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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格瑞姆不覺得和馬魯斯的決鬥需要做什麽特殊的準備。

在他看來, 有埃布爾在,這場決鬥他沒有任何會輸的可能性。

至少直到現在,他還從沒有見過哪個人是埃布爾的對手。

但先前埃布爾遇到的事情又叫他心中有了顧慮,如果說尼格瑞姆有什麽絕不能失去的東西,那一定是埃布爾,前幾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叫尼格瑞姆放松不下來,稍一權衡, 他便決定還是帶上邊際森林裏的其他四個人, 如果有他們解決不了的情況出現, 再考慮要不要叫埃布爾上場。

他們到達圓形廣場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原本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廣場在聽到來人是休諾丁伯爵後,硬生生地給他的馬車擠出了一條稱得上寬闊的道路來。

大部分貴族不敢招惹這位煞星,但也有不怕死的混在人堆中叫道:“小休諾丁你可快一些吧!帕馮尼家的少爺都要以為你臨陣脫逃了!”

尼格瑞姆朝窗外看了一眼,埃布爾道:“主人?”

如果尼格瑞姆想,埃布爾現在就能下車将那人揪出來。

尼格瑞姆看了一眼埃布爾, 搖了搖頭。

他并不在意這些,比起找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麻煩,他更願意埃布爾乖乖地呆在他身邊。

很快, 他們就到了圓形廣場中心,馬魯斯早就清理完了人, 空出場地等着他們了。

馬魯斯原本以為自己來的已經夠遲了,卻沒想到尼格瑞姆竟然拖得更久,他都開始擔心尼格瑞姆是不是從什麽地方得到了自己找到了大劍士的消息,寧願背負不戰而敗的名聲也要逃走了。

在他看來, 尼格瑞姆背上怯懦臭名聲都是便宜了對方,他廢了那麽大的力氣,一定要借此機會将尼格瑞姆置之于死地才行!

好在他擔心那麽久後,尼格瑞姆終于姍姍來遲,不禁叫他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笑容來。

坐在他身旁的安娜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馬魯斯在這裏擺好了桌子和高臺,周圍人的目光也盡是羨慕和崇拜,安娜被看得久了倒也習慣了,只在手裏拿了一把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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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魯斯發現尼格瑞姆帶着人走進來後,便立刻笑着對安娜道:“你看,那個就是小休諾丁,哈哈哈,他還是個瘸子呢!你瞧他走路那姿勢!”

安娜原本對別人歧視殘疾人的反應沒什麽太大感覺,但因為是馬魯斯做出來的,她便覺得非常厭惡,只看到了馬魯斯的殘忍和惡心,越發覺得他不是好人。

安娜其實對尼格瑞姆沒什麽印象,她沒見過尼格瑞姆,奧瑟多公爵以前也不會把休諾丁家那些肮髒的事情對她講,所以她只知道尼格瑞姆是現任休諾丁伯爵,家人都死完了,曾經還有一段時間是整個王都取笑的對象,似乎一直都過得不怎麽好。

尼格瑞姆進來時她便略略看了一眼,只覺得這個年輕人蒼白瘦弱得厲害,漆黑的頭發和漆黑的眼睛讓他給人一種一種極為不祥的感覺,整個人陰郁得仿佛剛從棺材裏爬出來。

這位年輕的伯爵長得倒十分精致,但安娜不怎麽喜歡他的氣質,不過因為馬魯斯非常讨厭他,安娜又轉而對他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大約是期望?期望他能解決馬魯斯,幫自己徹底擺脫那個可笑的婚約。

想到這裏,安娜不由得在心裏為這個不讨人喜歡的伯爵鼓起勁兒來了。

主持這場決鬥的是馬魯斯找來的人,不過尼格瑞姆壓根兒不在意這個。

對方能怎麽偏心的判決呢?如果尼格瑞姆願意,他總不能宣布一具屍體贏了決鬥,對吧?

裁判向雙方請示後,便宣布代表主人決鬥的勇士可以上場了,馬魯斯因為目标就是解決尼格瑞姆身邊的所有強者,所以定下的規則也是雙方各派五人上場,車輪戰,最後站在臺上的是誰的人,就判定誰獲得了勝利。

尼格瑞姆對此沒有異議,見馬魯斯上場的第一個人是一個普通的劍士,便派精靈弗瑪上臺去了。

那位糾纏弗瑪的小姐終于在圍追堵截好幾天後,意識到了精靈是鐵了心要和她分開,甚至不惜躲在宅邸裏不出門了,如果他想的話,大可以一直這麽躲着,直到休諾丁伯爵回領地的那一天,而她卻拿精靈沒有絲毫辦法。

