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024

祁牧走進了他許久不曾來的夜店,也就是他向來喜歡的哪一家。

夜店的四五層其實是供人一夜春宵的特殊房間,但是祁牧不喜歡在這裏開房,原因很簡單,他喜歡做完就睡,但這裏畢竟是夜店,隔音也不足夠好,所以外面在外面貴些的酒店或者直接回家過夜要靠譜些。

但是今晚,他決定借着喝醉的名義上樓後,再繼續用着喝醉的借口“獻身”。

為什麽一定要是喝醉呢?既然他把屁股都洗好了,就不用說他做了多大的精神和肉體犧牲了——不用酒精壯膽的話,像“求上”這樣羞恥的話他真說不來。

但,為什麽陵光也跟來了?來搗亂嗎?

祁牧給了陵光一個眼刀,陵光坦然收下——他表示他只是來看熱鬧的,但假使祁牧真的“不識好歹”地找女人,他不介意幫他做閹割手術。

陵光表示不打擾他們,甩甩手,先自己去玩了。

祁牧破天荒地點了一杯黑啤,宇文千問:“你不是喝不來酒嗎?”

祁牧笑笑:“但我習慣在泡妞前喝杯酒——畢竟酒精使人放浪。”

不喝酒怎麽裝醉?

祁牧接過酒侍給的黑啤,匆匆飲下。他本來因洗腸感到不适的腹部更加不适了。

“房間我也預定好了,就等人了。”他先表示已經開好房,以免到時候被發現“正好有準備好的房間”這一明顯破綻。

祁牧站起來,裝作物色對象的樣子,宇文千心知不便靠近,便遠遠地看着。

祁牧看到陵光,原本漫無目的他有了去處,他向陵光的方向走,剛和陵光對上眼,他就在嘈雜之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齊海!”

祁牧尋聲看去,恰好走到他身旁的虞素姬也看向祁牧。兩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知道大事不妙的陵光正想偷偷溜走,卻被手疾眼快的虞素姬逮住了——“齊海!”

祁牧以為自己聽錯了:祁海?這不是他爸的名字嗎?

祁牧走近,拍了下陵光的肩,道:“說清楚,為什麽你們認識?”

陵光轉過身,無奈地面對眼前的情況——好吧,他早有預料。

虞素姬也訝異:“你們認識?”但她管不了,她仇視地看着陵光,問:“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看似冷靜,但目光如炬。

“我什麽都沒做。”陵光拔開她的手。

祁牧旁觀這場鬧劇。

“你什麽都沒做?我怎麽可能錄下那樣的視頻!”

祁牧懂了,他退後了幾步,陵光忽視虞素姬,走向他,對他道:“你聽我解釋。”

“我知道。”祁牧依然後退,他轉身,不知何時靠近的宇文千站在他面前沉默不語,祁牧腦海中的想法仿佛得到了印證。

“○你媽!”祁牧比了個中指,繞過他,走到吧臺要了一瓶酒,拿了一個杯子灌了自己幾杯,掏了錢,付了就走,但被椅子絆了一跤,差點摔在地上——宇文千及時扶住了他。

祁牧甩開他的手,不言不語地穿過人群,踏上樓梯。

宇文千沉默地跟在他身後。

“你會催眠,對嗎?”虞素姬拽住他的手,“回答我,是你用催眠讓我喜歡上你的對嗎?”

她在那次拍攝之後,再度被邀請去參加下次拍攝,但無論如何,她怎麽都找不到與那次相同的感覺。有人流傳攝影師克勞德(陵光)會催眠,她就去查相關訊息——

她早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麽她明明覺得自己還愛着祁牧,卻又會傾心于陵光,而且冷靜如她,竟然還為他錄了那樣的視頻。

陵光看着他們離開的身影,冷下臉對糾纏不休的虞素姬道:“催眠,确實。但是我并沒有用催眠讓你愛上我,而是讓你不和祁牧分手。”就算是用在工作上,他也并不是經常使用催眠,除非是逼得沒辦法了。

所以她确實出軌了,确實喜歡上面前的這個人了?

虞素姬看着眼前像變了一個人的陵光,突然渾身發涼。

“不要再糾纏我。”陵光甩開虞素姬的手。

他也許可以洗掉虞素姬對他的記憶,但這種粗糙的洗腦方法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因為人們會不斷回想斷層的記憶,然後找回……發生過的事只會被遺忘,不會消失。況且若是虞素姬找到祁牧又堅持她什麽都不知道之類的纏着祁牧也很麻煩。

“為什麽……”虞素姬不敢再往下說。

祁牧嘆了口氣,躬下身,對她道:“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不也挺開心的嗎?何況因為那幾張照片,你現在連名氣都有了吧,不好嗎?”

