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的本心
那一晚,我與宋則同榻共被而眠。
木屋內所備物資皆是供給明鏡宗巡邏弟子。外院弟子,修為比不上修仙者,但也不懼這晚間的氣溫驟降,故而棉被不過是薄薄一層。
山間夜晚驟冷,宋則失去內力,無法抵禦寒冷,睡至半夜她整個兒擠進我的懷裏,貼胸抱背,純粹是一種本能。一宗之主警醒,在發現她半夜醒時我故作睡去,免去她的尴尬。我自然也是醒着的,頭一回與人同睡,還是呈抱擁姿态,自是十分不習慣。
宋宗主也覺得不妥,嘗試要掙開,然則我實在抱她抱得太緊,她掙紮一會兒發現無法掙脫,幹脆放棄了徒勞。
我聽到她的嘆息,還有她近似于見鬼了的抒發感嘆。聯想到這一日的種種,還有她此刻投懷送抱緊摟住我又松不脫,一條大腿還擠在我腿間的姿勢,我很辛苦才能忍住笑意。
與獸同眠能降低動物的警覺性和親密感,這一點對人也适用。尤其是像宋則這般素來不與人親近,一親近就袒誠相對的。
不得不說,宋則的手握的了劍,勾的住人,哪怕她無意識地撫過我腰背我的臀,仍能讓我稍許的浮想。不過,這般親密的姿态下,她沒有再度泛起情//潮,想來醉花陰催//情的藥效已過,比起預計的要快,那即是說宋則恢複功力也會短于五日。
這實在算不上一個好的發現。
帶着這樣的嘆息,我進入夢鄉,雖是軟玉溫香,但夢境并未因此香甜。
這一夜,我夢見了宋則。兇神惡煞冷酷的宋則,她已恢複了內力,一掌将我打翻在地下,随後她套了一根鐵鏈在我脖子上。宋則說,你休想離開我,你生而為我。
我竭力反抗,拼命掙紮,脖子磨去了一層皮,鮮血淋漓,始終都掙脫不得。
宋則說:你永遠屬于我。
“做噩夢了?”依舊是宋則,近在咫尺,語氣平淡,平淡中夾雜一點難以察覺的關心。
我睜開眼,宋則眼眸清朗,全無夢裏的蠻狠兇惡,她收回了抵在我腿間的大腿,原本摟在腰間的手亦找到一個合适的位置安放。“夢見與你交頸而眠,誰知宋宗主占了人家的便宜還不認帳,冷酷又無情,奴好生傷心。”
宋則恢複了氣力,但沒有恢複功力,在我刻意的鉗制下,她無法動彈,只得說:“我就是這般冷酷無情,你莫要在我身上浪費心力。”
從那樣的夢中醒來,饒是厚臉皮如我都無法再說出對她癡心一片的話,只能默不作聲看着她。
Advertisement
許是師父同我說了許多關于二十七年前晉國那場災難的故事,每每看到宋則面頰上黑色的黥印,我都會不自覺地去想,年紀尚幼的她受到過多少折磨,帶着這樣的印記,如何熬過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哪怕黑水國被趕出晉朝境內之後,那些與她一般被當作俘虜的宗室又是如何面對旁人輕視的眼光。她是帶着怎樣的心情接掌隐神宗,潛心修煉。她又與師父在怎樣的情景下相遇,緣何沒有對師父傾心。
師父與她僅僅只是求而不得的關系嗎?
此次不空子的懸賞到底與她有幾分關聯,是大道初成拿那些心存歹心的人試劍,或是因修煉瓶頸,用旁人的追殺與壓力來逼迫自己?
她此次所行的目的地真的是額葉城?
還是鏡湖?若非早知鏡湖有益,何苦中毒後還一門心思往這裏跑呢?只是單純想緩解媚毒?
睡過一夜,我忽然覺得一切都沒有昨天想的那麽簡單。自以為聰明是行走江湖采花的大忌,昨日剛取笑過孫不倒,切不可重蹈覆轍。回想師父提過宋則所做的大事,都是在不動聲色間成就。
宋則見我久久不作聲,只盯着她的黥印發呆,不自然地別過臉。“你真的不怕?”
“我不過是個看客,有何可怕?”松開宋則,不再維持與她假裝親密的姿勢。其實我并不是十分理解,為何宋則總覺得旁人會怕黥印。“你一直不曾找到可心的人,可是因為它,你覺着別人會因此看輕你?”
不用肢體交纏,宋則放松許多,她沒有叱我胡說八道,反而很認真地想一想才道:“起初有過這樣的想法,之後接掌隐神宗便沒有那個心力與精力去思考這些。修行之道迂回漫長,宗門事務繁忙。那些糾纏不休的人都似你這般別有用心,見多了便覺稀疏平常。沒有人會去尋求永遠得不到的感情,他們見求取無望,便早早地偃旗息鼓,另尋他處。對于有些人而言,宣稱心儀于我們這樣的女子有助于擡高他們自己。”
“別有用心?宋宗主能看出我的心了?”難得宋則這般坦誠作答,我不免會想,自己的那些心思有多少會被她猜個正着。
宋則輕嘆一聲,道:“我委實看不懂你。旁人的欲求都在臉上,為名為利為色。但是你,嘴上總說自己是采花賊,嚷嚷着要我的人要我的心,為我所做之事極為貼心,即便是服侍我多年的弟子,都做不到像你這般合我心意……”
“原來宋宗主等的不耐煩了。”仗着宋則功力未複,我重重攬過她,讓她無處可逃,無處可避。沒有催動情//欲的媚藥作祟,宋則眼裏再沒有那抹明知并非出自本心,依舊叫人心動的水光。不過她眼眸裏亦沒有初見時的寒芒,她只是頗有些無奈地看着我,像看一個頑皮的孩子,這樣的目光叫人惱火,比之方才說到合她心意更叫人光火。
在我看來,那是一種挑釁。
我吻住她的嘴唇,挑開她的牙關,纏繞她冰涼的舌頭,宋則沒有回應,沒有推拒,只是任我施為。
“怎麽,宋宗主是放棄抵抗,還是對我心生情意,半推半就依從于我?”
宋則平靜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哦,我們不過相處一日,你就曉得我是怎樣的人了?”再沒有比這種話更火上澆油讓人生氣的了。我幾乎想要扯脫她的裏衣,強要了她,然而終究沒有動手。
她說對了,她堪破我的色厲內荏,我不是這樣的人,哪怕只停留在想象,我也只能想象自己撕開她裏衣後的無措。
我可以殺人,也可以砍人手腳斬人舌頭折磨別人,但是對女子,我下不了狠手,就算我再想得到她。
我本該用最穩妥的方式,細心呵護,精心照料。
可是我忍不住。
宋則有多習慣我的存在我的照料,我就有多痛恨她。
這世上再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宋則了。從記事起,宋則就是我的惡夢。我所做所學所習所喜,皆是為了投她所好。我所做所學也都是以她作為參照。記憶裏,我怎樣并不重要,師父永遠說的都是宋則怎樣。
還有什麽比得到這樣的人之後抛棄她更能解恨呢?當師父讓我把宋則當成此生唯一可采的目标時,我便是這樣想的。
于是我就成了如今的樣子。
只是宋則憑什麽如此篤定。因為我所說的師門規矩,還是她确實知曉些什麽。
“之後呢,宋十一,你要了我的人要了我的心之後呢?”宋則忽然問道。
“從此兩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話本子都這麽寫。”我抽了抽嘴角,木然笑道。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