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故意

秋樹頓了下, 總覺得今天的游芒有些奇怪, 但她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醒來都要面對一個不一樣的游芒, 所以也沒有太在意, 又或者說,她正在被潛移默化地接受了這個新出的設定。

秋樹掀開被子, 打算把另一條腿也伸出來,結果游芒坐在她床尾的位置, 抓住被子重新給秋樹給蓋上。

游芒蹲坐在床尾, 高度比秋樹高一點, 她垂着眼眸盯着秋樹:“今天冷,不要把身體露出來。”

秋樹笑笑:“寝室裏有暖氣, 我不怕。”

游芒按着被子不松手:“掀開被子的時候, 溫度和在被窩裏不一樣,這樣更容易感冒。”

秋樹沒再跟她争論,只是盯着游芒, 見對方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就說:“那怎麽辦?”

游芒的目光從秋樹的身上, 掃向蓋着秋樹雙腿的被子, 又從被子掃向秋樹的身上, 秋樹剛想說:難道你要鑽進被窩裏面來看嗎?被窩裏面光線暗,什麽都不可能看見。

話沒說出口,秋樹就覺得有些奇怪,她看看爬梯,又看看坐在自己床尾的游芒, 眼睛裏的神情産生了一點點的變化,她笑着、語速緩慢道:“這樣吧,馬上也要去上早讀課,我先起來把衣服褲子穿上。你也先去洗漱。”

游芒沒動,秋樹若無其事地接着說:“如果我覺得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中午我們就一起去醫務室看看。”

游芒點點頭:“一定要告訴我。”她說着,就十分坦蕩地下了床。

秋樹摸摸自己腦袋,撥弄了兩下劉海,才将自己從某種猜測裏扯出來,開始穿衣服和褲子。

等她整理完從床上下來,游芒剛好從陽臺回來,手裏還握着杯子。秋樹沖她招招手,挽起自己的袖口,說:“你看,真的一點淤青都沒有。”

游芒點點頭:“昨天都磕到哪兒了?”

秋樹想了想,擡起頭,露出下巴和一片白嫩的脖頸,她伸手指了指某個地方:“還有這裏。掉下去的時候磕到梯子了,照鏡子看不到,摸着倒是沒什麽大事。”

游芒微微彎腰看了眼,又伸手去摸了下秋樹自己指着的地方,她的手指冰冰涼,秋樹瑟縮了一下,那一小片肌膚已經起了雞皮疙瘩。游芒說:“沒什麽事……你覺得痛嗎?”

“那倒是不痛的。”秋樹搖搖頭,垂下頭後她伸手摸了摸剛剛被游芒碰到過的地方,對方明明只是碰了一下就收回了手,但她總覺得這裏還殘留着某種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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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芒:“那就沒什麽事。”

秋樹嗯了一聲,就自己去陽臺洗漱,洗臉的時候她想起什麽,對着去衛生間的游芒随口問道:“今天用的冷水還是熱水?”

她沒聽到游芒的回答,就轉身去看,就見游芒站在她的身後,她就笑起來:“用的什麽水洗的臉?”

游芒嘴唇動了動:“……熱水。”

秋樹哦了一聲,她就轉回頭,拎起水瓶晃了晃,确實是少了一部分的水,說明游芒沒有騙她。剛要倒熱水,秋樹又轉過頭去,果然游芒還站在那裏看着她,秋樹笑起來,問她:“怎麽了?你不上廁所嗎?”

游芒看上去是有問題要問的,但最後她什麽都沒說,丢下一句“要上的”,就進了廁所。

秋樹盯着關上的廁所門思索起來,複而聳肩,一副“不明白”的樣子,轉身繼續洗臉了。

外面天冷,秋樹戴了圍巾還有帽子,不像以前那樣只追求風度了。在好看的程度标準下,還要将自己的臉頰也給遮起來,人一旦嬌氣起來,連腦袋露着都嫌冷。

和她走在一起的游芒,兩人就像是活在兩個季節裏。秋樹站在旁邊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顯得有些黯淡無光,她不停詢問游芒:“你不冷嗎?你不冷嗎?”

游芒也不嫌她吵,時不時回上一句“我不冷”。

吃完早飯出來,秋樹又開始唠叨起來,還不斷發出嘶嘶的冷氣聲,一副被凍得受不了的樣子,嘴裏還說:“我好冷啊,我好冷啊。小芒你怎麽會感覺不到冷呢?”

