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一部分切成的細絲
被我舅舅攙扶回來的,就說這事有點邪性,也不知道意味着什麽。娘那日和陳有義回來并沒有人看到,就是有人看到黑影,是一男一女,說是娘和舅舅,別人也會信,到時間人家再說什麽是娘和那陳有義,自動會有人替咱們家辯解,他的話就無法成立了。只要娘這段日子不見那陳有義,我相信一定會沒事的。”
芸娘把該如何說告訴了秦氏。
“中,你這說法中,我就說那日你娘崴了腳,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爹回來找她了,再說是你舅舅扶着她,別人肯定信,我看陳有義那王八羔子還有啥可說!”
秦氏不住的點頭,心裏思考着該如何和幾個相好的老人提這事。
趙氏看着閨女,都是自己惹的麻煩,要閨女替自己擔心,自己不管是做人閨女還是做娘,都是失敗的,趙氏不僅悲從中來,又掉起了眼淚。
秦氏和芸娘相互看了一眼,都暗自嘆了口氣,趙氏今日受到的打擊不小,要走過去,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好的。
“娘明日就不要去鋪子了,躺幾天吧,再請個郎中,就說娘病了,姥姥再對外說娘這病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爹忌日那天引來的,這樣就順理成章的把這事說了出來。”
芸娘知道這幾人娘怕是心神都要受到撞擊,就是去了鋪子肯定也無心做什麽,趁機讓娘休息兩日也好。
“中,春花啊,芸娘這主意不賴,你就聽她的吧。在家裏躺兩天,你這個樣子娘也不放心。”
秦氏點了頭,勸着閨女,閨女臉上還有巴掌印呢,出去見人,還不知道被人如何說呢。
趙氏也默默的點了下頭,算是同意了。
☆、179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事等晚上秦氏又和其它的人說一下,主要是統一口徑,對外面的說法要一致。
趙春生原來并不知道實情,知道以後氣的要命,拳頭緊握,恨不得沖出去狠狠的揍那陳有義一頓,讓秦氏攔住了,說目前最重要的是解決了流言的事,別讓陳家拿來做文章,其餘的賬可以慢慢算。
趙春蘭多少知道一點,是小時候無意中聽到爹娘說話的,可不是特別的清楚,現在知道了全部,心裏也很生氣,下定了決心,有機會,一定狠狠收拾了那陳家。
衆人并沒有告訴月季和栓子,因為他們還小,什麽都不知道,只是芸娘私下偷偷的叮囑了月季一番,月季是懂事的,雖然不是很清楚,可也點了頭,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Advertisement
第二日一清早,趙氏就躺在牀上沒起來了,她的樣子很憔悴,人恹恹的沒精神,看上去确實像病了,都不用假裝。
芸娘知道她昨天哭了一夜,這事對她打擊挺大的。
可知道勸也無用,這是需要時間來治療了。
到了鋪子的時間,王大娘和巧花嬸子問,芸娘只說趙氏的身子不太好,在家裏歇息。
二人挺關心的,說要去看看,讓芸娘拒絕了,現在還不是讓她們見的時間,等第二日娘親不好,再讓她們上門。
過後芸娘偷偷的找了陳致遠,約他下晌的時間林子見面。
秦氏等人因為芸娘是大大方方的說,知道她是為了正事,便沒有阻攔。
到了下晌,看鋪子不忙了,芸娘清洗幹淨了手和臉,和趙春蘭交代了一聲。說是回去看趙氏,其實她去了林子。
現在正是春天,鳥語花香。林子裏也一片欣欣向榮之色,充滿了生機。可芸娘卻無心欣賞。
她進了林子,她常來的前林內站着一個英挺的少年。
芸娘笑了下,陳致遠今年十八歲了,正是好年紀,現在他的臉上雖然還有少許的青澀,可更多的是俊朗。
還是少年好啊,充滿了朝氣和活力。
“芸娘。”
陳致遠迎風而笑,如松柏一樣立的筆直。
“致遠哥來了多久了啊。”
芸娘笑着上前打了招呼。
“沒多久。我也剛來。”
陳致遠的聲音很輕柔,讓人聽着很舒服。其實他來半天了,一直在這裏等着芸娘。
“致遠哥坐。”
芸娘自己先坐了下來。
陳致遠也找了一塊草地坐下。
“今日怎麽會想起找我,鋪子不忙嗎?”
