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世界九：跨物種交流不是問題

法西歐叫住了往花田方向趕的維爾斯特, “大早上的, 殿下要去哪？”

“我有事, ”維爾斯特正眼都不給他, “沒空。”

“別啊殿下，稍微讓點時間給我, 說說昨晚您和您的血奴進展如何了。”伯爵大叔抓抓自己的頭發，擺出一個自認為帥氣迷人的笑。“是不是感覺非常棒, 一夜風流？噢, 光是想想我都覺得受不……殿下？”

維爾斯特那殺氣騰騰的眼神讓他有些膽怯, 他是死不了沒有錯，可全身爆裂的他要養好久的。

“昨天的對話, 我不希望任何人聽見, 懂嗎？”

“懂懂。”法西歐讪笑着點點頭，等維爾斯特走遠後，他摸摸腦袋, 換成不屑的表情。這女人生什麽氣，難道沒做成？還是說不會做？對了, 他忘了給她傳授一些技巧。

啧。他好像也不會, 三人行還差不多。法西歐邊走邊回味某天晚上的醉人情事, 沒看路，對面有人同樣行色匆匆，毫不意外的，兩人撞在一起。

法西歐擡頭一看，罵人的話不敢說出來。眼前這位不長眼的是他們血族的女長老, 大人物呢，權力淩駕于皇室之上。

女長老也看他一眼，微微點頭算打招呼了。她腳步飛快，一會兒就消失在法西歐的視線。留他獨自風中淩亂。“今天這是怎麽回事，一個個的就差飛了。”

這兩個小插曲，搞得他都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

另一邊，維爾斯特趕到洛音身邊時，剛巧看見她伸手去摸小喪屍的腦袋，這動作和之前摸她頭發動作的相似程度惹她生氣，瞳孔瞬間變色。

維爾斯特：“……”可是，這樣過去，她會不會又說：殿下這都要管，是不是太寬了？或者：殿下怎麽總愛生氣。

維爾斯特默默壓下煩人的惱怒。她走過去，小喪屍看見她，眼睛直了。

小僵屍作為昨晚群毆現場的目擊者之一，深知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見到維爾斯特身子一抖，蹦着轉了個方向。

“恩人姐姐，我想起家裏頭還有事兒，先走一步。你的大恩大德，改日再報。”

這話洛音聽懂了，含笑點點頭。這話小喪屍也聽懂了，她越來越像個人類後，能聽得更多的話。小喪屍朝逃跑的小阿哥吐吐舌頭。

“你家裏就剩幾具棺材了，能有什麽事。”

小阿哥回頭，“家裏房頂塌陷，我回去挖些土有何不可？”

洛音笑着搖搖頭，這兩人的對話比她想象的還要有趣，傳說中的跨物種交流？

“洛音啊。”系統托着腮看她。

“什麽。”

“你還要不要走了？不要的話，我去幫一下洛伽那笨蛋。”

洛音沉默兩秒，“她又怎麽了？”

“她忘了你所有卡，所有支付賬號的密碼，現在沒錢交住院費了。”

“……”洛音揉揉額角，眉頭一皺，感覺有點頭疼。見她這樣，系統哈哈大笑，“沒準我說對了呢，沒有你她都活不下去。”

小喪屍不明所以的歪頭看她，“姐姐你不舒服嗎，媽媽說皺眉毛就是不舒服。”

洛音還沒回答，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上方傳來維爾斯特高冷的聲音。“不知道你媽媽有沒有說過不準偷別人的東西。”

洛音站起來。兩旁的機器人們整齊劃一的鞠躬：“維爾斯特殿下，”他們說頭一句時，洛音還在感慨血族設置的程序真好，下一句就被打臉。

“是伊蒂絲大人下令放過這兩個采花賊的。”

洛音：甩鍋？

維爾斯特倒是沒看出來在生氣，她揮揮手，“你們下去，沒有指令不許出來。”

機器人們相互對視，退下了。小喪屍眼睛再次變直，原來這位後到的漂亮大姐姐才是頭目！明白了這點，她很認真的回答維爾斯特的問題：“媽媽沒有說過，爸爸也沒有！”

“……”

維爾斯特轉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洛音，“你很開心？”

“是的殿下，我很開心。”洛音不打算隐瞞，反正人也放走了一個，她無所畏懼。

“很好。”維爾斯特指着小喪屍，“你可以走了，玫瑰也能帶走，不夠的話，我還可以送你兩朵。”

一聽這話，瑞爾笑開了花，還是醜萌醜萌的。“不用了，漂亮大姐姐。我再要一朵就好了。”

“哦？”

洛音聽着，覺得有點不對勁，什麽時候這位殿下變好心了？她想說點什麽，卻被維爾斯特抓住手，明晃晃的警告她。洛音給她一個眼神，掙脫開，轉身去摘玫瑰。

“因為我還想送給爸爸一朵。”

洛音拿着玫瑰回來，遞給了她。“拿好。”

維爾斯特瞥她一眼，對小喪屍說，“別再來了，不然，你會消失在這世上。”

瑞爾懵懵懂懂的點頭。“對了，姐姐，媽媽說99朵玫瑰的花語是長長久久哦。”

“……”你媽媽懂得真多。

等瑞爾走遠，維爾斯特開始和洛音算賬，“為什麽放她們走？”

“她們還是孩子。”洛音說了個表面的答案。

“呵，”維爾斯特挑起洛音的下巴，嗤笑道：“她的年齡恐怕比你還大。人類屍化後個體不再生長，能活下來的，都超過百歲了。”