游芒聞言,動作一頓,伸出手,就在秋樹以為游芒終于要打破石頭人設對她動手的時候,對方果然朝她伸出手來。

的确是對她“動手”了,但只是把自己的手伸進了秋樹的衣兜裏,然後握住了秋樹一直喊着好冷好冷的左手。

秋樹以前就說過,游芒是個移動的大型火爐,但那也只是因為看見游芒穿衣服總是比她少,才會這樣調侃。可今天她總算是切身感受到了,什麽叫火爐。

對方的手很暖和,熱熱的。

秋樹笑着說:“比熱水袋還管用。”

班裏也有人用熱水袋的,還有那種用飲料瓶子灌熱水的,但是沒一會兒就冷下來。再說,教室裏的插座也不夠用,所以熱水袋用的人也少。

好在,室內都是有暖氣的,也不存在離開熱水袋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只要在外面的時候走路的速度快點就行。

回到班上,秋樹脫掉厚厚的外套,前面的葉靜靠了過來。就跟報道一樣,每次秋樹過來,對方都會打下招呼。

秋樹将葉靜打發掉,伸手去摸自己的抽屜,裏面的戚風蛋糕和巧克力都沒有了,估計是被送零食的那個人給收走了。

确認沒有其他東西後,秋樹就又問了應帥關于那個全國比賽的事。應帥見秋樹這麽上心,也就把自己知道的都給說了一遍。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你要是幫游芒問的,那就不用操心了,他們班的王老師怎麽會輕易放過她?對方幾乎被內定了。”

應帥會知道這些,秋樹一定也不意外,只是還是有些好奇:“內定了?王老師沒有告訴游芒嗎?”

應帥想到今天在辦公室聽到的話,他說:“優等生當然有優待了,他們班王老師是擔心她壓力太大,打算過幾天再告訴她的。”

秋樹笑着說:“想要拿獎,那不是更應該提前告訴嗎?然後另外出幾個卷子才對。”

應帥的臉色變得微妙起來:“那個王老師說,像游芒這樣的學生,她只要心情好,拿第一真的不是什麽問題。”

葉靜耳朵就跟長在他們中間一樣,聞言立刻靠了過來,一臉好奇道:“王老師真的是這麽說的?”

應帥點點頭,想到游芒這麽久以來,不管是大考試小考試、月考、周考,半期、期末,的确是次次第一,而且成績給人感覺還越來越厲害了,他說:“說不定是真的。”

秋樹唔了一聲,趁着老師沒過來,就給游芒發了條短信,把應帥說的事情給說了一遍。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游芒的短信,她就把應帥說的王老師态度說了一遍。

短信發過去後,游芒還是沒有回複,這次秋樹考慮到了,游芒可能在很認真的早讀。于是自己也拿起了被冷落的語文書,跟着讀了一首詩。

接着,秋樹就又放下了語文書,拿起手機給游芒發起短信來。沒了全國比賽的事聊,她就聊其他的,從她進教室開始說起。說完以後,又說起昨天的事情,話裏話外地表達昨天游芒冷淡她的各種委屈。

就差明着說:你昨天才承諾過不會不理我,沒想到今天就開始故态複萌了。

就在秋樹想着要不要借着學生會的名義,去三班看看秋樹到底在幹嘛,那邊秋樹就終于回短信了,一句話就解釋了自己為什麽沒有回短信:剛剛被王老師叫走了。

秋樹精神一振,問她是不是關于全國賽的事,游芒回答是。

不等秋樹繼續詢問,游芒的短信就一條接着一條的進來,秋樹剛開始一頭霧水,到後面才反應過來,游芒是在回她之前發過去的那些短信。

秋樹看着,莫名覺得好笑和可愛。

等游芒回完短信以後,才發來她的問題:你會參加全國賽嗎?我過去的時候問過王老師,這次參加全國賽的人有哪些。

秋樹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總覺得游芒像是在跟她耍心眼,她豪不心虛地回道:當然參加了。

那邊游芒回道:嗯,知道了。

秋樹其實并沒有報名的,剛剛也就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這樣回答,幸好沒炸鍋。回完游芒的短信,她就轉身面向應帥,想要說全國賽的事,想了想,幹脆去找班主任了。

