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一部分切成的細絲
我們娘倆現在哪也不去。就在你家,不給我個說法,我就死在你們家門口了。”
羅美玉瘋了一樣,攔住人不讓他們把兒子擡出去。
看她這樣,本來還和別的孩子一起玩的妞子哇哇大哭起來,她們祖孫抱頭哭的樣子,看上去很可憐,一時間院子亂了套。
正在這時。六子跑了進來,大聲道:“春花大姐回來了。”
羅美玉一聽,一下就站了起來,往門口撲去。
趙氏已經收拾利索了,這樣看去,和平時沒什麽區別。
她進了家門,愣愣的說道:“這是咋了?咋都在這裏。”
羅美玉則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趙氏的肩膀,不住的搖晃道:“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有義害成這樣的,他可是去護着你的啊,他這麽多年心裏一直放不下你。你回來了,他就跟丢了魂一樣,天天往你家門口跑,他哪點對不起你,心都掏出來給你了,你咋能這樣對他。”
羅美玉哭訴着,兒子這樣,她現在不管如何一定要把事按在趙氏的身上,這樣趙氏才能和他們家綁在一起。不管兒子的腿能不能好,她都得嫁給兒子。替兒子守着。趙家就得養着他們家。
她很想撒潑,可裝了這麽多年的好人。她無法用潑婦的手段,要不她早就對着趙氏又抓又撓了。
“這、這是咋說的。我、我什麽時間見有義大哥了。我、我……”
趙氏一副被吓傻了的樣子,不知道該咋說。
“大娘您快別這樣,春花大姐一直和我一塊呆着呢,我們也沒見着有義大哥啊,有義大哥這是咋了?”
巧花站了出來,小聲的說着,可她的聲音雖小,很多人都聽了清楚。
羅美玉一怔,這時候她咋跑了出來,還替趙氏作證,她該如何呢?
“你胡說,我兒明明是跟着她去了,你和她是一夥的,不然你們平時早就回來了,今個咋這晚。你們定是傷了我有義,才不敢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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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美玉指着巧花,厲聲問着她,她希望巧花能改證詞。
“今個我們都沒在鋪子,王大姐要算一天的賬給我們,算好後,她先走了,我們鎖門的時間,聽見外面有人叫,月季小,我們心裏害怕,就趕緊進了鋪子,鎖緊了門,不敢出來,好半天沒動靜了,我們才出來,回來的路上碰到六子了,說家裏出了事,我們就趕緊跑回來了。”
趙氏怔怔的說着,她在掩飾她心裏的恨和驚慌,可她這個樣子,倒也讓人相信她是吓着了。
“是啊,我還有月季一直和春花大姐在一塊呢,我們聽到外面有人喊叫,還以為是壞人劫道呢,我們就幾個女的,哪敢出去。吓都吓死了。再說,有義大哥這麽大個子,我們咋能傷了他,要是真打起來,我們能是他的對手嗎?我們真沒見着有義大哥。難道說那劫道的劫的就是有義大哥不成?我們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說不定,說不定還能壯壯膽子出去看看。大娘可別怪我們。”
巧花嬸子說道最後還驚恐的看了陳有義一眼。
“我看啊,肯定是有義兄弟找借口跟了過去,可春花大姐在鋪子裏,他不好進去,在外面轉悠讓人看到了,起了壞心,傷了有義大哥,正好讓莊頭碰到給驚走了,這才救了有義大哥一命,我相信巧花嫂子的話,這事和春花大姐應該沒牽連。”
大鵬又分析上了。
別說,他的話還得到了不少人的肯定,覺得他說的*不離十。
“跟着我?為啥跟着我?我沒見到有義大哥啊。”
趙氏不解。
“還能是為啥,肯定是你引的我家有義,不然他能這樣?我不管!你賠我好好的兒子,你把他迷的五迷三道的,天天就往你這裏跑,你還半夜三更的找我家有義,你……”
羅美玉現在什麽都顧不得了,想把上次的事說出來。
“你放啥屁呢,我家閨女好好的,除了鋪子和家裏哪都不去,你可別往我閨女頭上扣屎盆子,你再敢亂說,我撕了你那嘴。”
秦氏不依,這羅美玉是硬要往自己家賴啊。
☆、192章 擡走了
羅美玉看秦氏反駁她,眼內的光閃了閃,今日事已經這樣了,她就只能賴到底。
“我才沒瞎說,我兒就是被她勾了魂,要不是她,我兒……”
羅美玉正要往下說,芸娘卻不想讓她亂說出來,不然娘的名聲就完了,就這也不知道要咋議論呢。
“陳家奶奶,我看有義大爺傷的不輕呢,這要是再不治,人要是救不過來可咋好。”
羅美玉被芸娘打斷了話,正想說什麽,聽芸娘這樣一說,她才反應過來,兒子還躺着呢。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兒子,只有兒子沒事,她才能賴着趙家。
“快,快擡屋子裏去,今個就在她趙家了,他們不給我個說法,我們不會走的。”
羅美玉指揮着人要把陳有義擡屋子裏去。
“誰敢!今個是我的好事,我感激大家夥來幫忙,可明日我要出嫁,弄個半死的人弄我們家裏,不是黴氣我不能過安順的日子嗎。他和我家有什麽仇,要這樣誣賴我家,我今個把話撂在這兒,誰要是和我過不去,那我也不嫁了,我拼死也和她過不去。”
趙春蘭站了出來,厲聲說着,那神情在外人看來有些陰狠,可更多的是認真。讓人相信她不是說着玩的。
“你!你!”
