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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易去了下洗手間。

陶利群見人走遠，才敢和景若遠實話實說，“你怎麽都沒有說你要帶的家屬就是女朋友啊？”

景若遠笑，“難不成你以為我帶我爸媽？”

“不是，我們還差點猜你是要帶你家貓一起過來。”

景若遠笑了笑，沒說話。

陶利群往人群中掃了一眼，發現葛麗軒幾人還沒有回來，就湊近景若遠身旁，低聲說道：“其實今晚本來真打算給你個驚喜的，但不是我給。”

景若遠轉過視線看他。

陶利群立馬交代道：“葛麗軒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她一直記着你的生日，這屋裏的一切她從好幾天前就開始設計了，昨晚一整晚還有今天，她們幾個忙活了一天一夜，就想着給你個驚喜。”

景若遠沒有說話。

陶利群又說了句：“真的是想不透你怎麽桃花運這麽好，我聽她們暗地裏商量過，本來麗軒還想和你告白來着，就今天。”

景若遠微微皺眉，說了句：“我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碰過面了。”

陶利群喝了一大口啤酒，說道：“可人家對你上心得很！”

景若遠輕笑，“我有女朋友了，而且我們感情很好。她給我發過短信叫我過來，我拒絕了的。要不是你的電話，我鐵定不來。”

陶利群也有些尴尬，只是怎麽說大家都認識了好幾年，還一起出去玩過好幾回，葛麗軒軟磨硬求，他也不好不給面子。不過，陶利群算是發現了，景若遠有些不高興。他也适可而止。

“哈哈，不想着你生日嗎？正好給你慶祝下，要是早知道你女朋友陪着，我怎麽說都不會答應叫你過來的。”

景若遠抿了抿唇，最後說了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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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利群不敢再扯這個話題，趕忙聊起了其他話題。

曲易在洗手間裏，很無奈地聽了好幾分鐘的八卦。且，八卦的主角是自己。

聲音偏尖利的女人說道：“那女人當自己是個什麽貨色！全程都粘着景若遠，我看着真是惡心透了！”

曲易回想了半天，才和剛剛那群人對上了號。哦，剛剛坐在那葛麗軒左手邊的短發女人。

很快就有另一個聲音說道：“就是！故意在景若遠面前賣萌裝可愛，真婊。”

曲易知道門外那幾人究竟是誰了。她也不急着推門出去，反而雙手環胸，優哉游哉地靠着門板，等着她們議論完。

首先開口的那女人又再次說道：“麗軒，接下來你要怎麽辦？景若遠帶了女朋友過來，你的告白計劃要放棄嗎？”

告白？

曲易琢磨着兩個字，忽然覺得有點意思。

被發問的葛麗軒好幾秒後才回道：“今天不行，還有下次！我就不信了，我拿不下景若遠。”

……

說話聲漸漸弱了下來，高跟鞋踩到地板的聲音也漸行漸遠後，曲易才懶散地推門出來，洗手，擦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指尖理了理頭發，再湊近鏡子補了個口紅，邊塗邊想事情，不知不覺多塗了幾層，原本該是淡淡的紅色變成了另一種風格——鮮豔的大紅色，張揚而熱火。

曲易收起口紅，輕揚嘴角，也懶得再去修補了。

等回到包廂，正好服務員送上了個兩層大蛋糕。

衆人興致高昂地圍着蛋糕，景若遠卻是第一眼就看到她的身影，走過去，問道：“怎麽去那麽久？”

“哦，補了個妝。”曲易仰起小臉，笑着問他：“你看看我口紅塗得好不好？”

景若遠瞧了瞧她，只覺得雙唇的紅色襯得她更加膚若凝脂，白勝雪。

他滾了滾喉結，下意識就回道：“好看。”

曲易回眸看看衆人，小聲道：“嗯，回去獎勵你。”

景若遠聽了，伸手捏了捏她軟若無骨的手指，沒說話。

葛麗軒遠遠就瞧見了兩人在竊竊私語，笑着走過來，“若遠，快來吹蠟燭了！”

景若遠客氣地說了句：“謝謝了。”

葛麗軒伸手撩起耳畔的碎發，笑容甜美地正要說什麽，就聽到景若遠接了一句：“我女朋友其實已經為我慶生過了。”

聞言，葛麗軒的視線驟然投射到了曲易身上。

曲易就站在景若遠身旁，回以她一抹淺笑。

葛麗軒臉色微微僵住。

曲易晃了晃兩人十指相扣的雙手，說道：“葛小姐也是心意，我們不好辜負，不然你去吹蠟燭？”

景若遠眉心微鎖。

曲易又說：“總不好掃了大家的興。”

最後，是大家一起吹的蠟燭，蛋糕也是景若遠和曲易一起切的。

曲易晚飯吃多了，所以只意思意思地吃了一口蛋糕就沒有繼續了。

一直跟在葛麗軒身旁的短發女人問道：“曲易，這蛋糕是不合你胃口？”