她頂着學生會會長的名頭,紀檢部的人見她在早讀期間出來,也只以為她是有事,問都沒問,眼睜睜地就看着她出了教室,直奔教學樓前面的辦公室。

秋樹熟門熟路的,先是委婉地詢問全國賽的事,等到時機成熟以後才開口問道:“老師,每個學校參賽的名額都有限,因為我成績還算過得去,所以不知道這次有沒有我。有的話,我也好盡快做點準備,因為之後又是跨年迎新會這些的……”

她話沒說完,但想來班主任肯定是明白她的意思。

班主任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想要參加,但一對上秋樹明亮的眼睛,他一下樂了,點點頭說:“你盡量先騰出時間吧,這件事我會跟你們王老師商量一下。”

高二年級,一個老師教好幾個班。王老師就教的一到五班,所以推薦誰,也基本上是王老師說了算。但如果秋樹想要參加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秋樹剛走,班主任就跟王老師說了這件事,想要推薦秋樹也去。

王老師是個負責人的老師,她推了推眼鏡說:“本來我是想推薦她的,但是她最近心有點浮……我在她和另一個學生之間猶豫。”

班主任有心幫秋樹争取一下:“不如你出一份卷子,給他們做一下。”

王老師想到秋樹最近是有點浮,但基礎還是在的,也就點頭同意了。那邊班主任也跟秋樹說了這件事:“王老師出卷子肯定會參照比賽的題型,在還沒出卷子這段時間,你自己多做做題。”

秋樹這段時間已經追上進度了,但還真沒什麽信心,她也不怎麽緊張,只在中午的時候和游芒提了這件事,她說:“本來老師都确定要讓我去的,但是因為上次測驗我成績不好,所以王老師有點猶豫,打算再出一份卷子給我做。”

游芒放下檸檬汁,擡眼朝秋樹看過來,她說:“我知道了。”

秋樹一下就笑起來。

本來以為游芒會給她開小竈,教她題,結果游芒回了自己教室,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一大堆題給秋樹,還用那種冷淡的語氣說:“你先把這些題給做了,不懂的晚上我給你講。”

下午大家都要上課,秋樹确信游芒是知道的,也不知道游芒是不是故意的。

秋樹拿着一堆卷子和課外輔導書回來,前面的葉靜看見了,伸手拿過一張卷子看了下:“奧數題?你看這個幹什麽?”

她擡眼看向有些無精打采的秋樹,自個兒恍然大悟地說:“哦,你要參加那個全國賽?啧啧……是陪游芒吧?做朋友做到你這個份兒上……”話沒說完,葉靜想到如果秋樹成績不好,那關系就算再好,也沒辦法陪着朋友一起參加全國賽,于是又默默地閉上了嘴。

秋樹見葉靜明白過來,也就懶得再解釋,先把下節課要上的課本給拿出來,就發起呆來。

葉靜看着上面的題,試着自己在心裏解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出來,只能默默地放下卷子,說:“那你加油吧。”

秋樹說:“小芒說,讓我先把這些做完,晚上再給我講題。”

曾經在自己心裏無所不能、萬丈光芒的秋會長形象在內心轟然崩塌,葉靜發現,還是游芒人設不倒,如果給對方一個好的家庭,現在學校的風雲人物還指不定是誰。

葉靜說:“既然你打算陪她一起,那還是認真點吧。”

旁邊的應帥深有體會,他說:“自從上次測驗結束我就發現了,秋樹越來越懈怠了,來上學就跟旅游一樣,學生會也去的少了。”

葉靜在旁邊聽着,默默丢出一句:“紅顏禍水。秋樹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指不定哪天就翻船了。”

秋樹聽完,她忽然拿起葉靜剛剛看的卷子就做出來,一副要将自己課餘時間給榨光一樣。葉靜吓了一跳,問她:“你怎麽了?怎麽神經兮兮的?”感覺像是被游芒給傳染了一樣。

秋樹笑笑:“這不是在為全國賽做努力嗎?”她覺得葉靜剛剛說的那番話挺有道理的。因為上輩子“通關”的緣故,所以這輩子活得不像以前那樣,選擇的“路”也不一樣了,不得不承認的是,她的确是沒那麽努力了。

感覺這樣的自己,好像挺對不起這次的“重生”,對周遭人估計也是一種刺激。而且葉靜說的對,她不是上帝,并不能保證這一次的自己就不會翻船。

秋樹重新努力起來,旁邊的應帥說了句:“這還有點像秋樹本人了。”

