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就在傅斐魚吩咐完沒多久, 牧康寧就換上了一身新衣裳, 騎着高頭大馬,臉上滿是得意的走到了傅府的門前。

牧康寧這一路都是大搖大擺來的,在場很多人都認出了這位是新晉的舉人老爺,不少人帶着好奇的目光注意着這邊的動靜。

“來啊, 去禀告你們這裏的主子, 就說舉人老爺來訪。”牧康寧的随從趾高氣昂的對着門房說着。

門外守着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問道, “來人可是牧康寧?”

“正是,還不快去讓你們的主子前來迎接。”随從沒好氣的說着。

“牧三,說話注意一些, 傅公子和輕塵都是我的家人。”牧康寧皺眉呵斥道,端的是一副溫潤的君子模樣。

“是。”牧三拱手答道,正想改善語氣繼續交涉。

“你,你們這是幹什麽?”還沒等牧三說些什麽呢。兩個守衛就喊出了一大幫人, 拿着早就準備好的長棍, 一聲招呼也不大就輪着棍子沖上去。

一時間, 慘叫聲連綿不絕。

牧康寧也被這一幕吓到, 在他想要調轉方向離開的時候,十四直接飛身一腳, 把人踹到了地上。

還沒有等牧康寧慘叫出聲, 早就準備好的內衛一擁而上的沖了過去,兩人負責擡起牧康寧的腿,另外兩個高高的把棍子舉起, 再狠狠的掄下去。

伴随着清脆的骨肉分離聲,牧康寧慘叫了一聲就沒有了聲音。

硬生生被打斷雙腿的感覺太痛苦了,牧康寧白着一張臉直接暈了過去。

天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個傅家和牧舉人怕是有仇吧,一上來就把人給廢了。

不知情的百姓彼此間竊竊私語,讨論的好不熱鬧,但沒有一人敢站出來說傅家的不是。

十四記得牧輕塵的囑咐,瞧見牧康寧暈過去後又往他的臉上招呼了兩下,讓他還算俊俏的臉蛋上也有了血痕。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我家大少爺可是舉人老爺!你們怎麽敢!”牧三磕磕絆絆地說着,已經被十四等人的架勢吓得攤倒在地。

十四面無表情的盯着牧三,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把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給我擡回去,不然我就把你們所有人的腿都打斷了!”

在十四的眼裏,牧康寧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單單謀害皇子這一罪狀就足夠讓他死好多次了,更何況他販賣人口賄賂主考官,科舉作弊。

這其中的每一條都是大罪,随便挑一條追究就可以讓牧康寧的腦袋搬家。

牧三不敢和十四嗆聲,見到他們人多勢衆只好喊來了馬車,小心的把牧康寧搬上,灰溜溜的離開。

帶着明顯殘廢了的牧康寧,牧三一見到牧老爺就跪下砰砰砰的先磕了三個響頭。

“老爺老爺不好了,少爺被傅府的人打了,如今真昏迷不醒呢!”牧三哭喪着說道。

牧老爺聽到後瞬間瞪大眼了,端着茶杯就站了起來,“你說什麽,康寧被傅斐魚的人打了?”

“是的老爺,少爺的兩條腿都被打斷了,骨頭都露出來了。”牧三把腦袋埋得死死的,擔心牧老爺遷怒到自己。

“豈有此理!”牧老爺直接把茶杯摔到了地上,散落的碎片砸在了牧三的身上,痛得他直吸氣。

“康寧人呢,大夫請過來了沒有!”牧老爺連聲發問,“你快給我去報官!把知府大人給我請過來!我要狀告傅斐魚!”

因為牧康寧受傷的事情,牧府上上下下都忙活了起來,大夫來了一個又一個,牧康寧房間你的慘叫聲就沒有停下來過。

為了避免被遷怒,牧三領了差事後就快馬加鞭的趕到的人蘇州知府的府衙,按照牧老爺的要求擊鼓鳴冤,把動靜鬧得很大。

“堂下跪着的是何人,因為何事擊鼓鳴冤?”蘇州知府威嚴的坐在上方,拍了拍手裏的驚堂木。

“啓禀知府大人,小人是牧家的護衛,小人是來為自家少爺,牧舉人來鳴不平的。”牧三哭訴着。

牧三是個慣會裝腔作勢的人,跪在公堂又是哭又是喊不平的,話裏話外都把傅斐魚塑造成了一個仗勢欺人的惡霸,就因為看着牧康寧不順眼,也不在乎他身上的舉人功名,直接喊人打得他吐血昏迷,要不是他們做下屬的手疾眼快,指不定牧康寧就被打死在當場了。