曲易笑了笑，“嗯，确實有點吃不慣。”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那女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曲易又說：“奶油不是進口的，差了點味道。”

那女人白了曲易一眼，“打起臉來充胖子，你知道這蛋糕是在哪裏訂的嗎？”

“我是不知道，但如果價格昂貴的話，那一定物不所值。我建議你們下次可以換家蛋糕店。”

“曲小姐如果看不起我們，大可以現在就走。”

“你這怒火發得有些古怪，這話我沒說過，當然，你要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曲易攤手道。

“小如！”葛麗軒出聲阻止，“曲易是若遠的朋友，我們要以禮相待。”

曲易輕笑，“葛小姐也不用客氣，您還是怎麽自然怎麽來吧，不然我也覺得挺別扭的。”

葛麗軒看着她，“曲小姐這是對我有意見？”

“大概是八字不合吧。”

葛麗軒道：“那挺巧的，我也是這麽認為。”

曲易一笑置之。

葛麗軒看了看不遠處人群中的景若遠，說：“不知道，你和她比起來，哪個人能夠笑到最後？”

曲易一怔，随後懶洋洋地回道：“反正不管是誰，葛小姐大概希望能漁翁得利。”

葛麗軒看着曲易的目光有些不善，她說：“剛剛曲小姐去洗手間了？”

曲易并沒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個景若遠發信息。

曲易沒有避開葛麗軒。葛麗軒眼角餘光看到兩人的聊天頁面，信息停留在幾天前，曲易發了個“麽麽噠”的表情，景若遠也回了她同樣的表情包。

葛麗軒有些出神，她想起當初旁敲側擊和岳思文談起景若遠。岳思文一臉遺憾地說：“他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有點高冷無趣，不管我怎麽逗他撩他，他都無動于衷，就連聊天，發個親親的表情都不會發。真的有時候能被他活活氣死。你說，我都發給你了，你就算找不到其他表情包，回我一個相同的不行嗎？他就連轉發一個都覺得好像侮辱了他一樣。呵呵，我倒是很想看看有誰能忍受了他，和他過一輩子！”

那時岳思文說的這段話，她記得無比清楚。甚至，她覺得自己有把握用潛移默化的陪伴改變景若遠。

可現在她又發現，好像并不是那麽回事。

葛麗軒仿佛遭受了重創，她看着曲易，許久許久，好像是要将她整個人都刻進眼裏深處一樣。

見曲易收起手機，葛麗軒嘴唇微張，不由得問了一句：“你、你以前高中的時候和他同學校？”

曲易聞言，擡頭看她，見她臉色有些蒼白，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好心解答了一句：“不是。”

字音剛落，曲易發現她好像松了口氣。

曲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但我們是初中同學。”

“初中？”

曲易見她沉思，簡短了回了一個字：“嗯。”

見景若遠辭別了朋友走過來，曲易站起身走向他。

景若遠朝着葛麗軒說道：“謝謝你的心意，但以後不用這麽麻煩了，我的生日，我女朋友記着。”

曲易擡眸看着他，甜甜地笑了。

景若遠伸手牽過她，“我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改天有空請你吃飯。”

葛麗軒急切地喊了一聲：“若遠！”

“還有事？”景若遠回頭看她。

葛麗軒尴尬地站在原地半天，無奈之際最後只幹笑着說了一句：“那我等你電話。”

景若遠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随後看向曲易，只見曲易睜着水靈晶亮的眼睛，正含笑看着他。

車上，曲易沒有說話，雙眸直視前方，好像專注路況的程度比他這當司機的還要盡職。

景若遠再三回首看她。第四次的時候，曲易終于忍不住出聲提醒了，“親，你在開車呢。”

景若遠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手還抽空伸出來想捏她手心，但被曲易無情地拍開了，她嚴肅道：“認真開車。”

景若遠說：“放心，安全。”

曲易笑，“呵呵，我看你長得倒是挺不安全的。”

景若遠有點懵，“我怎麽了？”

曲易看着他，搖頭，“這臉，還真招蜂引蝶。”

景若遠明白過來了，他看了曲易一眼，問：“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曲易直接說，“回家後你再老老實實給我坦白。”

景若遠笑了，“知道了，女朋友大人。”

曲易本來在面對葛麗軒的時候，算是心平氣和的，可現在一看到景若遠，也不知這怒氣從哪裏來，好想沖他發脾氣，可又明知道這和他并沒有多大關系。

一面克制，一面又不自禁，所以曲易幹脆讓自己別說話，冷靜冷靜再說。

可景若遠這人又着實沒有眼力見兒，她在生氣，他還明知故問，甚至還一副“這都不是什麽大事”的表情。還敢和她開玩笑？

曲易覺得自己要被他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