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世界八：做我們這一行

隔日, 洛音應莫先生之邀, 來到了那家店。還記得昨晚差點談崩時, 莫先生來了句：“我可以幫你洗掉嫌疑以及, 做你一直想做的事。”

“什麽意思？”

“你被人盯上了相信你能感覺到。還有就是，做我們這行最重要的就是消息靈通。二十幾年前, 一個女童被遺棄在某間孤兒院門口，後來她被姓鐘的女人領走, 奇怪的是, 她的戶口卻挂在了……”

這一段話莫先生用的語音, 聲音冷然帶些玩世不恭，和那個人的差別很大。但又或許, 她只對她溫柔。洛音心裏湧起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她努力忘卻的事無時無刻不在她腦中浮現，硬生生把她拉回過去。

“好啦，她不是她, 我們現在又不在現實世界。”洛伽說，莫名的有點心虛。說實在的, 洛音誤傷了那個人之後, 她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見到她, 甚至忘了這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的記憶從洛音死亡後開始出了問題。

“我知道。”除非，她也……這個念頭在洛音的思緒裏一而過，她不敢再想下去，無來由的害怕了。洛音幾乎是顫抖着手敲下了一行字。“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未來的媳婦。”

“……”

莫先生唯恐天下不亂，“我是認真的。當然,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話，明天來七點老地方，我等你。”

洛音沉默。十分鐘後，莫先生又蹦出一句話：“這也算是第一次約會哦。”

“我答應你。”

“诶？還以為你寧折不屈呢。”

洛音啪的一聲關掉電腦，喉嚨發出低啞的嘶鳴。死去的人得到的解脫，卻要活着的人承擔後果和無盡的思念與折磨。

“洛音洛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系統同樣一臉不知所措，“出事了，劇情不知道為什麽全都沒了。”

洛伽摸摸下巴，“可能是作者重新寫了。”

“不是。現在這個世界用平行空間之類的理論才說的通。也就是你每做一個決定，相應的，劇情就會有變化，人物更不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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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蝴蝶效應，二傻子。”

系統恍然大悟：好像是哦！

洛音站起來，看了眼系統，“沒關系，什麽世界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垂死掙紮罷了。

洛音來到店裏時人很多，她一時之間找不到莫先生，可笑她自認為永遠不會忘記她，到頭來卻連她的臉都記不住。

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短信上寫：“我在最顯眼的地方，一頭金發，你應該看的到我。”

洛音盯着手機看了會，“沒看見。”

“亂說，”斜對面的莫先生看着她笑，“那個傻愣愣的盯着我的人不是你是誰？”

洛音走過去坐下，眼睛始終不敢對準她。

“要吃什麽？”莫先生雙手交叉扺在下巴，笑道：“既然是約會，先吃飯沒錯吧。”

“既然是約會，總要讓我知道對象是誰吧。”

“嗯，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複姓歐陽，名檸。咳，不過這個名字不是我的風格，私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親愛的。”

“……”湊不要臉。洛音這才認真的打量她，臉相同，身形一樣，除此之外，什麽都不像，她的眼睛裏沒有溫情。不知為何，她松了口氣。

“受？”她問她。

“不不，我是大總攻。”

洛音誠實道：“看不出來。”

“這種事不需要看，要用身體來感受。”歐陽檸眯起眼睛笑，并不讓人覺得猥瑣。她叫來服務員，也沒和洛音商量，點了份情侶套餐。點單的服務員由此多看了她們兩眼。洛音到是沒什麽感覺，從進門開始，即使內心風起雲湧，她也沒什麽表情變化。

“我覺得很奇怪，”洛音摩挲着泡了茶而溫熱的杯子邊沿，“我們開始交易到現在也有幾年了，你為什麽這時才找我。”

“不是跟你說了嗎。而且如果我一開始就找你，我們現在就是情侶了。”

洛音無奈，“你就不能把這個話題放一邊？”

“嘻嘻，”歐陽檸看懂了她的表情，有些小得意。不過為了未來着想，她還是收斂一點吧。“好吧好吧。從現在起你想問什麽我都告訴你。”

“好。你是怎麽知道我身世的。”

“看出來的，我一看就知道你和那家人長得像，再稍微一查就證實了。”歐陽檸想不通，這麽多年就沒人對私生女的新聞感興趣？還是說，被人刻意隐藏了？

洛音可不管她在懷疑什麽。“第二個問題，你要怎麽幫我，條件是什麽？”

“怎麽幫嘛，當然是幫你混淆視聽了。至于條件，和我在一起。”

“為什麽要在一起。”

歐陽檸愣了一下，是她聽錯了還是向芊珂真的是在用陳述語氣？猶豫一下，她說：“因為我喜歡你。”

“真的？”

“當然了。”