陳致遠先開口問着,芸娘平時很少主動找他,若是找他,定是有事,只是他不知道是什麽事。
“嗯,一般都是晌午忙,這會沒啥人。致遠哥,你還記得年前你幫我家查是誰傳了我娘閑話的事嗎?”
芸娘沒繞彎子,開門見山的問了。
“當然。只是我查了半天,好像無人可以說清楚是從誰家傳出來的,這事我沒辦成,實在對不住。”
陳致遠有些歉疚,他畢竟是男子,沒法親自去問,也只能暗中派人查,可傳話的人實在太多,誰也說不清楚。查到後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
“沒事。這咋怪你,致遠哥不用查了。這話我已經知道是誰家傳的了。”
芸娘揪了一棵野草,說的時間還用野草輕輕的劃拉着地上的野草野菜。
“是誰?”
陳致遠微微挑眉。芸娘竟然知道了?會是誰呢?
“致遠哥,你可了解那陳有義,陳叔的為人?”
芸娘沒答話,反而問起了陳有義。
陳致遠皺起了眉毛,芸娘這話的意思是說從陳家傳出來的?可這些年陳家在莊子上的人緣還是不錯的,不過那陳有義曾經和芸娘的娘有那麽一段過往。倒也不是不可能。
“有義叔的爹是家裏獨子,有義娘嫁過來就生了他一個,并無兄弟姐妹可依靠。他的爺爺在他七歲的時間就過世了,他的奶奶在他十一的時間得了急病也沒了。有義叔的爹在他十三的時間下地,不知道怎地一頭紮在地裏,再也沒起來,家裏就剩下他們母子,他娘領着他過日子也挺不容易的。家裏的日子不好過,所以有義成叔成親比較晚。可沒想到他媳婦前幾年也得了一種怪病,沒治好,人沒了。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看上去挺忠厚老實的,他娘在莊子裏人緣也好,都說是個和善人。”
陳致遠把腦海裏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他的話說的很有技巧,陳有義還有他娘親的印象,他說的是莊子裏人的,而不是他自己的,因為他和陳有義母子接觸并不多。
芸娘呵呵一笑,笑聲有點冷,拿陳家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陳家的日子不好,那陳有義母子是可憐人,可他們卻不能因為他們的可憐來害人。
若他們是好人,當初不會那樣對娘,那羅美玉是覺得他們母子勢單力孤,在莊子上無有幫襯,所以才放任陳有義和娘親接觸。
娘親人實在勤快,長的也不差,那時間趙家的日子也尚可,若是陳有義娶了娘,趙家肯定會幫襯着,羅美玉樂得看到。
可姥爺一病,掏空了家裏,羅美玉肯定不願意,她家本就沒男人支撐門戶了,若她讓兒子娶了娘親,若是姥爺的病不好,那勢必就會連累她的兒子,趙家不僅有個病重的老人,下面還有一個兒子沒成親,一個閨女還小,以她的精明怎會讓兒子受這樣的連累,還不是有多遠閃多遠。
至于娘的裏褲,當初羅美玉藏起來,肯定是想着把娘娶過來的時間拿出來的,有了這個,她就可以威脅趙家,可以不出聘禮,白娶了媳婦,而且有這事,娘親在陳家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只能伏低做小。
而趙家也因為這個事,只能在他們面前忍氣吞聲,無法挺直腰杆,到時間還不是他們想怎樣就怎樣。
可惜她的算盤打的震天響,卻遇到姥爺生病,她只得改了主意,拿出裏褲要挾姥姥,主要是為了讓娘不纏着他們家,甩掉趙家這個累贅,可也不能白拿出,所以才和姥姥要了銀子,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虧的,好算盤啊!
芸娘一時間就想通了所有。
陳致遠看他沉思,并沒有催促,他明白芸娘定是在想什麽,她的眼神明滅不定,看的他的心神也跟着一閃一閃的。
“當初我娘和那陳有義也算是青梅竹馬,可因為我姥爺重病,花家提親,我姥姥應了,莊子裏都說我姥姥賣閨女,收聘禮為我姥爺治病,豈不知……”
芸娘說道這裏頓了下。
“什麽?”
