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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見過那個人和陳致遠在一起一次,派人打聽了陳致遠的情況,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那個人的身份,也不知道那個人和陳致遠的關系。
這麽說來陳致遠真的應該是什麽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隐晦的提醒他一句呢?
林雲飛腦子飛速的轉着,可還沒等他想通,就有人來找他,要對付白家,可有的他忙呢。
這邊馬車上的陳致遠也在思考,白家出了這樣的事,他們除了怨恨林大人外,肯定也要恨上芸娘,那自己最近就要守在芸娘的身邊,以防不測。
另外他知道林雲飛要和他商議什麽,對付白家,他是樂意的,不然讓白家翻了身,他們肯定不放過芸娘,他不能讓芸娘置身危險之中。
芸娘卻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事情既然已經出了,那就去面對,躲着不是法子,不管結果如何,該做的都做了,自己無愧于心就好。
“大姐,回去這事和我奶奶,我爹他們說嗎?”
月季也多少回過神來。
“說,不過不能多說,撿一些不太要緊的說,畢竟當時看熱鬧的人很多,保不齊就傳到莊子上來了,要是姥姥他們從別人的嘴裏聽說了這事倒不好想,我們回去大概說一下。”
芸娘知道這事不能瞞着,告訴家裏人也好,都多個心眼,多留心一些沒壞處。
等到了鋪子,芸娘她們下了馬車。
陳致遠看着迎出來的趙春生幾人,點了點頭,說了兩句,看了下林雲飛安排的人。
武藝雖然一般,可還算機警,知道趙家的門口也有人守着,他才多少放下心來,又坐着馬車回了鎮子。
趙春生等人還沒有聽說鎮子上的事,看到月季和芸娘回來,都高興壞了,圍着兩人,不住的問着情況。
聽說芸娘的兩道菜都拿了上等,還得到十兩銀子的獎金,衆人都高興壞了。
“俺芸娘可真本事,照你們說的這十個裏面才只有五個都拿了上等,芸娘就是其中一個,厲害啊。”
趙春生直伸大拇指。
趙氏臉上也滿是光輝,那是驕傲,她為女兒驕傲自豪。
王大娘,巧花嬸子等人也都樂的不行,不住嘴的誇着。
“月季,這是怎麽了?”
巧花嬸子心細,看她誇了幾句,芸娘還好,還有些笑模樣,月季卻始終笑不出來,她覺得這裏面有事,便拉了月季的手問着。
“沒事,嬸子,就是比賽很緊張,這一賽完心神一放松,人倒沒精神起來。”
月季咧了咧嘴角,勉強笑了一下。
“你做的夠好了,要是嬸子,嬸子不定慌成啥樣呢,怕是連火都點不着,你別多想了,有了這一次,下次就能好多了,說起來還是月季有本事,能跟着你大姐見世面。”
巧花嬸子摸了摸月季的頭發,安慰着她。
月季眼眶微微泛紅,她突然覺得巧花的手好溫柔,聲音也溫柔,讓她的心慢慢平複起來。
看着巧花嬸子柔和的目光,她心內有些難受,她要是有娘多好,她就可以撲在娘的懷內大哭一場,把心裏的委屈和害怕,哭出來就好。
“這都多大了,還像個孩子,不過月季是夠厲害了,可別大娘強多了。”
王大娘嘻嘻笑了一聲。
趙氏也拉了月季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兩下,月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好了,今個咱們早些收了吧,回去說給娘聽,也讓娘高興高興。”
趙春生看看屋內的這些女人,此刻都過了飯口了,沒啥人來,他想早點回去。
“春生你們先回去吧,這有我們招呼着,我們還和平時一個點關門就行。”
王大娘擺擺手,讓幾人回去,她和巧花嬸子在廚房照應,外面有跑堂的,來了人,她們也能做面條。
趙春生點頭應了,說了句辛苦,然後幾人一起回趙家。
☆、245章 淵源
到了趙家,秦氏正和鄭奶奶、王奶奶幾個坐在院子裏納鞋底。
三人年紀差不多,處了幾十年,在一起有話說,做做活計,說說閑話,倒是樂呵。
她看到衆人回來,看到衆人臉上的喜氣,急忙站了起來,激動的問道:“咋、咋樣?”
