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一部分切成的細絲

的陳有義直哆嗦。

今個真是背。臉上被咬了,身上也多處挂了彩,可都是皮外傷,後背這個可傷的不輕。

他怒吼一聲,轉身一把抓住了巧花嬸子,甩了她一個巴掌,然後惡狠狠的一推,巧花嬸子受不住力,蹬蹬後退好幾步,摔在了地上,一下子起不來了。

這邊趙氏感覺呼吸一松,大口的喘息起來,她雖然想求死,可也擔心巧花,急忙要爬起來。

“巧花,你沒事吧?”

趙氏的聲音嘶啞,有些破敗,對方是為了救自己,要是出了事,可怎麽是好。

“臭娘們,她死不了,還是管管你自己吧。”

陳有義又把趙氏按在了地上,現在的他已經瘋了。

雖然說他以前算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可多數時間他都是聽他娘羅美玉的,羅美玉的主意多。

加上他這段時間諸神都不順,鎮子上的事快把他逼瘋了,對于趙氏,他們母子安排了這麽久,卻沒有如願,他心裏壓抑的厲害。

今個吃了酒,又鬧了這麽久,他早不是平時那個他了,血氣沖頭,他只想解放了自己,不再壓抑自己,讓自己能夠如願,別的他都不想,所以此刻的他不能用正常人來形容,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

只是他這次并沒有得逞,剛附身下去,後腦勺生風,他沒來得及躲,東西就打在了腦袋上,這東西可不比先前巧花嬸子手裏的土坷垃,那可是鐵的,打在他的後腦上,他哼了一聲,就倒了下去。

趙氏吓的驚叫一聲,看着新來的黑影,她不知是好是壞,急忙往前爬去。她只想離開這一塊。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只是剛好路過這裏,看他行兇就打了他。你不要害怕,不要亂叫。”

來人急忙出聲安慰,然後收起了手裏的東西。

他是剛幹完活,還沒來得及回家,這手裏是他壘牆用的瓦刀,剛才看這個行兇的人實在兇狠,怕制不住他,才直接打了他的後腦。其實他心裏也是有些沒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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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謝。”

趙氏說話都不利索了。生怕是剛走一個又來一個。

“春花大姐,你、你沒事吧。”

這個時間巧花嬸子也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急忙過來一把環抱住了趙氏。

趙氏衣衫有些不整,不過裏衣還是完好的,并沒有真被沾了便宜去。

其實也是時間尚短,也是二人拼命的反抗,不過再等一會會發生什麽,就沒人可知了。

趙氏渾身抖的厲害,她感覺身體裏的力氣都用光了,眼睛一陣陣的發黑。

“沒事,巧花,你也沒事吧。”

趙氏還能說話。可她不敢去看剛才救了她的人,她怕又是壞人。

“沒事就好。”

巧花長出了口氣,若不是剛好來了人,她都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月季現在的腳程也就剛剛到趙家,等她領着人來了,說不定……

“多謝這位大哥相救。”

巧花嬸子急忙道謝。今個她們算是遇到了貴人了。

“不用,不用,我也是剛好經過,你們沒事就好,這人是誰啊,咋這麽大的膽子。”

來人有些不解,此人太膽大了,這裏可是有兩個女子的,他也不怕被人發現嗎?

“他就是個畜生!他該死!”

巧花嬸子恨恨的說了一句,趙氏則什麽也沒說。

“不知這位大哥貴姓,是哪個莊子的?怎麽會來這裏?大恩大德,我們日後再報。”

巧花嬸子問起了對方,她得問明白,當然也希望對方不要把今個的事說出去,不然趙氏除了嫁陳有義就沒活路了,可現在這樣看來,怎能讓趙氏嫁陳有義,那不是逼她進火坑嗎。

“我姓莊,我要去三裏鋪的趙家,就是趙春生家,路頭開鋪子的那家,不知道你們認識不認識,他家的妹子成親,我添箱去,不知兩位弟媳婦是哪莊的,用不用送你們回去?”

來人把他的去向說了清楚,不說清楚他也怕對方誤會,他估計這兩個婦人應該和趙家是一個莊子的,知道趙春生的話,會少很多的戒心。況且這事他既然碰上了,那幫人就得幫到底。

巧花嬸子一聽愣住了,來趙家的?那和趙家是親戚?怎麽看這樣子春花大姐卻不熟呢。還是天黑又慌亂,沒聽出來呢。

趙氏也愣了,姓莊?添箱,是了,她想起來了,剛才她太慌,沒聽出來,這人的聲音有些耳熟,他不就是那個給自己家蓋鋪子的莊頭嗎。

“莊、莊大哥?是你嗎?”

