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一部分切成的細絲
完他大踏步的走向地裏,左手拎起一個麥捆,右手又拎起一個放在了左手裏,接着右手又拎了兩個,往地頭走來。
芸娘瞪大了眼睛,這、這就是差距啊!自己抱一個剛好,兩個是弄不動的,可人家一手兩個,好像還不費力,若不是麥捆不好拿,他怕是一次能拿七八個。果然是不可同比啊。
“致遠哥,你真厲害,看來學功夫真是有好處,幹活都比旁人有勁兒些。”
芸娘挑大拇指,誇贊着陳致遠。
陳致遠往車上摞着麥捆,心裏有些無奈,這個丫頭,她以為自己練武就是為了幹活有勁這一個好處啊。
不過陳致遠不會和芸娘争辯,只要她覺得有用就成。
有了陳致遠,芸娘就不用去抱麥捆了,她只看着車子就行。
看陳致遠不一會兒就裝好了一車,然後拿出粗麻繩開始綁車了,這個一定得綁好,不然一個傾斜,路上可是會翻車的。
“致遠,咋是你在這幫着裝?這多不好意思,我來,我來吧。”
趙春生跑了過來,都顧不得擦一擦臉上的汗水。就要接過陳致遠手裏的麻繩。
“春生叔,我來吧,您繼續去割麥子吧,這三畝地呢有您忙活的,這拉車的活就交給我吧。”
陳致遠本身就對芸娘有喜歡之情,現在看着趙家忙活,他肯定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那咋行?讓你忙活,我這心裏過意不去,再說咱們非親非故的,讓人看見也不好說啊。還是我來吧。”
趙春生不傻,陳致遠的心思,家裏人的心思,他多少是明白一些的。
“沒事,春生叔,我家還沒開始收麥子,給你們幫下忙是應當的,若是您實在過意不去,等我們家收麥子的時間,晌午讓芸娘幫着我們做一頓飯好了,您看這樣行不?”
其實陳致遠這樣做有他的目的,等陳家收麥子的時間,趙家就差不多收完了,那時間芸娘就不怎麽忙了,她做飯的手藝好,家裏吃到她做的飯菜肯定會誇獎她,家裏人對她印象好了,那以後才能認可芸娘,那自己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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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啥,你就是不幫忙,需要用芸娘的時間你只管說,要不到時間我也去給你家裏幫忙去。”
趙春生很憨厚的說着。
“那就多謝春生叔了。”
陳致遠沒說客套話,因為他太客氣,人家也就不讓他幫忙了。
他綁好了車,然後把車帶放在了肩膀上,芸娘在後面推着,二人往趙家走去。
路上不可能不遇到人,遇到人打招呼,不少人就奇怪起來。
為何陳致遠會幫着趙家?不少人就多思起來。
而二人對外的一致口徑則是,陳家收麥子的時間要請芸娘過去做飯,所以陳致遠才會幫趙家。
對于這個說法,不少人還是接受的,不過那些愛多想的就不知道了。
到了趙家,陳致遠不要秦氏等人幫着卸車,說他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芸娘沒強求,進屋子沖了一碗冰糖菊花茶出來。
“致遠哥,快歇會,喝口水吧。”