羅美玉顫抖起來。
“你不是人,你欺負我大姑,你賴我們家,你們都走,都走。”
栓子也往外趕着羅美玉。
“擡到我們家,是想人死在我們家要賠償吧,你們壞我大姑的名聲,不讓我小姑出嫁,不讓我家安生過日子。要是這樣我看他也不用活着了,直接死了算了。”
月季的話更是絕情,她為那時間自己不能救大姑而自責。她覺得自己幫不上忙,好無用。心裏恨死了陳有義母子,好好的日子,把家裏鬧成這樣。
“這?我看确實不能放趙家,這也不像話啊。沖了人家的喜事,誰能不急眼啊。”
“就是,換我,我也拼命。”
“把月季都氣成這樣,別說春生大哥了。哎,這本是好好的事,你說有義大哥是弄啥啊,非要搞事出來。”
“就是,黑了跟在人後面,我看是沒安好心。”
“也不是,有義大哥也怪老實的,可能也是真有那個心,想護着春花大姐,不過……哎。誰知道就出了這樣的事。”
“我看月季這嘴太不饒人,肯定是跟她那個大姐學的,小小年紀都這麽潑辣。長大還得了啊。”
“你說的不對,不被逼到份上,誰能這樣。”
……
人群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這?有義這傷拖不得了,得趕緊治,我說他嬸子,這在老趙家也不是個事,人家嫁閨女,說出去好說不好聽啊。我看還是把有義擡回去吧,回去治起來方便。”
郎中心急。覺得羅美玉有些分不清楚輕重。
“不行!今個就在他老趙家。我兒死也死在這裏。”
羅美玉卻鐵了心,兒子要是被擡回去。再想和老趙家扯上可就難了。
“不行也得行,擡上人趕緊給我滾出去,不然我不介意不嫁人了,紅事變白事。咱們都別過日子了。”
趙春蘭寒着一張俏臉,被人欺在頭上,她不能不反擊,況且,今日是她在家裏的最後一日,被攪成這樣,她怎能好受。
“大娘,有義和我是兄弟,這麽些年來,咱們兩家啥樣,你也知道,今個你們來幫忙,我感激,可我真沒想到有義兄弟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現在他傷成這樣,我別的不多說了,趕緊擡回去吧,要是大娘真撕破了臉,那我們趙家也不是好惹的。”
趙春生站了出來,這個家他是主事的人,他得考慮全面,不能做過了,不過他現在話已經說清楚了,他是絕不會答應把人擡進來的。
“我不管,今個死也死你們家了。你們要是不講理,不給我有義看,我和妞子今個就撞死在你們家門口。”
羅美玉卻什麽都不顧忌了,兒子這樣,就算是治好了,怕也殘廢了,況且現在家裏不寬裕,讓她拿一大筆錢來,她如何甘心。兒子不落好,那趙家也別想落好,自己豁出去了,她就不信趙家要嫁閨女,敢和她硬幹。
“你們都別說了,我說一句。”
莊頭站了出來,沉聲道:“人是我背回來的,按說我要是不管這個閑事,也就沒這事了,我今個是來給老趙家添箱的,我不能壞了人家的喜事,既然這事怪我,那我不能對不起人,我哪背來的人,還背回哪去,這好事沒法做了,想救人還惹一身的騷。”
他大聲的說完,然後去背陳有義,看那架勢,是想還把陳有義背回大路上扔着去。
“可別,可不能這樣啊。”
不少人上來拉,可莊頭卻不管這些,硬是扯着陳有義背了起來。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快把我兒放下來,你是要把他背哪去啊,你給我放下,你就是和那趙家一個鼻孔出氣的,我兒就是你害的。你快給我放下。”