葉靜也道:“感覺壓力來了……”

借着課間時間,秋樹做了幾道題,甚至還借着上課時間做了一點點。也是仗着上輩子已經學過了,所以才偷了那麽一會兒懶。

下午放學了,秋樹就在教室裏把最後一張卷子做完才離開的。

剛一出教室門口,就見游芒站在外面,秋樹愣了下,才走上前去,和游芒一起往食堂那邊走,她笑着說:“我還以為你先去了食堂……我們教室裏的學生都走了,其實你可以進來的。”

游芒沒說話,秋樹悄悄地把自己的手伸進了游芒的衣兜裏,對方自然而然地抓住了她的手,秋樹笑着說:“小芒,怎麽感覺你的手比我大?”

游芒說:“本來就比你大。”

秋樹哦了一聲,又說:“下次你就進教室裏面來吧。”

游芒說:“站外面也沒什麽。”

秋樹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麽。

食堂吃完飯,兩個人就回了寝室。這次請假沒有去教室,對待優等生,兩個班主任都沒說什麽,點頭就同意了。

秋樹這次剩下的題還挺多的,因為她成績雖然好,但對數字的确不是特別敏感。但她聰明,游芒給她講題還挺輕松的。

秋樹笑着問:“我是不是你見過最聰明的人。”

游芒說:“不是。”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秋樹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也就是那麽随口一問。但游芒這麽一回答,她就接着問道:“誰啊?別告訴我是數學老師……我們整個年級的人,好像除了我,也就沒有比你聰明的人了。”

游芒對秋樹自戀的話語沒有多大反應,她說:“不是學校裏的人。”

“是嗎?”秋樹笑了下,沒有再問,“說不定以後能見面。”

游芒沒有再說,而是指着另一道題接着講下去。

文學社的排練一周兩次,星期四的下午又排練了一次,星期五大家就可以直接上完課就放學。

秋樹裹緊衣服和游芒朝校外走去,因為她嫌自己手揣游芒兜裏,手腕那裏會露出縫隙,覺得冷,所以就變成游芒将手伸進她的衣兜裏,包着她的手。

有時候秋樹逗游芒,逗得過分了,游芒就會不動聲色地在秋樹的衣兜裏伸出食指,隔着衣服戳戳秋樹的腰。

這也是游芒近期發現的秋樹的一個弱點,秋樹特別怕癢,不管碰哪裏都會無法控制地笑着躲開。

秋樹連忙說:“別別別,我不說了,我真的不說了。”整個人一邊說着,還一邊離開游芒的身體老遠。

游芒覺得自己整個人一下就被扔進了冰天雪地裏,但很快的,秋樹就又嫌冷地靠過來,伸手握住游芒的手揣進衣兜裏。于是游芒又覺得不冷了,還覺得這個冬天很暖。

秋樹剛一打開私家車的門,一只小黑狗就撲了過來,還歡快地不停搖着尾巴,秋樹驚喜地喊了一聲:“小黑!”說着,她的手從兜裏伸出來,抱住了小小一只的小黑。

兩個人坐在車上,秋樹都還一直抱着小黑,還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小黑毛茸茸的腦袋。

司機說:“夫人說,小黑想你了,讓我過來接小姐的時候,一起把小黑帶過來。”

“謝謝,”秋樹抱着狗,用自己鼻子碰了碰小黑的鼻子,然後朝着游芒那邊靠過去,對着小黑說,“小黑,有沒有想我們啊?”

小黑撲騰着四肢爪子,像是想要鑽進游芒的懷裏一樣,秋樹就松開手,把狗放進游芒的懷裏,還眨着和小黑一樣的大眼睛說:“游芒,你摸摸她啊。”

游芒伸手抱住小黑,小黑舔了舔游芒的手,大概是覺得秋樹更加寵愛自己,又撲騰着小短腿跑秋樹身上。

秋樹在旁邊眯着眼睛笑說:“不愧是兩姐妹,都這麽黏我。”

游芒在旁邊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司機奇怪地問了一句:“兩姐妹?”