芸娘看車上空了,急忙把碗遞了過去。
陳致遠接過碗,嘗了一口,不熱不涼,剛好是溫的,他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
“致遠啊,可是辛苦你了,歇會吧,歇會再去,這日頭這老毒的,別曬壞了你。”
秦氏拿過來一個小板凳,讓陳致遠坐。
“不了,奶奶,我不累呢,早點拉回來,早點省心。”
陳致遠笑着說了一聲,然後看了芸娘一眼,芸娘倒也不累,跟着陳致遠的車又走了。
“哎,這也不知道是個好事還是個壞事。”
秦氏悠悠的嘆了一聲,月季看着奶奶微微皺眉,有些不明白奶奶為何不高興,不過她沒多問,把茶碗收了起來,水也溫好,等會大姐他們回來好喝。
☆、144章 心意
去地裏的路上,陳致遠讓芸娘坐在車上,他要拉着芸娘。
因為趙家離地裏有不近的距離,他擔心芸娘來回跑累了。
芸娘本欲不肯,可看着陳致遠望過來的眼神,她心裏不知道怎麽一熱,沒再拒絕,就上了車。
陳致遠的車拉的很穩,芸娘坐在上面幾乎感覺不到什麽起伏。
陳致遠拉着車,芸娘并不重,可在他心裏,芸娘比一車麥子重很多很多,多的他要全力以待,多的他要用盡心力去呵護。
路上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到了地頭,不待陳致遠把車停下,芸娘一手扶着車幫,雙腳一跳,就身手利索的跳下了車去。
等陳致遠反應過來,邁步沖芸娘去,想伸手相扶,芸娘早已拍了拍手站穩了身子。
“怎樣?致遠哥,我的身手還靈活吧。”
芸娘調皮的笑着,她出身農村,小時間也是個爬高上低的孩子,淘氣的孩子,爬樹上房,上蹿下跳很正常。這樣對她不算什麽。
“嗯。倒是靈活,只是以後別這樣了,容易受傷。”
陳致遠說了一聲,眼內的心驚換成了柔和。他沒想到芸娘有這麽活潑好動,小孩子的一面,但想起第一次見她,她就爬樹,陳致遠的眼內露出笑意,這就是芸娘吧。
時而跳脫,時而沉穩,時而內斂,時而歡快,她總有很多面,等待你一一去發覺。
兩人停好了車,芸娘看着陳致遠拎麥捆,和趙春生還有趙氏說了幾句話,讓他們別累着,熱的話就喝點水,地頭已經放好了溫着的水。芸娘加了一些去火的藥材煮的,這樣能清熱,不至于使人中暑。
兩人來回裝了三趟車。時間就差不多到晌午了,秦氏已蒸好了饅頭。芸娘就沒跟着陳致遠去地裏了,在家裏準備上了午飯。
幹體力活,營養很重要,所以肉和雞蛋是不能缺的。
這樣的天氣,紅燒肉雖然解饞,卻會讓人覺得膩的慌,所以芸娘并未做紅燒肉。
葷菜來了一個鹵肉拼盤,一個蒜泥白肉。另外還炒了一盤子香噴噴的香椿芽炒雞蛋。
素的則來了一個口口香和涼拌益母草。
所謂的口口香。是以菠菜,花生,瓜子仁為原料的。
做這個菜要把菠菜焯水切成細碎的段,然後把菠菜裝在碗內,裏面放上剝好的瓜子仁和油炸的花生米進去,撒入調料,再倒扣在盤子裏,看上去最下層是綠色,上面是火紅的花生米,中間則是瓜子仁。盤子的旁邊芸娘又用了西紅柿片做點綴,顏色分明,甚的好看。吃起來也酥香爽口。
另外芸娘還來了一個蒜蓉益母草,這益母草是她在林子裏掐的益母草的頸。
雖說益母草主要是調節女人的身子不調的。可這樣的天氣吃益母草有涼血,消水的功效,吃點沒壞處。
所以芸娘采了不少回來,做起來也簡單,把新鮮的益母草洗幹淨,切成小段。