羅美玉上前不住的厮打着莊頭。
莊頭心裏生氣,躲不過去這個老太婆的巴掌,就把陳有義扔了下去,陳有義一下摔在了地上,悶哼了一聲,卻沒有醒來。
“你這是想摔死我兒啊,你咋這狠心啊,你這是想要我兒的命啊。”
羅美玉又趴在陳有義的身上哭了起來。
“是你讓我放下,不放還打我,現在放下了,又說我要他的命,這咋做都不對,還讓不讓人活了。”
莊頭無奈的抱怨着,一副無辜的樣子。
芸娘看這樣不是辦法,趙氏就是全家都上,可那羅美玉若是鐵了心的胡攪蠻纏,就是不走,這麽多人在,他們也不能把人打出去,畢竟趙家還要名聲,不能落個欺負孤兒寡母的名聲。
芸娘沖六子一招手,六子頓了下,走了過來。
“六子哥,你看今個這事鬧的,我姨娘明個成親,咋也不能讓他留在我們家裏,六子哥幫我們個忙吧,你找兩個腿腳快,身體好的人,擡着有義大爺就跑,把他擡回他家裏去,郎中爺爺肯定跟去,那陳家奶奶就沒法了,肯定不能鬧了,自然就回去了。”
芸娘小聲的交代着六子。
六子覺得芸娘的話不錯,他也覺得今個羅奶奶鬧的沒道理,沖芸娘點點頭,示意她放心。然後去找了幾個小子。
“羅奶奶,治有義叔要緊,咱們幫你把人擡回去。”
六子幾人說了一句,沒等羅美玉反駁,上前抱頭的抱頭,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就往外去了。
“你們幾個做啥,快把人給我放下,你們要往哪擡啊,我不走啊,快把人放下。”
羅美玉大喊着。
“他嬸子,走吧,救有義要緊,遲了我怕不好。”
郎中說了一句,跟了上去。
羅美玉還待和趙家蠻纏,芸娘又叫了本莊的兩個嬸子,她們一邊一個駕着羅美玉胳膊窩,不管她願意不願意,硬是給弄了出去。
吵吵聲越來越遠,總算是離開了,可芸娘卻不能長出氣,因為這事還沒結束。
陳有義沒死,肯定會醒過來,他肯定要對他娘說實情,那時間羅美玉肯定不會放過趙家,肯定會千方百計的對付趙家,若是她對付不過趙家使陰招,或者是下了狠心去告狀,官府要是查的話,肯定能查到什麽,她不能讓事情發展到她無法把握的地步,她該如何能徹底解決了二人呢。
“這是怎麽了?怎麽都站在這裏不進去?”
就在這時,院子門口又響起了說話聲,只是這聲說話聲聽在芸娘耳內如同天籁。
是陳致遠,這麽晚了,他怎麽過來了?
陳致遠和人打着招呼進了院子。
火把下他的樣子一如既往,年輕、沉穩,不過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疲憊,好像很累的樣子。
看他應該不是從家裏來的,莫非他是剛從鎮子上回來?可他怎麽回來的這樣晚呢?
芸娘心內有些不解。
這時間已經有人把事和陳致遠簡單的說了一遍,陳致遠心內微突,他是了解陳家和趙家的恩怨的,沒想到陳有義竟然選擇了今日生事,那他肯定是被趙家的人傷了,只是陳家沒有證據,這事外人看來和陳家沒聯系,這手法雖然不算高明,可有莊頭和巧花嬸子這兩個外人作證,卻把陳家摘了出去,這主意應該的芸娘想的,事發突然,她能做到這樣,也算難得了,想到這裏,他看向了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她靜靜的立着,雙眉微微的皺着,顯得有些為難。可她的眼神有些亮,是為了自己的到來嗎?
