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當楚竹一行人到達島上住宿地點的時候,臉容扭曲了一下。

這是富二代的島?甚麽也沒有,完全是荒蕪之地。

他們是被流放來的?不,他們是來冒險的。

楚竹留意到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特別是那個煙如織,臉色臭到不行。

「哈,你看那白蓮花那樣子。」系統幸災樂禍地說。

楚竹心中十分無奈,系統完全是和煙如織杠上了,「人家有人家的事,你別她不就行了嗎?」

「不行,她想打蕭鳴鳴的主意。楚竹竹,我們要守護蕭鳴鳴的貞操。」

楚竹忍不住反了一個白眼。

蕭鳴興致勃勃的領着大家往那渡假屋去。一位胖胖的中年女人早已站在門口迎接,蕭鳴給了她一個擁抱,「珍姨,很久沒見,你又漂亮了。」

範飛珍,也就是珍姨,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蕭少爺嘴還是那麽甜。」

「才不是,珍姨的變漂亮了。」

「少胡說八道。」範飛珍沒好氣的瞪了蕭鳴一眼,把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你們好,我是這裏的管家,大家可以叫我珍姨。大家都坐了這久的船,都累了吧,先進來吧。」

「這珍姨……」楚竹對系統說,「不覺得她有問題嗎?」

「她有問題?」

「她胸這麽大。」楚竹肯定的說:「她不是甚麽管家,她是奶媽。」

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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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忽然覺得,自己的宿主不單只是審美有問題,看來智商方面也好不了多少。

衆人被範飛珍領了進門,聽着她介紹:「一樓是大廳和廚房,二樓是你們的房間,每間房有獨立廁所。我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待會給你們這屋子和各自房間的鎖匙。這裏下去是地庫,只有電機房、雜物房和我的房間,大家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大家先去房間休息一下,也可以看看夕陽,不過不要走太遠,我們8時正就會吃飯了,而且外頭也沒有燈,天太黑也容易出意外。」範飛珍補充。

也許是沒有想到島上會這麽荒蕪,衆人也沒有多說甚麽,領了鎖匙就上了二樓。楚竹落在最後,慢吞吞的随着隊伍上樓梯,卻在轉角位被一東西意外吸引了目光。他饒有趣味的打量着牆上的小相框,放在裏頭的并不是其甚麽照片,而是一堆文字。

賢士窮而隐處兮,廉方正而不容。

子胥谏而靡軀兮,比幹忠而剖心。

子推自割而飤君兮,德日忘而怨深。

行明白而曰黑兮,荊棘聚而成林。

江離棄于窮巷兮,蒺藜蔓乎東廂。

賢者蔽而不見兮,讒谀進而相朋。

枭鸮并進而俱鳴兮,鳳皇飛而高翔。

原壹往而徑逝兮,道壅絕而不通。

「這是……楚辭?」

「楚竹竹你懂嗎?甚麽意思呀?」系統好奇問。

楚竹挑起眉: 「我怎會懂。」

「但你知那是楚辭呀。」

「這麽多的『兮』字的作品只有楚辭,當然可以認得出。至于甚麽意思,不好意思,我語文老師死得早。」

系統:……你語文老師聽到這句話要詐屍了。

「楚竹,你在看甚麽?」蕭鳴溫潤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沒甚麽,看點東西。」楚竹轉過身,用手指了指那篇楚辭。

「這是甚麽?」蕭鳴把頭揍過去,很快的,他好看的眉扭成結:「這是甚麽?怎麽會在這兒?」

他朝樓下大聲的喊了一聲:「珍姨!」

範飛珍很快就出現了:「蕭少爺,怎麽了?」

「這是甚麽?為甚麽會擺在這?」

範飛珍看了看,驚訝道:「我來打掃的時候,這東西已經在了。我還以為是少爺你特地吩咐的。」

「我連看也看不懂,放在東西在樓梯幹甚麽?拆了吧。」

「好的,我現在就把它拿下來,少爺你先陪楚先生上二樓吧。」範飛珍對楚竹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微笑:「抱歉,楚先生,讓你見笑了。」

