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世界九：寵物是需要哄的

為什麽機器人都能說話了, 這個世界的出行方式還這麽落後？難道是因為沒人會開車？或者沒電沒石油沒正常人？

洛伽覺得都有可能, 又都不太可能。

等維爾斯特換行頭的她站在城堡的大門口前, 默默注視着那匹純色白毛天使馬。門口的機器管家見她感興趣, 說道：這馬雖然背上長着和天使鴨一樣的翅膀，但少了一雙, 所以不會飛。啊對了，最後一只野生的天使鴨昨晚被伊蒂絲大人您吃掉了。

洛伽：這什麽歪理。不過那只鴨的翅膀是真的難嚼。

洛伽繞着馬轉了轉, 說：“我覺得是因為它太重了, 翅膀帶不動。”說完她就想摸一下馬兒的翅膀, 還沒碰到，天使馬拼命揮動翅膀, 直接掀飛了她。首殺。

就在洛伽想着自己是頭先着地還是臉先着地的時候, 一道勁風刮過她臉頰，有人接住了她。兩人浮在半空中。洛伽從驚慌失措中擡頭，維爾斯特那張貴族般的臉顯現在她眼前, 前者正用讓人少女心爆棚的姿勢抱住她。

“……”這世界對血族是不是太好了，什麽都給她們不說, 還能飛。洛伽不明白了, 既然他們這麽能, 為什麽不滅掉其他種族，統一世界呢。

“受傷了嗎？”維爾斯特将她放下，打量了一下，就算明知洛伽沒受傷，她還是皺起眉将無名之火撒到天使馬身上, 強大的威壓将它壓垮，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它，一雙眼睛可憐兮兮的。管家急忙跑過來，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随便求她不要把馬爆頭。

“這是城堡裏最後一匹了，殿下放過它吧。”

“啧啧，殿下你家的小血奴屬性不行啊，小身板脆弱的我都怕不小心傷了她，就別怪馬了。”

這麽讨厭的聲音，不就是那位大叔？洛伽看過去，同樣的馬和馬車駛來，伯爵大叔就坐在車前，戴一頂牛仔的帽子，看上去多了份滄桑。不過洛伽一點也沒看出來他傷到過。

“與你無關。”維爾斯特上前一步，擋在了洛伽面前。洛伽抓了下她的袖子，小聲說：“我沒事。”

果然，聽到回答，維爾斯特的表情放松了一點。這幾天的相處，她已經看透了這位殿下。她好像對這個血奴很上心，對她私自上床的懲罰過後，晚上态度就來了個大轉變。還記得她含着淚多往地鋪上加一層被子時被叫住了。

維爾斯特穿着白色的睡衣，一向面無表情的臉有些欲言又止。“你，身體還沒恢複，先不要睡地下了。”

除了這個，她對她的吃食也很關注，就算自己不用吃飯，也要監督她吃完。在機器人看來，維爾斯特對她好的不能再好了，但洛伽就是有種她要把她養的白白胖胖之後再吃了她的錯覺。這不，下午發生的事就是最好證明。

這時，伯爵大叔跳了下來，并不在意維爾斯特的态度。他笑道：“說話別那麽兇，我帶了個朋友過來，我想殿下會有興趣認識他的。”他轉身，對車廂喊道：“布利卡子爵你快下來。”

一個年輕男人從馬車上下來，一身黑色西裝，風度翩翩。

洛伽看了兩眼，講真，這個世界的血族真的很好看。可惜她有點彎了，沒心情欣賞，甚至覺得旁邊的維爾斯特更好看。因為要出門的原因，她換了套便裝，但在氣質上完全不輸給西裝男。

“尊敬的殿下，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

“不用了。”還沒等西裝男的話說完，維爾斯特打斷他，“我們還有事，下次你要見我，先預約。”

西裝男的臉明顯僵硬，還很難過，他求助的看着大叔，伯爵大人在旁邊沒有絲毫幫忙的意思，反而笑出來。“噢，我的殿下還是這麽冷酷。可憐的子爵，不要傷心，我帶你去喝兩杯。殿下也是要去酒吧的吧？我記得今晚到你巡查。”

洛伽：“……”騙我？還說什麽補償，其實就是順便的事，我要生悶氣。

維爾斯特猛得回頭，瞥見洛伽懷疑的眼神，動了動唇，什麽都沒說出口。然而，伯爵前一秒還在微笑，下一秒就被什麽東西扼住脖子，臉憋的通紅。

洛伽明白是為什麽，冷哼一聲，轉身走了。看見她走，伯爵又能呼吸了，彎下腰止不住的咳嗽。變故來得太快，可憐的子爵傻傻的站着，不知道要幹什麽，眼睜睜的看着血奴上了馬車，殿下也追上去，管家叫來了專門開車的機器人。等到馬車輪子轉了幾圈，他才想起來的目的。

“殿下，要小心那間酒吧，可能有危險！”

伯爵不咳嗽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子爵你這麽關心殿下幹嘛？那女人冷血無情，不會記得你的好心。”

“可我覺得值得。”

“啧，可憐的人哦。你真的不跟我去喝兩杯？”伯爵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對了，你說的危險是指什麽？”

