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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急忙問着她們去花家的情況。
趙氏把經過說了一遍。
“這就好,這就好,你婆婆是個實在人,我一直都知道,她不怪你就好,哎,說起來這些年她也受苦了,有空你多去看看她,能幫就幫點。”
秦氏拉着閨女的手,不住的輕拍着,神情滿是安慰,她也替閨女松了一口氣。
“是,娘,我知道。”
趙氏不住的點頭。
“娘都這麽說了,我也沒啥好說的,雖說我不喜歡那個大嫂,可她這幾年能照顧大娘照顧的這麽細心,也不容易,我往後就不說她了。”
趙春生不喜歡袁氏,可對于袁氏能孝順婆婆,他還是很佩服的。
“是啊,這人啊真說不準,你看咱們莊子明力家的媳婦,平時誰不說好,對她婆婆也是千好萬好的,身子的衣,腳上的鞋,樣樣齊全,誰都稱贊,她婆婆更是滿意,逢人就誇自己的媳婦孝順。可結果咋樣,她婆婆一癱瘓到牀上了,這頭一年她還盡心照顧,第二年就不咋管了,現在她婆婆癱瘓了四年了,那屋那味道難聞的都沒法進去人,想起來就端碗飯進去給她婆婆吃,那牀單也是想洗就洗,不想洗就讓她婆婆在尿濕的牀單上躺着,莊子不少人說她,可她還是該咋樣就咋樣,明力開始還替他娘不值,可現在呢,還不是向着媳婦,所以都說這久病牀前無孝子,這你大嫂能這樣對你婆婆就是個不賴的,有個好兒子,不如娶個孝順媳婦啊。”
秦氏感嘆着。心裏不由的想起了自己,要是自己有一日癱瘓在牀上了,還不知道咋弄呢。媳婦現在還沒影兒,這兒子一說到娶妻就躲,也不知道到底是個啥心思,真是急死她了。
“姥姥,舅舅。我想把奶奶接到鋪子住上個一年。”
芸娘沒說長住。只說一年,一年她能把奶奶的身子調理的差不多,起碼能下牀。能自己顧主自己。
“這?芸娘,你大爺和你奶奶都不會願意的吧。”
秦氏吃驚的看着芸娘。這老人自古都是跟着兒子住,養兒防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連閨女家都不能長住的,不然人家會笑話。
趙氏改了嫁。馬氏只能算她的前婆婆,她們現在住在娘家,接馬氏過來住,那花青河一定會被人議論死。
“是啊。芸娘,住鋪子是沒啥,可花家那邊肯定不會同意的。”
趙春生也接了一句。他也覺得芸娘想的太簡單了。
“沒事。到時間我去說,主要是我這次去見到奶奶覺得她這樣不是個事。是藥三分毒,她長年吃藥,身子都被藥毀了,我想着把她接過來,讓郎中開些溫補的藥吃着,我再用藥膳給她調理身子,這樣她就慢慢不用吃藥了,等脾胃調理過來,身子裏的營養跟得上,奶奶再活動活動,她就不用吃藥,也能顧住自己了,可要是不接過來,這些我都沒辦法做,我總不能一天三頓做了往花家送,再說我娘還想住到花家去伺候奶奶,我覺得不如接過來方便。”
芸娘一是真的想把奶奶的身子養好,二是不想讓趙氏回花家去,她想等上個一兩年給趙氏找個好人家嫁了,讓她後輩子有個依靠。不能讓她把有的精力都放在花家上。
“我是沒啥意見,只要花家不說什麽就中。他們家要是願意,別說一年了,十年我也沒啥說道的,多個人陪我說話,我巴不得呢。”
秦氏也不想讓閨女回去,多個人倒沒什麽,現在家裏銀錢寬松,再多幾個也能養活。由此也可見,秦氏心底是好的,不然誰會願意養着閨女的前婆婆。
“我也沒意見。”
趙春生也點頭。
“姥姥,我想着咱們都搬到鋪子裏去住吧。”
芸娘看這件事說妥,又提出了搬鋪子。
“為啥,這裏住了幾十年了,不是住的不是好好的嗎。這左右鄰居都熟,那鋪子在漫天地裏,想回莊子都得走一會兒,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我不搬。”
秦氏想也沒想的拒絕了。
“姥姥,你看咱們這邊的房子多舊了,您不是要給舅舅說媳婦嗎,這娶媳婦不得蓋新房子啊,咱們現在手裏銀錢寬松,也沒啥用銀錢的地方,搬到鋪子去住,把這邊的房子重新蓋,蓋了新屋子也好給舅舅娶媳婦。到時候再搬回來就是,您說是不是這理兒。”
