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花費了三天寫好狀紙後, 牧輕塵就和傅斐魚一起擊鼓鳴冤,狀告鹽幫公然違反朝廷鹽價。

嘉興知府接過狀紙,看到是狀告鹽幫後臉上一變。

鹽幫那些人怎麽還沒有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不說說都已經安撫好那些鹽鋪的人了嗎?

“知府大人,久仰。”傅斐魚率先開口,“上次路過嘉興府太過匆忙, 今日總算和知府大人見面了。”

嘉興知府摸了摸胡子, “你是?”

“知府大人還記得年前那幾個人販子嗎?”傅斐魚善意的提醒道,“就是我協助城門口官兵抓獲的。”

“原來是傅少俠, 久仰。”嘉興知府臉色再次變化, 擠出了一個笑臉。

原來這就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擒拿人販子的那個俠士, 看來這一次事情有些難處理了。

作為一個府的最高行政長官,嘉興知府知道朝廷對待武功比較高的江湖人士都是有優待的,非三品以上或者專門的衙門是無權抓捕審理這些人的。

要是他料想的沒有錯的話,眼前的這個年輕男子也應該是其中一員。

“大人, 我記得朝廷對食鹽的價格是有規定的吧?”把身份挑開有些後, 傅斐魚就直接切入正題。

嘉興知府摸了摸胡子臉上有些為難的神色,“這個确實是有規定。”

“大人還記得其中對鹽幫定價的規定嗎?”傅斐魚接着問道。

“這個自然知曉,不過有些事情并不是那麽固定,價格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嘉興知府斟酌着回答。

特殊的武林人士的奏折有資格直達天聽, 他的每一個回答都必須要謹慎一些才是, 可不能被随意的抓到了把柄。

“那知府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不必遵守朝廷規定的限價?”傅斐魚拉住牧輕塵的手,示意她不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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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不行。”看着在臺下站着的傅斐魚,知府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這種人最難處理了打不得罵不得,難搞的很。

“大人的意思是鹽幫可以随意提高價格,而我們就不能提高?”傅斐魚一臉震驚,似乎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難不成這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傅少俠,慎言。”接二連三的被傅斐魚挑釁,嘉興知府肚子裏也有了一些火氣。

“鹽價一事朝廷的不插手的本意就是讓百姓自己調控,如今曬鹽的成本增加了,本官也不能罔顧民意壓着他們低價販賣。”想不到說辭解釋後,嘉興知府幹脆就打起了官腔。

“至于零售的價格,據我所知鹽幫的人也并沒有把價格調高很多,無非是你們少賺了一些錢而已。”嘉興知府淡淡的說道,語氣已經沒有一開始的和善。

“我知道傅少俠一心為民,只不過是少賺了一些銀兩,相比少俠還是願意薄利多銷的吧。”

嘉興知府這一番話下來,直接把傅斐魚狀告鹽幫打成了是為了自己店鋪的盈利,一下就把格局定成了私人恩怨。

“這個我自然不介意,不過我對鹽幫漲價的行為非常介意。”傅斐魚當然不會任由嘉興知府這樣定性案件,淡定的反駁這,“我就是想問一下大人,鹽幫是不是可以在嘉興府胡作非為,私下決定鹽價,看不順眼的人就可以随意威脅他的姓名!”

“當然不行,本官說過了,鹽價不是鹽幫的人定下的,而是曬鹽的成本增加被迫調整,只要成本降下去了,鹽價自然會跌!”嘉興知府加重音量說着,“傅少俠,這叫做大勢所趨,民生所迫!”

“民生所迫?”傅斐魚見着事情有了要談崩的苗頭,也就沒有忍着自己的脾氣,“大人真的去看過民生?百姓都願意鹽幫漲價?還是鹽幫送給大人的銀子遮住了大人你的眼睛呢!”

“傅斐魚!你這是何意!”嘉興知府重重用驚堂木拍了一下桌案,“當堂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重打二十大板的!”

“我污蔑大人你?”傅斐魚嗤笑一聲,“大人,我希望你秉公處理鹽幫的事情,不然我就要送信去朝廷了。”

“你這是在威脅本官?”嘉興知府又是一下驚堂木,“如果武林人士仗着身份胡作非為的話,本官就算是會被上峰責罰的風險,也是治你的罪!”

“我在胡作非為?”傅斐魚繼續拉住想要開口的牧輕塵,冷笑一聲,“大人,空口無憑污蔑我的話,我也是可以告上一告的。”

傅斐魚現在可不是剛剛下山時候的一抹黑了,這一次她回去的時候詢問過自家爹爹令牌的作用,得到的回答足夠她有底氣站在這裏。

“大人認得這個令牌嗎?”傅斐魚從容的面對着來自嘉興知府的怒火,慢悠悠的把令牌亮了出來。

“啪!”嘉興知府看到這個牌子後直接拍案站了起來,眼裏滿是不可置信,“金、金牌令!”