趙氏就着月光仔細看着。

莊頭一愣,對方這樣叫他,顯然是認識他,是了,剛才這人叫她春花大姐,那春生的姐姐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他見過不少次呢,賣面條的時間,她雖然少話,卻是相當溫和的一個人,自己今個竟然碰巧救下了她,幸好自己管了,不然過後得多後悔,咋還有臉見春生兄弟啊。

“是大妹子啊,這?這是咋回事?”

莊頭近前了兩步,看清楚了,确實是趙春花。

趙氏掉下了眼淚,她能說什麽。

“別哭了,沒事就好,這幸好我下了工,家都沒回,就趕了過來,也幸好今個主家有事說,我回來晚遇上了,不然……這歹人也太兇惡了,要把抓起來送官才好。”

莊頭說着過去看陳有義,陳有義後腦袋不少的血,不過人只是昏迷了,氣息還是正常的。

趙氏看着陳有義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走了過去。然後蹲下去看地上的陳有義。

月光下,他的臉色脖子上都是血,顯得很猙獰。

趙氏卻一點也不怕,她看着莊頭身邊的布袋子,裏面應該是裝的他幹活的家夥。

趙氏拉過布袋子,不等莊頭反應過來,抽出了裏面的瓦刀,握在了手裏就沖陳有義砍了過去。

她心裏現在什麽念頭都沒有,就一個念頭,自己一定要殺了他,殺了這個畜生,不用送他見官,那他就不能亂說了,他就再也不能禍害自己了。

☆、189章 法子

巧花嬸子驚叫起來,她根本就來不及攔住。

莊頭看着趙氏也愣神了,要知道殺人可是要償命的,趙氏這一刀下去陳有義活不了,那她自己也得抵命。

可刀下的快,他根本就奪不回來,他只得用力朝趙氏撞去,希望能把趙氏撞開,讓她的刀落空。

他是撞開了趙氏,可又沒有完全撞開,趙氏這一刀偏了,卻正好落在了陳有義的腿上。

刀落進入肉裏,那聲音很刺耳,血冒出,疼的陳有義一下驚醒,卻叫了一聲又暈了過去。

莊頭急忙去奪趙氏手裏的刀。

“大哥你讓開,我非砍死他不行,砍死他就沒*害我,禍害我們一家了。”

趙氏紅了眼睛,心智也不是很清醒。

“可別,大妹子,你要是殺了他,你也活不成了,那你閨女咋辦?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莊頭奪着勸着,又不敢太用力,怕趙氏傷了自己。

“是啊,大姐,芸娘可就指望你了,你想想大娘,你要是出了事,她們可咋活啊,你真不能做傻事啊。”

巧花嬸子也勸着。

聽到二人說起芸娘,趙氏才恍過神來,自己對不起芸娘啊。

她手一松,瓦刀一下跌在了地上,發出了哐當的聲音,趙氏也軟了下去。

巧花嬸子急忙扶住了趙氏,趙氏的身體就如風中的柳葉一般,剛才那一下,估計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這、這……這一刀不輕啊,這肉翻出來了,得趕緊給他找個郎中,不然我怕這血流光了。人就沒命了。”

莊頭檢查着那一刀下去的傷口。

那一刀砍在小腿上,深可見骨,血肉模糊的。得趕緊治,不過就算治療的及時。好了以後,這條腿怕也會有問題。

這家人怕不會善罷甘休。

可這個男人又不是個東西,壞一個寡婦的名聲,砍死他也活該。

“死了活該!”

趙氏恨恨的說着,剛才那一刀用了她的力氣,現在再讓她拿刀,她是拿不動了。

“春花大姐,還是得給人看。不然讓那陳家嬸子知道了,怕得鬧夠嗆,再說這莊大哥好心幫咱們,你用的可是他的瓦刀,可別把莊大哥牽連進來才好。”

巧花嬸子比較清醒,還能分析事情。

“沒事,這倒沒事,只是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回去商量個法子。”

莊頭怕再呆下去會出人命。

巧花嬸子點點頭,拿陳有義的衣裳把瓦刀上的血擦了幹淨。然後把瓦刀裝進了小布袋裏,遞給了莊頭,莊頭道謝。

他彎下腰。把陳有義背在了身上,不管如何,也得把人背回去趕緊醫治,若是人死了,他們誰都逃脫不了幹系。

巧花嬸子扶起了趙氏,幾人往回走去。

沒走幾步,對面有快速而又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幾人心裏一緊。

“是、是誰?”