秋樹沒有明說,而且肯定地重複了一遍:“是兩姐妹。”

喜歡黏着秋樹的,除了小黑,還有誰?這幾乎都不用猜的。

游芒沒有生氣,上次對方把她比喻成兔子,這次把她當狗狗,她覺得沒什麽,甚至……還有點期待,不知道下周對方會把她比喻成什麽動物。

到了家以後,兩個人扔掉書包,就帶着小黑去外面的雪地玩了,舒馨擔心她倆感冒,說了一陣不見效果,也就懶得再管了。

秋樹從秋庭荭的庫房裏找出工具來,就說要去外面堆雪人:“之前說好要一起堆雪人的,結果沒能堆到,這次回來剛好也有工具,一起吧。”

結果堆雪人的時候,秋樹老是捉弄游芒,最後游芒默默地一個人在旁邊堆了一個大大的白雪人。一扭頭,就看見秋樹堆了個小動物出來,是明年生肖的狗——也可能是小黑。

小狗沒有成型,秋樹還在努力,小黑就在她腳邊撲騰。秋樹大概是個天生不安分的主兒——只是對外掩蓋了自己的這種屬性,她對着小黑都能下得去手,時不時抓起一把雪就朝小黑砸去。

又或者,把小黑給撲通一下扔進厚厚的雪地裏。

偏偏小黑就愛跟她玩,等從雪地裏爬出來,又去找秋樹了。只偶爾的時候,才會來游芒這邊轉一圈,大概還是覺得秋樹那邊更有意思,就又歡快地跑過去。

游芒:……莫名有點羨慕小黑。

游芒這邊的雪人已經堆好了,她站在旁邊,覺得自己和雪人一樣,有點孤零零的。她轉身不再去看那一幕。

正暗自羨慕小黑,就有一團雪砸在了她身上,游芒有些懵懵的,轉頭就看到秋樹在那裏笑起來,對方蹲在地上捏着一個雪團。

就在游芒以為秋樹又要砸她時,秋樹卻是一下砸向了游芒堆的雪人身上,一下将雪人砸了一個坑出來。

游芒看了看被傷害的雪人,又去看秋樹。

秋樹覺得游芒的反應實在太好玩了,一連扔了好幾個,雪人被砸得她都有些不忍心了,偏偏游芒還站在旁邊。

估計再砸幾下,雪人就得垮掉了,秋樹想着,手裏的這一個扔完她就不砸了。結果沒想到那個雪團也沒扔中,因為游芒朝雪人的方向跨了一步,雪團就砸在了游芒身上。

秋樹想起以前,秋庭荭帶她一起堆雪人,在她終于堆好一個雪人後,秋庭荭就各種誇她天賦異禀等等。然後在秋樹最開心的時候,一擡腳,将她堆的雪人大半個身子給踹毀了。

當時秋樹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下來。那時候也只會哭,舒馨也只是裝裝樣子的幫她打了幾下秋庭荭。

秋樹擺擺手,笑着說:“我不扔了。小芒你過來,我們一起堆。”

游芒說:“等一下。”她先把自己堆的雪人給補好坑洞,這才過來幫秋樹。

秋樹堆的東西還挺多的,她堆了秋庭荭和舒馨的屬相,然後是自己和游芒的,她指着最開始堆的那只雪狗說:“那是小黑。”

游芒說:“小黑是黑的。”

秋樹笑着說:“沒辦法,雪是白色的。”

游芒嗯了一聲。

秋樹把小黑抱起來,擱在雪狗的腦袋上,因為雪狗堆得很實在,所以站一只小奶狗上去也不會掉下來。

秋樹伸手掏出手機,對着兩條狗拍了了個照片。接着,她又将小黑塞到游芒懷裏抱着,自己翻轉手機,鏡頭沖着自己和游芒,又拍了幾張。

她的技術不算好,拍出來的照片看起來都怪怪的。秋樹自己說不出來,游芒很少拍照,就更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還是吃晚飯的時候,舒馨拿着手機看了好一會兒,才笑着說:“你們這是故意……用鄙視的目光看鏡頭的嗎?雖說有點不禮貌,但還是挺有創意的。”

秋樹拿過手機又看了一遍,她點點頭說:“确實有點鼻孔看人的感覺。”

她說着,把手機遞給游芒,游芒看後安慰她說:“至少大家表情很一致。”也不知道秋樹是怎麽做到的,就連小黑也是一臉的“鄙夷”。

秋庭荭也跟着看了下,秋樹笑着說:“下次還是讓游芒來拍好了。”

大家不再看照片了,秋樹又說想買架鋼琴,還得買個相機。舒馨在旁邊說:“相機啊,家裏有一個,你先拿着用。等你爸去香港的時候買一個吧。”

秋樹嗯了一聲,把鋼琴型號給了秋庭荭,秋庭荭說:“下周你回來,家裏就會有鋼琴了。以前說給你買,你還不想要,說不喜歡彈鋼琴。怎麽最近又想要繼續學了?”