陳致遠的心跳了一下。
自己知道明日是她姨娘出嫁,本想來幫忙的,可最近鎮子上的鋪子遇到了問題,大伯一個人解決不了,他只得去幫忙,今個一直忙到現在才回來,沒想到她家裏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等下得好好想個法子,把後面的事給解決了才行。
趙春生看院子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往裏面讓着人,可經過了這事,人都沒了心情繼續吃喝,有眼色的人都告辭了,說好明日早些來幫忙。
不一會兒院子內外人就剩下了陳致遠,莊頭和巧花嬸子。
☆、193章 商議
趙春生招呼着陳致遠和莊頭坐下說話,而芸娘則拉住了巧花嬸子,感謝對方。
今個要不是巧花嬸子,娘還不知道如何呢。
別看巧花嬸子平時不愛說話,看上去也很文弱,可事到臨頭,她卻很勇敢,什麽都不顧的幫着娘。
這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的,換了別人,就是跑了,趙氏也沒什麽說的,巧花嬸子能做到這樣,芸娘心裏真的感激。
“嬸子,明個我們不一定有時間去鋪子,鋪子就麻煩您和王大娘了,對了你明個去了和王大娘說一聲,就說她剛走,你們還沒走,因為月季想小解,你們又回了院子一趟,等你們再出來的時間,好像聽到外面有動靜,所見就耽誤回來了。其餘的不要和大娘說了。之所以和她說這些,是怕別人問起,不至于說岔了。”
芸娘交代着巧花嬸子,她們這邊口供得對好,誰問都不怕了。
“我記下了,芸娘放心,明個一清早我就和王大嫂說這事,你別管了。”
巧花嬸子點頭,她明白輕重,現在既然已經這樣,那她就和趙家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這事得爛死在肚子裏,誰問都不能說實情。
巧花嬸子又說了幾句,然後告辭離開了。
秦氏和趙春蘭聽着有些奇怪,芸娘怎會這樣交代巧花,莫非這事真和自己家人有關系不成!
“芸娘,這、這到底是咋回事?你不是一直在嗎?春花……”
秦氏有些哆嗦,她并不知道芸娘離開過,她看向了閨女,閨女臉色灰白,難道她真的被陳有義強了不成?
“娘。”
趙氏喊了一句。眼淚落了下來,可那邊莊頭還有陳致遠坐着,她說不出話來。
“嬸子。這事不能怪大妹子,是那個叫陳有義的不是人。今個要不是我剛好經過,大妹子怕是得被他欺負了去。說起來也怪我,下手沒個輕重,把那個叫陳有義的給砸暈了,他的傷是我弄的,您就別怪大妹子了。”
莊頭替趙氏辯解着,若是趙氏被家裏人認為輕浮的話,那她的日子就該很不好過了。
“奶奶。這事真不怪大姑,我們一起回來,那陳有義攔住我們,非要和大姑說話,大姑不理他,他就用強,我們打不過他,巧花嬸子就讓我回來報信。他還打了大姑和巧花嬸子,嬸子說,他差點把我大姑掐死。他不是個人。”
月季也替趙氏分辨,生怕奶奶會生大姑的氣。
秦氏一怔,眼內閃過心疼。急忙拉過趙氏,扒開了趙氏的衣領子。
剛才她沒注意,現在才發現趙氏換了衣裳,換的是高領的,借着火光仔細一看,脖子處那紅紅的印子非常的明顯,她又仔細的瞧閨女的臉,臉上雖然擦了粉,可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巴掌印子。
“畜生!他就是個畜生!他咋就不死!活劈死他個龜孫。”
秦氏恨恨的罵着。她真不敢想象,今日那陳有義若是得了手。閨女往後會如何。
“謝謝他莊大哥了,今個可多虧你了。不然……”
秦氏沖莊頭道謝。
“可別,嬸子別這樣,不管是誰路過都得伸把手,嬸子可外道了。”
莊頭急忙擺手。
陳致遠靜靜的坐着,他明白了事情的經過,腦子裏思索着接下來該如何。
“娘,他腿上那一刀是我砍的,不怪莊大哥,當時我是想砍死他的,可莊大哥攔了我一下,我砍偏了,砍在了他的腿上,這不甘莊大哥的事,若是他真沒了,要抵命,我去給他抵命,別把莊大哥牽扯進來。”