巧花嬸子壯着膽子問了句,她覺得應該是趙春生等人。

“是我。我是春生,你是大姐還是巧花?”

趙春生急切的聲音傳來。對方的聲音變了音,他聽不出來是誰了。

“是春生大哥來了。大姐。這下可好了。”

巧花的聲音帶着絲喜氣,心也落了地,這一個晚上,心起起伏伏的,她感覺把一輩子的都經歷了。

“春生。你可算來了。”

趙氏顫抖着喊了一聲,腿也軟了下去,可算見到親人了,有人給撐腰了。

“娘,咋樣?你要不要緊。”

芸娘三步并作兩步到了近前,一把抓住了趙氏,她心裏很後悔,她太大意了,那時間怎麽就放心讓趙氏去了呢。等芸娘跑回來給讓報信的時間,她感覺她的血液都停止流動了。這一路上,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娘有什麽事,她無法原諒自己。

“大姑。”

月季也趕緊上來,上下看着趙氏,生怕趙氏有個好歹,她的眼淚在眼眶內轉着,這一切的經歷,夠她承受的,畢竟她的年紀還小。

“沒事,芸娘、月季,我沒事。”

趙氏說着沒事,眼淚卻止都止不住,這事想想她都後怕啊。

“這是莊家大哥,今個這事可多虧了他,那陳有義也不知咋了,瘋了一樣,差點把春花大姐掐死,不是莊頭一下打暈了他,還不知道會發生啥事呢。”

巧花嬸子簡單的說了句。

芸娘握着趙氏的手緊了緊。

“多謝莊大哥了。”

趙春生急忙感謝,情況還不是最壞的,只要大姐沒真被占了便宜就好。

“客氣啥,也是趕巧了,我想着給你家妹子添箱,可今個有事,下工晚,下了工就急急趕來了,哪想到就遇到了這事,不過春生兄弟,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這叫啥陳有義的傷的不輕,咱們還是趕緊回莊子吧,得給他請個郎中。”

莊頭客套了一句。

“給他請個龜孫,我殺了他個不是人的東西,我看他往後還敢禍害人!”

趙春生一肚子的氣,輪着拳頭就朝陳有義去了。

莊頭背着人,攔不了。巧花嬸子顧不得別的一把拉住了趙春生,勸道:“春生大哥,可不敢,打死人了你也得賠命,為了這樣的人,不值得啊,再說,現在趕緊商量個法子出來要緊,他現在這樣,你打他也無用。”

趙春生被巧花嬸子拉着,嘴裏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可對方是個女的,他又不好用強。

“舅舅,嬸子說的是,不用打他了,打他還髒了你的手。我看這樣吧,,莊大爺你就說你來俺家添箱的時間,在大路上聽到有人叫喚,等你過去時。就看到陳有義這樣了,你出于好心把他背到了俺家,是想看看有人認識他不。別的你一概不知。”

芸娘說完看了幾人一眼。黑暗中她的眼神顯得特別的亮。

“娘和巧花嬸子還有月季,你們現在就回鋪子去。回去讓我娘換身好衣裳,你們都梳洗幹淨,抹點粉,讓人看不出來什麽,然後過個兩刻鐘,你們再一起去院子裏,就說你們出門的時間聽到外面像是有喊救命的聲音,是夜裏。因為月季還小,你們害怕。躲在屋裏不敢出來,一直到覺得外面沒事了,才一起回來了。”

芸娘又交代幾人,他們做的吃食生意,整天都要在竈上忙活,所以鋪子裏放了幾套備換的衣裳。

“那、那月季先頭回過院子,別人問起可咋說?”

