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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巴車在蜿蜒的高速上行駛着,環繞着山。
一身穿着黑褲運動鞋白T恤的女孩子抓着手上的包看着窗外消逝的風景發呆,小巴在一個個站點停下,等車上人少了,她回頭看眼四周,只看到後面一個座位的女孩子在打盹,帽子蓋臉,睡得還挺香。
松了口氣,抓緊包看着前面。
到了終點停車,木綿跳下車,拿着包往鎮裏走。
“到站了,下車了。”司機扯了一嗓子,後面的女孩子被驚醒,茫然看眼四周,從後門下去。
女孩子抓了抓栗色長卷發,看眼頭頂的标志,“岳龍鎮。”
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慢悠悠朝裏面走。
“這是十萬。”木綿站在門口将錢遞給他看眼。
男人五大三粗,渾濁眼睛眯了眯,“進來我數數錢再走,少一分看我怎麽收拾你。”
木綿蹙眉,跟着他進去,男人沾了點口水,開始數錢,速度還不慢,木綿在一邊站的忐忑,腿都酸了,終于聽到男人說數完了,錢一分不少。
“借條我給你。”男人從抽屜拿出一張泛黃的紙,遞給她。
“那劉哥我走了。”她笑了下接過,包也不要了,準備走。
“急着幹嘛,不留下吃頓飯啊。”劉哥笑眯眯跟着她出去,“其實我就挺納悶的,你一個女孩子哪來的那麽多錢?別不是幹了那個吧?”
話還沒說完,眼睛色眯眯的往她身上瞅,木綿不自在的走遠點,“這是我公司預支的,飯就不吃了吧。”
“哎呀,你這點面子也不給啊。”男人一把抓住她,趁機摸了一把,皮膚滑溜溜的跟村裏幹活的女人就是不一樣,木綿連忙抽出來,推了他一把,往外跑了。
繞着田地裏的土包跑,中途還絆倒了,咬了一嘴麥穗,氣得吐出來,拍拍手,腿上擦破了皮,撐着起身往家裏走。
路過家門口竹園前的瓜田,西瓜綠油油的,一個個熟的快炸開了,她咽了下口水,去地裏抱了個出來,掏出十塊錢放在門口的籃子裏,瓜農沒時間收錢,就自己放錢,多年前的習慣了。
瓜聞着就有股清爽的味道,她笑眯眯抱回家,從井裏打了桶水出來泡着瓜。
好久沒回老家了,家裏也沒人,這會都結蜘蛛網了,她只好開始收拾了,忙到了傍晚,終于能吃飯了,菜是先前在地裏拔的幾根青菜,沒有米飯,湊合着吃一晚吧。
晚上坐在院子裏切瓜吃,很甜,有點膩,沙瓤的。
星空挺美的,木綿以前聽過一首歌,叫《繁星初啓》,還挺好聽的,之前還翻唱過一次。
她點開歌單,挑上這首,放了起來。
“……曾以為聽不見花開的美好,其實只是腳步太過輕佻,一步一步,慢慢重啓,擡頭張望星空……”
突然大門響了下,是老式的木頭門,有點舊了,多撞擊下估計就撞開了。
木綿慌了一下,不會是劉哥吧?之前欠他錢,家裏鑰匙給她了,今天還忘了拿回來,她抓着西瓜有些不知所措,慌亂關了音樂,有人在敲門。
她正打算起身跑,門突然被撞開了,她懵了,外面的人也懵了,罵了聲“卧槽!”
結果一個瓜皮扔到臉上,她愣了,呆呆看着面前的木綿,木綿也瞪着她,咽了咽口水,半分鐘的安靜後,問道:“你誰啊?”
“你扔我幹嘛?”她有點生氣,一臉水。
“你還沒說你誰呢。”她叉腰蹙眉,“這是我家。”
“借宿的。”她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開口,碰了碰臉,“有沒有紙,我這一臉水的。”
木綿第一次看到這麽理直氣壯的借宿,“我不借。”
“我給住宿費不行啊。”她瞪眼,“快給我張紙。”
木綿一聽有錢,猶豫了下,她可不管直接進來了,木綿有些無奈,給她遞了包紙巾,想了想又給打了點井水,“也可以洗洗。”
她點頭,埋頭洗臉,木綿很奇怪的打量着她,長得還挺好看的,白淨,看起來也不是個窮人,洗完臉,沒多少紙巾擦臉,微微濕,有點……性感?
木綿甩甩頭,上前去看大門,愁苦看着已經罷工的木頭。
“都多少年了,是不是等着我弄壞賠錢啊?”她還說話挺欠的,木綿瞪了她一眼,“賠錢。”
“加上住宿一晚多少錢。”她還挺嫌棄看眼屋子,像是很無奈。
木綿心裏打起了小算盤,敲了敲,“恩……八百。”
心裏有點七上八下,會不會太貴了?門應該就一百多,住宿就這小破地應該就撐死兩百吧。
結果女孩子點點頭,“有衣服換嗎?”