“你說的是真的?”蘇州知府聽到是傅斐魚仗勢欺人後,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他和傅斐魚是接觸過的,好多窮兇極惡的罪犯就是傅斐魚抓回來的。更何況傅斐魚還是國師大人的弟子,單憑他身上的令牌自己就動不了他。

“在公堂之上你如果敢胡言亂語的話,可是要被打二十大板的!”蘇州知府說着,又重重的拍了一下驚堂木。

“小人冤枉啊,小人說的句句屬實,在場的人都可以為小人作證的。”牧三一邊說一邊磕頭,把自己完美的營造成了弱者的形象。

如此你來我往了一番後,蘇州知府礙于規矩不得不帶人走上一趟。畢竟牧康寧還是一個舉人,如今鄉試剛剛結束,該有的體面自己還是要做到位的。

牧康寧的傷是真的,在蘇州知府帶着衙役趕到牧家的時候,牧康寧斷掉的兩條腿才剛剛接好,如今正躺在床上一動也動不了。

“知府大人請務必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啊,不然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傅家的人付出代價!”牧老爺氣得眼睛都紅了。

牧康寧可是他牧家的希望的,二十幾就考上了舉人,指不定三年後還可以更進一步呢。退一萬步講,就算是以後靠不上進士,只要花費一些銀錢來疏通一下關系,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出仕的。

倒是熬個幾年就可以一步步的往上升遷,前途不可限量啊。

“牧老爺還請稍晚勿躁,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和牧舉人确認一下。”看到牧康寧的傷勢後,蘇州知府就對牧三的話信了三分。

“牧舉人,打你的人傅家的護衛?”蘇州知府摸着短須問道。

“是,我本來是想請我妹妹回府一趟,好明日參加侍郎大人的宴會,但沒想到我才剛剛到傅府的門前,那麽護衛什麽也不說就一擁而上,把我打成了這樣。”牧康寧臉色蒼白的說着,眼裏的陰鸷怎麽也抹不掉。

這簡直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獄,他接受不了自己即将殘廢的事實。

剛剛大夫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兩條腿雖然堪堪接上了,但是後遺症卻非常多,重活累活都不能幹,說白了不就是一個擺設而已!吏部絕對不會啓用他這樣半殘廢的人為官的!

說着牧康寧收在袖子裏的手就忍不住緊緊握在一起,恨不得馬上就可以取傅斐魚和牧輕塵的性命!

侍郎大人?蘇州知府挑眉,對牧康寧和禮部侍郎的相識有些意外,“那也就是說你并沒有見到傅公子,傷你的人只不過是那些護衛而已?”

禮部侍郎這個名號聽起來雖然吓人,但蘇州知府可不怕。從四月起朝廷就已經變天了,他可不認為禮部侍郎作為大皇子的有力支持着,在太女殿下上位以後還能維護組這份榮光。

指不定那一天就被貶官了呢,他一個地方知府怕他作甚。

牧老爺一聽就覺得不對勁,知府大人這話怎麽聽着像是在給傅斐魚脫罪呢?難不成他打算随便抓幾個護衛來頂罪?

不得不說牧老爺有時候看人還是蠻準的,蘇州知府并不打算把罪責追究到傅斐魚的身上。他在官場上混跡多年,知道什麽人惹得起什麽人惹不起。

而傅斐魚就恰好在他惹不起的名單上面。

更何況前段時間飛龍幫的事情他也是被打過招呼,既然連他的頂頭上司方布政使都要給讓傅斐魚幾分面子,他一個小小的知府還是不要摻和的好了。

蘇州知府直接用了一個托字訣,表示要先調查一番,确定了事情的經過後才可以去抓人。

“知府大人,這與理不合啊!明個侍郎大人就要到訪了,您就算是不看我的面子,也要在乎一下侍郎大人的看法啊。”牧老爺說着,隐隐有拿着禮部侍郎壓人的舉動。

“牧老爺,禮部侍郎是京城裏的官員,和我沒有多大關系,牧老爺大可不必用侍郎大人來壓我。”蘇州知府也是有脾氣的,牧老爺一個白身可沒有資格和他嗆聲。

“你也不用多說了,衙門辦事自然有一套章程,我會按照規矩處理的。”

說完後蘇州知府也不多留,很快就帶着人都了,連帶人去抓傅府護衛的事情都不在提及!