芸娘拿了趙春生做借口。
趙春生瞪了甥女一眼,臉卻止不住的紅了起來。
“對,你說的對,這麽長時間你舅舅都沒找到中意的,說不定就是這沒蓋新屋子,搬,咱們都搬到鋪子那邊,這邊蓋新的,蓋好我也好娶媳婦,抱孫子。”
秦氏一說就精神起來。連不住的點頭,聲調都高了起來。
趙春生低頭吭哧了半天,卻什麽都沒有說。
“舅舅這次你還找莊大爺來吧,讓他領着人蓋屋子,有他領着,咱們能少操不少的心。”
芸娘提出了人選。
“恩,中,我也是這個意思,莊大哥是個實在人,能信的過,我今黑就去找他說一聲。”
趙春生點頭。芸娘和他想一塊去了。
一旁的趙氏有些沉默,提起莊頭,她不由的就想起了那一個夜晚。是他出現救了自己,若不是他,等待自己的什麽,她真不知道。過後人家也不圖回報,還擔了風險。這次人家來給蓋房子的話,一定多給人家做點好吃的,不能虧待了人家。
“行,舅舅和他說好,來的時間喊一下我,我有事讓莊大爺幫忙。”
芸娘第二天就見到了莊頭,他手裏一個活剛好忙完,趙春生找的正是時間,他還沒接新活,聽說給趙家蓋房子。他非常的願意,趙家人實在,夥食又好,工錢也高,大家都願意給這樣的主家幹活。
芸娘找莊頭其實不是別的事,是為了鋪子的院牆。
鋪子的院牆當時就壘的很高,為了防宵小。不過再高的院牆。也攔不住有心的人。
她得罪了白家,不能不多個心眼,雖然有林雲飛派的人暗自守護。可既然要搬過去住,還是要更保險些才好,芸娘打算在院牆上再修一些堡壘,她記得現代的時間農村的院牆上家家都安玻璃碴子。這樣小偷一爬上去就被紮到了,手在院牆上沒有借力的地方。不好爬。
這裏玻璃是珍貴的東西,一般的人家用不起,沒有玻璃,芸娘就把自己家的舊碗碟摔碎了。又把關系好的人家的舊碗碟收了過來,給人家換了新的。然後把這些碎片尖銳的一端向上,結實的壘在了院牆上。院牆上全是尖銳的瓷片,手若是按上。那肯定是鮮血淋淋,這樣若是有歹人想爬牆進來,手就得被瓷片紮壞,無法借力,肯定就得落回去。這樣肯定有聲響,被人聽到,再想進來就難了。
然後芸娘還是不夠放心,又讓趙春生在莊子裏養狗的人家家裏找了一條小土狗,抱了回來。
抱回小土狗,最高興的人是栓子,他很喜歡小狗,每天一下學就過來看小狗,還給小狗喂食,小狗很聽話,也很可愛,就連月季都三不三的去逗一下,芸娘也沒指望它現在就能幫着看家。等它長大再說。
忙完了這些,趙家開始搬家了。
搬家說起來簡單,卻是最累人的一件事。
趙家老宅的東西,秦氏看着這個也舍不得扔,看着那個覺得扔了也心疼,就這個也要搬過去,那個也丢下去。看的芸娘嘴角直抽抽。
有很多東西都不能用了,買新的也不貴,她有些無法理解姥姥的那種心情和不舍,可能是窮怕了吧。覺得什麽都有用。
不過芸娘不是那種把自己的思想強加給別人的人,姥姥想留着就搬過去好了。就當留着做紀念了。
就這樣零零碎碎的搬着,擡着,把東西搬到鋪子一共用了四天,這還是不少人給幫忙呢。
老宅那邊空了,鋪子的後院卻開始堆的滿當,看着有家的感覺了。
剛搬完,那邊院子屋子還沒有推到,鋪子這邊還沒收拾利索,陳致遠就帶來了消息。
這消息是鎮子上白家的,林老爺終于查清楚了白家所犯的事,用十六條罪證定了白成山的罪,白成山被判了斬首,秋後處斬,已經上報了,單等批文下來。
白家其餘犯罪的人也都各自得到了判處,判斬的斬,坐牢的坐牢,各自都得到了處罰,不過林大人并沒有牽連婦孺。家産雖然抄沒了,可那些婦孺卻并沒有被抓,也沒有流放,都被安頓了下來。
趙家人聽完很是沉默了一會兒,不過婦孺沒事,他們心裏都松了一口氣,白成山落個這樣的結果是他自己的報應,做了那麽多壞事,理應有此下場。
知道了白家被判處的消息,趙家心裏也都安定了下來,芸娘剛商量着這幾天就去花家準備把奶奶接過來,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節骨眼上,有人來提親了。而且一來就是兩家。
