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木綿正打算回家,卻意外接到了周南的電話,差點又忘了還有個經紀人了。
“準備一下,七夕有個現場,明天出專輯。”
“這麽快?”木綿吓得不輕,周南前一天說,真夠敷衍了事的,怕是她臨時想起來的吧?
“對,你自己準備下吧,上個微博發個宣傳什麽的。”周南說完利索挂電話,片刻都不耽誤的樣子。
木綿還沒來得及問怎麽發就被挂斷了,看着黑掉的屏幕無奈。
在同行裏她又沒有什麽朋友,連個交流談心的人都沒有。
因為這件事,木綿都忘了淩樾然的事情了,只能專心去想想微博怎麽發。
天色暗的晚,淩樾然看眼時間,已經七點多了,外面還沒有徹底黑下來。
陳之鶴打來電話,催了好幾道了,她不耐煩接起來,“我快到了,你急什麽呀?”
“你爽約都成慣犯了,還不準我催?”陳之鶴氣呼呼道:“反正你趕緊過來吧,都等你呢。”
“我知道了。”淩樾然挂了電話,轉了下方向盤,慢慢駛入車流聚集處。
聲色場地,塗了層精裝,掩蓋不了下面的奢靡,淩樾然停好車,剛擡腳進去就被人摸了下,位置不偏不倚,她用手擋了下,摸到了手背,轉眼看向那人,一個女孩子手端着酒杯,失笑道:“不好意思。”
淩樾然蹙眉,女孩子不再說話,掏出個名片放在她外套口袋裏,笑出一臉暧昧,扭身走了,淩樾然深吸口氣,垂眸伸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掏了張紙巾将名片捏住扔了。
她面不改色進去,坐到了二樓沙發上。
“我去,大小姐你終于來啦。”有人笑了聲,陳之鶴身邊繞着不少美女,正在打牌,他給淩樾然倒了杯酒,“我還以為你又放我鴿子了,不過你來我就已經很高心了。”
淩樾然雙腿交疊,翹起的鞋子一下下提着水晶桌,并不急着接他的酒,随意掃了眼周圍,“我可不像你,我現在是有工作的人,跟你個有錢大閑人能比嗎?”
“是是是,誰不知道你淩總日理萬機。”
“這個地方酒水不怎麽樣,美女也就這樣,幹嘛不選個好的地方?”淩樾然嫌棄之意明顯,掃了眼陳之鶴身邊的女孩子們。
幾個女孩子有些吃味,皆是撇嘴面露不滿。
“重在趣味。”陳之鶴笑了聲,朝幾個女孩子說道:“去,給人家淩總倒酒啊。”
最近的女孩子手裏拿着牌愣了下,“那我去找找男服務員。”
陳之鶴一愣,繼而笑出聲,“我們淩總不好這口。”
女孩子看起來挺青澀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旁邊的有很快反應過來的,偷偷推了她一下,讓她不要亂說話,殷勤起身拿着紅酒瓶,取了個幹淨杯子倒上,“淩總慢用。”
說着一屁股坐到她旁邊,淩樾然掃了眼桌上兩個酒杯,一個是陳之鶴倒上的,一個是這個女人。
她微微笑了下,拿起了陳之鶴給的,也不喝,淡淡看眼旁邊女人,前凸後翹,笑容盈盈,眉眼倒不錯,“你多大了?”
女人笑着回答:“二十三,跟淩總年輕比不了。”
淩樾然抿了口酒,女人看着她的動作,微微抿唇笑了下,她在這些魚龍混雜的地方上班久了,什麽樣的人見多了,倒是這個淩總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好看的人,舉手投足清冷氣息,卻帶着絲□□惑讓人忍不住好好欣賞,說話輕也不失氣勢,即便性取向不是同性,也不免會看幾眼。
只一口,淩樾然就放下了杯子,扯開襯衫扣子,看向她問道:“如果有人給你錢,讓你在上床和命之間作比較,你會選什麽?”
紅酒把她唇瓣染紅了些,她唇偏薄,笑起來最有誘惑力。
“淩總真會開玩笑。”女人似乎不好意思皺眉,“現在又不是以前,同性都能結婚了,誰會那麽在乎貞潔,命可只有一次的。”
“那如果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你選什麽?”淩樾然身子往後靠,離得她遠了些。
“這個……”女人奇怪,看了眼在場所有人,不太明白她問這話的用意,不過還是明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道理,笑道:“我啊,寧願跟一個女人。”
“覺得女人不算毀清白?”
“不是呀,比起那些惡心的臭男人,還不如跟女的,起碼比那些男人可靠。”
女人笑着說完,淩樾然笑容淡了些,她靠在沙發上,垂眸看着她,“姐姐,你要永遠知道,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犯就是□□犯,同理,面對一個喜歡女人的女人,不要為了某種東西去僞裝自己。”
話音落下,周圍聲音靜了些,女人難看了起來,她的工作是陪人喝酒聊天,對象不論男女,客戶需要什麽人,她就要變成什麽,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不留情面戳穿她。
“淩總……”
“回你的位置去。”淩樾然看着她,女人點點頭,起身回到陳之鶴旁邊。
陳之鶴嘆口氣笑道:“小然姐,你是來喝酒的,幹嘛這樣啊,人家上班也不容易啊。”
淩樾然不搭理他,從欄杆往下看,一群人在下面跳舞,氣氛依舊高昂,各種人穿梭其中。
“說真的,你要不找個談談的,感覺你再這樣下去,女的你也不喜歡了。”
淩樾然不耐煩道:“你管好你自己吧。”
性取向的事情,他嘴裏吐出來跟玩兒似的。
“不是,你不會還在想以前那個……”陳之鶴話都沒說完,就被淩樾然斜眼瞪了回去,立馬舉手道:“當我沒說,我什麽都沒說哈。”
淩樾然回過頭繼續看下面的時候,突然愣住了,不可置信看着下面,倏地起身,陳之鶴吓一跳以為她要揍他,臉都捂好了,結果發現那人只是起來趴在欄杆上往下看,不知道在找什麽。
“你看到什麽了?”