蒜則剁成末,青紅椒切成細絲。
等月季燒熱了鍋,芸娘在鍋內加入了清水。又加入了少許的油、鹽、糖進去。
等水開了後,芸娘把切好的益母草放在鍋內焯了一下。
之所以加調料進去。一是讓益母草入味,二是能保持它的顏色翠綠。不變色。
瀝幹水分後,放入蒜蓉,鹽,糖,麻油和一點花生油,在撒上青紅椒絲拌勻即可,夏日吃,雖然微微有那麽一點點的苦味,卻讓人覺得清涼。
做好這幾樣以後,芸娘又做了一個苦瓜豬肚湯。
用料簡單,不費什麽銀錢,不過苦瓜敗火,在夏日來吃,最合适不過。
芸娘把菜分成兩份,一份留在家裏給秦氏和月季還有中午回來的栓子吃,另一份,她則放在了食盒,坐上了陳致遠的車,送去了地裏。
地頭上,衆人找了個樹蔭的地方,各自坐了下來,芸娘拿出了帶來的毛巾,一個臉盤,讓衆人用涼水洗了把臉。
“芸娘就是想得周到,往年地裏收麥子,誰會想着拉一盤涼水過來,擦把臉,就是舒坦。”
趙春生洗過了臉,覺得身上也舒爽了些。
“今日辛苦你了,致遠,快坐。”
趙氏則讓着陳致遠,讓他坐了下來。
“都辛苦了,快坐下嘗嘗我做的菜合不合胃口。”
芸娘拉着趙氏也讓她坐了下來。
“嗳,你也坐。”
趙氏摸了摸芸娘的頭。
“家裏的麥捆姥姥和月季都搬到了院子,麥穗朝上在曬着,姥姥說這些天應該沒雨,曬幾天,等都收完了再一起打麥子。”
芸娘把家裏的情況說了下。
“行啊。在院子就放心了,不然在這裏總被人偷,心裏總惦記着不是回事。”
趙春生點頭。
“致遠,你吃這個,這個肉你看着肥,可吃起來一點也不膩的慌,還解饞,你嘗嘗。”
趙春生又勸着陳致遠吃蒜泥白肉。
“嗳,春生叔您別管我了,我不會客套的。”
陳致遠笑笑,夾了一塊肉來吃。
芸娘給趙氏她們夾了肉還有益母草,又一人給她們盛了碗湯,讓她們喝。
“我說你們這是吃上了,這是饞我們呢,你家的攤子也不擺了,我們想吃口東西都不成啊。”
幾人正吃的香,突然看到路邊過來了兩個漢子,沖他們打着招呼。
芸娘一看,面容很熟悉,應該是以前攤子的常客。
“兩位大爺好,這不是家裏忙着收麥子嗎,實在是沒時間擺攤子,等這些天忙過去攤子就開始擺了。”
芸娘站起來沖人解釋着。
“也是,收麥子确實忙張人,顧不上擺攤子,行,你們吃吧,我們先走了。就是看到你們打個招呼。”
漢子站在不遠處呵呵的笑着。
“兩位大哥這是剛從鎮子回來啊,吃了沒,要不一塊吃點?”
趙春生站了起來,招呼二人。
“不了,不了,你們快吃吧,忙了一頭午,不吃飽咋行,我們先走了,等你們擺了攤子再過來。”
兩個漢子擺擺手,然後笑着離去了。
“別說,咱們家的攤子回頭客還是挺多的,這附近差不多都知道了,上午我割麥子的時間還不少人和我打招呼呢,問攤子啥時間擺。”
趙春生又重新坐了下來,咬了一口饅頭,嘟囔着。
“沒辦法,實在顧不過來。”
芸娘也無奈,農忙的時間恨不得連吃飯的時間都用上,哪還有精力擺攤子啊。
“你們收完麥子是接着種秋還是準備蓋鋪子?”
陳致遠喝着湯,問起了趙家的打算。
“不準備種秋了,芸娘的意思是把地先空出來,我每天抽空來平整下地,到明年開春手裏寬裕了,想把鋪子蓋出來。”
趙春生沒隐瞞,把計劃說了。
“那不是要荒廢?若是種秋,八月間也就收了,若是不種秋,還還不如等農忙一過去就把鋪子蓋起來。”
陳致遠有些不解芸娘的用意,為何要空費呢?