☆、252章 兩家提親的心思
兩家一天來提親,這兩家請的當然不是一個媒婆,說的也不是同一家,只是這兩家其中一家芸娘想到了,一家卻是萬萬沒想到的。
先來的一家是鎮子上袁家請來的媒人,提的是袁二公子袁世清,并且提的是正妻,而不是妾,這讓芸娘萬萬沒想到,她知道袁二原來多少對自己有那麽一點的心思,可他最近一年很少出現,自己以為他絕了心思,也以為周夫人已經替他相看好了人家,哪知道,現在一出現就是這樣。
周夫人怎會同意?自己只是一個農家女,她怎會容忍兒子這樣胡鬧?這實在不正常!
其實芸娘不知道的是,周夫人确實不同意兒子娶芸娘的,兒子怎麽也要娶一個大家的閨秀,哪是芸娘的身份能配得上的。
包括袁二自己開始也只是想納芸娘為妾,他心裏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父母親不可能讓他娶芸娘,要成親,肯定要娶一個對袁家,對他有幫助的女子。
可這次喜食節的比賽上,芸娘初露了鋒芒,又有另外一層身份,林大公子林雲飛的義妹。
并且就因為芸娘,林老爺扳倒了鎮子上的白家,這白家豈是普通的人家,豈是那麽好扳倒的,可這次應是被扳倒了,現在芸娘在鎮子上可是出名的很呢。
袁二仔細的給周夫人分析了一番,他要是娶了芸娘,肯定能得到知縣老爺和林公子的好感,等于和他們攀上了親戚,現在林家在鎮子上勢大,還有鄭老爺子等人支持,袁家和他們連在一起。那樣袁家在鎮子上也就無人敢惹了。
況且芸娘的廚藝,有林老爺的支持,有鄭老爺子幾人的看重,說不定就能拿個民食掌門人呢。
那民食掌門人接下來要去做什麽,他們可是清楚的很,那是要進京的,要在皇上面前露手藝的。萬一芸娘要是有那份運氣。得個名次,皇上有封賞的話,那可是家裏的榮耀啊。這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
再萬一芸娘在皇上跟前露了臉。皇上龍顏大悅的話,說不定袁家就能出頭了。
不可否認,袁二公子給周夫人畫了一個大餅,不過周夫人并沒有昏頭。她只是聽聽,還在猶豫。若是真和林家攀親。那林夫人可是有女兒的,娶嫡出的不是更好,比一個義妹可是強八百裏去。
不過袁二說的那個芸娘拿到掌門人能進京的話還是滿吸引她的,即便芸娘不能得到聖上的青睐。去一趟京城,若是能得到一些大人的肯定,也是不錯的。說不定還能替自己家的老爺牽線,找個後臺呢。
她自己拿不定主意。就想商議袁老爺,結果她發現給袁老爺說的時間,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最後說芸娘的身份不配給他們家做嫡出的兒媳。
她本以為老爺是不同意,正想反對,可又覺得老爺的神情有些不對,派人仔細一打聽,方才得知老爺他那日竟然出頭幫着那個芸娘,他還私下說,要是府內多一個廚藝不錯的侍妾也是樁美事。
周夫人一想就明白了,氣的心肝直疼,老爺竟然動了芸娘的心思,想把那個丫頭收進府內做妾,府內那個姨娘已經快把她氣死了,和她鬥了多年,自己贏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也就是仗着正妻的地位壓制,要是再迎了芸娘進府,那府內哪裏還有她立足的地方。她還不早早被氣死啊。
周夫人二話沒說就應了兒子的要求,一則能和知縣扯上關系,婚事只要對兒子有幫助,她就樂得看到。二則芸娘成了兒媳婦,她倒要看看老爺有什麽臉面肖想兒媳!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老臉面對媳婦。
所以周夫人即便不喜,不滿意,還是派人上門提親了,芸娘若是進府,她是婆婆,對方又沒有根基,還不是乖乖伺候她,她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還怕她翻了天不成!