“娘,芸娘做的菜都拿了上等。得到了誇贊呢。”
趙春生急急的回答了,并沒有因為有外人在就隐瞞,因為這事遲早要傳到莊子上來的。
“好,好啊,上等,芸娘厲害,辛苦你們姐妹倆了,快過來坐。”
秦氏聽完眼內冒出了淚花,那是高興激動的。
“芸娘可是本事,給咱們莊子上争光了。”
鄭奶奶臉上也帶着喜氣,芸娘有了好成績,這是莊子上的光榮,要知道這個莊子上還從來沒有人參加過比賽呢,這可是頭一次。
“是啊,是啊。”
王奶奶也順着話說,替這一家高興。
等送走了二人,一家子進了屋,秦氏又仔細的問了問情況。
“芸娘,月季,你們可是有事瞞着我們?”
趙氏心細,她感覺到了不對勁,兩姐妹的情緒不是很對。
“芸娘。”
秦氏和趙春生也看了過來。
“姥姥,舅舅,娘,你們別急,聽我說,其實也不是特別大的事,我不是林公子和林大人舉薦過去的嗎,這鎮子上有一家人和林大人不和,沒想到今日他也被請去品嘗菜肴去了,那人姓白,他知道我是林大人舉薦的。他就找我麻煩,說我一個女子當衆抛頭露面有傷風化,實在不該,我開始沒和他一般見識,可他後來說話越來越難聽,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回了兩句。”
芸娘開始訴說起來。
“啊,那後面呢?他可傷着了你們?快過來讓我看看。”
秦氏急的不行。急忙拉過二人。趙氏也急,也想查看。
“沒事,沒事。沒動手。”
芸娘急忙擺手。
“那就好,可是吓死我了,這好好的咋出這樣的事,真是的。那人也是的,有麻煩你找知縣老爺就是。找我們做啥,我們又沒得罪他。你這丫頭就是不肯吃虧,他說一句又不會少塊肉,你一反駁。他要是記恨你,給你下絆子,你可咋是好。”
秦氏心裏不安。在她的心裏,與人為善。能不發生矛盾就不發生矛盾,那人既然和知縣有過節,必定不是一般的人家,最好不要得罪,不然怕有禍事。
芸娘低頭,姥姥說的她知道,可忍字是心頭的一把刀,要忍,談何容易啊。
“奶奶,大姐沒想理他,是他太過分,罵的太難聽,先把大姐比喻成那……不好地方的女子,後來他、他又說大姐和林大哥不清白,他就是存心毀大姐的名聲,還說,還說大姐是林大人的私生女,說大姑是林大人的什麽外室,說大姐和林大哥有茍且,他說這樣的話,就是毀咱們家,要是大姐不出聲,傳了出去,大姐還有咱們家還怎麽做人啊。”
月季站出來反駁奶奶,當時那樣的情況,任誰也忍不得。
“啥!哪裏來個老不要臉的臭狗屎,他是吃屎了嗎,滿嘴瞎噴噴,說這些他是要人性命,不讓人活了啊,你們咋不撕爛他那張嘴。”
秦氏當時就炸了,大聲的罵了起來。要是她在場,估計就撲過去撓白成山了。
趙氏的拳頭捏的緊緊的,有人這樣毀閨女和自己的名節,這是要逼她們母女去死嗎!怎有這樣惡毒的人,若是可以她要咬下對方兩塊肉來。
“芸娘,月季,你們和我說,對方叫啥,住在那裏,我非和他拼命不可,就是豁出命不要,我也砍死他個龜孫,讓他做這不是人的事。”
趙春生像瘋了一樣,眼睛恨不得瞪出血來,甥女和閨女在外面受了這樣的欺負,他要是不出頭,還算是個男人嗎。
“舅舅,別急,姥姥,你們都坐下聽我說。”
芸娘急忙攔住了幾人,讓他們安靜。
“那人雖然是侮辱我的名聲,可他也侮辱了林大人的聲譽,林大人可是官,代表的是朝廷的顏面,侮辱他就等于侮辱朝廷,那就是對聖上不滿,這罪名可不是一般大的,所以林大人把那個人抓了起來,又有那麽多人作證,那人沒落好,被大人打了棍子,關了起來。”
芸娘用簡介的話解釋着。
“抓的對,打的對,咋不打死他,讓他嘴下無德,啥話都敢往外噴,打多少都不解恨。”
秦氏猶自氣難平。
“芸娘,那林大人有沒有說怎麽判?是不是關幾天就又放出來了?”