“怎麽證明？你說這些話很好玩嗎，”洛音感覺胸腔憋着一團氣，很想發洩出來。“你随口說說我就要信嗎，喜歡就非要在一起？什麽都不顧的給對方一個夢，就不怕到時親手打破？”她說着說着，眼眶紅了一半，鼻腔湧上酸澀的感覺。她想哭的征兆。

歐陽檸被問住，無話反駁。直到服務員上菜才打破兩人之間的尴尬氣氛。

服務員：感覺錯過了好多。該死的大師傅，做菜這麽慢。

飯吃到一半，歐陽檸偷偷看她一眼，“那，做炮友怎麽樣？女人和女人做又不會懷孕，不用負責的。”

“……”

“好吧，我不說了。”

洛音低下頭繼續吃飯，“說回第二個問題，條件除了什麽友之外，我都可以答應你。”

歐陽檸：我想要的女朋友，炮友，朋友都被你否定了，還有什麽友？

“那讓我想想，先保留，我想到再跟你說。”

“哦。”

歐陽檸嘆一口氣，她為什麽要吃力不讨好。不過說老實話，她以前也偷偷觀察過這位“供貨商”，怎麽突然就心動了呢，搞不懂搞不懂。難道是愛神丘比特上廁所的時候碰巧同時穿過了她們？

吃完飯，歐陽檸提議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把計劃理清，看看有沒有什麽漏洞。她所說的安全的地方就是：她家。

她說這話時，洛音停下腳步，瞥了她一眼。“為什麽你家就安全。”

“……”又來了，這種本來應該用疑問語氣的話被她硬生生的說出了攻氣。“就憑我從來沒被懷疑過。”

思考兩秒，洛音點了點頭。她還以為要走很長的路，結果歐陽檸只帶她轉了兩條街，就說到了。

“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她邊開門邊說。于是洛音一進門就看見了放在玄關處的青花瓷，雖然看不出是什麽年代，但放在這已經營造出了氛圍。

“你倒是膽大。”

“謝謝誇獎，其實青花瓷仿的。”歐陽檸給她倒了杯茶，“這個紫砂壺才是真品。不過市面上這種壺很多，沒點眼力見的還真看不出來。”

說到這，歐陽檸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悶悶的喝了一口茶。

“我們還是來說正事吧。”洛音沒有動那杯茶，低垂眼眸道。她想完成原主的願望，因為她懂那種痛苦。虛拟的人又怎樣，在書裏，她們也是活生生的人。

“ok.”

歐陽檸所謂的計劃是這樣的：讓她先恢複回鄭家大小姐的身份，然後她負責慫恿她弟弟去申請失蹤人口的死亡文件。不要問鄭家二老為什麽不知道有這回事，他們只是沒文化。

“我覺得，鄭家既然遺棄了你，你的死亡對于他們來說是好事。”歐陽檸邊着邊觀察她，那怕洛音露出一點點難過的表情她就可以借機安慰她了。但是，她沒有！

“嗯，然後呢？”

歐陽檸咽一下口水繼續說：“然後我們再僞裝成線人，舉報鄭小姐，但是在法律上她已經死亡。警察就追究不到你身上了。”

洛音笑了，有點不屑的神情。“你說過一眼就看出我是鄭家的人，這不是自投羅網？”

“騙你的，親愛的。”歐陽檸欺身上去，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她的動作一頓，洛音猜想：糟了，茶杯很貴的！不由笑了出來，歐陽檸又呆了呆，想捉弄她的心情被破壞完。

她剛才是想着，撫摸着她的眉毛說：其實只有這裏像。然後往下移到眼睛：你的眼睛比他們家人好看多了。最後下挪到嘴唇，摩挲一下，什麽也不說，吻上去。那時候向芊珂絕對不會反抗，因為她已經被自己弄懵了。

沒想到最後卻因為掉下來的茶杯崩了。

洛音正色道：“你跟蹤過我？”

“嗯，”歐陽檸攤手，“做我們這行，謹慎點總沒有錯吧。不過，你要和你養母，我是說領你回家的那位事先說好。只要你死不承認，警方那邊沒辦法的。”

洛音不說話。歐陽檸追着她問，“要不要試試？要是你被抓了，我就算拼老命也會把你撈出來。”

“問個問題，你和鄭家有什麽關系？”洛音突然問，原文裏對莫先生的描述少之又少，就沒露過臉過，不得不讓她好奇。

“哦，我是你隔壁家的大小姐，這樣說你懂了嗎？”

“……懂。”想着應該沒什麽可聊的了，洛音起身告辭，剛一轉身卻被拉住，她沒設防，歐陽檸一個用力就把她扯回懷裏，撲到在沙發上，兩人上半身重疊着。歐陽檸擡起上身，低頭，湊到她耳邊。

“知道嗎，從你剛進門開始，我就想這樣做了。”

洛音看進她的眼睛裏。瞳孔猛得收縮，她在她的眼眸裏迷失。

作者有話要說： 借洛音大總攻的話把一些話送給某個人，反正你也不會看我的文，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