袁老爺知道了也沒并沒有反對,他只是有那麽兩分的意思,并沒有一定要得到的意思,既然夫人定了,兒子又一心想娶,他也不可能拉下老臉和兒子去争,那還不被人笑話死啊。
袁家派了媒人來提親,不僅芸娘沒想到,就連趙家人也沒想到,這袁家還是趙春蘭的主家,在他們心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可現在竟然想和他們結成親家,實在是讓他們意料不到。
趙氏雖然沒想到,可他們知道芸娘中意的是陳致遠,雖然袁家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好,可他們并沒有答應,委婉的拒絕了。
媒人本以為自己提的袁家,不僅家世好,袁二公子更是風流俊俏,趙家算是攀了高枝,肯定一股腦的就應下來,結果人家拒了。
這讓她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本來伶俐的嘴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媒人又說了幾句,無不是,這樣的好親事萬裏難尋,讓趙家不要急着拒絕,好好想想,這說親不是一次就能說成的,讓趙家別說死,再商量商量,她多跑幾次,說不定就成了呢。
秦氏看這樣,也就沒把話說死,別親事不成,平白得罪了人,就說再和花家商量一下,到時間再給回音,然後把媒人送了出去。
剛送走媒人,屁股還沒坐熱,又有媒婆上門,這次提的是趙宗才。
聽了媒人的話,趙家衆人面面相觑,剛開始的時間愁芸娘的婚事,生怕因為名聲的事,芸娘嫁不出去,找不到好人家,現在這是咋了,一個兩個的都找上門來。
說起這趙宗才,他進鎮子讀書以後只休息和年節才回莊子,見的比較少,宗才娘倒是常見,所以趙宗才的事,他們都是清楚的。
今年二月的時間他還下場參加了縣試,竟然過了,他現在也是一名童生了。
這在莊子來說并不容易,往上府試和院試了,這兩個都過了就是秀才了。這往往好幾個莊子都不能出一個秀才,秀才還是很難考的。
不管怎麽說,這趙宗才邁出了第一步,也算是個讀書人了。往後要是真成了秀才老爺,成了書香人家,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這秀才娘子說出來也很光彩。
依宗才娘的性子肯定要給他挑一個好的,衆人都以為她原來雖然對芸娘熱心。吐露過看中芸娘的意思。可宗才娘現在走路都帶風,說話大聲,一臉的神氣。以兒子為榮,她還能來提親,讓人想不到。
其實宗才娘人很精明,她早就相中了芸娘。她知道自己家裏的情況,即便是兒子考上了秀才。那也只是一個功名而已。
而最終能不能考上還不知道的,有的人讀一輩子的書都不能中呢。
這要考秀才之前,得需要讓兒子安心念書,得要供養他。這些都需要銀子的,光靠自己,實在是辛苦。
若是娶了芸娘就不同了。趙家的鋪子一個月可是能賺不少的銀子,芸娘的陪嫁也不會少。到時間賺了銀子,自己家拿一份,那自己就什麽都不用做,光等着享福了。
與其等着兒子考上秀才讓自己享福,倒不如現在娶了芸娘,就什麽都有了。
兒子從鎮子上回來又說了芸娘參加了鎮子上什麽美食節的比賽,聽說東西做的好,一次就拿了十兩銀子的賞錢,一次就十兩啊,說比賽到最後,能得到的更多,她想想就流口水,這銀錢要是都給自己家,那自己還用得着每日算計着銀子花嗎?到時間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一想這些,她想娶芸娘的心更堅定了。
一問兒子,兒子臉紅的點頭,眼內的光芒亮的吓人,她知道,兒子也相中芸娘了,這真是兩好各一好,都遂了心願。
于是宗才娘就再也等不得了,喜滋滋的派人上了趙家提親,她覺得兒子現在不比以前,很多人都看好她兒子,趙家怎麽也要好好的想一下,說不定就同意了。
她還要趕在陳家前,她可是聽說了,那個陳致遠也讓他娘來提親呢,只是他娘劉氏不肯,在家裏鬧呢,聽說還鬧的不輕,等他們家裏鬧完,說不定他家都和趙家定了下來呢,到那時間陳家還想娶芸娘,黃花菜都涼了。