陳致遠接了話,他知道芸娘這樣說,肯定是有內情的。
“不知我姥姥心疼我娘,找了陳家,說只要他們能拿出少許的聘禮,便退了花家的親事,讓陳家娶我娘過門,可陳家不僅不肯,還當着我姥姥把我娘狠狠的罵了一頓,我姥姥氣不過,才把我娘嫁到花家,陳家過後惺惺作态,說什麽好名聲,人和藹,也不過是因為我姥爺身子不好,掏空了家裏,他們怕娶了我娘,拖累他家,他們負擔不起。這樣的人家她也配說自家忠厚老實!”
芸娘的聲音很冷,隐隐帶着怒氣。
這事陳致遠是完全不知道的,現在一聽心裏很是詫異,可對于芸娘,他有莫名的信任,他相信芸娘是不屑于撒謊的,那是不是就說明當初陳家所表現的并不如莊子裏人看到的那樣呢。
“那為何不說明呢?”
陳致遠不解。
“因為當初他家抓住了我家的把柄,他們不但不讓我姥姥說,還訛了我爹他們家送給我姥爺看病的聘禮,我姥姥氣的不行,卻不能對人言,連我娘都沒說,何況是外人,也就是因為這樣我娘才一直把陳家當好人,恨了我姥姥這麽多年。”
芸娘現在一說,牙根還癢癢,你再可憐,也不能拿了別人的痛苦來成全自己。
把柄?陳致遠微微皺眉,這把柄看來是芸娘娘親的,這把柄肯定還是關乎名聲的,不然芸娘肯定會說出來,她現在不說,一定是不好出嘴。
不過他真沒想到陳有義母子是這樣的人。
那陳有義一臉的忠厚,看着那樣的老實,那陳母見人就笑,說話讓人覺得親切,沒想到竟然會這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這麽說來,你懷疑那些話是陳有義家傳出來的,目的是想你娘嫁過去,只是當年他們不同意,現在為何……是了,你們家現在開了鋪子,每日的收入不少,在莊子裏羨慕的人很多,他們定是看到這樣眼紅,若是你娘嫁入他們家,那定要帶你過去,只有這樣你将來才好說親,即便是趙家不同意你過去,那他們也可以講條件,比如把鋪子的利益一分為二,他們得一半,這樣他們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坐享其成,你娘是再嫁之人,又有名聲在外,她進了陳家,肯定不會生事,小心做人,會感激陳家娶了她,一心一意的過日子,他們真是兩全其美啊。”
陳致遠腦子好使,他相信了芸娘的話,迅速的就想通了這裏面的一切。
芸娘點頭,和聰明人說話是省勁,這要是換了旁人,會不會信她姑且不說,怕是這裏面的彎彎繞一句兩句她就解釋不清。
☆、180章 臉紅
陳致遠看着芸娘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一切。真沒想到趙氏和她竟然這樣被人算計。
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利益面前不動心的又有幾個呢。
“你打算如何?”
陳致遠問芸娘的想法。
“本來我也沒想到他家,只是上個月的十八是我爹的忌日,我娘在鋪子做了些他愛吃的酒菜拜祭他,回來的時間天色已晚,她發現有黑影,害怕之下崴了腳,不料那黑影竟然是陳有義,他非要扶着我娘回趙家,最後我娘擰不過他,就被他扶了回來,他們之間除了這個什麽都沒有,我娘說當時并沒有被人看到,她也沒別的心思,可昨天卻有人跑到我姥姥面前說閑話,說我娘在黑夜裏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要讓我娘嫁到陳家,不然她就把這事傳出去,讓我娘無法做人。”
芸娘并沒有隐瞞,既然找了陳致遠幫忙,她就得把事說清楚。
“不行!他們怎這樣卑鄙,這樣的人家怎能嫁,以後還不知道如何算計你娘呢,一定不能嫁。”
陳致遠想也沒想的拒絕了,不嫁事情還有解決的辦法,可嫁了就完了。
芸娘此刻才笑了出來,她能看出陳致遠的焦急,她能看出陳致遠的緊張,他是為了自己,他心裏是在意自己的吧。
芸娘看着陳致遠,心裏覺得溫暖起來,遇到事了,有個商量的人,這感覺不錯。
陳致遠确實有些急切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怕芸娘怪罪自己,他說的是真心話,可為什麽那丫頭這樣看自己?目不轉睛。眼神內慢慢浮現了柔情,和以前看自己的目光不一樣,搞得他心砰砰亂跳。臉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看陳致遠臉紅,芸娘微微有些愣神。暗自呸了自己一口,自己是來找他商量事的,怎麽盯着他看起來。
“哦。”
芸娘哦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尴尬,道:“我的意思也是不能嫁,我也和我娘和我姥姥說了,我娘說,寧可死也不會嫁到他們家的。”
“那就好。我還擔心嬸子想不通,會一意孤行呢。”
陳致遠這才放心的點頭,卻不敢看向芸娘,生怕芸娘還會像剛才那樣看他,可心裏又隐隐有那麽些期待。
“只是,那人既然威脅了你們,不達目的肯定不會罷休的,若是讓她把話傳出去,對嬸子的名聲确實不好。這事還是要早做打算。”
陳致遠微微挑眉。
“我娘今個病了。”
芸娘并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說起了趙氏。
“嚴重嗎?可請了郎中?”