牧老爺的臉色難看了下來,在他的認知裏禮部侍郎是正三品官員,而蘇州知府不過是正四品官員。為什麽知府一點都不擔心禮部侍郎問罪,那可是大了他整整兩級的人啊。

“父親,如今我們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侍郎大人了,等到明天侍郎大人來了,我會親自向他說明情況的。”見到蘇州知府的态度後,牧康寧心裏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覺。

本地的官員好像都非常忌憚傅斐魚這個人啊,那不成他真的有什麽很厲害的靠山?不可能,禮部侍郎已經是正三品的高官了,傅斐魚總不會認識六部的尚書大人吧?

牧康寧在心裏不斷的安慰着自己,勉強把自己說服後,才有了繼續和傅斐魚鬥下去的決心。

第二天,在臨近正午的時候,禮部侍郎才坐着馬車慢悠悠的過來,身邊護送的侍衛有幾十人,這個架勢是徹底擺出來了。

“什麽,康寧受傷了?”禮部侍郎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有些意外,這幾天他都膩在了溫柔鄉裏了,并不知道外面已經把牧康寧受傷的事情傳遍了。

想到自己住處上那幾個上好的貨色後,禮部侍郎的臉上也表現出了幾分關切,“康寧的傷勢如何?是何人那麽大膽,既然敢謀害舉人。”

牧老爺假惺惺的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一邊為禮部侍郎帶路一邊說着最近發生的事情。

當然,牧老爺的話裏牧康寧是半分錯誤沒有,平白無故的就受到了一頓襲擊。

“豈有此理,是蘇州府的哪一戶人家?”禮部侍郎聽了以後非常不滿,牧康寧怎麽說也算是自己半個學生。他還在蘇州那人就敢如此猖狂,簡直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更何況牧康寧還是特意去請那戶人家過來和自己見個面的,簡直就是把自己的臉丢在地上在踐踏!

“說來也還是家門不幸。”牧老爺記得牧康寧的囑咐,絕口不提傅斐魚的存在,只是把他定位成為了自己的女婿。而牧康寧這次受襲擊就是自己那個不孝的女兒和自己未來的女婿不長眼,因為自己不把家産給她就懷恨在心。

“你的那個女婿我倒是聽康寧說過,是不是相貌出色,而且身手不俗?”禮部侍郎眯着眼說道,他平時都習慣了那些滿身書生氣的少年郎,還不知道有些身手矯健的少年郎是個什麽滋味,會不會更帶感一些。

“這倒确實,我那個女婿生的極為好看,我家女兒估計就是被他的相貌勾了魂才會離家出走,就為了和那個小白臉在一塊。”牧老爺氣憤的說道,他現在已經徹底不把牧輕塵當做是自己的女兒了。

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他一定不會讓她觸碰到家裏任何的權利,以免把她的心養野了。

等到了牧康寧的房間後,禮部侍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病弱的少年,眉眼間滿是無措和絕望,頗有一副病美人的樣子。

察覺到禮部侍郎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以後,牧康寧趕緊咳嗽了幾聲,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氣氛。

“大人,恕學生不能起身行禮。”牧康寧一臉病态的說着。

“無視,你躺着就好。”禮部侍郎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眼神,擺出另一副長輩的樣子,又是一頓噓寒問暖。

在牧康寧有技巧的談話後,禮部侍郎更是堅定了要把傅斐魚弄到手嘗一嘗滋味的念頭,所以在聽到牧康寧的請求後,自然是滿口答應。

“康寧放心就好,這件事情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禮部侍郎信心滿滿的說着,并不覺得一個混跡的江湖的少俠會是自己的對手。

“不瞞你說,這一次聖上特意指派給了我幾位武功高手,別的不說,教訓一個毛頭小子還是可以的。”

“那學生就先謝過大人了,等到學生可以下地以後,一定到京城親自拜謝大人!”

就在禮部侍郎和牧康寧達成默契的交易後,一大隊來勢洶洶的官兵馬上把牧府給圍了起來,領頭的人二話不說就拔出了手裏的劍。

“進去以後直接捉拿牧康寧一幹人等,如果遇到反抗的,格殺勿論!”

“是!”底下的士兵整齊的拔出了自己手上的腰刀,和手握長矛的士兵一起直接沖了進去。

這一邊的牧老爺剛剛把準備的好的銀錢送出去,下一刻房門就被踢開,全武裝的士兵把他們都死死的壓在了地上。

“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敢在這裏鬧事!”禮部侍郎跳腳,大聲嚷嚷着。

“你就是禮部侍郎李尚?”領頭的人挑眉說着,手上握着的刀直愣愣的對着他。

“大膽,你們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不放開我?我可是正三品的朝廷命官!地方官員無權關押我!”禮部侍郎說着,想要掙脫士兵的壓制。

“哈,還正三品朝廷命官?”領頭的人笑了,“那可巧了,我要抓的人就是你!”