巧花嬸子提出了異議。

“沒事,月季回去的時間院子裏鬧哄哄的,我是剛好在院子口等你們。她直接看見我跟我說的,然後我找的借口喊的舅舅,沒人發現她回去過。”

芸娘和她解釋了一句。也多看了她一眼,巧花嬸子其實是個很聰慧的人。

“那好,我們聽你的。”

巧花嬸子點頭,不再啰嗦,過去拿過了莊頭的小布袋,裏面裝的可是兇器呢,不能出現在人前,她和月季一邊一個扶着趙氏往鋪子那邊走,這樣的話。可以把趙氏從這事裏摘出來,就算那陳有義醒了瞎說。可這邊有自己,有莊頭給趙氏證清白。那陳家要如何,也得掂量掂量。

再說,自己也是一個寡婦,名聲不能不要,能摘出來是最好,她相信芸娘這邊會和陳家達成協議,讓陳家不亂說的。

“舅舅,走,我們先走一步,回去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莊大爺,辛苦你了。你把人背我家去吧。”

芸娘說了後,扯着舅舅趙春生飛快的往家那邊走去,而莊頭就落後了幾步,慢慢的走着。

他心裏嘆氣,沒想到随個禮,竟然落進了這樣的是非裏,不過想想趙家的忠厚,待人的好,想想攤子前趙氏那沉穩不多言的樣子,他不後悔。

“舅舅,人家問你,你就說吃多了酒,去茅房去了。”

芸娘怕趙春生找不到離開的借口,提醒了一句。

“嗳。”

趙春生顧不得臉紅,答應了一句。

芸娘跑到了家,看了下院子,吆喝聲還是很熱鬧,她趁人不注意,麻溜的跑進了竈屋,喘了幾下氣,不停的平複着自己的心情。

“春生,你這是做啥去了,咋也不陪着我們喝了,還等着你劃拳呢。”

芸娘聽到有人喊舅舅。

“嗳,你們這幫小子,灌了我這麽多酒,還不興我是尿一泡,想憋死我啊。”

趙春生大嗓門的說着,那些後生都哈哈大笑起來。

“春生叔,怕是出去吐去了吧,找撒尿的借口,是不是喝不過我們啊。”

“就是就是,可不能再讓他跑了,灌他酒。”

不少人開始起哄。

屋內一桌女客也笑了起來,低聲和秦氏說着話,只有那陳有義的娘,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兒子得手沒有。

芸娘在鍋內端出了先前就已經做好,一直熱着的蒸肉,走了出去。

“你們都少灌我舅舅喝點,明個還一天要忙呢,都吃點肉吧,這肉我可蒸了半天了。保證又酥又香。”

芸娘笑眯眯的說着,端着托盤,每個桌子上放了一碗。

“芸娘這手藝真是不賴,哪道菜都做的好吃,沒治了。”

有人贊了一句。

“讓咱們吃肉,她是為了讓她舅舅少喝點酒,春生叔,看在芸娘妹子費心做這肉的份上饒了你了。”

那些後生雖然拼酒,可也有分寸,知道确實不能把趙春生灌多了。

院子內又熱鬧起來。

☆、190章+191章 亂套(6k)

芸娘端着最後一碗肉往屋裏去,屋內坐着姥姥和一桌幫忙的女客,那裏面就有羅美玉。

就在這時,院子處走進人來,大聲問道:“春生,春生,我是你莊大哥,你在哪呢?快出來。”

芸娘到了屋門口的腳步頓住了,往院子看去,眼內閃動着莫名的光芒。

“這?這是咋啦?你是莊大哥,你咋來了?這你背的是個人?他這是咋了?”

趙春生迎了過去,一副不解的樣子問着。

趙春生身後還跟過去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我是來給春生兄弟家添箱的,這不,走到大路上的時間,聽見有人喊救命,等我過去,就看到這個人躺在地上,我摸了摸,人還有氣,可這人我也不認識,黑燈瞎火的,也沒個別人,我就給背過來了,尋思找個郎中給看看,你們再幫着認認,看看有沒有認識他的,給他家裏送個信。”

莊頭把人放在了地上,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他的臉都被汗水侵濕了。

芸娘聽到這裏,微微咧了下嘴角,笑意發冷,然後端着托盤進了屋。

“芸娘,外頭吵吵啥呢,是誰來了啊。”

秦氏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出聲詢問着。

“哦,是給咱們蓋鋪子的莊大爺,他是來給姨娘添箱的,說來的時間在大路上遇到個人,好像是受傷了還是咋的,他不認識,給背回來了,您說這莊大爺也是的,這我姨娘出嫁是喜事,他咋能往咱們家背受傷的人呢,這不吉利啊。不過這莊大爺是個熱心的,外面那麽多的人,我也不好說他。這是蒸肉。衆位奶奶,大娘嬸子。嫂子趁熱吃吧。”