趙氏現在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要說她恨不恨陳有義和羅美玉,她是恨的,恨他們欺騙自己,瞞哄自己。
可更多的卻是心灰,今日陳有義的所作所為,更是打破了她心裏最後一點的念想。她的心破碎了。要不是因為有芸娘,她真覺得活着了無生趣。
“大妹子可別這麽說,他這樣都是他自己找的,他要不起了那不該起的心,做下那不該做的事,他也不能落成這樣,他好不好的都是他的命,你可不能亂想。”
莊頭出聲勸着趙氏,不知道為什麽,看趙氏這樣難受,他覺得心裏不是很得勁。
“就是,你莊大哥說的是,你說什麽混話,他咋樣是他該受的,你給我收了那心思。你別忘了你還有娘,還有芸娘,你要是做了傻事,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秦氏瞪了閨女一眼。
“大姐,現在說這做啥,咱們先趕緊想想接下來該咋辦。明個是春蘭的好日子,若是那老婆子啥也不顧跑過來哭嚎的,跑過來搗亂,把春蘭的好事給攪合了,那可咋辦。”
趙春生覺得眼下最要緊是趕緊想辦法。
“是啊,春生說的是理,她要是不要臉皮攪合了春蘭的事,咱們可咋是好啊。”
秦氏也急了。
“那只有去和陳家奶奶談了,拿住了她,讓她老實下來,往後就無事了。”
芸娘覺得只要羅美玉老實下來,那往後就沒麻煩了,可如何讓她老實下來?陳有義那樣,她肯罷休才怪。
趙家人一時也沒了主意,秦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裏有些亂。忽然她看到了陳致遠,致遠一直沒出聲,她都忘記致遠在這了,現在他把什麽都聽了去,他不會亂說吧?
“要是實在不中,我就去找那羅美玉,只要她明個別來搗亂,好好的讓春蘭嫁了,她就是要我給她磕頭,要我這命,我都依她。”
秦氏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覺得只能先服軟了。
“娘瞎說啥呢,她要是敢來鬧,看我不把她打出去,要是因為這事,那李家和我們翻臉。嫌棄我們,我不嫁也罷。”
趙春蘭沉下了臉,她不可能讓娘去擔當。
“我去吧,她恨的是我,大不了讓她也砍我一刀。只要別攪了春蘭的事就好。”
趙氏此刻平靜下來,也擔心那羅美玉不管不顧的。
“若是陳有義醒過來,他肯定會說實情,那羅美玉肯定恨我們,誰去也白搭,若是可以我給他們家下藥好了,弄暈了他們,讓他們睡上一天,等他們醒來,姨娘出了門子,他們再鬧事,咱們也不怕他們。他們沒理,沒證據,最多也就是鬧鬧,能如何。”
芸娘也沒有特別好的法子,她手裏沒有陳家人的把柄,就算那陳有義欲行不軌,可這要當把柄的話,先得把自己家搭進去,不合适,而她現在能做的,只能做迷藥,藥暈了那一家子。
屋內人都驚恐的看着芸娘,特別是莊頭,這芸娘在他的心裏一直都是一個特別懂事的閨女,每天笑語盈盈的,很是惹人喜愛,看着讓人打心眼裏喜歡,她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太吓人了。
“你這閨女,瞎說啥呢,這是你該說的話嗎,沒得吓住了人。”
秦氏瞪了眼,還有外人在呢,外孫女這樣一說,讓別人咋想她,特別是致遠,要是吓到了,往後還不躲的遠遠的啊。
“我陪着芸娘去一趟吧,奶奶,春生叔,大姑你們都不要擔心了,這事就交給我吧,我保證那羅奶奶明個不會來搗亂的,你們就安心準備春蘭姑的婚事吧。”
陳致遠早知道芸娘會用藥的事,并不驚慌,反而出聲要幫忙。
芸娘眼睛一亮,陳致遠的話非常有底氣,莫非他手裏有陳家的把柄不成?要是真有的話,那就太好了。這樣就不愁那羅美玉不屈服了。往後她家也不會總鬧騰了,這樣的話,她就能安心了。
“這?致遠咋好要你跑一趟,要不讓你春生叔跟着你一塊去?”