領頭的人話剛剛說完,傅斐宸就一臉陰沉的趕到了牧府。

這些人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小飛魚的身上!真正着急投胎!

“太女殿下駕到!”

聽到這個聲音後,所有的人都齊刷刷的跪下,連癱瘓在床上的牧康寧也被拉着趴到了地上。

“微臣參見太女殿下,殿下千歲!”整齊劃一的問好聲響起。

沒有加過那麽大場面的牧老爺牧康寧直接吓傻,連腦袋都不敢擡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太女殿下會到牧府來?牧家和太女殿下沒有半分交集啊。

“免禮。”傅斐宸從馬上下來,不帶一絲感情的看着被壓在地上的幾個人。

“把李尚放開。”

李尚也是意識到了不妙,他洩露考考題的事情一定被發現了,不然太女殿下怎麽會屈尊來到這裏。

“罪臣參見太女殿下!”李尚也是一個懂得見風使舵的人,“罪臣自知罪該萬死,但罪臣鬥膽向殿下求饒,希望殿下給罪臣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罪臣一定用後半生來報答殿下。”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投誠了,畢竟自己這個禮部侍郎在朝廷還是有一些人脈的。

“你倒是靈光,可惜這一次你說什麽也晚了。”傅斐宸黑着臉,想到信件裏的那些話後,就忍不住一腳揣向李尚。

“你要只是舞弊也就罷了,但你竟敢謀害皇子,你就是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砍了!”

“臣冤枉啊,臣哪裏有膽子謀害皇子,還望殿下明鑒!”李尚聽到傅斐宸的話後馬上喊冤,“臣就是在離開京城的時候遇到了二皇子,那路上發生的事情都是誤會啊,我已經把那個不長眼的管家打發走了。”

“李尚,證據都已經送到我這裏來了,你還敢狡辯?”說着傅斐宸拔出了佩劍,忍不住想要把這個肮髒的玩意給閹了。

“斐宸,你先冷靜一下,這事情要交給大理寺來處理。”葉青衣一直默默的跟在傅斐宸的身後,見到她有些失控後出言勸道。

這件事情說來也是巧了。在五天前,李秀玉跑過來告狀,說是掌握了禮部侍郎販賣試題的證據,要檢舉報告。

李秀玉作為吏部侍郎的正妻想要見傅斐宸一面還是可以的,在确定了證據後,傅斐宸第一時間就交給了自己的父親。

傅啓明在知道後很是生氣,直接下旨指派了傅斐宸全權去調查處理,第二天就帶着人馬出發。

眼看着就快要到蘇州了,傅斐宸卻在昨晚收到了內衛的消息。得知了那份書信的內容後氣得傅斐宸一大早就趕路,帶着人馬不停蹄的一路沖進了牧府裏。

葉青衣的聲音對牧康寧來說有些熟悉,讓他掙紮着想要擡起頭一看究竟。

沒想着一擡頭就撞到了傅斐宸的視線裏,在看到熟悉的容顏後,牧康寧直接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傅、傅斐魚?!”

“不對,你不是傅斐魚,你是女的……”牧康寧自言自語的說着,不敢接受近在眼前的事實。

傅斐魚?牧老爺心裏一個咯噔,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頭擡了起來。在看到傅斐宸和傅斐魚九分相似的容貌後,這個人都吓的軟了身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太女殿下長得和傅斐魚那麽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殿下,二皇子到了。”領頭的将士抱拳說道。

“讓她過來吧,問問她想這麽處理這些人。”傅斐宸嫌棄的移開視線,一臉不情願的把劍回鞘。

傅斐魚在接到消息後還是有些蒙蒙的,畢竟她這個身份說起來也是蠻吓人的,她得花些時間消化一下。

好在傅斐魚的性格豁達,加上牧輕塵下意識的引導,她也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畢竟比起富甲一方的商戶,皇家出身才更能解釋她身邊發生的一切。那麽多官員都對她恭恭敬敬的,随便一塊令牌都可以直接調動駐兵。

傅斐魚在某些時候也是有過懷疑的,只是出于對家人的信任,懶得多想罷了。

“阿姐。”傅斐魚拉着牧輕塵的手,一臉驚訝的看着傅斐宸。

阿姐穿着五爪蟒袍的時候可真精神,一看就覺得很有氣勢,不愧是太女!

“小飛魚,你看看,你想怎麽處理這些人。”傅斐宸放緩了語氣問道。

底下的牧老爺和牧康寧在看到一幕後徹底的死心了。

怎麽會,傅斐魚竟然是二皇子?!

要是早點知道的話,自己怎麽會幹出這樣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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