芸娘邊抱怨着邊把蒸肉放在了桌子上。

“這個莊頭真是的,也太熱心了,我說呀,他就是有點虎,咋能把人背進來呢,放在門口讓人認就算了,這時間受傷了,不是遇到劫道的了。就是被人打了,可能不是啥好人,不該管這樣的閑事啊。”

“誰說不是呢,這黑天背回個受傷的人,這不是給家裏找不自在嗎。”

桌子上不少女人抱怨着。

秦氏沒說話,羅美玉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充滿了不安。

“芸娘啊,那受傷的是誰?你可知道嗎?”

她問芸娘。

“陳家奶奶說的啥話,這我咋能知道是誰呢,我也是端肉進來的時間聽了那麽一耳朵,隔那麽遠我咋能看到。再說,受傷的人,肯定有血。我哪敢看呀。”

芸娘回了話,可那話別有意味。

“就是,受傷的有啥看的,血呼啦次的,怪吓人的,沒得吓到芸娘。”

有人替芸娘說話。

這個時候外面已經有人認出了地上躺的人。

“春生叔,這不是有義叔嗎?你看看是不是?”

有個後生喊着。

“就是,我看着也像是有義大哥,這是咋弄的。他咋滿臉的血啊。”

又有一個人喊了起來。

“咋?春生,這是你們莊子的?你認識?”

莊頭喘了幾口氣。瞪大了眼睛,問趙春生。

趙春生強壓住心裏的怒氣。仔細瞧了瞧道:“不錯,這是有義大哥,莊大哥,這是咋回事啊,你咋把有義大哥背了回來,他咋傷着的啊。”

聽趙春生這樣說,不少人也看向了莊頭,等着他的答案。

“我今個下工晚,下了工就急急忙忙往這邊走,可走到大路上的時間,我聽見有人喊救命,那聲音聽着怪吓人的,我就吆喝了一聲,那邊沒動靜了,等我壯着膽子過去,就看到這位兄弟躺在那裏,臉上都是血,這腿也傷了,我摸了摸有氣,想着不能不管,就背過來了。沒想到是你們莊子的。”

莊頭簡單的說着。

“這有義大哥傷的不輕啊,趕緊請郎中去吧,狗蛋,你跑的快,你去,趕緊請人去。”

有人就吩咐人去請郎中,至于莊頭說的話,一會再查證也不晚。

“嬸子,你快出來看看吧,有義大哥讓人傷了。”

也有人跑進屋內給羅美玉報信。

羅美玉一聽腦子哄的一聲就炸開了鍋。

有義傷了?他怎麽會傷的?他不是去找趙氏去了嗎?怎麽會傷了,還讓人背了回來,這是怎麽回事?

羅美玉感覺自己腦子轉不過個來了。

旁邊有人捅了她一下,道:“嫂子,你還不趕緊去看看,他們說有義傷了呢。”

“啊,啊。”

羅美玉這才回過神,她起了一下身,硬是沒起來,第二次才哆嗦着起了來,可眼珠卻有些呆愣。

芸娘看她這樣,一點也不同情,暗暗咬牙,你也有今天!

羅美玉慌忙往外去着,其餘的人也跟着站了起來。

秦氏也有些呆愣,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芸娘扶住了她,不過現在不是告訴姥姥實情的時候,姥姥不知道,才更逼真。

“有義,有義,我的兒啊,你這是咋了,誰這麽狠心啊,把你打成這樣。你快醒醒啊。”

羅美玉過去一看,确實是自己的兒子,她撲在陳有義身上就開始哭了起來。

“嬸子,聽這位大哥說,有義大哥可能是被人劫道了,不過我就想不明白了,有義哥和我們喝着酒,咋就跑出去了,還跑那老遠去,這、這是咋回事啊。”

有個叫大鵬的後生不明白,問着羅美玉。

還能咋回事,他是去找趙氏了,現在兒子弄成這樣回來,趙氏那個賤人呢!她在那裏!

“我也不知道啊,他好好的喝着酒,咋就出去了呢。對了,對了,那時間春花出去了,他、他……他可能是不放心,跟出去看看了。春花呢?春花呢,春花在哪?”