秦氏又盼陳致遠有法子解決,可他和芸娘一起去,不是那回事啊。
“奶奶,不是我有私心,這事必須芸娘去,春生叔要是不放心,到時間跟着我們一塊去好了,不過他得在外面等着,要是沒芸娘,這事怕是辦不成。”
陳致遠說的很平靜,這個家裏雖然逼急了都有幾分狠氣,可他們都沒有芸娘那份鎮定,沒有芸娘思路清晰,沒有芸娘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他需要配合的人,而這個人只能是芸娘,若是春生叔,他怕把事辦的更糟。
“這也中,有春生跟着,你們也有個跑腿的人。致遠,這事你真有把握?”
秦氏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趙春生,趙氏等人也都看向了他,等着他的答案。
“放心吧。沒有十成,也有八成。”
陳致遠點頭,很是鎮定。
“那啥時候去?”
趙春生說着站了起來,臉上滿是着急,看那意思現在就準備走。事早解決了早利索。
“舅舅,現在可不成,那邊肯定還有人,那陳有義還不知道醒沒醒呢,等會吧,再過一個時辰,我估摸那邊差不多就沒旁人了,到時間咱們才好說話。”
芸娘攔住了舅舅,現在急急的去,讓人看見不好,只是她很好奇陳致遠的底牌是什麽,若是今日沒他,那自己剩下的只有威脅一條路了。
陳致遠沉穩的坐着,沖芸娘微微的咧了下嘴角,看他這輕松的模樣,芸娘的心鎮定了下來,有把握就好。
☆、194章 半夜上門
事情說定,趙家人的心稍微安定下來。
“他莊大哥,致遠你們都還沒吃吧?你看看讓你們跟着我家瞎忙活,你們坐着,我讓芸娘給你們弄點熱乎的,你們墊吧墊吧肚子。”
秦氏這才想到二人應該還沒吃晚飯。
“不用,不用,這也不餓。不用麻煩了。”
莊頭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家裏出了事,他咋好再吃一頓。
“沒事,這都是現成的,我去熱熱,很快就好。”
芸娘去了竈屋,月季也跟了過去。
至于趙氏,芸娘讓她和趙春蘭進屋歇着去了,這一晚上發生的事,也夠她受的了。
屋裏的那碗蒸肉還沒人動,芸娘剛端上去就出了事,所以芸娘又把她上了籠屜,又放了幾個大饅頭進去熱了起來。
兩盤涼菜,兩盤熱菜,饅頭加上一大碗的鹹湯,芸娘給端了上去。
莊頭和陳致遠客氣了幾句,便吃了起來,他們确實沒吃晚飯,這會饑腸辘辘的,看着飯菜,這肚子叫的就更厲害了,芸娘做的東西好吃,他們也吃的香,就算是有事也得吃飽才行。
芸娘看秦氏的精神有些萎靡,姥姥畢竟上了年紀,昨夜沒睡好,忙活了一天,又遭受了這些,精神肯定不好。
“姥姥,您去歇會吧,和我娘還有姨娘一塊說說話也行,別在這熬着了,等我們回來了把事告訴您,不會有事的,您放心。”
芸娘勸着。
“我這心裏不踏實,哪睡的着啊。”
秦氏嘆氣。
“嬸子,去歇着吧,明個還得忙活一天呢。您要是倒下了,俺們這些晚輩可咋是好,您放心。這事還有俺們呢。”
莊頭也勸了一句。
“是啊,娘。您去歇會吧,不然這臉色不好看,明個二牛他們見了怕是要多想。”
趙春生也勸着。
秦氏無奈,和幾人又說了幾句,然後領着栓子和月季去了裏屋,雖然她們不一定會睡覺,可躺着也好,不然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得熬壞了。
這邊芸娘和趙春生幾人小聲商議着。一會兒去了陳家,遇到什麽情況該如何說,等等。以防有個什麽事,說不到一塊去。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四人和屋內的秦氏等人說了一聲,然後往門口走去。
莊頭并沒有離開,現在走他心裏放心不下,總得知道沒事才行。趙家現在都是女子,出了這樣的事,總得有個男人照看門戶才行。不過趙家都是女子,他不好留在屋內,所以他留在了趙家的院子內。等趙春生他們辦完事回來才會走。
芸娘跟着趙春生還有陳致遠往陳有義家走去。
晴天的夜晚,滿天星鬥閃爍着光芒,像無數的銀珠密密麻麻鑲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銀河像一條淡淡發光的白帶,橫跨繁星密布的天空。這一切看上去很美。有種寧靜祥和的感覺,和芸娘的心情恰恰相反。