“種秋要點花生,玉米,又要忙活很多天,若是雨水不好還得澆地,我家就我舅舅這一個壯勞力,我怕累壞了舅舅,到時間收秋也很忙張,我們精力實在顧不上,倒不如每天出攤子好了,這樣賺的足夠買糧食了,也不會那樣辛苦。”
芸娘說的是實話,種莊稼這事不是簡單的,不是種子一種下去就可以不管的,除了老天有眼,風調雨順外,還有施肥,要拔草。這都是辛苦活,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若是你不精心伺候,糊弄了事,那莊稼也糊弄你,肯定收勢不好。芸娘不願意家裏人太累,種了秋,忙活地,就沒時間出攤子了。
“你說的有理。”
陳致遠點頭。
“我覺得讓地空置也不好,若是農忙完就請人蓋的話,兩三個月也就好了。到時間天剛好冷,你們就能在鋪子裏賣吃食了,要不到了冬日還擺攤子的話,太受罪了。”
陳致遠說道這裏,不等幾人接話又道:‘若是銀錢不夠,我還有二十兩的私房,是我這幾年攢下的,也沒用的地方,先借給你們開鋪子,等你們銀錢寬松了再還我即可。”
芸娘擡眼看了他一眼,陳致遠眼眸并沒有看向自己,而是看着舅舅趙春生,他神色真誠,一看就不是虛僞之詞。
只是他對自己家未免太好了吧?他的目的是什麽呢?
芸娘不以為一個人能無私的幫助一家,而沒有絲毫目的,可自己有什麽讓他圖的。難道說……?
芸娘想到了一個可能,卻有些不信。
“不用,不用,致遠,家裏的銀子夠使,只是覺得開鋪子的話得慎重,所以才沒那麽急,不用你的銀子,謝謝你的好意了。”
趙春生連忙拒絕。不願意和人扯上銀錢關系,雖然陳致遠是真心的,可他确實不想。
“是我唐突了,春生叔勿怪,銀子的事我不提了,開鋪子的話,有需要我的地方,春生叔盡管言語一聲。”
陳致遠灑脫的笑了一下,不再提借錢的事,他雖然是好意,可他只要把話說到即可,趙家要是借,他就把銀子拿出來,若是不借,他也不會強求,讓人為難。
☆、145章 後悔也晚了
銀錢的事就此揭過不提,芸娘卻思考起了陳致遠的話,本來她的意思也是收完麥子,忙完就請人蓋鋪子的。
并且她是打算多蓋幾間,後面再蓋個後院,這樣到時間舅舅就是娶了媳婦,家裏不夠住,她和娘也有地方可以住。
可姥姥說要明年,怕蓋個鋪子把手裏的銀錢都花出去,這時間若是小姨趙春蘭或者舅舅趙春生有了合适的人,要相看,要結親的話都得用銀子,怕到時間忙起來,家裏的銀子不夠。
因為姥姥為兒女的心意,芸娘并沒有強求,反正早一年晚一年開都沒什麽。
不過陳致遠現在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若是想做的長久,攤子是不行的,必須要鋪子,冬日裏有鋪子的話,那些客人坐在裏面也暖和些,生意也會好些,自己家也不用那麽受罪的。
頂着寒風做攤子,臉都會被風吹椿了的。看來還要和姥姥商量下。就是不蓋後院,也得把鋪子先蓋起來。
至于陳致遠的心意,芸娘又忽略過去,畢竟她年紀還小,陳致遠也沒說什麽,她不想往太深了去想,那樣會不自在。
吃過了飯,趙春生他們喝了幾口水,然後就又去了地上割麥子。
陳致遠則拎了麥捆裝好了車,和芸娘往回走。
芸娘心裏有些奇怪,為何陳致遠晌午沒回去吃飯,他家裏的人都不找他呢?