趙春生問着芸娘,他得問清楚,心裏也好有個準備。
“好像是出不來了,聽說大人抓了他,有好多人都跑來告他,那個人做了很多的壞事,還打死過人,霸占人家的田地和屋子,我估計要是查清楚,可能會被判斬吧。”
芸娘的話落,屋內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合着這麽嚴重啊。
“要殺頭啊。”
秦氏眼內閃過了一絲不忍和恐懼,可随即又滿是怒氣的道:“殺頭也不虧他,他做了那麽多的壞事,早該殺頭了,芸娘,月季,你們不用難受,這是這個人的報應,和你們無關,你們不用害怕。要是有啥孽,姥姥替你們擔着。”
她怕二人害怕不安,因為老人都信,害了人性命,死後要下地府被油炸的,雖然這事不怪二人,可她害怕有鬼神怪罪,願意自己承擔。
趙氏也一手一個摟着了二人,用她的力量支持着二人。
“這樣的人早該被砍頭了,芸娘,你說的是不是鎮子上的白扒皮家?”
趙春生又問起芸娘。
芸娘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聽說這個人叫白成山,他家有做官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舅舅說的白扒皮。”
“那就是了,這白家可不是東西了,我和你們說,那時間我不是在鎮子上幹活嗎,我做的那家就是白家的管事開的鋪子,他們裏面的掌櫃經常不給像我這樣的人工錢,我可是聽說了白家不少的事,那家人沒幾個好的,仗着家裏有人做官,橫的不行,那時間我在的那個鋪子想把隔壁的鋪子也盤過來,可人家不肯,那掌櫃的就和那個白家的管事商量,想了陰招,引誘那家的小兒子去賭,最後把家裏輸了個精光,為了還賭債,不但把鋪子低價盤給了我們那家的掌櫃,最後那小兒子還把媳婦押了進去,那個媳婦被賣到了不幹淨的地方,受不了侮辱,一頭碰死了,她的娘家人找來算賬,那小兒子最後看家裏啥都沒有了,媳婦又死了,他受不住也跳了井。那家裏的兩老,受不住打擊,好像沒活多久也都病死了。像這樣的事不少呢,有敢去告他們的人,聽說不是被人打了回來,就是被威脅。說敢告官,就要人家一家的性命,反正這白家就是一霸,這次林大人做的實在太好了,為民除惡了。”
趙春生和幾人講着他知道的情況。
想不到還有這樣的淵源,原來舅舅在鎮子上做活的那家,竟然是白成山管事開的鋪子,一個管事都如此嚣張,何況是白成山呢,芸娘算是了解白成山當時那樣張狂的原因了。
“還有這樣的人,老天咋不劈了他啊,這次可是老天開眼了,不行,要是這人被殺頭,我非得做塊匾給大老爺送去不可。”
秦氏聽說這白家這麽壞,沒有了同情心,拍手稱快。
“可別,姥姥,這事鎮子上肯定有人做,咱們不要做了。”
芸娘急忙攔住,就怕姥姥到時間真的做了匾額,那自己家更顯眼了。她不怕別的,白家還有人做官呢,她怕報複。
“是啊,奶奶,今個大姐夠引人注目了,還不知道人家咋說大姐呢,咱們家最近還是和以前一樣,這送匾的事,不用咱們。”
月季也點頭,現在不能再出風頭了,怕人記恨。
“那中,聽你們的,只不過這人要是被判了你們一定和我說一聲,我燒香還神,感謝老天有眼。”
秦氏雙手合十。
趙春生也冷靜下來,知道人被抓了,可能也要被判問斬,他就不沖動了。
芸娘又說了幾句,交代衆人最近出門都當心,特別是舅舅,每次去鎮子上買東西,不要去沒人的地方。
衆人都點頭應下。把她的話記在心裏。
晚上衆人很早都休息了,雖然心裏都有事,可白天精神緊繃,各自都很累,所以還是都很快熟睡了。
過了兩天,并無特別的事發生,一切正常,衆人多少有些放下心來。
這日趙春生回來的時間帶了很多的東西回來,有布匹,有點心,還有不少別的,都是送禮用的。
“舅舅,這是?”