可宗才娘根本就不知道,她也落後了,在她派的人之前,鎮子上也有人來提親了。
趙家也拒了宗才娘的提親,可媒婆也是個嘴利的,好話說了一籮筐,把趙宗才使勁的誇了一頓,然後又說讓趙家考慮,她下次再上門來,然後走了。
芸娘聽到的時間直扶額。這都什麽事啊。自己怎麽就成了香饽饽,這不是她想要的啊。
她想要的很簡單,只想和一個自己喜歡的,他也喜歡自己的,一起奮鬥,一起努力,平靜而又溫情的過一生。其次而已,她并不需要這麽多的桃花啊。
桃花多了,就成了爛桃花,不僅傷己還傷人,她不希望因為這事都成了仇人。
只是這事到底發展到什麽樣子,不由她做主,更讓芸娘不解的是,為何這兩邊都有動靜了,而陳致遠卻沒動靜呢?難道他根本就不急,還是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會應別人的婚事呢。
☆、253章 接人
不管如何,這兩家人來趙家提親的事在莊子上傳開了,滿莊子上都在議論這事。
都說一家有女百家求,這芸娘能讓鎮子上的大家公子都來求,這可不是一般閨女就能做的,一時間莊子裏羨慕的,嫉妒的都有,各種話也都傳了起來。
與這個消息同時傳起來的還有陳家的事,陳家二房的陳致遠竟然要過繼到大房,要成為族長的孫子,這也是個重磅的消息,成了茶餘飯後的話資。
芸娘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愣,随即就沉默了下來,她知道,一定是劉氏堅決不同意他娶自己,不肯出面上門提親,鬧的陳致遠徹底寒了心,才下決心過繼。
其實陳致遠心裏是很反對過繼的,他寧可伯父娶小,寧可伯父收養,也不想過繼過去,在他的思想裏,是寧可分家另過,也不想過繼到那邊,可分家是要成親以後才分的,劉氏死活不同意來提親,他不可能自己出面,因為這于理不合。那陳致遠面前只有過繼這一條路了。
他既然能過繼到那邊,肯定是和那邊說好要娶自己,那邊也是同意,他才會願意。
劉氏肯定很開心,她很希望兒子過去繼承那邊的財産,她希望大房那邊一切都是自己的,可是……
陳致遠肯定是傷心,畢竟是被親娘逼着過去的,一時間芸娘心裏閃過了淡淡的心疼。
陳家安排過繼事的時間,芸娘正在花家和她的大伯商議接馬氏去鋪子的事。
花青河一聽芸娘的來意就炸了,眼珠子瞪的溜圓,道:“芸娘,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啥!你腦子糊塗了吧。你要接你奶奶去三裏鋪,這不是打我的臉嗎,是我不孝順?還是你大娘不伺候你奶?你說出這樣的話,還讓不讓我們做人了!”
花青河有些生氣,臉很黑,這養兒防老,做兒子媳婦的伺候老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在這個家裏他對袁氏有諸多的不滿。可就因為袁氏孝順,所以他一直都對袁氏忍讓。
芸娘料到了大伯會反對,只是沒想到這樣的激烈。
“大爺。”
芸娘輕喊了一聲。
“你什麽都別說。說什麽都沒用,我不會願意的,也別說你有銀錢能供你奶奶看郎中,你奶奶吃藥我供着。要是家裏沒銀錢,我就是賣屋子賣地我也供着。我不會讓你奶奶受一分的委屈。你要是想孝敬你奶奶,和你娘常回來看看就是。”
花青河擺擺手,示意芸娘不用說了,說破天去。他也不會同意。
“大爺是能供養奶奶吃藥,可您能讓奶奶的身子好起來嗎?您能把奶奶養胖,養的紅光滿面。養的下牀走路,養的自己顧主自己嗎。”
芸娘不慌不忙。聲調很是冷靜。
“這不能!郎中說了,你奶奶的身子早被掏空了,吃藥也只是盡人事,能拖一年是一年。不可能好了。”
花青河實話說着。說的時間他心裏也很難受。
“郎中說讓奶奶拖着,您想過奶奶這樣多受罪嗎?好人誰願意成天吃藥,誰願意成天躺着,大娘伺候的再好,可奶奶的後面還是生了褥瘡,這不是大娘不盡心,是整天躺着不過血。我知道大爺和大娘都孝順,你們覺得我把奶奶接走,是陷你們于不孝,覺得沒面子,可面子重要還是奶奶的身子重要?奶奶好了的話,不是比什麽都強!”