她并不知道陳家人都以為陳致遠在鎮子上呢。
下半晌的時間,李二牛來了一趟,是來給芸娘送他收獲的第一批仙草的。
他拉了一個平板車,車了裝了幾個筐子,筐子裏都是仙草。
芸娘笑着讓他坐下喝水,她則看起了仙草。
這是新鮮的仙草。青幽幽的看着讓人舒坦,聞着稍微有點刺鼻的味道,卻讓人頭腦清醒。
“二牛叔。別說,你種的還真不錯。能繁衍這麽多,辛苦你了。”
芸娘很是開心,把這些仙草曬幹研磨,她就能做新鮮的吃食了。
“哪裏,我是個粗苯的,我娘比較精心,幫了我不少,你覺得中就行。家裏還有不少。等下批好了我再給你拉過來。”
李二牛一臉的憨厚,面皮有些泛紅,是被芸娘誇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
“嗳,行,好了拉過來也行,曬幹拉過來也行。”
芸娘點頭,随即又皺眉道:“我想想這個該如何和大牛叔算銀子。”
芸娘心裏沒合适的價錢,仙草是原材料,給多少一斤合适呢?
“快別這樣說。要啥錢啊,這東西都是在你們這裏林子挖的,種着又不費啥事。你要是給銀錢我倒過意不去了。可別提錢了。”
李二牛連連擺手,來的時間,他的爹娘一再交代不能要人家的銀子,說趙家幫他們家良多,一點東西都要人家的銀子的話,那他們也太不地道了。李二牛心裏也這樣想,所以壓根沒想要銀錢。
“二牛叔,話不是這樣說,這是你們種的。費心照料,沒少花心思和精力。若是我們白白收下了,我們睡覺都不會安寧的。這樣我下次也不要了。”
芸娘說的認真,人和人相處,都是一報還一報,對方實在,她更是不能讓人吃虧。
“這、這……”
李二牛臉紅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二牛叔,芸娘給你就收下,等下次好了再給她拉來就是,這是你自己辛苦所得,沒什麽不好意思拿的,你拿了,芸娘才能放心收下,以後也才能長久,芸娘還要靠你們給她種植仙草,她好做吃食呢。”
陳致遠笑了一聲,把話接了過去勸着李二牛。誰都沒有注意他也改了稱呼,和芸娘一樣叫了叔。
“就是,致遠哥說的是,二牛叔,我也不給你多了,這次我給你八百文,若是虧了,你不許找我算賬哦。”
芸娘說完頑皮的笑了一下,這個價格在她想來還算是合理的。
“太、太多了,你給個幾十文意思下就中。”
李二牛吶吶的低下了頭,這草也能賣這多的銀錢,他是想不到的。
“你這孩子,給你就拿着,哪有嫌多的。快坐下,大娘給你拿銀錢去。”
秦氏笑着,對這個老實的小夥子她挺滿意的。
李二牛雖然黑點,可長的不差,再說莊稼人,有幾個是白淨的。
對方救過栓子,人憨厚老實,秦氏一直都對對方感恩,雖然說家裏日子過的不寬裕,可只要人好就行。她心裏微微起了點心思。
李二牛坐在凳子上有些坐立不安,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指着院子裏一個挨着一個的麥捆問道:“咋這早就收麥子呢?我們莊子怕是還要個十來天呢。”
“這次買的地在路邊,丢了好幾次麥穗了,才想着早點收回來心裏踏實。”
芸娘笑了一笑。
“那邊的地可不少,我說來的時間見那邊在割麥子,我當時心急過來也沒看看是誰,原來是你家,我這下晌沒事,也去地裏吧,多個人收的快點。”