芸娘不解,沒事沒非的怎買了這麽多東西回來。
“哈哈,你娘讓我買回來的。”
趙春生笑了一聲。
“你這孩子,今個都初五了,你忘了你當初和你大娘說的,初五要去看你奶奶的事了。”
趙氏嗔了女兒一眼。
是啊,自己都把這個忘記了,要去花家了,一想,芸娘心裏就有些發怯,想着那個伯母,她真不想去啊。
☆、246章 奶奶
雖然說芸娘的心裏不願意去花家,可當初既然答應了要去,她就不能食言。
再則說,花家畢竟是芸娘親生父親的家,她的奶奶還在世,于情于理她都要去看看的。
芸娘協同着趙氏還有趙春生一起往手推車上搬東西,剛搬了一半聽到門口有聲響,趙春生出去一看,是陳致遠駕着馬車來了。
“致遠,你這是做啥?”
趙春生不解的問着。
“春生叔,我送大姑和芸娘妹子回花家吧,她們兩個人的話,我怕不安全。”
陳致遠知道今日芸娘要回花家,他心裏放心不下,所以就安排了馬車過來了。主要是怕路上出事,也怕花家那邊會為難芸娘。
“這咋好意思,我送她們去吧。”
趙春生覺得太麻煩人家了。
“春生叔還要招呼鋪子,大姑和芸娘妹子不在,鋪子就靠春生叔了。”
陳致遠說的心誠,趙春生客氣了兩句也就沒再說什麽,幫着把東西搬到了馬車上。
趙氏和芸娘都打扮一新,然後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行駛着,芸娘從車窗往外看,地裏青幽幽的一片。
現在是陽春三月,鳥語花香,空氣清新,感覺格外舒服。
趙氏的身子則坐的直直的,很是緊繃,她不知道到了花家等待她的會是什麽?
婆婆會不會痛罵她一頓,怪她克死了青山,會不會把她趕出來?她們會不會要把芸娘留下?因為芸娘是花家的血脈,她們要是想留下芸娘,自己該如何?
趙氏越想越多。越想越不安。
“娘,別怕,沒事的,若是那邊對咱們好,咱們時常走動就是,若是對咱們不好,咱們扭頭就走。反正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不是非要有這一門親戚不可。”
芸娘抓住了趙氏的手。柔聲的安慰她。
“芸娘,不管咋說,你畢竟是花家的血脈。若是你奶奶罵你幾句,你聽着就是,不要犟嘴,她畢竟是你爹的親娘。”
趙氏反手抓住了芸娘。她知道閨女對于花家沒感情,可她不想閨女落個不孝的名聲。
“我知道了。”
芸娘點頭。雖然她沒有感情,花家對于她來說是陌生的,可古人看重孝道,自己不能用自己的理論來要求娘親。
不管二人是何心情。馬車終還是到了花家莊。
陳致遠知道花家莊的位置,卻并不知道花青河家裏住在哪裏。
“致遠,你一直往前走。到了第一個路口往左拐,往裏第三戶人家你停下來。”
趙氏給陳致遠指路。聲音微微帶着一絲的顫抖,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家裏是什麽樣子?房子肯定蓋新的了吧?圍牆什麽的肯定都是新壘的,大門也肯定換了,也不知道自己還認識不認識?
陳致遠按趙氏說的路線趕着馬車繼續走着。
“到了,大姑,你看看是不是這裏?”
陳致遠停穩了馬車。
趙氏一聽就想下車,可她的手卻不住哆嗦着,近鄉情怯,她很害怕。
“娘,是不是這裏?”
芸娘往外看着,在他們面前的宅子并不新,應該是多年前蓋的,圍牆也不高,不過能看得出來,後來休整過,大門比較破了,所幸還算結實,這宅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難道花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嗎?
趙氏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這一切和她走的時間沒太大的區別,就是有的地方修護過了,可為什麽沒蓋新宅子呢?
原來花家的日子還是不錯的,自己母女被趕出來,那家裏的一切不都落到了大哥和大嫂他們的手裏,他們不應該很好過嗎?
孩子也應該娶親了,難道成親都沒有蓋新院子嗎?
趙氏不解。
“你們這是找誰家啊?”