衆所周知,大周朝對效忠朝廷的武林人士是有優待的,每一個得到朝廷認證的武林人士都會由朝廷出面派發令牌用來證明身份。

一般五品以下的官員只是知道手持令牌的人是特殊人士,他們無權抓捕,在驿站可以享受從五品官員的待遇。

而五品及以上的就會知道所謂的令牌也是分等級的,銅牌相當于從五品,銀牌從四品,金牌則是正三品。說一句難聽的,手持金牌的人他這個正四品的知府還使喚不動呢,更不用說将他問罪了。

“知府大人還蠻識貨的,你現在還要堅定說鹽幫的漲價是為國為民?”确定了令牌非常好用後,傅斐魚就當着嘉興知府的面把令牌放到了牧輕塵的手裏。

“這看起來确實有些貓膩。”确認了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後,嘉興知府只好擠出了一個不哭半笑的笑容,“還望傅大俠給下官一些時間,下官一定查清楚情況。”

嘉興知府的老師是當朝的吏部侍郎,比起一般的知府他對這個金牌令知道的更多一些。

金牌令在大周朝僅僅只有十枚,其中有六枚是送到了江湖六大派的掌門手裏,其他四枚則是由皇室親自頒布。可以說有金牌令的人和皇室都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向他這樣的四品官還真的不夠那些大佬玩。

見到金牌令後,嘉興知府也就歇了事後派人去處理傅斐魚的想法,只能絞盡腦汁的去趟鹽幫讓他們退一步,讓他們對牧家鹽鋪的價錢保持原價,好打發了這尊大佛。

“這個怎麽行,知府大人不是讓我們難做嗎?”鹽幫的頭領聽到後裏面駁了知府的要求,“大人,錢您已經收下了,答應我們的事情看可不能反悔啊。”

“本官勸你們一句,不要和那個姓傅的作對,他還是個有帶來頭的人。”嘉興知府語重心長的說着,令牌的事情算是機密是不可以洩露給一般人的,他能做的就是提醒到位了。

“大人是在是太過謹慎了,而且吏部的凋令都已經下放完了,接下來三年您依舊是嘉興府的青天大老爺,嘉興府的事情還不是您一句話說得算。”鹽幫頭子無所得說着,根本就沒有把傅斐魚放在心上。

只不過是個有些功夫的江湖人而已,到了自己的地盤哪裏還有他放肆的時候。

“你要是不想惹禍上身,就不要對他們打什麽主意。”留下這句話後,嘉興知府就離開了鹽幫。

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要是鹽幫那批人不知道好歹的話對傅斐魚出手的話,可是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要是鹽幫出手的話,最好把傅斐魚給解決了,這樣他就不用在乎小辮子被人抓着,每天擔心他會不會去告狀了。

而且上頭追查起來的話鹽幫的人也是非常好的替死鬼,搞不好還可以借機混個功勳,真是血賺啊。

“這個是金牌令?”牧輕塵手裏拿着傅斐魚給自己的令牌,好奇的看着。

“是的,回去以後我問了爹爹這塊令牌的作用。”傅斐魚握住牧輕塵的手,扶着她上了馬車,“金牌令相當于朝廷正三品的官員,享有一定的特權,說起來我也算是知府的上官呢。”

“正三品。”牧輕塵眼裏的驚訝慢慢變大,“正三品不就和禮部侍郎一個官銜了嗎?”

“對,不過我這個只有虛名,只不過在一些驿站和衙門裏可以受一些優待而已。”傅斐魚笑着說道,“這個令牌就交由輕塵你保管吧,要是有什麽人想惹你麻煩你就給他們看牌子。”

“那你呢?”

“我?我的武功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牧輕塵摸了摸令牌,心裏略略覺得有些不安,正三品可是一般人家一輩子都見不到的高官。如今傅斐魚單單靠一個令牌地位就堪比正三品,那她的家人和父母又是些什麽人呢?

“斐魚,你家裏主要是做什麽營生的?”牧輕塵心裏的疑惑再一次冒出來,忍不住開口詢問。

“在經營的項目好像蠻多的,有糧食、布匹、武器店、雜貨、木材……”傅斐魚掰扯着手指說道,兩只手都用完了也沒有說完,“還有就是酒館和園林了吧。”

牧輕塵越聽越覺得奇怪,前面的糧食布匹還好,可武器和園林是什麽東西,這兩樣如何賺錢。

“對了,輕塵你有空陪我去一趟京城嗎?”提到園林後,傅斐魚想到自己在京城為牧輕塵安排的驚喜,心裏有些迫不及待。

“最近這段時間嗎?”

“嗯,我想帶輕塵你去崖山看看,見見我的爹爹娘親還有師傅。”傅斐魚點頭。

“好,鹽幫的事情解決完我們就去京城。”牧輕塵思考一會後同意了下來,兩人都訂親了,她于情于理都應該拜訪一下斐魚的長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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