那位小姐發現了自己一直做的都是無用功,永遠不可能等到一個她想要的結局,在大哭一場過後,還是不得不放棄了,這也讓精靈終于再次獲得了出門的自由。

不過就算那位小姐不放棄,尼格瑞姆也不會允許精靈一個人呆在宅邸裏的,畢竟他連人馬都強行叫出了門,精靈憑什麽逃過去呢!不過那位小姐的放棄總歸還是叫弗瑪輕松了不少,原本有些憔悴的英俊臉龐又重新容光煥發了。

馬魯斯在看見弗瑪的一瞬間就咬緊了後槽牙,他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天在魔法集市上就是這個精靈和矮人一起打斷了他的腿,如果不是不好太早暴露底牌,叫小休諾丁退縮,他恨不得現在就叫邁勒上場,将這精靈的兩條腿也打斷。

而除了馬魯斯之外,另一個被弗瑪吸引了視線的就是他的未婚妻,安娜·奧瑟多了。

安娜發誓,她從未見過像這精靈一樣英俊的人,他毫無瑕疵的臉,冷淡的表情,琥珀一樣剔透的眼睛,只是一眼,便叫安娜忍不住怦然心動!

安娜從小長在奧瑟多家,經受的是最高等的貴族小姐教育,她要矜持,端莊,冷靜,每時每刻都處變不驚,她從未體會過對一個男人心動的感覺,但那個精靈做到了,哪怕他往安娜所在的這個方向看上一眼,都叫她忍不住心襟動搖。

精靈尖尖的耳朵在所有人看來都是異族的象征,但安娜卻覺得那雙耳朵那麽特別,那麽可愛,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親吻,而往常放在其他男人身上只會叫安娜覺得粗魯的肌肉,出現在精靈的身上時卻變得那麽合适,好像他天生就該擁有這樣的力量,給安娜帶來無上的安全感。

這個精靈是那樣的完美,叫安娜想要和他約會,想要和他結婚,想要得到他!

貴族小姐難以自拔地沉迷在了精靈的美貌中,直到馬魯斯在一旁恨恨道:“這個精靈該死!”她才猛然回過了神來。

她不能……安娜心裏浮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的悲哀,她沒辦法和這精靈約會,只因為她已經有了一樁愚蠢的婚約!她的未婚夫馬魯斯·帕馮尼,甚至比不上這精靈的一根腳指頭!

安娜想要解除婚約的念頭從沒有這樣強烈過,甚至強烈到她恨不得直接掐死坐在自己旁邊的馬魯斯!

就在這時,決鬥場上的精靈突然朝這邊看了過來,安娜的第一反應是驚喜,第二反應便是惶恐,她多麽想叫那精靈看清她美麗的臉,但她又恥于叫對方發現自己和馬魯斯之間的關系,悲哀的貴族小姐只能打開了絨扇,遮住了自己的臉和眼睛,忍痛不去看他。

馬魯斯瞧見了安娜的反應,只當她是害怕即将出現的血腥畫面,連忙安慰道:“不用擔心,那精靈不至于這時候死去,你可以多看幾場,等到之後要殺他了,我會提醒你的。”

說罷,他還想趁機去牽安娜的手,後者卻像是被蠍子蟄了一樣,立即躲開了。

不等馬魯斯說話,安娜已經聽見了他話中的重點,臉色煞白地問道:“什麽意思?!你要殺他?!”

馬魯斯誇張地笑着,說道:“我可是好不容易請來了一位大劍士!”

安娜完全沒有和他玩笑的意思,一想到對方要仗着不知道從哪裏尋來的大劍士的力量殺了她深愛的精靈,便又怒又怕,眼中的憎恨和厭惡也不受控制地流淌出來,吓了馬魯斯一跳。

不過馬魯斯也沒想到自己的未婚妻會在一眼之間愛上那個精靈,只當安娜讨厭他殺人,連忙把實話說了出來:“好啦好啦,你不要這樣,那精靈不會死的,我請來的那位大劍士不同意在擂臺上殺人,最多把他打得不能反抗就會判他輸了!”

說是不能反抗,但不能反抗的程度也不止一種啊,四肢盡斷也是不死并且不能反抗啊,不過這一點他是不會對未婚妻說的,免得對方吓着。

但即便不知道馬魯斯的真實想法,“不能反抗”這四個字也足夠叫安娜憂慮的了,她知道無法叫馬魯斯改變主意,只得情不自禁地看向決鬥場上的情形。

精靈已經沒有再往這邊看了,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對手的身上,這叫安娜又是遺憾又是安心,一雙眼睛緊緊地黏在精靈的身上,如饑似渴地描摹着他的四肢輪廓和那張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臉。

決鬥很快便開始了,馬魯斯這邊的劍士毫不猶豫地拔劍朝精靈沖了過去,他的速度快得安娜完全看不清楚,但她只來得及捂着嘴低呼一聲,精靈便用更快地速度抽出了腰間的箭矢,一個後躍拉開距離的同時箭出如龍,直接穿透了劍士的肩膀,巨大的力量将劍士整個帶的倒翻在地,箭矢更是直直地釘入了地裏,叫圍觀的人群中激起一陣驚呼。

安娜直到呼聲停止,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她頓時便為這一箭折服了,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地變得溫柔,眼中更是充滿了愛意,這是多麽強大的一名精靈啊,和那些裝腔作勢的庸俗貴族男人不同,他給安娜帶來了無人能及的安全感,看看他拉弓時手臂上隆起的肌肉,還有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睛,安娜恨不得立即便投入他的懷抱當中!