“那又怎樣，她思維停留在孩童時代，不是孩子是什麽。”

維爾斯特愣了一下，“說的也是，你的思維又停在了那裏？”

“……”這話還是有些怪。好在維爾斯特很快收了手，轉身，“跟我回去，還有，下次別亂碰奇奇怪怪的東西，你染上的味道太多了。”

洛音低頭嗅嗅自已，她怎麽什麽都沒聞到。總之，她還是被攆去洗澡。來到澡池子，她卻沒有看見沐浴組，正奇怪，維爾斯特如柱子般伫在她旁邊。

“殿下？”

維爾斯特不答，顧自脫了衣服。她屬于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讓原本就是彎的洛音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純粹的不好意思。維爾斯特脫幹淨後，看她一眼，走進池子裏，說：“你身上的味道傳到我這了。還不快下來，”她仰起下巴，緩緩道：“服♀侍我。”

“……”

事後，其實，什麽也沒發生。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洛音發現這世界的天氣實在是變化無常，常年陰天就算了，這兩天還下起雪來。以她血奴羸弱的體質，很難熬，也就不抗拒維爾斯特晚上抱着她了，這回是她把她當成暖爐。反觀維爾斯特，就算頂着一頭雪，她也只穿一件。

頭一天系統回來時，告訴她問題暫時得到解決，“但主神大人說了，我不能幫她太多，不然不能算是現實世界。”

洛音表示明白，然後問它洛伽和顧瑤相遇了沒有。系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在意這個。她們還沒見着面，洛伽這幾天到處跑去玩，連你的店都不管了。”

“沒關系。她想玩多久都行。”

系統：真的是逮住機會就撒我數據糧。

這邊，維爾斯特弄幹淨頭上的雪，對洛音說：“待會人魚族的首領要來，你要去看看嗎？”

“嗯？”

維爾斯特耐着性子跟她解釋是怎麽樣的機緣巧合，才能讓一個在城堡裏閑逛的人魚嗅到了她們王後的味道，然後通過交涉，血族确定了那是高高在上的女長老的地盤。人魚方面要求放魚，女長老不放，血族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偏袒她，畢竟，血族還沒發現人魚們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她們流淚“不會”變成珍珠，除了捕魚什麽都不用，還沒有那方面的功能，關鍵是，血竟然也是綠的！

完全沒有食欲，放走算了。

他們可是高貴的血族，沒必要和弱者動手。可血族的等制壓制太可怕了，兩個長老若是打起來，他們都得玩完。于是事情僵持到了人魚族的國王親自來訪。

“如果女長老松口的話，人魚族就會離開。”維爾斯特最後說。

這些洛音不知道很正常，那天見過程毓後，就沒再見過她。她倒是常常跑出去和小喪屍小僵屍玩，然後每次回來都被抓到浴池裏洗澡。洛音不在意這些，在和小喪屍聊天時，小喪屍告訴她：“我想變成姐姐這樣的人，爸爸說變回人類我就能長高了，不過，也會很快死去。”

洛音摸摸她的頭，“那你還想變回人類嗎？”

“想。”瑞爾堅定的點頭，“我想讓我家恢複成之前的模樣，我想看得見顏色，我還想了好多好多。”

“嗯。”洛音沒有立刻給她承諾。只是聽到人魚族順利救回王後，她想找個時間去找程毓。

不過，出了點小意外。那天維爾斯特作為血族殿下出席迎接會回來後，表情有些古怪，看她的眼神微妙的很。維爾斯特坐在洛音旁邊，抽走了她特意讓機器人制造的書。

“伊蒂絲，剛才長老說，她因為喜歡上了人魚王後，所以不肯放她走。”

“嗯。”洛音愣愣的，好一出“童話故事”。等等，她好像記得維爾斯特說過那位長老是位女性。“嗯？”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維爾斯特看上去開始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從沒想過女性也會喜歡上女性。”

果然，猜對了。洛音決定明天就去找人魚程，幫小喪屍變回人類後就離開。

在這之前，她要安撫一下這位仿佛碰見父母親出櫃後不知所措的殿下。“冷靜點殿下，在我看來這很正常。”

“是嗎，你們人類以前就這樣了？”

“大概……”

“噢。”維爾斯特留給她一個若有所思的神态，不再說話。

系統：這特麽的神奇對話。

第二天它跟着洛音帶上的小喪以及小僵三屍一起來到海邊。洛音想起人魚說過她們在酒館北面下的海岸活動過，帶着兩小屍直奔那裏。她沿着海面走了半個鐘，程毓才浮出水面，洛音注意到，她手上拿了顆奇怪的植物。那大概就是她的辦法。

“你想好了嗎？”程毓開門見山，“不過你身邊那兩個，呃，是怎麽回事。”

洛音簡單的給她解釋。程毓嘆了口氣，“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她看看小僵屍，“把喪屍變回人類可以，但國王說僵屍本來就是死的，變不回人類。”

小阿哥一聽，低下頭來，難過到臉變形。瑞爾也有些不是滋味，就像快要成為朋友的兩人突然要分離了。

洛音聳聳肩，把選擇權交給瑞爾。她離開後，在系統空間裏呆了幾天，聽系統每天給她講點虛拟世界的後續，講點洛伽的蠢事。

“人魚們把植物的液體混在水裏，越來越多的喪屍變回人類。聽說人、屍和血族和平相處了，人魚族依舊呆在深海裏，聽說小血奴和她的殿下在一起了，聽說……”

“聽說有人想我了。”

洛音對着某處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講的什麽呢，什麽也沒講，作者嘛，任性就好。接下來才是正文，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