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無可救藥的智障

顧澄回來那天，他拼死拼活跟變成周扒皮的祁助理弄到半天假期，特地開着suv去機場接人。路上經過花店，猶豫片刻還是下車走了進去，幾分鐘後他抱着一大捧紅玫瑰放在副駕駛。

表白時啥也沒顧上，現在想補回來都不知道顧澄喜不喜歡玫瑰。

他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把車停靠在路邊，待會兒顧澄會從2號出口出來，上保姆車後甩掉可能有的記者和粉絲，再掉頭來找他。

過程是略麻煩了點，但總比被記者看到亂寫一通來的好。

等了五十分鐘左右顧澄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說人剛下飛機，半小時內到，順便問他車有啥明顯特征。程邈環顧四周，選擇這樣描述。

“忘記啥牌子的黑色suv，副駕駛上有一大捧玫瑰花。”

顧澄回給他一串省略號以及兩個字“等着”，還是分兩條發的。程邈有點不懂，是玫瑰花男神不喜歡，還是标志不夠醒目？

他想前者的可能更大，畢竟黑色車裏一大束玫瑰還是很醒目的，他都看到好幾波回頭的路人了。不想太高調，他還找出一副墨鏡戴上，然後就是靜靜地等待。

顧澄說是三十分鐘，就剛好踩着三十分鐘的點到達，白色保姆車一個驟停，程邈連忙配合地推開車門，讓全副武裝的顧澄上車，接下來本該立刻發動車子走人，卻出了一點小小意外。

為了給顧澄騰出足夠空間，他随手把玫瑰抓到自己膝蓋上，現在懷捧玫瑰的他開車略有些不方便。倉促遞給顧澄又顯得很像賣花小弟，而他們現在的處境明顯不适合磨磨叽叽。

“傻呆着幹嘛？花給我，趕緊開車！”

眼見第二次表白現場毀掉，程邈欲哭無淚，只能安慰自己，起碼花成功送給顧澄了。上了高速公路，顧澄皺眉看着懷裏的花，只覺十分礙眼。

“我能把它扔後座嗎？”

程邈：……很好，最後一點安慰破滅。

墨鏡下的雙眼水汪汪，口中還要以無所謂的語氣說：“随你。”

最後顧澄還是沒把東西扔後面，他又不瞎，某人委屈地要往人身上蹭狗頭了，真扔過去不得當場哭成二百斤的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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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一大束玫瑰回到別墅，顧澄黑着臉打了兩個噴嚏，他從來沒有如此智障過。果然愛上一個智障，就得被同化成智障。

相反程邈覺得很興奮，早在好幾天前他就在查戀愛攻略，篩選無數次才挑出最經典又不失浪漫的法子，半道上還在擔心顧澄不喜歡。

“你要先洗澡還是先休……”話音未落，那捧玫瑰就被撂在桌上，顧澄揉着鼻子進了浴室，一道模糊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我有點餓，你讓阿姨給煮碗面。”

程邈下意識答應一聲，跑下去跟阿姨說，忽然悲傷地發現，他跟顧澄在一起後，似乎就沒啥改變。沒有久別重逢互訴思念，也沒有傳說中的熱吻，總感覺哪邊不對？

等顧澄洗完澡出來，他就沒心思亂想了，只因對方眼裏寫滿的疲憊。

顧澄飛快幹掉一碗牛肉面才感覺整個胃活了過來，他上飛機就胃口不好，只吃了點餅幹墊着，早就餓壞了。發覺某人正傻呆呆坐沙發上看着他，朝之勾勾手指。

本想叫人坐自己腿上，想到對方和自己沒啥差別的體魄，就覺那畫面辣眼睛，改為讓人坐他旁邊的椅子。

程邈被這标準談話姿勢整地有點懵，還以為自己又做錯了啥要被訓，不料顧澄出口就是一句霸氣宣言。“以後你就是我的人。”

“我對浪漫那套不大拿手，我愛講實際，當然你要玩浪漫我也接受，但我更希望你玩浪漫前有全方位了解過我。”

程邈再遲鈍也知道他在表示不喜歡突如其來的玫瑰花，可能因為顧澄說話的方式夠溫和，他沒有不知所措，反而不經意被對方說的話撩到。

全方位的了解是什麽樣？顧澄的意思是他們可以進一步嗎！？怕再次會錯意，他還特地問：“我應該怎樣全方位了解你？”

顧澄就讓他湊過去點，他不明所以靠近到兩人膝蓋碰着膝蓋，顧澄嫌棄人動作太慢，勾住人脖子就把他拖到自己面前，側頭吻住。

如果有他兩的動漫人物，程邈的腦門頂肯定在冒煙，雙手雙腳都會激動地飛速劃動。

此刻他腦中只剩下無數個感嘆號，比如：顧澄睫毛好長！顧澄皮膚真好！顧澄的嘴巴真軟！啊，連瞪人的樣子都超帥！

“蠢蛋，接吻的時候眼睛瞪那麽大幹嘛？”