不等地上的劍士掙紮着爬起來,弗瑪已經重新搭箭拉弓,這一次則是對準了他的額頭,如果這名劍士還不認輸的話,下一箭,弗瑪便會叫他腦漿迸裂,成為一具屍體。

那劍士見狀,咬了咬牙,他當然知道自己繼續戰鬥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但是帕馮尼公爵的命令就是要麽勝,要麽死,就算他不想,也只能拼上性命搏一搏了。

但就在這劍士認定自己活不了了的時候,看臺上的馬魯斯卻揚聲道:“诶,等等,打不贏就算了,別送死,這一場算我們輸,下一個人上吧!”

不僅是那劍士,包括安娜在內,所有聽說過小帕馮尼殘暴性情的人都吓了一跳,沒想到對方會為了保一個手下的命而直接認輸,這個人真的是馬魯斯·帕馮尼嗎?

他們卻不知道,前頭四個人都是老公爵安排的,馬魯斯壓根兒也沒覺得他們能頂什麽用,更不覺得他們輸了是丢自己的臉,更何況安娜坐在這裏,他害怕吓到對方,這才勉強放過那劍士,讓他下場。

那劍士死裏逃生,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既然是帕馮尼少爺下的命令,他的命總歸是能保住了吧?于是千恩萬謝一番,這才在弗瑪放下箭退開後切斷了釘住自己的箭支,帶着傷下了場。

這場面對于馬魯斯往常的風評來說實在太過詭異,詭異到本該為第一場戰鬥分出勝負而歡呼一番的圍觀群衆都安靜得像是啞巴了一樣,尼格瑞姆也不由得皺起了眉。

“小帕馮尼在搞什麽鬼?”尼格瑞姆看了對面看臺上的馬魯斯一眼,因為對方氣定神閑,甚至還有心情和女眷說話的模樣而有了些許猜測:“他還有別的底牌?為什麽不一開始就拿出來?”

尼格瑞姆并不害怕馬魯斯的所謂“底牌”,在他看來,埃布爾已經是“王炸”了,沒有誰能夠戰勝他的埃布爾,于是在推測一番後,仍舊不打算有所應對,只靜觀其變。

馬魯斯卻只當是尼格瑞姆上了當,于是又一昂頭,第二個戰士又上了臺。

第二個代替馬魯斯出場的人和弗瑪一樣,是一名弓箭手,在看見弗瑪出手後,他就知道了自己絕不會是這名精靈的對手,好在上一個劍士并沒有丢了性命,而是帶着不算重的傷離開了,這讓他心裏也放輕松了一些。

沒道理別人能活,到了他這裏就必須得死了,是吧?

這讓他将攸關生死的決鬥更多地當做了一場切磋,上臺時還不着痕跡地朝弗瑪點了點頭。

精靈并不打算對自己看不上眼的人類浪費表情,他只是冷漠地站在原地,等待裁判說開始。

坐在看臺上的安娜原本以為弓箭手之間的戰鬥會稍微不那麽令人害怕,卻沒想到事情同她想象得完全相反!劍士舉着闊劍要砍人固然可怕,但再可怕又怎麽可怕得過不長眼的流矢!

弓箭手靈活的動作和對箭支軌跡的預判叫兩人分別朝對方射了許多箭,又險之又險地一一躲過,看得圍觀者驚叫連連,心系精靈的安娜更是想看又不敢看,生怕精靈率先中箭,不論傷到了哪裏,她都心疼得要命。

好在精靈并沒有叫安娜失望,最終還是他先一步命中了馬魯斯手下的弓箭手,在裁判宣布後拿下了第二場戰鬥的勝利。

安娜看着站在場地中間神色淡然的精靈,仿佛看見了自己心目中的戰神,心跳快得如同擂鼓,而馬魯斯則是毫不在意地輕嗤了一聲,笑道:“盡管厲害吧,我倒看看你還能厲害到哪裏去!”

安娜聽到這話,立刻回過了神來,她看向馬魯斯,欲言又止。

馬魯斯覺察到她的視線,忙讨好地笑道:“親愛的,怎麽了?”