秋樹說:“以前一個人彈沒什麽意思,現在不是有小芒了嗎?”

舒馨在旁邊感慨說:“還真有一種,生了兩個女兒的感覺。”

秋樹笑了笑:“也差不多……要不你們幹脆認小芒當幹女兒好了,反正我和小芒關系很好,親如姐妹。”

舒馨倒是有點意動,但表情還是很矜持的,想說什麽。旁邊的秋庭荭倒是放下筷子先開口了:“認幹女兒也不是嘴巴上說一下就可以決定了的,這還得跟小芒家裏人說一下。”

秋樹也沒強求,只笑說:“這倒也是。”

游芒沒有開口,秋庭荭又像是開玩笑,緩和語氣問:“小芒,你是怎麽想的?想不想多個爸爸媽媽?”

以前只聽過“你想不想多個兄弟姐妹”的,從來沒聽人問過想不想多個爸爸媽媽的,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秋樹也在一旁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游芒,游芒也沒多想,十分幹脆地一點頭:“想。”

就跟拍板決定好了,秋庭荭說:“那就這麽決定了,哪天選個日子,吃頓飯,以後你就改口叫我和馨兒爸媽。”之前還說過的兩邊都商量一下的話,瞬間被抛到了腦後。

秋樹在旁邊笑着,好像剛剛真的只是随口提起的那樣,游芒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繼續吃飯。

晚上,秋樹逗弄了一會兒小黑,把狗給帶上了二樓。舒馨說,小黑已經學會上廁所了,特別乖巧。

游芒熟練地把電視、游戲打開,然後發現放着游戲碟的地方,又多了好幾張光碟,全是新出的游戲。秋樹就在旁邊,臉上沒有任何驚奇的神情,甚至還在挑選,問她:“玩什麽?”

小黑湊到她手邊,秋樹就輕輕一推,把小黑推遠,小黑立刻又興奮地跑過來,等着她再推一次。

游芒拿起一張,秋樹眼睛一亮:“我們玩這個好不好?”

這是個雙人開車的游戲,和以後的QQ飛車差不多,有道具模式,也有競速的。秋樹對游戲并不怎麽感興趣,但飛車絕對是她最愛、也是最拿手的一款游戲。

之前玩生化游戲,秋樹隐隐覺得自己矮了游芒一截,很有點想要那麽找回場子的感覺。游芒點點頭,伸手就将游戲光碟放進去,然後不大熟練地選擇了雙人模式。

秋樹就趁着這段時間,擡着腳尖逗小黑。游芒看了一眼,心裏面又冒出來那麽一點點的嫉妒。

游戲剛開始的時候,游芒被完虐,甚至秋樹有時候還會踩剎車進行挑-逗,要是一般人,早就丢下游戲手柄,壓着她撓癢了。可游芒很淡定,依舊磕磕巴巴地開着車。

因為秋樹刻意挑釁,經常在半路剎車等她,所以游芒幾乎每一次都到了終點。

秋樹拍拍游芒的肩膀,臉上的笑容在發光,語氣卻有些得意:“年輕人,慢慢來。”

這句話就跟開啓了某個開關,之後秋樹玩得越來越吃力,對方一次又一次地超越她,然後學着剛開始秋樹對游芒的那個樣子,在半路剎車等秋樹。

不得不說,游芒的嘲諷技能真是天生就有的,她比秋樹還要過分,在終點的位置剎車等秋樹,等秋樹沖過終點後,自己才松開剎車鍵跟着進去。

秋樹剛開始還得意洋洋,覺得游芒是玩脫了,到後面才發現,人家是故意的。

氣得手柄一扔,整個人壓着游芒撲了過去。

秋樹一直以來有個盲點,那就是她自己怕癢,就覺得別人都怕癢。這次就幹脆直接坐在游芒身上,去撓游芒的腰、胳肢窩,游芒躺在地毯上,她也不躲,幾乎是躺平了任由秋樹“發洩”。

等秋樹停下來以後,她才喑啞地說:“我不怕癢。”