芸娘知道好好說,大伯如何也不會聽的,只能拿奶奶的身子做借口。
“你說的輕巧,你能讓你奶奶好起來?你別唬我,我不是孩兒。”
花青河不信芸娘。
“我能!都說是藥三分毒,奶奶這樣的身子,三分用藥,七分養,別的不敢說,我只把奶奶接過去一年,我肯定能把奶奶的身子養的比現在好,這期間大爺可以常去看奶奶,若是您發現奶奶沒有在這裏的時間好,可以随時把奶奶接走。然後我再也不提這事。”
芸娘的口氣也硬了起來,這樣才能讓大伯相信。
果然,聽了她的話,花青山有些猶豫起來。
“你說咋養?不把你奶奶接走,就在花家,只要你奶奶能好,我們按你說的做還不中嗎?”
花青山還是不同意。
“我要用藥膳給奶奶調養,每天都不一樣,得根據奶奶的身子情況來做,大娘和嫂子會做這些嗎?”
芸娘的問話讓花青山無言。
“他爹,芸娘說的不是沒理,咱們也不是不孝順娘,芸娘說她能把娘的身子調養好,就讓她試試吧,她是娘的親孫女,總不能害娘,要是娘親的身子能好,能多活幾年,少遭點罪,那不比什麽都強,至于別人愛說什麽就讓她說去。只要咱們自己心裏知道不就中了。”
袁氏在旁邊勸了起來。
花青河瞪了她一眼,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理,啥也沒娘親的身子重要。
“你真能把你奶奶的身子治好?”
花青河很是嚴肅,握緊拳頭,等着芸娘的答案。
“大爺,您相信我,我把奶奶接過去,您和大娘沒事就過去看看,現在大哥也要常往我們鋪子裏送醬菜,要是奶奶在我們那裏比這裏不好,您随時接回來,若是有人說閑話,我娘也是奶奶的兒媳,您就說兩家每家一年,輪換着養活奶奶,我們要盡點孝心,別人總不能不讓吧。”
芸娘知道大伯動搖了。
花青河确實動搖了,這些年他一天天的看着娘親的身子弱了下來,就是在拖時間,說起來兒媳再孝順,可家裏地裏有不少的活計,總有照料不到的地方,芸娘若是把娘接過去,她給娘調理身子,弟妹是個細心人,肯定能好好照顧娘,也未嘗不是好事。至于閑言碎語,就像芸娘說的,她是孫女,弟妹是媳婦,養活老人也是應該。
“那中吧,不過我先說清楚,我每個月都得去看你奶奶,要是你奶奶有半點不好,我就接回來。”
華青河終于吐了口。
“這是自然,大爺什麽時間去都可以。”
芸娘點頭。
就這樣,花青河又和芸娘一起去做了馬氏的工作,說了好半天,馬氏都不同意,說不願意給他們添麻煩,最後逼的花青河、袁氏、趙氏都跪下了,她才點頭。
就這樣,花青河親自拉着車,車上放着幾件馬氏換洗的衣裳,袁氏還有趙氏和芸娘跟着車,把人拉到了鋪子。
到了鋪子,秦氏和趙春生等人都非常的熱情。
看着收拾的幹淨利索的屋子。着牀上的新褥子,新的牀單被罩,新被子,這些一概都是棉布的,旁邊的箱子裏,替換的衣裳,牀單,一概齊全。什麽都不缺。
花青河和袁氏才放心下來,也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條件比自己家裏強,什麽都有了。
秦氏和馬氏聊的也很開懷,二人都是和善的人,又都是為二女着想的,所以也能說到一塊去。
花青河心裏覺得輕松了許多,看來趙家是真心歡迎他娘來住的,并不是面子情,這樣他就安心了,不然他寧可把娘拉回去。
晌午芸娘讓月季炒了兩個菜,又下了兩大碗面條,讓花青河和袁氏吃了才讓他們回去,至于馬氏吃的,她做了養血養氣,好消化的粥給她吃。
芸娘這邊安頓下來奶奶,那邊陳家的過繼也完成了。
族長還請了不少人吃酒,趙家趙春生也去了。
芸娘等着陳致遠來找她,她相信陳致遠一定會來找她說一下最近發生的事的。