木綿松了口氣,笑起來,“你還挺愛幹淨的。”
女孩子瞥了她一眼,進屋子裏看,木綿趕緊跟了進去,看了眼房間,點頭道:“還不錯。”
“這是我的房間。”木綿湊近她,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松香。
“我要這間。”她理直氣壯開口,木綿咬牙瞪她,“不行,就這一間。”
“那你想幹嘛?”她瞪大眼睛,木綿心虛了下,“反正就這一間,要麽跟我住,要麽賠我門錢,出去找別家。”
她轉了轉眼珠子,別扭道:“我不習慣跟別人住。”
木綿哼了聲,“我也不習慣。”
過了兩分鐘,女孩子妥協了,“行吧行吧,有沒有換的衣服。”
木綿看眼她身上,黑衣黑褲,挺幹淨的呀,白鞋都沒髒,她羨慕看眼女孩子齊腰的栗色卷發,摸了摸自己的小內扣,“有我的,你能穿吧?”
女孩子瞥了眼她,“可能會短點。”
木綿翻了個白眼,果然很欠打啊。
最後翻了件長裙給她,打開風扇,“我家沒有空調,你怎麽跑我這來住宿了?外面好幾個二層小洋樓呢。”
女孩子擦了擦臉,“聽到你唱歌了。”
“我唱歌?”木綿一愣,“我沒唱歌。”
女孩子自信笑道:“你唱的,手機放的。”
“你聽出來了?”木綿有些不信,她笑笑沒說話。
簡單洗漱下,木綿關門,回房間的時候,發現這家夥挺自覺的,這麽快躺上床了,露出一雙眼睛在那看天花板。
“你還跑的挺快的。”木綿嘴上說着,心裏默念着八百塊錢。
“你晚上沒動靜吧。”她突然問。
木綿眨巴眨巴眼睛,“沒有啊,可老實了。”
“你叫什麽名字?”她又問,木綿看她,“你想幹嘛?”
“不想旁邊睡個不知道名字的人。”
“木綿,綿羊的綿。”木綿沒好氣開口,“你叫什麽?”
“淩樾然。”
木綿想了想,有點耳熟,“怎麽寫啊?”
淩樾然沒說,閉着眼睛睡着了,木綿神奇看着她,“絕了。”
半夜,淩樾然就醒了,被某人抓着蹭,“卧槽,老實你個胡蘿蔔筍幹哦。”
木綿睡覺滾來滾去,淩樾然被她氣得不行,還喜歡蹭人,更可惡的是她居然後面開始脫衣服了,這什麽人啊。
淩樾然沒辦法,恨不得拿個繩子捆着她,最後無奈壓着她的手腳睡着了。
木綿一大早就覺得壓得慌,心下一想,不會是遇到鬼壓床了吧?
眼睛一睜,就看到淩樾然靠着她睡着了,長手長腳壓着她,她腦子裏空白了下,開始用力掙紮。
“巧巧,你再鬧我扔你下去。”她嘟囔了聲。
木綿氣結,好啊,睡在我身上還叫着別人的名字,負心女,渣女,又開始掙紮了。
淩樾然被鬧得一下子蹭的起來,用力揉着她的短發,她驚恐看着她,淩樾然睜開眼睛,有些尴尬松開手,還給她順了順毛,“沒事吧?”
“我以為你要揍我。”木綿瞪着她,她翻身起來下床。
“你還說你睡覺老實,半夜脫衣服,卧槽,我差點以為你要賴上我了。”
“哪有。”木綿選擇狡辯,掀開被子下床,感覺下面涼飕飕的,愣了兩秒,啊了一嗓子,又上回了床。
“不是我啊。”淩樾然攤手,以證清白。
木綿縮在被窩穿褲子,瞅着她道:“你還睡在我床上叫別人的名字呢。”
她愣了下,詭異笑道:“巧巧啊。”
“對啊對啊。”穿好了,一下子跳下來,淩樾然笑道:“人家比你溫柔可愛還不粘人,是個漂亮的小孔雀。”
木綿惡寒了下,看着她出去,嘟囔道:“還漂亮的小孔雀。”
為了盡職盡責點,木綿煮了點紅薯粥吃,米還是找隔壁借的。
淩樾然估計餓的急,掃了兩大碗,還吃了四分之一的瓜。
“你們鎮的站臺怎麽沒車啊?”
“你昨天幾點來的?”木綿納悶問,果然就聽她說下午三點,翻了個白眼,“三點之後沒有車,早上九點才開始。”
“什麽鬼地方啊。”
“村裏啊,城裏人。”
淩樾然笑了下,看眼時間,才七點多,還早,沒有急着走,木綿也不讓她走,還沒給錢呢。
淩樾然拿着手機插着耳機不知道在幹什麽,滑來滑去的,木綿收拾好東西過去瞅了一眼,“是掌上樂器啊。”
“你還知道的挺多的,村裏人。”
木綿沒搭理她的話,“你會玩嗎?”
“當然,因為我是城裏人。”
木綿涼涼看她一眼,想打她啊。
作者有話要說:
兒童節快樂哦,都是小寶寶哦
預收百合文推薦收藏:《她與劍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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