「不,不會。」楚竹客氣道。

蕭鳴陪着楚竹上了二樓,在看到楚竹的鎖匙時,一絲喜悅從眼底浮現:「咦,你在202?我在203。」

這種事需要這麽開心嗎?不過楚竹承認,笑起來的蕭鳴是很好看的,顧盼神飛的樣子令他的五官更明顯,更迷人。

「我待會可以去你房間嗎?」蕭鳴笑瞇瞇的追問。

楚竹禮貌一笑,拒絕道:「不,我打算睡一會,下次吧。」

就在他們二人站在202門前時,對面205的房門開了,煙如織穿着一套性`感的睡衣,婀娜多姿的靠在門邊,嬌嗲的道:「蕭少要進來玩一會嗎?」

楚竹垂下眸,眼觀鼻,鼻觀心,裝作甚麽也聽不到,不過他眼角不經意掃到,蕭鳴在煙如織打開門時,身體頓時僵住。楚竹嘴角勾起了幾不可見的嘲笑,這下好看了。

然而,蕭鳴卻沒有給他看戲的機會,他朝煙如織禮貌一笑:「不,我打睡一會。」

楚竹:……這不是他自己之前的臺詞嗎?

說罷,蕭鳴快速了推開了203的門,閃進裏頭,彷佛他從來沒有出現在走廊似的。楚竹望着蕭鳴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發誓,他在蕭鳴關門的那一刻,清楚的聽到鎖門的聲音,而煙如織,相信也聽到了。

楚竹輕輕一笑,沒有理會女人黑到不行的臉色,冷靜的走入自己的房間,将剛才的鬧劇關在門外。

房間意外的不錯,柔和的白色主宰了整間房的色調,穿過小小的走廊,映入眼簾便是雙人床,地板鋪上米色的地毯,看來很舒服的樣子。斜晖漫不經心的映在窗邊的工作枱,枱上的玻璃杯都被照得閃閃發亮。

楚竹在枱上意外發現了一小信封,冰冷的計算機字體印着「致楚竹」。他挑起眉,顯然是對這神秘的小東西來了興致。他拆開信封,放在裏頭卻是一張沒有署名的卡片,上面印着一首楚辭。

是剛才在樓梯轉角位見的那首。

楚竹有點錯愕,連續兩次看見同一樣東西,傻子也知這不是偶然。他擡頭望向窗外的景色,夕陽西下,照紅了半邊天,也照紅了屋子旁邊的小沙灘和不遠處的小樹林。楚竹看着這樣祥和的美景,眸裏卻沒有一絲情緒上的波動。

楚竹:「牛肉面。」

系統: 「叫誰呢?人家是系統,不是甚麽牛肉面,哞哞哞。說吧,有甚麽事?」

「原著有楚辭這個梗嗎?」

「剛才我去查了一下,沒有。」

楚竹剛才就想煙如織吃癟的時候,這家夥怎麽不出來落井下石,原來是這樣。

「那楚辭是甚麽意思?查到了嗎?」

「查到了,是東方朔《七谏》中的其中一篇,叫《怨思》,主要是批評賢者遭讒害的世道之類。」

「很好,簡單易明。」

「對,你語文老師詐屍告訴我的。」

楚竹哭笑不得,他不過是說了這麽一句,「那你查了我們有沒有穿錯書嗎?這真的是一本講戶外探險的書?」

「楚竹竹你不可以這樣質疑我的專業,你怎麽可以有這樣的想法!說好做彼此的天使呢!」

楚竹沒有說話。

系統對此十分傷心:「好吧,我再看看吧。」

系統的悲傷絲毫沒有影響到楚竹,他腦海閃過蕭鳴的樣子——這首楚辭,他究竟是知情還是不知情?知情的話,他在自己面前演甚麽戲?