陳有義家離趙家不遠也不很近,有人陪同,芸娘還是覺得很快就到了。
在陳家的門口,幾人看了看,院子門掩着,推了推,沒推動,應該是上了門栓。從門縫往裏看,能看到微弱的燈光。院子裏沒有聲響,幫忙的人應該都走了。
趙春生輕輕的扣門。
“誰呀。”
好一會兒裏面才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是羅美玉羅氏的,不過有些嘶啞,應該是哭的。
“是我。”
趙春生應了一聲。
羅氏聽出是個男聲,可具體是誰,一則是她現在心不平,二則只兩個字,她沒聽出來。
“你是誰呀。”
羅氏又問了一句,她不想開門,已經晚了,她得好好和有義說說,好好商量商量該如何對付趙家,不想有人來打擾。
“我是春生。”
趙春生接了一句。
門哐當一下就打開了,羅氏借着月光看着門前的人。她的眼神有些發冷,臉上帶着怒氣,她以為是秦氏和趙春生來求她來了,那就能好好和對方說道說道了,可沒想到外面的三個人是陳致遠,趙春生和芸娘。她有些發愣。
“你還有臉來,你們把我家有義害成這樣,咋,現在看沒人了想來害我這個老婆子來了。”
羅氏的語氣很沖,夾帶着恨意。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我們進去說吧。”
趙春生懶得和她在門口啰嗦,要是吵醒了人,有失他們的本意。
“有話就在這說,我家沒啥見不得人的。不怕人聽見。”
羅氏往門口一橫,不讓他們進去。
芸娘冷冷笑了下,這羅氏現在豁出去的樣子,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恨不得把人都吵起來看熱鬧,到時間好說趙氏的不是。
“奶奶确定要這裏說?既然我們敢找上門來,自然不怕什麽,若是奶奶覺得這裏是個說話的好地方,也行,夜色這麽美,那我們就在這裏說說吧。”
芸娘不急不緩的說着,現在不能讓羅氏把他們拿捏住。
羅氏聽了芸娘的話猶豫了下,看芸娘這個樣子,她怕是真有把握才上門,莫非她手裏有什麽把柄不成?
“那,你們先進來吧,我可不是怕你們,我是看致遠來了。致遠,來,快進屋,你說說你有義叔也不知道招惹了誰,竟然被傷成這樣,他們不是人啊,那心咋就那恨呢,你快進來看看,我還準備明個去找族長說理去呢。你來就好了。”
羅氏上前一把抓住了陳致遠,眼淚漣漣的,一副讓陳致遠給她做主的模樣。
芸娘覺得這個羅氏可真是不簡單,腦子非常快,也能舍下臉面,趙家人還真就玩不過她。
陳致遠很鎮定,忍着心裏的膈應,任由羅氏拉着。心裏暗暗笑了下,怕是羅氏一會兒就不會拉自己,還會恨自己。
三人跟着進了屋。羅氏不由分說把陳致遠拉進了裏屋,裏屋內掌着燈。牀上躺着陳有義。
咦?陳有義醒着呢,估計他已經把事和他娘說了,不過說也白說,自己這邊有證人呢。
芸娘上前一步看了看陳有義。
陳有義的頭包着,腿也包着。臉上灰白,臉上還有牙印子,看上去有些可笑,可他的眼內卻帶着兇惡的光芒。如一匹嗜血的狼。和他那忠厚的樣子成了明顯的對比。
你還惡呢,當時是我沒在,在的話非給你身上弄幾個窟窿,把雙腿都砍折了,看你還能跟在我娘身後不。
芸娘瞪了陳有義一眼。
“你們不用哄騙我娘了,我沒死,不能由你們把黑的說成白的,趙春花那個賤人還有那個姓莊的他們都跑不了,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陳有義的聲音嘶啞,他醒來後知道了自己的傷。這條腿就是好了,怕也不能正常走路了,那他就是一個瘸子了。又知道趙家人推的幹淨,他氣炸了肺,他發誓,他不會讓趙氏那個賤人好過的。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這個畜生跟着我大姐,你能這樣?你現在還有臉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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