“為什麽?”她還是不懂。

“你和祁牧不合适,他有更好的人。”他看上去還算有耐心。

“那你直接讓我離開他或者用催眠讓我和他分手就好了——為什麽要欺騙我的感情?”虞素姬紅了眼眶。

“诶,這種方法太捷徑了,”開了挂一樣的生活會很無趣,“而且用催眠做這種事,不是很可惡嗎?”

虞素姬對他評定優劣的标準感到震驚。

“是你自己要喜歡上我的,我沒逼你,對吧。”

陵光笑得親和,但虞素姬卻覺得他比惡魔還可怕。

“好了,”陵光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不要再見面了,拜托了。”他說完就與她擦身而過。

……

祁牧打開了房門,走進房間,就站着不再動了。門外,宇文千無聲地站在走廊上,看着祁牧的背影,沒有靠近。

突然間,祁牧走近他,将他拉進房內,關上門後把他往牆上一推,右手小臂壓着他的胸膛,沉着臉道:“你不就是想上我嗎?幹嘛那麽多把戲?”

“對不起,我……”

祁牧小臂用力,又推了他一次,他打斷他的話:“你他媽要上就上啊,那麽多廢話做什麽?”

“我不是……”

“你不是喜歡我嗎?”他擡眼瞪着他。

宇文千哽塞。

他喜歡他,真的喜歡,超乎他意料的喜歡。

祁牧左手按上宇文千下身的凸起,怒目圓瞪:“上我!”

宇文千擡起右手,指尖滑過他的臉頰,深邃的眼眸中夾着複雜的情緒,但始終溫柔無比:“你會後悔的。”

祁牧被這麽着望着,幾乎要哭了,但面上的表情卻更加兇惡:“○你媽,老子死也不會後悔,別給老子磨磨唧唧!”左手徑直伸進了宇文千的褲子。

宇文千無奈,他翻身将祁牧反壓在牆面,左手攬着他的腰,右手護着他的後腦勺,低頭貼上他的唇,将舌頭滑進他口中,與他唇齒相繞……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祁牧,這一次接吻竟然忘了呼吸,屏息着,任由宇文千的舌肆意纏繞。他的腰部竄過一陣酥麻,腿也軟了幾分。等宇文千離開他的唇,他就像是剛做完劇烈運動一般,漲紅着臉,喘着粗氣。他的小臂舉着,小臂背面一直貼着牆。他的眼神迷離,好一會兒才找到焦點,并把它放在宇文千臉上——

毫無防備的模樣。

宇文千将他打橫抱起,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到的祁牧,雙臂下意識地環上他的頸部。他迎上了祁牧的目光,眼中的□□不再壓抑:“去床上。”低沉的嗓音性感無比。

……

陵光一直在下面等着,一直等不來人,便知道他們是成了。

這麽一來,他這是又助攻了?

有女人端着酒杯過來邀約,陵光笑笑拒絕,她們卻不當做一回事。

“我,喜歡男的。”這麽一說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過了會,就在他想離開的時候,一個比宇文千還高大的年輕男人舉着高腳杯走了過來,問他有沒有興趣一起過夜——陵光認識這個男人,這是他們第二次見,也就是陵光第二次拒絕這個男人:“我對男人沒興趣。”

是的,他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傳說中沒有原則的人。

“你剛才說你喜歡男人。”男人笑笑,不退步。

“顯然,我只是對你也沒興趣。”

男人卻是自信:“我覺得我還不錯。”

“配得上我?”

男人沒想到他比外表上看上去還要傲慢——但他确實有傲慢的資本。

“喜歡一個人需要探究能不能相配嗎?”男人将手上的那杯酒遞給他。

“不需要嗎?”陵光接過,将酒飲盡。

男人啞然。

“你在裏面下了藥?”陵光将酒杯還給他。

男人笑笑:“那麽快就發現了?還是說你本來就知道,還故意喝了?”

“喝下去才知道——你想做什麽?”陵光微眯了下眼睛。

“那麽快有效用了?”男人擡起他的下巴,“沒什麽,助興用的。”

……

宇文千看着身旁熟睡的人兒,靜靜地看着,好一會兒,他坐了起來,手輕輕撫摸祁牧的頭發,卻擔心吵醒他,連祁牧的頭都不敢觸碰。

他沒忍住?不,是他不想忍了。

他不想再等下輩子了,他只要祁牧,所以他比以往要更加細心,比以往顧及的都要多。他不想出一點錯誤,但他還是做了……抱着會被厭惡的風險。

明明有過教訓,他卻依然不知好歹。

我愛你——他張口他無聲地訴說着。

現在,你還願意繼續呆在我身邊嗎?

熟睡的人兒給不了他回答。

他收回手,輕身下床,将床頭櫃上的幾個正方形的包裝袋和一個粉色的罐子放進垃圾桶,他拉開抽屜看了下,裏面只有幾個未拆封的套子,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于是他離開了,腳步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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