秋樹也早就發現了,她累了,整個人直接往游芒身上一躺,呼吸噴在游芒的脖子上,她說:“你是石頭精變的吧。”

游芒伸手環住秋樹的腰,護着秋樹不會摔倒,秋樹卻是笑了下躲開,無法控制嘴角上翹的弧度說:“別別別,我怕癢。”

于是游芒只能虛虛地環着,秋樹又躲,還晃了晃游芒:“不能這樣,我怕癢。”

游芒幹脆連她衣服都不碰了,只聲音微啞:“你太敏感了。”

秋樹從她身上下來,抓了抓自己頭發說:“是挺癢的,但爸媽他們就不怕,也不知道為什麽……”

說到這裏,她眯着眼笑着說:“可能因為你們皮厚,所以沒感覺。”

游芒跟着從地毯上坐起來,沒理會秋樹的話,站起身去倒了杯水喝,秋樹朝她伸手:“我也要喝。”

游芒就重新給她倒了杯水,秋樹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她站起身說:“這水有點冷,我下去重新倒熱水。”

游芒的聲音重新恢複清亮,她拿過水壺說:“我去吧。”

秋樹不想跑,想着游芒對家裏已經很熟悉了,也就松開手,沒有搶着去。她抱着小黑,笑眯眯地說:“那我和小黑就在樓上等你。”

游芒嗯了一聲,就下樓了。

倒了熱水回來,秋樹和游芒兩人又換了個游戲玩,到後面,秋樹發現游芒不管玩什麽游戲都上手特別快。到最後她都不想和游芒玩對戰競技類的游戲,玩的都是合作模式的。

秋樹說:“像你這樣的人,估計不管幹什麽都能養活自己。”

游芒手指微頓,游戲裏失誤了一下,秋樹沒有發現游芒的異常,她只是笑眯眯有些得意地說:“哎呀,大神也有打錯的時候,還得我來救你。”

沉默了一會兒,游芒說:“以後我肯定能養活自己。”

秋樹習慣游芒的“反應慢”,她笑着說:“那是肯定的。”

游芒:“還能養活小黑。”

秋樹瞄一眼在啃桌腿的小黑,擡腳就踹了小黑屁股一下,笑着說:“養小黑還不如養我,小黑能幹什麽?給你啃腳嗎?”

游芒這才補充道:“小黑和你,都能養。”

秋樹瞥了游芒一眼,開玩笑地說:“要是我家破産了,就得依靠你了。小芒,加油。”

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游芒卻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秋樹樂得用圍巾“抽”了游芒一下,笑着說:“你還真希望我家破産?”

游芒應了一聲,回答完以後,她覺得抓着手柄的手心都在冒汗。可惜本來應該細心無比的秋樹,這一刻心大得不得了,她不僅不生氣,還樂呵呵地說了句:“那好啊,就當多了個退路。”

剛這麽一說,秋樹就發現自己被怪抓了一下,立刻又跟緊了一點游芒,嘴裏還說:“你別離我太遠了,這裏的怪又多又出其不意的,我害怕。”

游芒的嘴角翹了下,操縱着角色靠近秋樹,在幫對方把怪打死以後,時不時地還會漏掉一兩只怪。

大概是玩游戲太代入了,秋樹有時會緊張地叫着游芒,說這邊有怪,身體也跟着湊近了游芒一點,好像這樣對方就能給她更多的安全感,就連小黑幾度啃着秋樹的腳玩,都沒能吸引到秋樹的注意力。

等到一關結束後,秋樹覺得太刺激了,需要休息一下,她擺擺手說:“太難了,我們換個游戲吧?我記得裏面有一個還挺可愛的游戲。”重要的是裏面沒有怪,就算有,那也是和馬裏奧裏的那種烏龜差不多的。

游芒略有些遺憾,表面卻是應了一聲,然後去箱子裏找游戲光碟。

秋樹盯着游芒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神情有些若有所思的。她喊了游芒一聲,在對方應答後,才說:“剛剛太緊張了,我現在才反應過來,你玩游戲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麽剛剛……嗯?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游芒已經找到游戲光碟了,她拿着光碟過來,熟練地将光碟換掉,在秋樹輕輕踹了她一腳後,才應了一聲,她說:“就是故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時間太緊張了!所以這章來不及想小劇場,抱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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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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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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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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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