因為他們只是站在門口打量,并沒有進花家,所以引起了人的注意。
一個婦人剛好從外面回來,看到花家門口有馬車,還站的有人,就順嘴問了一句。
趙氏扭頭去看她,打量了好一會兒才道:“新、新發嫂子。”
對方看到趙氏的樣子一愣,覺得非常的眼熟,可多年不見趙氏是有一些變化的,再加上趙氏今日穿的衣裳料子是不錯的,她壓根就沒往趙氏身上想。
“春、春花,你是青山家裏的弟媳婦,我的個老天爺啊,我沒看錯人吧,你真是弟媳婦啊,這都幾年了,你咋回來了?”
對方反應過來卻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壓根沒想到趙氏能還能回莊子,還能來花家。
趙氏覺得自己眼眶濕潤了,多少年了,其實自己也是很挂念這裏的,畢竟這是自己曾經的家。
“這?這閨女莫非是芸娘不成?”
對方又看到了芸娘,更是驚奇。
芸娘揚起一個笑容,對她友好的笑着。喊了一聲大娘。
“嗳,嗳。”
對方應了兩聲,芸娘小時間的樣子就惹人喜歡,可沒想到長大了這模樣更出色,這皮膚雪白的,像是沒見過日頭,眉毛濃黑,眼睛水靈靈的,那小嘴紅嘟嘟看着讓人就愛,這滿莊子她就沒想到一個能比芸娘顏色更好的。
“你們咋回來了?咋不進去,站在這門口做啥,快,快進去,若是嬸子知道你們回來了,不定咋喜歡呢。”
新發家裏的過來扯着趙氏把她往裏讓着,這一刻她忘記了趙氏克人的說法,畢竟都那麽多年了,剛一見面只有激動和震驚,哪裏還想得到別的。
“青河,青河家裏的,你們快出來,看看這是誰回來了。”
新發家裏的大聲喊聲。
“誰呀,嫂子這大聲,這是誰來了,看把嫂子激動的。”
袁氏在屋內一聽就聽出了新發家裏的聲音。趕緊出來了。
“春花,芸娘,你們來了,可是把你們盼來了,你們只說初五以後回來,我還以為你們得幾天呢,哪知道今個就來了。快。快進屋。青山,平子,雙玉。鳳娘,你們都快出來啊。看看誰回來了。”
袁氏很激動,大聲的叫着,好像是貴客臨門的感覺。
“不急。我們帶了東西,先拿下來吧。”
芸娘感受到了她的熱情。卻無法感動深受。
“不用你,不用你,我說你們愣着做啥,還不趕緊搬東西去。”
袁氏沖自己的兒子媳婦。閨女瞪眼,恨他們沒眼色。
袁氏的兒子、兒媳、閨女應了一聲就去了,臉上都有一絲的尴尬。芸娘沒說什麽,揚着笑臉。幫着搬東西,雖然他們名義上是自己的哥哥嫂子,姐姐,可她并不認識,等會介紹了再叫人也不晚。
車上搬下來了許多的東西,袁氏笑開了臉,新發家裏的眼內露出了一股羨慕的神色,不過并沒有別的,只是覺得趙氏能回來,還帶了這麽多的東西回來,很難得。
東西搬進了屋子,人也進了屋,陳致遠也被袁氏派她的兒子平子拉進了屋內,新發家裏的走了,屋內就剩下了花家人。
“娘呢,我想先看看娘。”
趙氏并沒有落座,反而問起了婆婆,這麽大的動靜婆婆都沒有出來,她可是還在恨自己嗎?
“你這個性子啊,走吧,我領你先去拜見娘。”
袁氏嘆了一口氣。
然後讓花青河和花平二人陪着陳致遠,她則領着趙氏和芸娘去看她的婆婆。
跟随着袁氏,趙氏和芸娘去了裏屋。
裏屋的光線不是特別的明亮,剛一進去,還沒等适應屋內的光線,芸娘就聞到了一股藥味。
這藥味經久不散,這麽濃郁,顯然屋內住的是久病之人,常年用藥,才能有這樣的藥味,看來自己這個奶奶身子确實不好,并不是借口。
芸娘适應了光線,開始打量屋內,屋內的擺設并不多,只是日常的一些東西。
裏面有一張牀,牀是雙人牀那種,不是很窄的單人牀。
牀上斜靠着一個老婦人。
芸娘看着趙氏不住顫抖的身子,知道這人應該是自己的奶奶。
不過這人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為見到的應該是個面容嚴肅的老婆子,可事實卻不是這樣,
那個老婦人花白的頭發,幾乎看不到黑色,消瘦的臉上全是皺紋,能看到突兀的顴骨,有些吓人,不過神色倒很安定,眼內的光芒也很柔和。
她脖子處的皮膚很松,也都是褶皺,看上去顯得很蒼老。
這?奶奶的年紀和姥姥差幾歲,可此刻看着她像是比姥姥老了二十歲。
如此的消瘦,如此的蒼老,讓芸娘的眼眶一熱,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轉了起來。
“娘。”
趙氏沖上前幾步,一下跪倒在了牀頭。
她真沒想到進屋來看到的婆婆竟然是這樣一副模樣,在她的印象中婆婆是個和藹而又幹淨利索的人,整日都帶着笑,走路輕悄悄的,做事很是麻利,怎麽就會是現在這幅模樣,她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人重重的擊打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春、春花,是、是你嗎?”