陳致遠立馬關心了起來。
“還好。我姥姥覺得我娘的病有可能是沖撞了我爹。”
芸娘說完看向陳致遠,看他不解的望着自己,又道:“我爹的忌日。我娘崴了腳,我舅舅扶着她回來,好好的怎麽會崴了腳,一定是我爹回來看我娘,所以我娘才崴了腳,現在我娘現在病了,肯定是思念我去世的爹爹。”
聽完芸娘的話,陳致遠驚訝的看着芸娘,這主意肯定不是她姥姥想出來的。趙家要有這樣的反應能力,那日子早過好了。定是芸娘想出來的,她反應可真快。這樣的話在莊子內一傳,都知道趙氏那日祭拜男人的時間崴了腳,被她兄弟扶了回來,定會說趙氏是個有情誼的,男人死了那麽多年,還記挂着。
若是陳家再做什麽,別人不信,他們若是敢說是陳有義扶着趙氏回來的,肯定會說陳有義不好,輕薄寡婦的名聲,這樣陳家就落不了好。
芸娘就用這麽簡單的一招,就解了困局,厲害啊。
“可有什麽要我做的?”
陳致遠的眼內帶着淡淡的笑意。
“我想知道陳家的情況,他們可有什麽特別在乎的?可有什麽短處?”
相比于陳致遠的笑意,芸娘的眼神卻有些發冷。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你想對付他們?”
陳致遠猜出了芸娘的用意。
芸娘手裏拿着青草輕輕的晃動着,沒有答話,可那神情卻告訴了陳致遠,他沒說錯,這樣放過陳家,太便宜他們了。
“陳家現在就三個人,陳母,陳有義和他的閨女陳妞兒。若說最在意的,陳家也就幾畝地,沒什麽別的,肯定是那陳有義本人最主貴,若是你想動手,傷了陳有義,那他們家就完了。可是芸娘……”
陳致遠說道這裏看了芸娘一眼,聲音低沉了些:“那陳母和陳有義對不起你家,可那妞子卻是無辜的,若是她爹完了,她還小,怕是……”
陳致遠本性善良,雖然他喜歡芸娘,願意幫助芸娘,可對于那個妞子,他卻是心懷同情。
芸娘的眼神閃了閃,其實說來她也是個心腸很軟的人。妞子才五歲,是個很無辜的女孩子,若是……她也不忍心。
可就這樣白白放過陳家,她不甘心。
“要不讓陳有義在莊子內壞了名聲,我知道他在鎮子上給一家鋪子做工,一個月的工錢尚可,他們家都很重視這份工,若是讓他失了這份工,再沒有了名聲,想來他家的日子肯定不好過,那時他就得不斷的去找工做來糊口,這樣他們也就沒心思來算計你家了。”
陳致遠出着主意,既然陳有義一家做了壞事,就要受到懲罰,由他出手的話,芸娘就不用費心了。
“好。”
芸娘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他們不是說我娘克人嗎?那陳家奶奶進門克死公婆,又克死了男人,那陳有義大叔命硬克死媳婦,像他們家就是孤寡命。他們還好意思說別人嗎!”