不知情的話,那就是有甚麽事情在失控。

楚竹下樓的時候遇見了莫榆。

虎背熊腰的他,正在飯廳偷偷摸摸的不知在找甚麽。強壯的身軀使莫榆躲也躲不起來,即使把身體縮起來,遠處的人還是可以一眼看到他。

就當自己甚麽也看不到吧,正當楚竹打算轉身去地庫時,忽然想到了甚麽,側起頭,若有所思。

如果他房間有楚辭的卡片的話,不知其他人有沒有呢?

想到這裏,楚竹改變了步伐,向飯廳走去。

「莫先生在幹甚麽?需要幫忙嗎?」楚竹大聲道,就是怕吓着莫榆。

然而,莫榆卻是沒有想到這時候有人會來飯廳,在聽到楚竹的聲音還是吓了一跳,整個人彈起來。

看過熊彈跳嗎?楚竹表示他看過了。

「作賊心虛。」重新回到崗位的系統批評道。

「呀,你好,楚竹先生嗎?怎麽會來……這兒……」莫榆漲紅了臉,尴尬得很。

「不,我也是剛好經過。莫先生是在找甚麽嗎?二個人找會快一些。」楚竹友善的建議。

「不,不用了。剛才只是掉了點東西,不要緊的,不用得特地麻煩楚先生。楚先生來幹甚麽?」莫榆目光游移着,急忙拒絕,像是生怕楚竹發現甚麽不了得的東西似的。

「我是來找珍姨的,房間有點問題。」楚竹裝作沒有發生對方轉移話題,他淡淡一笑,将話題引導去他想要的方向,「莫先生呢?房間怎麽樣?」

「很好,房間很好,可以看到海邊。」莫榆僵硬的表情也松了下來。

楚竹故意皺起眉,一副苦惱的樣子:「是嗎?那真是太糟糕,看來我抽了支下簽。我以為其他房間也會一樣,現在看來不是呢。」

莫榆張開嘴想點甚麽,但說出口卻是:「沒有,甚麽也沒有。」

楚竹聳了聳肩:「那我這個可憐蟲惟有去找珍姨哭訴,待會晚餐再見吧。」

莫榆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的喜悅藏也藏不住:「好!待會見。」

楚竹:……他有這麽讨人厭嗎?

在楚竹退出客廳後,系統追問:「你真的要找珍姨?」

「是的,有問題嗎?」

系統的聲音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楚竹,我對你很失望。你看看人家煙如織,拼了老命的勾`引蕭鳴鳴,而你?居然看上人家的奶媽!這麽重口味!」

楚竹:……

「我要跟你絕交!絕交五分鐘!哼!」

楚竹:……他的系統智商只有三歲嗎?

楚竹在地庫遇見了蕭鳴。

蕭鳴和範飛珍站在雜物房旁的小桌子前,那裏放在一部計算機,正在播放着甚麽。蕭鳴目不轉睛的看着屏幕,完全沒有留意到楚竹的到來。

楚竹:說好的睡一會呢?

「原來你是借奶媽之利,來接近蕭鳴鳴,不錯喲。」 系統又冒出來。

楚竹:不是說好絕交五分鐘嗎。

「咦,這不是楚竹先生嗎?怎麽下來了?哎呀,地庫塵比較多,楚先生是客人,就別下來了,對氣管不好。」範飛珍一見到楚竹,熱情的走上前。

楚竹不着痕跡的瞄了蕭鳴一眼,自己下來就對氣管不好,那蕭鳴呢?這家夥的氣管不用管了嗎?他不是你的少爺嗎?

楚竹表示他不懂女人。

「是這樣的,我剛才不小心把水倒在地毯上了。」楚竹露出充滿歉意的表情,正想再說甚麽時,範飛珍山已經打斷了他。

「噢,不打緊,我來處理行了。」範飛珍一個轉身,旋風式的竄了上去。

楚竹:……用得着這麽快嗎?

系統涼涼的踢破他的謊言:「騙子,我剛才明明看見你故意把水往地毯上倒。原來是想這樣勾搭人家。」

「你不是去查東西了嗎?」

「我心一直與你同在。」

楚竹原是想借機問珍姨有關楚辭的事,這下看來是沒有機會。正想回去的時候,就看見蕭鳴把頭轉過來,熱情的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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