老婦人顫巍巍的伸出了手,想去撫摸趙氏的臉孔。
看着那雙手,芸娘再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那只手瘦的皮包着骨頭,青筋蹦起,只看到指節,看不到肉,就像是一雙什麽爪子一樣,很是吓人。
☆、247章 意想不到的溫馨
芸娘覺得自己的心裏很難受,不知道是因為正痛哭的娘親還是牀上那令人可憐的奶奶馬氏。
“真是我家春花回來了。好孩子,不哭,不難受,快起來。起來讓我看看。”
馬氏眼眶內也掉下了兩滴渾濁的眼淚,要拉起跪在地上的趙春花,可她久病無力,哪裏拉的起來。
“娘,您起來吧。”
芸娘過去扶了一把。
“這是?”
馬氏打量着芸娘。
“娘,這是芸娘啊,是您的孫女芸娘啊,您不認得了嗎?芸娘快過來的給你奶奶跪下。”
趙氏介紹着芸娘,她自己不但沒起來,反而要拉芸娘跪下。
“芸娘?這是芸娘?”
馬氏有些不信,她心裏的孫女還停留在那個才只有幾歲,總是甜甜的喊着她奶奶的芸娘的樣子。
也是啊,芸娘都及笄了,是這麽大了。
“芸娘。”
馬氏沖芸娘伸出了另一只手。
芸娘急忙到了跟前抓住了馬氏的手,任對方打量自己,這樣一來,倒是免去了她下跪。
“芸娘,我家的芸娘一眨眼都長成大閨女了,讓奶奶看看變樣了沒?”
馬氏睜大了眼睛,盯着芸娘仔細的看着。
“奶奶。”
芸娘喊了一聲。
這一聲,她是真心喊的,馬氏表現出的善意,她這樣躺在牀上,讓她心傷,她無可避免的想起了現代,現代的她就是和奶奶相依為命的,所以對于老人。她比一般的女子多份感情,只要這個老人不是個無理取鬧,不是個愛生事端,不是個刻薄的人,她一般都會好好對待。
“嗳,嗳,我家芸娘大了。更好看了。能在死前看到你和你娘一眼,我死也能閉上眼了。”
馬氏聽到芸娘喊她,有些激動。
“娘瞎說啥呢。您且得活呢,可不能說喪氣的話,今個弟妹和芸娘回來看您,是好事。得高興才是。”
袁氏急忙在旁邊勸着。
馬氏看了她一眼,沖她點頭。然後拉着趙氏和芸娘坐在了牀上。
“這些年你們還好吧?”
她問着二人。
“好,還好。”
趙氏不住的點頭,可就是忍不住那一直落下的眼淚。
“哎,春花啊。當初是娘對不住你。”
馬氏嘆了一口氣,她病了多年,并沒有糊塗。相反該想的想了很多,早就想明白了。
“娘。您可別這樣說,媳婦不敢當,您、您不恨我了?”