芸娘有些冷酷,她本最讨厭別人拿命運說事,讨厭這樣傷害別人,可對于陳家,她沒有不安,相比陳家做的,她夠仁慈了。
“好,這事你別管了,我去安排,不會讓人查到你家的頭上,你好好陪陪你娘,平時該如何就如何。不要太擔心。一切有我。”
陳致遠看着芸娘,眼內都是憐惜。
芸娘是個心軟之人,若不是逼急了她,她如何能狠心這樣。他真的希望她一直能開心,沒有煩擾。
“謝謝致遠大哥了。那這事就麻煩你了。”
芸娘沒客套,覺得心安起來。這事陳致遠做比自己合适,況且她也沒真想對陳有義趕盡殺絕,不過教訓是一定要給的,陳致遠出手比自己合适。她會記住這份人情的。
“芸娘,最近你……鋪子可好?沒有人來搗亂吧?”
陳致遠本身想問芸娘可好,可看着她就坐在這裏,便換成了鋪子可好。
“挺好的,沒人搗亂,偶爾有一兩個吃白食的,我舅舅照顧不過來,不過這也沒法,不能要求人人都那麽好,主動給銀子,有一兩個就當做善事了。”
芸娘笑笑,鋪子的生意還是不錯的,每個月他們都有差不多十兩銀子的純利潤,別小看這十兩銀子,在莊子裏來說,已經很多了。
“那就好,我不能每日都去,有事你就和我說一聲。”
陳致遠交代着芸娘。
鋪子是趙家的,而他是一個未成親的男子,芸娘又快到了說親的年紀,他去的勤快了,對芸娘名聲不好。
“嗯。”
芸娘歡快的應了。
“到了七月,你就三年孝滿了吧?”
陳致遠看着芸娘,聲音雖輕,可若細聽,便會發現他的聲音有一絲抖。
“是啊,七月就滿了呢。”
芸娘接了一句,并沒有太往心裏去,她和她的繼父沒感情,只是這裏的人說要守孝,她才記得日子,要不她早忘記了。
陳致遠不再說話,明年芸娘就要及笄了,雖然這裏有不少女子十四就說了人家,可那要麽是條件好的,要麽是條件特別不好的,一般的人家都等到十五,十六才說親,留個一年,十六七嫁人剛好。嫁過去身子骨長成了,能為夫家生孩子,不像十四五,那時若有了身孕,是進鬼門關。
所以自己一定要等到芸娘十五才能提親,這樣等芸娘十六差不多就能嫁給自己,不至于身子骨太弱。他可不想芸娘有什麽危險。
陳致遠想到這裏臉紅起來,他之所以知道這些,是聽老人們說的。
芸娘不知道陳致遠的臉上一會一變色是為了什麽,她也沒問,若是問了,對方不好意思說,那樣多尴尬。
二人又說了幾句,芸娘告別了陳致遠,又去了一趟蘭花家。
事情就是那麽巧,月香和蘭花正在院子裏一起做針線,而宗才娘則端着一個碗,正和蘭花娘說着什麽,聽那意思,好像是和蘭花家借什麽東西的。
看到芸娘來了衆人驚訝,因為平時芸娘要忙鋪子的生意,很多這時間回來的。
“芸娘,你咋過來了?”
沒等蘭花和月香開口,宗才娘則笑眯眯的問了起來。
“哎,嬸子也在啊。”
芸娘喊了人,嘆了口氣。
“這是咋了。好好的咋還嘆上氣了。”
宗才娘關切的問着,蘭花和月香也站了起來,走到了芸娘是身邊問着她。
“我娘身子不舒坦,我回來看看,看我娘睡了,我心裏煩,就過來看看蘭花,想找她說說話,沒想到都在這裏。”
芸娘本意是來蘭花這裏坐坐,可沒想到遇到了宗才娘,這下不用她特意去找了,這樣說出來更讓人信呢。
☆、181章 要點心
而宗才娘和蘭花娘聽完芸娘的話相互看了一眼。
蘭花和月香則上前拉住了芸娘,讓芸娘在院子內的凳子上坐下。
“芸娘,你別急,你說說大姑她是啥病?要緊不要緊啊。”
蘭花關心的問着。
“是啊,究竟是啥病啊,可請了郎中去看了?”