只是她還沒等來陳致遠,倒先等來了月香。
月香來找自己,芸娘沒想到,卻很高興。
她來到這裏交下的小姐妹就蘭花和月香兩個。
可她整天總是忙,和她們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很多。
蘭花因為住的近,還常能見到,月香因為到了說親的年紀,出門少,倒是見的少了。
不過三人的關系還是挺好的。
芸娘還記得上次她們三個都坐在蘭花的牀上說着小女子的私密話,一轉眼就過去一年多了,日子好快啊。
芸娘把她讓到了屋子內。
月香打量了一眼芸娘的屋子,屋子內擺設雖然不是特別多,可該有都有了,幹淨而又明亮,真好。
“芸娘,你及笄的時間也沒和我說一聲,我是過後才聽蘭花說了,真是的,還是好姐們呢,你是不是把我當外人了啊。”
月香微微的抱怨着芸娘。
芸娘正在倒水的手頓了一下,月香怎麽這樣說?上次蘭花明明告訴自己,她是和月香說了的,她們還以為月香會來呢,結果卻沒有等來。
芸娘相信蘭花沒有騙自己,那月香現在說這樣話的意思是什麽?
“都是我不好,我原本想着就自己家裏人,沒想請人,哪知道那天就都來了,我不是有意的,你可別怪我。”
芸娘賠禮,不管如何,自己确實沒邀請月香,是自己失禮了,她抱怨一句也應該。
“別這樣說,我咋會怪你,就是覺得要是我知道了,肯定會去的,也會給你帶禮物,是我不好意思才對。”
月香急忙替芸娘說話,不但沒怪芸娘,反而把責任往自己身上引。
可芸娘心裏卻微微有些失落,這樣的客套,讓她覺得生疏,好像一瞬間,她和月香的距離遠了很多。
☆、254章 逝去的友情
芸娘雖然覺得和月香有些生疏的感覺,面上卻不顯露。一如既往的笑着,招待着對方。
“芸娘,你現在住在這邊,也不回莊子裏去,我們姐妹倒是生疏了,前幾天我去找蘭花,她還和我抱怨呢,說我們三個玩的好,可你整日的忙,難得去找我們玩,這一長大,怕是都要嫁人了,往後想再見可就難了。”
月香說完微微嘆息着。
“是啊,我總想找你們,和你們說說話,也好清閑清閑,可總有那樣這樣的事,一天到晚的瞎忙,說起來,蘭花定的人家還不錯,月香你呢?大娘可替你看好的人家?”
芸娘也微微有些嘆息,自己确實和她們處的太少了。
“沒有呢。”
月香低下了頭,臉羞的通紅。
“倒是你,芸娘,我可是聽說了兩家都上你家提親呢。芸娘,你命真好,有鎮子上的公子喜歡,大娘也看中了你,想讓宗才哥娶你呢。芸娘,你心裏中意哪家呀?”
月香的聲音不大,語氣內帶着淡淡的羨慕,和芸娘二人就像兩個小女子在說悄悄話一般。
“這事得我舅舅和我娘他們做主。”
芸娘并沒有和月香說明白,因為這裏面牽扯的很多,一時也說不明白。
“芸娘,我倒是覺得鎮子上那家不錯,這都說人往高處走,你這模樣好,手藝又好,既然是鎮子上的公子相中了你,肯定會好好待你的,鎮子上的咋也比莊子上的強,你嫁過去,莊子裏會羨慕死的。到時間栓子去鎮子裏念書也有個依靠。你說是不是?”
月香像是為芸娘着想,說了鎮子上人家的好。
芸娘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她都差點忘記了,月香好像是喜歡趙宗才的,只是她喜歡為何不說呢?月香家裏的日子還是不錯的,兩家也說不定能成呢。她現在聽到了風聲來試探自己。這讓芸娘有些不喜。若是把她當姐妹,直接問更好。
“呵呵,哪就是人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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