李二牛站了起來,提出要幫忙。
“不用,不用,致遠哥都幫着我們拉車了,人夠了。”
芸娘總不能人家一上門,一說幫忙她就應下。
“沒事,我都幹習慣了,就讓我去吧,不然這銀錢我拿的也不踏實。”
李二牛搓搓手。
芸娘看他誠心,不好再拒絕,就又找了把鐮刀出來。
等秦氏拿着銀錢出來的時間,李二牛說先放着,然後和芸娘、陳致遠一同去了麥地。
多了兩個壯勞力幫着家裏,本是好事,可秦氏心裏頭卻有些高興不起來。
下午芸娘早早的準備起了晚飯,除了饅頭外,她煮了一鍋稀飯,晚上喝點稀的,腸胃好消化。
另外他炒了幾個小菜,留陳致遠和李二牛吃罷了飯,才讓他們走了。
夜裏芸娘躺在牀上有些睡不着,明明身體很累,可腦海裏卻亂七八糟的想着很多。
第二日芸娘起來,眼眶有些發青,趙氏看看閨女,眼內閃過憂色。
閨女昨夜沒睡好她是知道的,她是過來人,陳致遠的心思她是明白一些的,可一則閨女小,二則,自己家和他家不配,所以她從心裏是不同意的。
有心不讓陳致遠來幫忙,可陳家人未曾阻止,自己不好說什麽。閨女又一直渾不在意,她也就沒提醒閨女。
可閨女睡不好,是不是因為她開始多想了呢?趙氏決定忙過這段日子好好的同閨女談談,探探她的心思。
剛吃過東西,還沒等出門,陳致遠和李二牛都來了,說還要幫着收麥子。
芸娘看了陳致遠一眼,他和昨天一樣,很是精神,看不出有何不好。
他一切正常,應該是自己多想了,芸娘笑笑,甩掉了複雜的心事,又開始跟着忙活起來。
芸娘看車的時間,對面的麥地走出一個人來。
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一副農家的打扮,芸娘覺得有些眼熟,應該是莊子裏的,不過莊子裏的人她認不全,這人和自己家一定交往不深。
漢子看了看對面忙的熱火朝天的幾人,看了看正在拎麥捆的陳致遠,又看了看扶着車子的芸娘,冷冷的哼了一聲。
芸娘沒搭理他,她知道這個人如果不出所料就是那個二成了,自己家先要買他家的地,他端着不賣,現在自己家買了連二奶奶家的,他又生氣,這樣的人不可交。
對面的人确實是陳二成,對于趙家沒買他家的地,他心裏是不甘心的,本以為拿捏着想擡價,多要點銀子,哪知道人家趙家不幹,轉眼買了別人家的,讓他心裏又氣又後悔的。
可人家買完了,他又不能上趕着再去賣,聽說趙家已經開始收麥子了,他心裏不得勁也到地裏來看,這一看,發現麥穗丢了不少。一片一片的麥穗都被掐走了,有的麥子還被人踩到,看着莊稼被糟蹋成這樣,讓他心疼。
這時間看着對面忙活,他心裏更是不好受,他也有心過來收麥子,可媳婦不願意下地。爹娘年紀又大,爹的身體不好,娘說幫着在家做飯,看家,可媳婦還是不願意,說要他自己來收,這可是二畝地啊,指望他自己還不累死他啊。
要是當初把地賣給趙家多好,自己就不用下力,也不用上愁了,現在就能舒服的躺在院子裏乘涼了,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心裏知道趙家再不可能買他的地,氣憤之下就沒好臉了。
不過他是個成年男子,總不好對着芸娘一個閨女說什麽難聽話,看着走過來的陳致遠,他跺跺腳,往莊子內走去。
“那個是二成叔,他沒說你什麽吧?”