宗才娘也坐在了凳子上,可她的關切卻沒蘭花實誠。
“哎,我也不知道。我娘咋會病的,上個月十八是我爹的忌日,我娘拜祭完他,回來的時間還崴了腳呢,幸好我舅舅在鋪子,把她扶了回來,要不然天那麽黑,摔一下可不得了,過後我娘就一直不順,我有時間還半夜聽到我娘哭,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我爹了,這不從昨個開始我娘就不舒服,今個連牀都起不了了這也不知道是咋了,我娘咋就這麽倒黴呢。”
芸娘的眉頭緊皺,臉上帶着一臉的煩惱。
“你快別急了。會沒事的,大姑她人好,一定會沒事的。”
蘭花抓住了芸娘的手,出聲安慰着。
宗才娘則不住的轉着眼珠。
“芸娘啊。”
她喊了芸娘一聲,然後朝院子門口看了看,門口并沒有人經過,她又看向了芸娘,壓低聲音道:“大娘說句不該說的話,要是說的不對,你可別見怪。”
看她這樣芸娘差點笑了,她這樣一幅樣子好像做賊一般,怕是要說鬼神之事。這真是巧了,不用自己說,她主動就開口了。
“大娘,咱們都不是外人,您有啥話就直說。”
芸娘讓她直言。
宗才娘又左右看了一眼。才道:“看你娘這個樣子,我約莫她怕是被你爹纏上了。”
她的話音一落,蘭花不自在的抖了一下。芸娘也趕緊讓自己抖了一下。
“大娘,您、您可別亂說。我爹是好人呢。咋會纏我娘。”
芸娘說話都帶着顫音,顯然是害怕。
“就是啊,大娘,這青天白日的,您可別亂說。”
蘭花也表示着自己的不滿。
“就是啊,嫂子可別亂說,她們幾個還小呢,哪聽得了這個。”
蘭花娘扯了下宗才娘的袖子。對她搖頭,示意她不要說了。
只有月香安靜的坐着,看完了這個看那個,并沒有插話。
“哎呀,你們別這樣,我才沒亂說,芸娘,我問問你,你爹忌日那日你娘好好的為啥會崴了腳?肯定是你爹想你娘了,所以回來看她。是不是從那以後你娘就開始不得勁了啊。”
宗才娘看着芸娘,臉上全是熱切的八卦之色。
芸娘臉上卻顯出了害怕,往天上看了一眼。又左右看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一般。
“別怕,別怕,這是白天,沒事的。”
蘭花娘趕緊安慰着。
“你快別說了。”
她又說了宗才娘一句,嫌棄她說話沒分寸。
“我這可不是亂說,這事可大可小,芸娘不知道這裏面的厲害,不說清楚咋行。”
宗才娘不甘示弱。
芸娘歪着頭想了一下。才遲疑的點了點頭:“好像我娘是從那日以後開始不得勁的。”
“這就是了。”
宗才娘一拍大腿,臉上全是興奮。道:“你們小,不懂。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知道了,這死人有回魂之說,肯定是你爹在地府過的不好,來找你娘,所以你娘才病了,我看啊,你要多給你爹燒點紙錢才好,不然啊,你娘的病可是不容易好。”
“這?”
芸娘遲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
“芸娘,雖然說你們大娘有時候說話誇大了些,可也不能不信,你回去和你姥姥說一聲,還是給你爹多燒點紙錢吧。”
蘭花娘也勸了一句,顯然她是信了宗才娘的話的。
“芸娘……”
蘭花扯着芸娘的手,大眼睛內滿是關心。
“芸娘,我倒覺得大娘說的對,大娘她年紀長,懂的肯定比我們多,她又是好心,你回去就和你姥姥說說吧。”
月香也開了口。
聽她這樣說,宗才娘挺滿意的,對方是誇贊自己,她不由的得意起來。
“這?這些我也不懂,我也不知道該咋和姥姥說。姥姥年長,我們給我爹燒紙錢的話,好嗎?”