好吧，粉紅泡泡全部破滅，現實裏他還是被偶像嫌棄的智障一枚。

英俊的男人眼眶微紅，嘴唇被親吻地紅彤彤，很有讓人狠狠欺負下去的欲望。顧澄深吸一口氣，他必須穩住，循序漸進，免得把某人吓地落荒而逃。

“清楚了嗎？我們現在是這種關系，如果你一時調整不過來可以慢慢調整，但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能把我當成外人。”

程邈點頭，心裏在哀悼無疾而終，啥火花都沒擦出的初吻。不過沒關系，顧澄肯定了他們的關系，以後有的是機會。

顧澄說他是個行動派，這話一點不假。當天晚上他就以增進感情為由，搬到程邈房間跟他一起住，可把程邈高興壞了。如果不是有顧澄東西少，他都想化身為搬運工。

和顧澄睡一張床的頭一晚，程邈興奮過頭失眠到淩晨，半夜扭頭就着黑乎乎的輪廓看顧澄，覺得男神輪廓都很帥。被他用愛之視線包裹的男人則一夜安眠，跟睡自己屋沒差。

清晨，程邈被顧澄吻醒，迷茫的眼睛瞬間瞪圓，顧澄恨鐵不成鋼地拿手給他擋住，忽略某些粗暴的動作，他們早上還算溫馨。

在程邈醞釀浪漫情話時，顧澄指了指他手機，上面鬧鈴在垂死掙紮地震動。“它半小時前就響了，你确定不需要趕緊起床？”

話才落下程邈就化為一縷疾風飛向洗手間，洗漱換衣服一氣呵成，匆匆忙忙跟躺在自己床上的睡男神道別。

艾瑪，不想吵醒顧澄設的震動腦中反倒先把對方吵醒，最後還被顧澄用那種方式喚醒，浪漫溫情化為強烈羞恥，只想倒帶重來！

程邈今天很忙，時間緊湊地連跟針都插不進去。為了償還昨天的假期，他今天至少需要加班兩小時，還得在一天工作安排地十分緊湊的情況下。

中午顧澄打電話過來，他正開視頻會議，見狀連忙跟人打個手勢，然後飛奔去休息室接電話。顧澄問他有沒有時間回去吃飯，盡管他特別想說“有”，還是只能說沒。

感覺繁重的工作是他和顧澄感情路上的攔路石，卻又拿那小妖精無可奈何。

他挂斷電話回到電腦前，金發碧眼的合作方還調侃他幾句，說他跟老婆很恩愛。程邈清咳一聲，某種意義上顧澄确實是他‘老婆’。

結束會議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他才恍然發現自己叫的外賣沒到，剛想打電話催催，秘書小姐來敲門問他是否有時間見個客人。

程邈當即皺眉，他已經夠忙了，哪有時間見從天而降的陌生客人？

“對方自稱姓顧，說是您……愛人。”

程邈差點沒跳起來，愛人那是必須見啊，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

“讓他直接進來。對了，待會兒沒重要事情就別來打攪我們。”

秘書小姐是紅着臉出去的，稍後頭戴鴨舌帽穿一身休閑裝的顧澄走了進來，他手裏還提着一個大保溫盒。和預料的濃情蜜意不同，顧澄臉色不怎麽好。

他把飯盒放在辦公桌上，雙手撐住桌面，一站一立形成微妙壓迫局面。他問：“秘書挺好看，妩媚動人還愛嬌羞，聽說你以前也蠻風流？”

被懷疑了程邈那是必須解釋，“沒有，我跟她什麽都沒有。”忽覺這話賊像電視劇裏渣男的臺詞，連忙補上一句，“我現在心裏只有你！”成功從渣男臺詞說到風流種臺詞，就沒一個是好貨。

程邈內心很悲傷，果然語文不好在關鍵時刻很吃虧。

“算了，我又不是吃醋的女人，量你也不會背着我偷吃。”

‘不敢’和‘不會’僅一字之差就從絕對自信變成絕對信任，前者針對自己，後者針對別人。被信任的程邈略激動，想順勢加幾句浪漫的話，就被顧澄冷酷無情地勒令快點吃飯。

顧澄帶來的飯當然不可能是他自己做的，依舊是家裏阿姨的手藝，程邈最吃地慣。

原定午飯時間只有二十分鐘，剛好夠填飽肚子而已，他匆忙吃完也沒來得及跟顧澄說上幾句話，顧澄也會不像賢惠主婦那樣說啥“我在家裏等你”，他幹脆利落地離開，只比外賣小哥多出一個等人吃完的過程。

饒是如此，程邈下午的工作狀态都很好，處理文件快到飛起，跟祁連逸談個企劃案都笑地像二傻子。

“你的顧澄毒再中久一點，我就拿股權轉讓書讓你簽字。”祁連逸開玩笑道。

程邈卻認真回答，“不用中毒，你拿來我也會簽。”

兩人對視良久，沒對出火花，倒是讓祁連逸得出一個結論。

“我确定了，無論你談沒談戀愛，都是個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