羅美玉大聲的喊着,可她話裏的意思衆人聽明白了。合着是有義哥不放心趙氏,跟着去保護去了。那現在有義大哥這樣回來了,那趙氏呢?

“陳家奶奶,您可別瞎說,我娘很早就去了鋪子,那鋪子裏好些個人呢,她要和王大娘算一天的賬,算完有月季,有巧花嬸子陪着。您咋能這樣說?您可不能因為我娘現在不在家裏,就亂往我娘頭上扣屎盆子啊。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芸娘站了出來,這羅美玉太狠毒了,現在還不忘拉娘下水,娘這一刀真是砍的輕了。

“是啊,春花大姐都走了老半天了,再說那鋪子人不少呢,要是真和有義大哥一塊,那春花大姐,巧花嫂子也該一塊跟着才是。”

大鵬也辯解着。他覺得不合理。

“我沒瞎說,有義對春花那心思,旁人不知道。你家應該是清楚的,我有義沒別的意思,沒想沾你家啥光,就是想着,只要春花她好好的,沒事,他就放心了,這黑天春花一個人去了鋪子,有義才跟了去。就是怕她路上不安全。是不是你們,是不是你們怕我們沾你家的便宜。所以才把我有義打成這樣的!你們好狠的心啊,當初嫌我家窮。不把閨女嫁過來,我啥也沒說,我再委屈也沒叫過一聲,你家的閨女身價高,彩禮我們出不起,是我們沒本事,可、可你們再咋樣也不能害我有義的性命啊,他也不過是覺得春花可憐,想幫幫他,你們不願意,看不上我們家,也不能害人啊。”

羅美玉站了起來,指着秦氏和趙春生開始哭訴起來,話裏話外都在指責趙家害了他兒子。

她的話引起了旁邊不少人的竊竊私語,原來趙氏和陳有義的事,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現在聽羅美玉一說,再加上原來對于趙家的誤解,有不少人都信了,開始嘀咕起來。

“你少渾說,你別往我家扣屎盆子,那些事你也好意思張嘴來說,你自己也不嫌惡心,我還嫌髒了我的嘴呢。說我們害了你家有義,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們害他了,你是不是看不得我閨女落好,專門挑我閨女出嫁來攪合啊。”

秦氏氣的要命,站出來大聲的反駁着,到現在她也不顧忌了,她不怕羅美玉。

“就是,陳家奶奶,我家的人可都在這裏呢,我姥姥在屋內,你們那麽多人陪着,我舅舅一直在這裏喝酒,可沒離開,我一直在竈屋忙活酒菜,你說我們害了人,難不成我們都會分身不成。這話說出來也得有人信才成啊。”

芸娘也大聲的說着。

她的話音一落,衆人又嘀咕起來,芸娘說的也是實話,他們确實都在,不可能分身出去害人。這樣說來,就不幹趙家的事了。

“你!不是你們,還會是誰!對了,你們是在,可春花呢?春花沒在,是她,一定是她!你讓她出來。”

羅美玉也知道就這樣指責趙家人不行,她沒有證據,可她心裏明白,這事絕對是趙家人幹的。

“我娘在鋪子呢。你是看我娘不在就往我娘身上潑髒水吧,有義大爺傷的這樣重,還能是我娘傷的不成。他那麽大個子,我娘能傷了他?不行,我們不能讓你這樣誣賴我娘。”

芸娘說完,往人群裏看了一眼,喊道:“六子哥,麻煩你往鋪子跑一趟,看看我娘在不在,若是在,讓她快點回來。”

六子和趙家關系走的不錯,聽芸娘這樣喊,急忙應道:“嗳,我這就去。”

說完撒腿就往外面跑去。

羅美玉看芸娘這樣,有些傻眼,看對方底氣這樣足,莫非那趙氏真和這事沒關系?

“你娘一個人不成,不是還有他嗎!”

羅美玉指着莊頭。

莊頭一愣,這咋就說到自己身上了,這個老婦人還挺精明的。

“你!你可別瞎說,我都不認識你家的人,我害你家的人做啥!”