陳致遠問着芸娘,眼眸內閃着關心的光芒。
“沒呢,什麽都沒說,不過我估摸他心裏不得勁,肯定後悔沒把地賣了。”
芸娘捂着嘴,有些幸災樂禍,她也是個常人,有自私的一面。
“莊裏人有時間愛說閑話,你不用聽他們的,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就好。不然會活的太累。”
陳致遠勸了一句,其實是在給芸娘打預防針。他怕到時間莊子內有什麽風言風語的芸娘受不了。
☆、146章 花香
其實陳致遠之所以要給芸娘打預防針,他自己心裏也是矛盾的。
昨天晚上他回去,他娘發了好大的脾氣,說他不應該和趙家走的近,上趕着去給人幫忙,一點也不要臉面。讓她聽別人的閑話,以為她兒子多不中用,上趕着去巴結人家的閨女。
爺爺奶奶倒是沒多說什麽,不過看那神情也是不贊同的,覺得他不應該窩在莊子裏給人出力,應該在鎮子上好好照顧鋪子,将來好找門鎮子上的好親事。
爹和兄長性格實在,但也對他幫趙家不解。
自己解釋說,是看趙家辛苦,心裏不忍,又想着請芸娘到時間來給自己家做飯,所以才相幫下。
沒想到娘親說,若是想請芸娘過來做飯,到時間給她銀子就是,不必有過深的牽扯,說芸娘一家名聲不好,和她們接觸過多,對自己名聲有礙,到時不利于自己的親事。
陳致遠眼內閃過不耐和心傷,其實娘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讓自己娶表妹嗎。
自己無心表妹,娘不是不知道,可她卻不顧自己的想法,強硬的想自己應下,若不是自己倔強,說什麽都不肯,怕是他早被逼着和表妹成親了。
他陳致遠要求不高,不要求書香門第,不要求對方家財萬貫,不要求對方貌美如仙,也不要求對方賢良淑德。
他要的只不過是自己喜歡,自己中意,能讓自己把她放進心裏去,能讓他覺得歡快的女子,只要多方心裏有他,這樣攜手一生。足矣。
可這樣的要求卻是家人不許的。卻是得不到體諒的,他們都覺得是為了自己好,可他們卻從來不知道自己要什麽。只一心給自己安排,不管自己接受不接受。
陳致遠苦笑。神色卻堅定,他認準的事情,絕不會改變,若是家人不許,他會讓家人改變心意。
不過現在他不會強硬對抗,那樣帶給芸娘的便是無窮的麻煩和傷害,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默默守護在她的身邊。等她長大,表明自己的心意,二人相扶相攜的過日子。
“致遠哥,你怎麽了?”
芸娘看到陳致遠有些走神,他心裏并不如他所表現的這樣平靜吧。芸娘眼內閃過了然,陳致遠怕是對自己真有那麽一份意思?只是從什麽時間開始的呢?
是從第一次在林子遇到自己幫了自己,還是從他第二次在林子裏找到自己?或是從他那天輕輕幫自己按摩小腿開始?亦或者是從點滴相處之時開始的呢?
芸娘不明白,她也不敢想,對于感情,她是渴望而又害怕的。她都以自己年紀小為由,不去多思,可這不代表她不清楚。
“沒事。沒事,剛才想到了點事,愣了一下。”
陳致遠笑了笑,然後轉頭又去裝麥捆。
芸娘望着他的背影,眼內閃過淡淡的思索,卻沒有再多問什麽。
就這樣忙了三天半,才把所有的麥子都收了回來。
不等芸娘喘口氣,就開始打麥子了,這裏的麥子不像現代有機器。打起來很快很方便。
這裏是靠人力的。
三裏鋪有打谷場,是專門打麥子的地方。
地方很大。可一到農忙時間,地方就顯得小。要用就得排隊。
由于打谷場在莊子的另一面,趙家離的遠,就沒打算在打谷場裏打麥子,準備在自己家院子裏打。
打麥子用的是石磙,圓滾滾的大石頭,很重。
反正芸娘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去推,都是推不動的。