芸娘一副猶豫的樣子。
“嗨,這算啥事啊,你不急,這事大娘去說,大娘懂這些,到時間你娘要是好了,別忘記大娘這份人情就好。”
宗才娘拍了胸脯。
“那就麻煩大娘了。”
芸娘道謝。
就這樣她領着宗才娘還有蘭花和月香回了趙家。
趙家內秦氏正坐在屋內嘆氣,趙氏躺在牀上掉眼淚。
宗才娘和秦氏說了幾句去看了趙氏。
趙氏眼窩深陷,面色發青,看上去非常的憔悴,吓了宗才娘一大跳,她沒想到幾天沒見,人就成了這麽一副樣子。
看完了趙氏,勸了幾句,然後宗才娘又把秦氏拉進了屋內,神神秘秘的說了半天。
等她們出來的時間,宗才娘滿臉的笑意,顯然是事辦妥了。
等幾人都出去了,芸娘看向了姥姥。
“哎,我說我不懂這些,不知道該咋燒紙錢,那宗才娘熱心,說交給她辦,我就給了她銀錢,讓她幫着買紙錢,幫着跑腿。”
秦氏嘆了一口氣。
芸娘明了,宗才娘那麽高興,肯定會在這方面賺一點點的,不過,也沒事,給她點跑腿錢也應該。
就這樣,宗才娘開始進進出出趙家。
左鄰右舍不明白,自然就問了起來,不等秦氏說話,宗才娘就嘴快的說了出來,說她幫着趙家辦事,又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顯得她很本事,也顯她和趙家的親近。
沒過幾天,滿莊子就開始傳遍了。趙氏祭奠男人的時間,被男人的鬼魂所纏。人就病了,然後就燒了很多紙錢給過世的男人,讓他買通鬼差,能在地府好過。
燒完以後,趙氏的病果然就好了。她又給她過世的兩個男人都燒了紙錢,以保她過世的兩個男人在地府有好日子過。
這一下衆人便都稱贊趙氏有情有義,對過世的男人能盡心。
這事一傳開,陳有義一家卻氣急了眼。
本來算盤打的好好的。那日他們派去的人說秦氏也松了口,他們正盤算着什麽時間上門提親,又如何和趙家談條件,哪想到接着就聽說趙氏病了,又說什麽她拜祭男人的鬼魂時被男人纏上,崴了腳,是被趙春生扶回來的。
這下他們明白了趙家的意圖,他們先發制人,堵住了陳家的嘴,讓他們無話可傳。有苦難言。
若是他們現在去說,滿莊子都會反駁他們,到時間吃虧的是他們。
還沒等他們想出對策。莊子上竟然又起了一份流言,這份流言竟然是說他們家的。
話裏的內容竟然是說他們母子命硬,是克人的。
氣的羅美玉胸口疼了好幾天,這麽多年自己在莊子裏裝人,落了個好名聲,現在傳出這樣的話,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和他們過不去,可她不相信秦氏有這樣的本事,若是她有這樣的本事。那時間就不會被自己拿捏住了。
趙氏更不行,那就是個傻的。根本沒腦子。
趙春蘭?有可能,她畢竟在大戶人家做過丫鬟。大戶人家彎彎繞多,說不定她就學到了幾分的本事。
還有那個小丫頭也不可小瞧,自己每次看到她就不舒服,總覺得她很陰森。
會是她們嗎?
還沒等羅美玉想明白,這邊兒子的工出了岔子,竟然被鋪子趕了回來。
不但沒拿到賠償的銀子,還因為兒子做錯了事,連同整個月的工錢都搭了進去。
羅美玉感覺到了諸事不順,她不明白這是怎麽了?為何短短的日子就出了這麽多的是非。
接着陳有義開始找工,卻處處碰壁,不是不肯請他,就是做了幾天被人趕走,急的陳有義的嘴裏都起了火泡。
而羅美玉急也無法,她要照顧年幼的孫女,還要看家裏地裏的一攤,陳有義找不到工,她跟着上火。沒幾日就見瘦了,家裏也是愁雲慘淡。
芸娘也聽到了這些,揚了揚嘴角,既然想害人,那就要有被人知道,反過來被害的準備。
秦氏等人聽到這消息,一個個都覺的出了心口的惡氣。
趙氏的身子好了,人雖然不似從前精神,話也少了,可總算是沒事了,芸娘相信,娘總會好的。總會走過陰霭。
日子到了四月,太陽暖融融的,是那樣讓人舒服,舒服的人連骨頭都有些犯懶。
“芸娘,芸娘。”
正在後廚準備着菜的芸娘聽着舅舅大叫着跑了過來。
她微微皺眉,最近一切都算順利,鋪子的生意也不錯,舅舅都能應對,還請了一個十四的學徒幫着跑堂,很少有這樣大喊大叫的時間,今日這是怎麽了?
“舅舅,什麽事啊,看您一頭的汗。”
芸娘笑問了一句,對于舅舅腦門的薄汗有些不解。
趙春生踹了兩口氣,站穩了身形,才道:“是這樣的,剛才來了位客人,是坐着馬車來的,我看着像是鎮子上的公子,就把他讓到了包間,給他上了茶水,問他要吃什麽菜,他就讓我介紹咱們這裏都有什麽,我說了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