起，亮瞎了一群人的眼睛。

秦景嘿嘿笑道，“對了，你和你的伴侶處得怎麽樣，你是攻還是他是攻？是不是很性福呀？”

“什麽性福不幸福！你只會關注這些？”

秦景臉皮厚到可以當城牆用，沒有一點在意的，大大方方道，“當然，結婚不就是那麽一回事嗎？沒有性結啥婚！”

提起性，羅林身上的雞皮疙瘩又開始造反，他蹙眉道，“不談這個。”

聽他的口氣，秦景立刻就猜到了他的婚姻出現問題，頗有點驚訝的問道，“你不會還是童子雞一個吧？”

羅林咬了咬牙，道，“秦景，你再說這些，我就挂電話了！”

秦景嘆息一聲，無奈道，“好吧好吧，阿林就是這點不好，臉皮薄，還害羞，沒有啥經驗，等我回來教教你如何破掉童子——”

羅林的手指按在挂斷鍵上，悶不吭聲的将手機扔在一邊，然後把臉捂在被子上磨蹭着，被子軟軟的，柔柔的，一點彈性也沒有，完全沒有一點感覺，他又悶悶的把臉擡起來，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他的胳膊肉質緊實，隔着一層淺顯的肌肉，下面就是堅硬的骨頭，也沒有那種溫暖踏實的觸感。

“咚咚咚。”

羅林猛得擡起頭，看到袁一笑站在門口，門大開着，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站了多久。

他下意識的變換自己的姿勢，端端正正的坐在床邊，水潤的目光注視着袁一笑，心裏則忐忑不安着，剛剛他說的話做的事不會都被他看到了吧？那種羞恥的不雅的畫面，簡直就是……用羅炳生的話來說，叫做——行為不正。

袁一笑卻什麽都沒有說，指着衛生間，直接道，“洗個澡。”

羅林颔首，看着袁一笑如往常一般走進去，阖上門。

袁一笑一走，羅林頭一仰，躺在大床上，抿着嘴吹氣，氣息從鼻尖穿越到額發，額發飛舞着，有些好玩，又有些無聊。

突然他聽到門把扭動的聲音，心裏一緊，立刻機警的恢複端正姿勢，淺笑着看着從衛生間出來的袁一笑。

袁一笑從抽屜裏抽出褲子，又走了進去，走之前，斜眼飄了一眼淩亂的被子。

唔……如果不是現場只有他們兩個人，他還真的以為有人在這床上滾過……

這一進一出，羅林的心跳快到像是要飛起來了，要是再來一次，估計心髒病都要得了，他雙肩搭聳着，微微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