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傅斐魚是個行動派, 說幹就幹,直接在林子青的房間裏就寫好了送給自家阿姐的信。
“十四。”傅斐魚喊了一聲。
“屬下在。”十四推開門走了進來,“你去把這封信交給阿姐,順帶把回信也帶回來。”
“是。”十四貼身藏好信封,馬上就領命出發。
林子青坐在一邊看着,越發覺得這兩人深不可測, 尤其是這位傅公子, 她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傅公子随口喚來的護衛都是武藝不俗的人。
可以随意使喚這樣的人, 傅公子的身份應該是高的很了。
寫完信後, 所謂的一個時辰的見面時間也到了, 老鸨搖着小團扇就來趕人了。
“幫青竹姑娘贖身要多少錢?”傅斐魚斜靠在椅子上,口氣随意的問着老鸨。
“公子要幫青竹姑娘贖身?”老鸨聽到後眼睛一亮,這個青竹如今都已經二十四歲了,再過幾年就人老珠黃了, 對風月樓而言她的價值并不高, 想不到最後了還能在賺上一筆。
“你報個價吧。”傅斐魚摸着自己的手指,覺得有些無趣,自己捏的不如輕塵捏自己舒服啊,那種微微酥麻的感覺着實不錯。
老鸨的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幾圈, 帶着一絲貪婪開口, “一萬兩銀子。”
畢竟眼前這位願意拿一千兩換一個時辰,自然是願意用一萬兩換一個人的吧。老鸨暗自想道,話說出口後甚至覺得自己的定價低了。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傅斐魚嗤笑一聲, “一個好一點的揚州瘦馬也不過幾百兩銀子,那不成從你這風月樓裏出來的人都是金子做的?”
老鸨搖着團扇,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笑眯眯的說着。“這位公子說笑了,我們風月樓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而且在二樓的姑娘我們都是精心伺候的,從小開始培養的,這麽多年下來的花銷都要好幾千兩了呢。”
老鸨說的倒是實話,畢竟羊毛産在羊身,風月樓裏的姑娘确實比外面一般的青樓都要優質上許多,花銷大上一些也說得過去。
傅斐魚瞄了老鸨一眼,把視線移到了牧輕塵的身上,論起做生意來還是輕塵比較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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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輕塵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這話說得就不對了,青竹姑娘已經在樓裏待了那麽多錢,算下來也早早的就把你們培養她的錢賺回來了。”
“一口價,二千兩銀子。”牧輕塵直接喊了一個差不對的底價,一下子就讓老鸨變了臉色。
“這位公子,你的價格未免也太低了一些吧,我風月樓的姑娘可不是什麽随便的人。”老鸨雖然努力的控制着的自己的語氣,但其中還是露出了出了輕視。
剛才一千兩眼都不眨一下的就給了回來,怎麽現在就變成了這幅摳摳搜搜的樣子。
“如果你現在不答應的話,過上一段時間我用個幾兩銀子就能打發你了。”傅斐魚适時的補充道,“如果你運氣再不好一點的話,或許連幾兩銀子都沒有了。”
“公子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想要威脅我們風月樓?”老鸨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做好了喊人的準備。
“那倒不會,我們是講道理的人。”傅斐魚笑着說道,畢竟過上幾天她就可以翻案了,到時候林子青就不是奴籍了,賣身契讓官府出面收回就好。
官府可是講道理的,到時候也會賠償風月樓一些銀兩,不多也不少,也就是當初發賣了林子青的幾兩銀子而已。
“看來兩位是想來找茬了,來人啊,這裏有人鬧事!”老鸨靈活的閃到外面,喊來的風月樓的護衛。
“噌——”十三等三人一起抽.出了手裏的佩劍,身上的殺伐氣一下就出來了,只要有人敢拿着武器上前,他們的劍鋒絕對會教他們做人。
“你們确定要在風月樓鬧事?”老鸨臉色的表情逐漸認真起來,握着團扇的手逐漸用力起來,做好了随時出手的準備。她雖然是這裏的老鸨,但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這位二樓的老板娘,我們可沒有在風月樓鬧事,我們說得都是大實話。”傅斐魚站起來把牧輕塵護在身後,只要老鸨敢沖上來必死無疑。
場面一下劍拔弩張起來,林子青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是有擔心自己的話會激化雙方的矛盾,值得小心的拉了拉牧輕塵的袖子。
“公子,風月樓裏有不少高手,其中樓主更是深不可測,你們還是不要硬碰硬的好,這些年我也積攢了不少銀子,大不了在過幾年我把自己贖出去。”林子青小心的說道。
風月樓裏的姑娘都是有分成的,客人在風月樓的花銷她們是可以拿到十分之一二的,雖然不多,但是時間久了也會攢下不少銀子。
牧輕塵給了林子青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她剛才的二千兩銀子已經是高價了,畢竟除了她的一千兩以外,臺下的人單獨最高的金額也不過是一百多兩銀子。
只可惜這個老鸨被剛才的一千兩銀子迷了眼,想要把她們當做肥羊來宰罷了。
“怎麽回事?”就在場面一觸即發的時候,一道冷清的女聲透了過來,老鸨聽到後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恭恭敬敬。
“屬下參見樓主。”老鸨對着聲音的來源彎腰行禮,一開口就是告狀,“這個兩位客人想要不給錢就把樓裏的姑娘帶走,屬下在阻攔他們。”
“你可別亂說,我們是願意出錢的。”傅斐魚朝着上方望去,對這個不見其人只聞其聲的樓主有了些許好奇。
可以這樣隔樓傳音,樓主最少也該是個一流的高手了,不知道武功比起自己如何呢?