趙氏像是不相信似的,有些誠惶誠恐。
“哎,娘從來沒恨過你。”
馬氏說道這裏看了趙氏一眼,又看了袁氏一眼,道:“你們這兩個媳婦進門,我都把你們當閨女看待,老大媳婦性格潑辣些,你柔弱些,本希望你們能相互扶持着,你再生個小子,一家能和和樂樂的過日子,可沒想到青山他急急的去了,他這一走,我一個受不住,就倒下了。”
她說到這裏拿袖子擦了擦眼淚。
“當時是這事把我壓倒了,我人也糊塗起來,又有人和我說,說是你克死了我兒子,我跟自己說不是,可這心裏就像着了魔一樣,忍不住的去想,慢慢的就覺得好像真是你害死了青山,忍不住的怪起了你。”
馬氏說道這裏,趙氏哭着接道:“是我,是我不好,是我對不住您。”
“別說傻話,這麽多年我早想通了,說啥克不克的,都是唬人的,這人該啥時候去,都是老天爺安排好的,是命,怪不得人,當時是我糊塗了,經不住青山沒了這事,才迷了心竅,等我好些了,想通了,一問才知道你大嫂做的那好事,逼的你領着芸娘改了嫁。”
馬氏說完瞪了兒媳婦袁氏一眼。
袁氏急忙低下了頭,讪讪的笑道:“當初我也是糊塗了,做了錯事,弟妹,你別和嫂子一門樣,大嫂給你賠禮了。”
說完她真的像趙氏行了一禮。
“不,大嫂不用這樣,都、都過去了。”
趙氏擺擺手,當時她是挺恨袁氏的,可這麽多年,恨她的心早淡了。
“哎,知道你改嫁,我也就不說什麽了,我派青河去問過,知道張家待你和芸娘還不錯,我就放心了,也沒去找你,讓你安心過日子,畢竟若是花家人出現,那張家也不好想,想着只要你和芸娘好好的,就算斷了聯系,也沒啥,畢竟是花家先對不住你。”
馬氏和趙氏說着過往,芸娘能聽的出來,她說的都是真心話,并沒有說謊。
一時間她對這個奶奶很有好感,她失去了兒子,當人把罪名推到了媳婦的頭上,她病倒肯定會多想,這個時間人往往都會需要一個人來出氣,來發洩,而趙氏就是這個發洩的人,怒火都會往趙氏的身上發。
就算平時處的再好,媳婦畢竟比不上兒子,馬氏心裏怨兒媳是肯定的,不過她并沒有糊塗,只是默許另一個媳婦的作為了,等她病好以後,想明白過來,自己當時只是遷怒了兒媳,想補償的時間,兒媳卻已經改嫁了,這時間說什麽都晚了,只能不去打擾,這就是馬氏的心思。
她說的對,她從來沒有恨過媳婦,但心裏怨過,這心思是正常的,換做是自己,自己肯定也會怨,也會多想,只是有的人能很快的調整自己,有的人卻越陷越深。
“娘,您別這樣說,都是我不好,這麽多年,是媳婦不孝順,都沒回來看看您,當時、當時我想着您、您肯定恨死我了,不要我了,我才、才……”
趙氏有些說不下去了。
“不哭了,都過去了,當年确實是我不好,沒出來護着你和芸娘,讓你們吃了不少的苦,受了罪,不過現在看着你過的好,我這心裏也安心些,雖說你男人沒了,可芸娘出息了,你也算有了依靠,你是個有後福的。”
馬氏替趙氏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這一幕很溫馨,是芸娘來之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在她以為,來花家就算不是一場惡戰,肯定也會生一肚子氣,吵鬧起來,可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竟然她心裏傷感動容,就連袁氏都很老實。看來是自己把花家想的太複雜了啊。
“娘,您這身子?”
趙氏有些不安的問着。
“你放心,我不是癱在牀上了,不過和沒癱也差不了多少,從青山沒了,我這身子就沒利索過,到現在這胳膊腿都沒力氣,想下牀走兩步都走不了,老了,不中用了啊。”
馬氏說完嘆了一口氣。
“娘可別這樣說,您這身子好着呢,再吃幾副藥就好了。”
袁氏急忙安慰。
“你也不用哄我,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怕是下不了牀了,說起來這些年還多虧了你,給我請醫抓藥,又牀前牀後的侍候着我,為了我這病啊,把家裏都淘空了,拖累了你們,你也不易啊。”
馬氏看着袁氏嘆了一句。
“娘說的哪裏話,為您咋都是應該,您可別這樣說,媳婦當不得。”
袁氏眼眶紅了,這些年來她确實不容易,婆婆病了多年,一直得吃藥,可吃藥就得花銀子,是一筆大開銷,為了婆婆的病,家裏确實掏空了,娶媳婦的時間,都無力翻新房子,就把屋內收拾了一下,所幸媳婦家是個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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