莊頭一副震驚的模樣。

“你和趙家熟,一定是你,是你幫着春花害我有義的。”

羅美玉現在是一定要把事賴到趙家才行。

“大娘這話說的沒道理,我是和趙家認識,可我也就是幫着趙家蓋過鋪子,我幫着蓋屋子的人家多了,難道我還都幫他們殺人不成!讓大娘說的我成啥人了,我路過看到人傷了。好心背了過來,結果還成我的不是,還說是我傷的。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這好人是沒法做了。早知道這樣我管啥閑事啊,讓人死在哪算了!”

莊頭氣呼呼的說着,一副被人冤枉了的樣子。

“別,莊大哥,大娘也就是氣暈了,不是故意說你,你別往心裏去。”

大鵬急忙拉着莊頭勸了起來。他心裏也不贊同羅美玉的話,人家好心幫忙。卻往人頭上賴,這事做的不地道,往後她家有事,誰還敢幫忙啊。

羅美玉看莊頭的樣子不似作假,他的話也有道理,他不可能這樣幫着趙家,那兒子究竟是怎樣傷的呢?

正在她尋思不定的時間,郎中被人拉了來。

郎中離的不遠,是被拉着跑來的,進來後喘個不停。

“快。快幫我有義看看。”

羅美玉現在顧不得和秦氏還有芸娘吵架,先救了兒子再說。

郎中勻了口氣,示意讓人把火把舉近一些。他開始檢查起來。

芸娘則靜靜的看着人群,她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可少了什麽呢?

她一怔,少了陳致遠,平時有什麽事,他總是出現,總是幫着解決,可今日他沒有。

今日他并沒有來幫忙,是家裏不允許,還是有什麽事呢?

芸娘不知覺的尋思起來。

這時趙春蘭也由幾個未出嫁的女子陪着出了門。站在後面靜靜的看着,看着那陳有義臉上都是血。她心裏尤不解恨,只盼望郎中能說他沒救了才好。

郎中把了脈。仔細的查看着陳有義的傷口。

臉上的傷是其次,那是被人咬的,并不是很嚴重,可後腦勺有兩個包,有一個位置還出了血,顯然是被硬物打的。

後背有兩個窟窿眼,應該是被東西紮的。

腿上的傷更重,看樣子是被刀砍的。這?這樣看來這對方不是一個人啊,不然不能是這樣的傷。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這傷不輕啊。

“咋樣?我有義咋樣?”

羅美玉臉上蒼白起來了,她就是再能算計,她也是個母親,她很愛自己的孩子,看陳有義這樣,她受不了。

“傷的不輕,這後腦子被人砸了兩下,一下輕,一下重,也不知道腦袋裏面有沒有事,這腿是被刀砍傷的,這砍的很重,看這樣子應該是個男子坎的,你看看這傷口,都要露骨頭了,得有很大的勁才能砍成這樣,這一塊全坎壞了,有義就是熬過這次,這腿怕也不能好利索了。”

郎中心裏沒底。也不知道人能不能救過來。

“他叔,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有義啊,他還年輕,你一定要救他啊,我給您磕頭了。”

羅美玉一下跪了下去,哀求起了郎中。

“別,他嬸子你快起來,能救我一定救,現在啥也別說了,先把人擡屋子裏去,打熱水,這傷口得清洗,趕緊上藥,晚了我怕……”

郎中急忙攙扶羅美玉,又指揮人,要擡陳有義進屋。

秦氏皺眉,這陳有義确實傷的不輕,是誰把他弄成這樣的,難不成真是閨女?不可能啊,閨女哪有這樣的本事。

趙春生看要擡人進屋,他不願意,他巴不得陳有義有事才好,可現在這麽多人,他咋開口趕人啊。怕人說他們不人意,主要也是因為知道是大姐傷的對方,怕對方真死了,他有些猶豫。

芸娘可不顧忌這些,她站了出來,雙臂一張,攔住了人,道:“這可不中,郎中爺爺,您是好心,可明個我姨娘要出嫁,把人擡到我家裏算啥事啊,就算我們不忌諱這些,可別人呢?要是我姨夫因為這事對我姨娘有意見了,這事誰但擔當?我們家和陳家非親非故的,家裏還有未出閣的閨女,壞了名聲誰負責。我看趕緊讓人把有義大爺擡回去吧,到了自己家,治起來也方便。您說是不是?”

芸娘的話讓郎中愣神,人家說的有道理,人家家裏辦紅事呢,弄個這樣的人,确實不吉利。男方要是怪罪,趙家還真是不好說。

“我不管,我兒肯定是你家裏人傷的。和春花跑不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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