安娜強忍着心中的厭惡,低聲道:“你真的請來了一位大劍士嗎?那名精靈那麽強大……”

馬魯斯哈哈一笑,說道:“親愛的盡管放心吧!這精靈廢定了!”

安娜聽到這話,心立刻涼了半截,就在她心神不定的時候,接下來的兩場戰鬥也都很快結束,果然沒有一個人是精靈的對手。

安娜又是欣喜又是擔憂,想到馬魯斯手下的那名大劍士,她都恨不得精靈早早敗給別人下場才好。

終于,馬魯斯冷笑一聲,說道:“時候到了,就讓——”

“等一下!”安娜再也忍耐不住,開口叫住了馬魯斯。

馬魯斯對安娜自然有求必應,立刻道:“怎麽了?”

安娜勉強笑了一下,趁馬魯斯心花怒放的時候,軟聲說道:“我有些不方便,想要暫時離開一下,你能不能叫他們先停一停,等我回來了再繼續?我還從沒有見過大劍士那樣的強者出手呢。”

這還是安娜第一次主動向他提出要求,馬魯斯哪裏會不答應,立刻拍板道:“這當然簡單,停一下就是,你……你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安娜一聽這話,差點打了個惡心的寒戰,連忙道:“那不合規矩!你等着吧,也不用派別人陪着我,我帶着侍女呢,很快就回來。”

馬魯斯聽到這話,也只好遺憾地“哦”了一聲,貼心地說:“那你去吧,不着急,我叫所有人都等着你!”

安娜匆匆地點了點頭,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她當然不是要去方便,而是要找個機會把馬魯斯招攬到了一名大劍士的消息告知小休諾丁,叫對方有所準備,最好是立刻将精靈換下場。

他雖然有力量,但那樣削瘦,怎麽經得住和一個大劍士戰鬥!

安娜在外面轉了一圈,見臺上的戰鬥果然停了下來,周圍的人們還為這變故議論了起來,安娜隐約從人們嘴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真是又羞又怒。

馬魯斯可能只是想宣揚一下自己對未婚妻的愛意,安娜從前也許還能勉強不放在心上,但她現在已經心有所屬,真的怕極了精靈會聽見這些話,留下對她不好的印象。

安娜等不了多久了,她叫侍女将衣服翻了個面兒,露出完全不同的顏色來,又解開她盤起的頭發,用布巾蒙住臉,佝偻着身體偷偷地朝尼格瑞姆那邊摸了過去。

侍女和安娜從小一起長大,對她忠心耿耿,也不怕丢命,立刻按她說的辦了,藏在尼格瑞姆背後地人群中,捏着自己的嗓子細聲細氣地道:“大劍士!一名大劍士!”

說罷,擔心被圍觀群衆聽出這句話的真正所指,叫馬魯斯發現計劃暴露,侍女忙不疊地跑路了,她換回原來的裝扮,跟着安娜又在下面轉了好幾圈,直到确定了尼格瑞姆應該已經有辦法做出應對了,這才陪着安娜慢悠悠地回到了馬魯斯所在的看臺上。

衣服好換,臉也好遮,只有盤起來的頭發沒辦法變回剛出門時精心整理的那樣,安娜和她的侍女留下了破綻,回去的時候心跳如雷,生怕被馬魯斯發現,好在馬魯斯一顆心都系在安娜身上,壓根兒沒注意她的侍女,別說發型了,連臉都不記得長什麽樣,這才叫她們蒙混過關。

等到安娜重新在座位上坐定,她才發現站在臺上的還是精靈,并沒有換人,頓時眼前一黑,怎麽回事?侍女的聲音沒叫小休諾丁聽見嗎?!還是他聽見了後仍舊決定讓精靈上場?!

就在安娜盤算着要不要舍下面子,再離席一回的時候,她聽見馬魯斯冷笑道:“休諾丁家那個瘸子恐怕已經發現什麽了,親愛的你剛才不在的時候他還把那精靈叫下去說了好一通話,不過沒什麽用,哈哈,他能想得到什麽呢?就算想到了又能有什麽辦法呢?最終不還是要那精靈在臺上戰鬥。”

安娜聽到這裏才意識到自己錯怪了小休諾丁,對方恐怕已經知道了大劍士的存在,所以試過叫精靈下去,但她的精靈是那樣勇敢,怎麽可能願意不戰而敗,這才會仍舊站在臺上。

安娜心裏又是柔軟又是埋怨,但最多的還是擔憂和對小休諾丁的責怪,怎麽連自己手下的人都管不住呢?和一名大劍士戰鬥豈是兒戲!

馬魯斯尚還不知道未婚妻心裏的想法,意得志滿道:“你且等着吧,不會有問題的,我這便把他們一一收拾了!”

安娜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中卻道,你也等着吧,如果我的精靈出了什麽事,不論用出什麽手段,我必定叫你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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