“出錢?”樓主低笑了一聲,“你們出多少錢?”
“二千兩銀子。”傅斐魚理直氣壯地回答。
樓主的聲音沒有馬上傳過來,好似在思考二千兩銀子會不會讓她虧本。
過了良久,在傅斐魚開始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樓主才慢悠悠的開口,“紅袖,收錢吧。”
紅袖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不過她不敢違背樓主的意思,立馬答應下來,差人拿過了林子青的賣身契交給了傅斐魚。
“林子青,你是真的願意被這二位贖走的?”在傅斐魚拿出錢後,樓主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回樓主,我願意。”林子青的回答幹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那你就去吧。”
“多謝樓主成全。”林子青對着樓主的方向拜了一下,從此後她再也不是風月樓的其中一員了。
“裝模作樣的。”傅斐魚小聲的嘀咕了一聲,拿過賣身契以後就直接塞給了林子青,“記得你答應我的,收拾後家當以後找個地方自己待着,等我解決了飛龍幫的人你再來我這裏。”
“多謝傅公子。”林子青看着手裏的賣身契,眼角忍不住冒出了幾朵淚花。這個自己待了十五年的地方,她終于可以離開了。
“說我裝模作樣?”樓主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傅斐魚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吓得抱着牧輕塵往後退了一大步。
“你、你、你……”傅斐魚突然變得有些結巴,話都不利索了,師傅不是說這人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嗎?
“大膽,你怎麽敢用手指着樓主!”紅袖立馬變臉,一臉兇惡的說着。
“無妨。”樓主的眼裏多了一絲笑意,穿着一身素白色長袍,滿頭的青絲用着一根有些發白的紅繩系着。
傅斐魚聽到紅袖的話後讪讪的收回了手,端正的站好行禮,“柏素師叔好。”
牧輕塵見着這個翻轉愣了一下,随後也學着傅斐魚的樣子行禮。
“葉塵又收徒弟了?”柏素挑眉,目光落在了牧輕塵的身上。
“是,輕塵是師傅新收的記名弟子。”面對這位柏素師叔,傅斐魚可不敢亂作妖。
以前她說過自己是天下第三,那是建立在柏素已經不在人世的情況下,如果柏素在的話,她就只能排天下第四了。
“葉塵最近怎麽樣了?”柏素随口問道,揮手讓無關人士離開。
“師傅最近好着呢,吃啥啥香的。”
柏素點頭正打算離開,這腳都邁出了才忽的想起了什麽,扭回了腦袋,“小飛魚,你是不是四月的生辰?如今十九了?”
“是,已經十九歲多了。”傅斐魚挺直腰板說道。
“可有什麽想要的?”柏素問道,難得遇見一個讨人喜歡的後輩,就順帶送給她一些東西好了。
“這個啊……”傅斐魚思考了一下,自己好像沒有什麽缺的東西啊。
“師叔可以在我大婚的時候幫當我的證婚人嗎?”傅斐魚想了很後說道。
證婚人?柏素的眼神微變,眼裏閃過一絲懷念的和不易被察覺的悲傷。
“好,婚期在何時?”
“明年十月,師叔到時候可一定要到場的。”花了些時間接受柏素還活着後,傅斐魚的心态又回來了。
柏素是自己的親師叔,那可是鐵釘釘站在自己這邊的,合算一下就是自己又多了一個靠山呢。
“一轉眼你都長大了,我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
“別別別,師叔您老別說了,這裏好多人呢。”傅斐魚差點炸毛,這個師叔好是好,就是愛使壞,自己以前的糗事多半都是這位師叔搞的鬼。
“還知道害羞了啊。”柏素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傅斐魚,開始懷念從前,在小飛魚還是個蘿蔔頭的時候,小芽還在自己身邊呢。
可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了,自己也就只能守着個懷念了,或許當初自己自己選擇和小芽一起走才是最好的決定。
用言語逗弄了一番傅斐魚後,柏素随手送給了她一個令牌當做是遲來的生辰禮,然後就揮手把人打發走了。
傅斐魚拿着令牌,見到柏素走了後松了一口氣。
“斐魚,這位師叔是?”在柏素離開後,牧輕塵就變成了一頭霧水的人。
“柏素師叔是師傅以前的好友,因為學了同樣的功法所以以着師兄妹相稱。”傅斐魚解釋着,“以前師叔在崖山呆過幾年,但是在一位故人離開後就消失了蹤跡,後來有人帶回來消息說師叔離世了,自那以後我就沒有見過柏素師叔了。”
牧輕塵囫囵吞棗的接受着,大概明白了是個怎麽回事。
“那師叔多少歲了?”
“不曉得,應該比師傅小上幾歲吧。”傅斐魚摸了摸下巴,湊在牧輕塵耳邊低聲說道,“我小時候第一眼見師叔,她就是這般樣子了,十幾年過去了一點變化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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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