要用石磙反複的在攤開的麥子上碾過,這樣麥仁才會脫落。
脫落完,有不幹淨的地方,婦人在旁邊敲打一下,把麥仁打下來。
石磙很重,趙家并沒有騾子和牛,完全靠人力拉。
看着舅舅那肩膀上的紅道子,看着舅舅那使勁往前弓起的腰身,芸娘眼睛濕了,自己怎麽這麽笨,為何不買頭牛或者騾子回來呢。
“舅舅,別拉了,咱們去鎮子上買頭騾子吧,不然這樣拉下去你的肩膀可就毀了。”
芸娘跑過去讓趙春生停下來。
“沒事,沒事,往年咱們家也是這樣拉的,歇幾天就過來了,芸娘不擔心。”
趙春生笑着寬慰着芸娘,他不是不知道累,不知道疼,可家裏就他一個男人,他不做,能靠誰。
還沒等芸娘再多說什麽,院子門口響起了叫聲,她過去一看,卻是陳致遠拉着騾子進了院子。
這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太及時了。
芸娘心裏閃過感動,陳致遠細心周到,真是沒話說。
有了騾子,自然不用趙春生肩膀去拉了,他輕松了很多。不住的沖陳致遠道謝。
陳致遠微笑着站在那裏,眼神卻不時的看着芸娘忙碌的身影,翹起的嘴角,笑的很柔很暖……
這樣又忙了三天,趙家的麥子全部打完了,都平攤在院子裏曬着。
秦氏邊做活邊不時的拿扒犁翻翻麥子,為得是麥子曬的更均勻些。
趙春生和趙氏他們則在地裏翻着麥茬,翻平整了,到時間麥茬聚在一起,可以在地裏點燃,點燃的灰,算是給地的養分。
雖然芸娘說不想種莊稼了,可趙春生還是準備種一畝的玉米,半畝的花生,剩下的地足夠蓋屋子,多了也用不了,閑着太浪費。
趙家剛忙完,就到了莊子裏農忙的時間,趙春生本要去給陳致遠家幫忙,讓陳致遠拒絕了,說大爺爺請了不少的人來幫工,兩家的地合在一起收,就不用趙春生去了。
最後趙春生被請去幫栓子的先生家收麥子,這是義務幫忙,指望着先生能對栓子好些。
舅舅不去,自己是跑不了的,那時間答應了陳致遠去他家裏幫忙做飯,莊子裏是都知道的,自己如果不去,怕是到時間又有不少的閑話,所以芸娘決定去陳家。
陳家面對芸娘卻有些猶豫,他不想芸娘辛苦,也怕自己的娘會脾氣上來說不好聽的話,但芸娘還是不想食言,怕莊子上亂說閑話。他也不想芸娘被莊子裏人說,一時間陳致遠心裏暗怪自己莽撞,那時間沒有處理好,才陷入了今日的局面。
這是芸娘第一次到陳家。
陳家的左邊是一座很大的宅子,高高的門樓,朱紅的大木門,一邊關着,一邊半開着,看上去很是氣派。
她知道那是族長的家裏,莊子裏就林舉人家和族長家是最氣派的。
陳致遠的家裏門樓也很高,和旁邊一樣的大木門。
院牆磊的很高,芸娘踮腳也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情況。
真是不同啊,這房子比姥姥家氣派太多了。什麽時間自己也能賺錢給姥姥家蓋個這樣大的院子,一家人住在裏面,肯定很舒心。
心裏想着,芸娘微微咧開了嘴角,跟着陳致遠邁過門檻,進入了陳家。
先入目的是一個大大的院子。
院子的地面非常平整,雖不是大理石或者石子的路面,可地面沒有一絲坑窪,平平譚譚的,讓人感覺很舒服。
芸娘四下看了看,陳家不像一般的農家會在院子裏種些菜,陳家的院子裏除了幾棵年齡較長的槐樹,桐樹外,還有一顆桃樹,上面挂了不少的果子,壓彎了枝頭,讓人感受着豐收的喜悅。
左邊還有一個花架子,上面爬滿了牽牛花和絲瓜,而花架子的左右是兩顆月季樹。
月季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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