“你嘴開過光嗎?”淩樾然蹙眉道。
“什麽?”
“你一提,就晃出來了。”
陳之鶴先是沒聽懂,而後驚訝道:“不會吧?她不是還在加拿大嗎?你不會是沒戴眼鏡又看錯了吧?”
“我從來沒有看錯過別人。”淩樾然瞪他,在下面掃了一圈,已經看不到那道人影了,便不再找了。
陳之鶴撇了下嘴,“就算是她又怎麽樣,都多少年了,你有必要那麽緊張嗎?”
“再說了,人家不在國內,她回來幹嘛?”陳之鶴神秘湊過來低聲道:“難道你對她……”
“不可能,別亂想了。”
“你可千萬別,這女人你還是別招惹了。”陳之鶴一臉嫌惡,有點避如蛇蠍的意思。
“你天天滿腦子瞎想什麽。”淩樾然奇異看着他,“上次你女朋友給你戴的綠帽摘了沒有?”
陳之鶴差點被酒水嗆出血,瞪眼她,掃了眼四周,偏偏所有人都聽見了,笑容詭異,“你幹嘛,你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
“你有空關心面子還是少關心點別人吧。”淩樾然坐下來繼續喝酒。
陳之鶴氣結,抓了把卷毛,像是要把頭頂的綠帽摘了,瞪了眼衆人,“看什麽看啊。”
幾個人哄笑了起來,坐在最角落的女孩子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小口喝橙汁,她是被身邊女孩子帶過來玩的,根本沒來過這種地方,有些緊張,帶她來的女孩子倒是跟其他人打的火熱,她也有些心癢,又不争氣自己不合群。
上廁所的時候,她拉着自己旁邊的女孩子一起去,女孩子在補妝,她開着水龍頭洗了把手,猶豫問道:“剛才那個淩總你認識嗎?”
女孩子偏頭,“不認識,但是挺漂亮的,怎麽?邱欣欣你有意思啊?”
“沒,就是覺得挺漂亮的。”
“何止啊,簡直就是帥爆了,剛才她怼那個陪酒大媽你沒看到啊?而且看起來不花心還挺有錢的。”
邱欣欣看着自己的小夥伴,心一跳,“你要幹嘛?”
“我要睡!”她對着鏡子笑,手裏激動抓着口紅,邱欣欣無奈扶額,剛打算開口,突然廁所隔間傳來沖水的聲音,兩個人動作一頓。
然後就看到剛才讨論的主人公推開門,一臉冷漠走出來,帶着絲絲清煙味。
淩樾然擰開水龍頭,如無其事洗手,邱欣欣和她的小夥伴吓得魂都沒了,安靜的等她寫完手。
“淩總……”女孩子這才小聲開口,淩樾然仔細拿着紙巾擦手,連指甲縫都不放過,微微擡眸從鏡子裏看她們,“有志氣的孩子相信一定很可愛。”
她扔了紙巾就走,邱欣欣聽到一聲輕笑,女孩子頓時吓軟了腿,虛弱靠在邱欣欣身上。
邱欣欣問她:“還睡嗎?”
“我還是多活幾年吧,她那眼神一看過來,我都要吓死了。”
幾個人鬧得晚,平時都是要通宵的,淩樾然可不行,中途就眯眼睡了一會,到了近十二點,她就準備告辭。
陳之鶴很不開心,喝的也有點多,“這麽早啊,行吧行吧。”
“你也早點回去。”淩樾然朝他說了一聲,瞬間被午夜場的音樂蓋過了。
她下去停車場,坐在車裏發了會呆,她就喝了兩口酒,但是她還是比較惜命,惜別人的命,在想要不要找代駕。
猶豫的時候,陳之鶴電話進來了。
“你走了沒,正好這有兩個姑娘,給人家送回去呗。”
“又不是我拉來的。”淩樾然就奇怪了,這人怎麽這麽理直氣壯。
“哎呀,人家兩小姑娘,回去不安全,你正好有車帶下呗。”
“你讓她們下來吧。”淩樾然無奈只好應了,靠在方向盤上凝神。
沒一會車窗敲響了,淩樾然擡頭,就看到窗外的邱欣欣兩個人,“上來吧。”
邱欣欣不好意思笑了下,扶着已經醉昏過去的小夥伴上車,淩樾然看眼她,“別吐我車上。”
“我拿東西接着。”邱欣欣立馬拿出手上的紙袋子。
邱欣欣放好她,淩樾然這才開車離開,路上邱欣欣一直坐的筆直,緊張的不像話,結果人家淩樾然連個眼角都舍不得給她。
到了半路,邱欣欣放松下來,百無聊賴掏出手機玩,沒事就刷刷劇,看看微博。
一道熟悉的旋律響起了,淩樾然不動聲色垂下睫毛。
“大家好,我是木綿,第一次作為新人發表的第一本專輯《永安》希望大家喜歡。”
淩樾然突然笑了下,邱欣欣吓一跳,立馬把手機關了,聲音一下就消失了,她起了一身汗。
車廂裏又恢複了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
主角身心幹淨,不虐不虐放心,上一本百合也不虐的,我覺得,真的,老讀者都說虐,吐了好幾口老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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