“在海裏，擁有美妙歌聲的生物快要上岸了。”子爵回想起了昨晚見到的場景，酒吧的北面就是海面，他常在沙灘上撿被沖上岸的貝殼。“那些生物擁有人類的上身，浸在海裏的卻是布滿鱗片的魚尾。她們的頭發全是海藻色的，眼睛也是。她們聚在一起，低聲鳴唱，歌聲總讓人舒服的想要睡過去。”

伯爵瞪大眼，“什麽怪物？”

子爵搖搖頭。如果被洛伽聽見了，肯定會說不就是傳說中的人魚嗎？還自帶原諒色的頭發，傳說還說人魚的淚能化作珍珠呢，這個世界真神奇。

馬車上，維爾斯特正在想要怎麽和生悶氣的小血奴說話。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就算再怎麽不甘心，也不敢對自己擺臉色，現在這樣，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寵物是需要哄的，”她的某個姐妹曾經這麽對她說，“她們心情好了，血的味道更美味。”

想到這，維爾斯特打定主意，要哄。“伊蒂絲，你在生氣嗎？”

洛伽咬着牙龈，“我沒有生氣。”

“那你不開心嗎？”

“我沒有不開心。”

維爾斯特定定看着她，就在洛伽有點慌的時候，她又說：“那你坐過來，我檢驗一下。”

檢驗？洛伽懵懵懂懂的坐過去，只見維爾斯特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她的尖牙露了出來，刺破洛伽的食指，豆大的血滴滾了出來，維爾斯特舔了舔，然後松口。

“你說謊，你在生氣。”

“……”我能罵人嗎？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

洛伽臉上像個調色盤一樣變來變去，神奇腦回路的維爾斯特又突然抱住她，在她耳邊說：“是我沒說清楚，你怪我也好，生氣也好，但只能一會，別鬧脾氣了。”

洛伽沉默。其實是她被維爾斯特給打敗了。她早該知道，活了這麽多年的人，腦子肯定會有問題的。洛伽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好，我不鬧脾氣了，你先放開我。”

好像她來到這個世界最多的就是被抱，各種抱，搞得她都覺得自己很弱，十分弱，弱完。

離開了維爾斯特的懷抱，洛伽掀開車簾。身為血奴還是有好處的，她能夜視了，長了雙紅外線感應眼。但是，當洛伽看清後，她無比後悔。

她來這裏就沒出過城堡，完全不了确外面的世界。她看見道路旁緩慢行動的缺胳膊少腿還長的惡心人的喪屍，他們沒有目的的亂逛，不過都不會靠近馬車。除了喪屍，還有一條長長的隊伍，個個伸長手臂整齊劃一的蹦跶往前。領頭的是個小僵屍，洛伽看他的衣服就知道他是個皇子皇孫。

對于沒見過這兩種生物的她來說，真的太刺激了。

洛伽刷的遮住車窗，心髒噗通噗通的跳。維爾斯特不解的看過來，“你怎麽了？”

“我……有點怕。”她聲音都有點顫抖了。失算，看久了血族和她們的屬下們，又因僵屍還喝酒的事情興奮了一把，完全忘了他們長啥樣。

“怕什麽？”

“你自己看外面。”

維爾斯特照做，她也看見了屍群，但還是不懂。“你到底怕什麽？”

“……”

前方傳來了車夫的聲音，“殿下，大人，我們到了。”

“下車吧。”維爾斯特率先下車，然後牽住洛伽的手，想了想，“我會護你的。”

有點感動怎麽辦，洛伽低頭看一眼被牽住的手。身後僵屍們的哼哧聲越發明顯，吓得她緊緊抓住了維爾斯特的胳膊。後者先是詫異，然後笑了。

“爸爸，你看，剛才那個是不是漂亮姐姐？”瑞爾指着剛進去的兩人問道。

“我怎麽曉得，進去看看不就知道喽。”

瑞爾想想也是，她摸摸身上，苦惱道，“可是爸爸，我沒有寶石啊。”

“進去看看而已，你不點酒就好啦。”

“呵，進酒館卻不點酒，那門子的道理。”小僵屍碰巧聽見，再仔細一看，說話的喪屍不就是不久前他救下來的嗎？于是他停下來了。瑞爾也認出了他，兩屍在酒吧門口吵了起來。

“是你，小禿頭。”

“大膽，竟敢辱罵三阿哥，別以為現下時代變了，吾就不能對爾等做什麽。”

這話瑞爾聽懂了，果然，不管什麽話，只要是罵人的，都能聽懂。“我有說錯嗎？你們不要以為戴着帽子我就不知道你們都是禿子。”

“胡說！”小僵屍甩一下腦袋，把辮子甩到胸前，“我有頭發。”

瑞爾拉了拉辮子，大笑道：“老鼠尾。”

這還得了，祖宗墓被掘還沒報如今又被羞辱，此仇不非僵屍。原本一連串的屍群分開了，包圍住瑞爾父女。大戰一觸即發。

“打架可以，但請不要在血族的領地打。”酒吧門口的機器人說，“而且你們要知道，整塊大陸都是血族的領地。”

“簡直欺人太甚！”僵屍們喊道。

“爸爸，血族也太霸道了吧。”瑞爾說。

一場鬧劇就這麽結束了。小阿哥不甘心，進了酒吧氣沖沖的點了杯最貴的82年純人血。他被洛伽注意到了，因為他把雙手放在吧臺上的動作真的很好笑。洛伽一直看着他，直到酒保把一杯血放在他面前，然後熟練的插上吸管。

和她想的一樣啊，科技改變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