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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手松開。”姜初亭知道裴璟就是心裏不平衡,才比平常更加想盡辦法的纏着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面對這種事,總是很輕易上當受騙,上次林知是,這次裴璟也是。
裴璟下巴擱在他肩頭,“我不,放了你就走了,我要你陪我。”
姜初亭衣服也濕了,沒帶換的衣服來,上去也只能濕/淋淋的等上好半天,還不如在溫水裏繼續泡着,便道:“你松開,我在這兒陪你。”
裴璟哦了一聲,卻又磨蹭了一會兒才從他腰上将手給解開。
姜初亭在他旁邊隔了約莫一人的距離靠坐下來,想了想,還是對他道:“小九,以後不要再這樣。否則,你下次真的有什麽問題,我不會相信你了。”
裴璟卻能将他看穿,笑盈盈道:“我還不知道你,下次如果我這樣,你還是會信我的。好了好了,你別生我的氣,如果你每次陪我來的時候能夠搭理我,而不是在旁邊發呆,我也不會這樣。”
“泡藥泉就需要靜心養神效果才好。身體快些恢複,你也能盡快回家去。”
裴璟神色不虞,心中不大痛快。姜初亭的話沒說錯,他确實盡快回宮為好,可是由他嘴裏說出來,卻讓裴璟覺得,他其實是想他盡快好了,趕緊離開九重天。
他挪到姜初亭身旁,抱住了他的胳膊,低緩道:“師父,我好喜歡你,如果你是我一個人的就好了,把你關起來只陪我一個人,我不喜歡你去見別人。”
姜初亭側眸看他一下,耐着性子道:“沒有被喜歡的人,會願意這樣的。”
裴璟眸光微閃,輕笑道:“所以嘛,我只是說說而已。只能努力讓師父更喜歡我,不要抛下我了。”
姜初亭看了眼他抱住自己的手。他越來越喜歡做這種親密的動作,偶爾忍不住說他兩句,他便會一臉委屈,說魏加都能這樣,他為什麽不行,然後歸結于他偏心。
有個這樣過于纏人的徒弟,着實有幾分頭疼,不過也算不上厭煩,随他去吧。
結果就是直到泡完裴璟都沒撒手。
等姜初亭給他調息完後,裴璟要把自己的衣服給姜初亭換上,姜初亭沒要,讓他換了,自己濕着回去的。
路上起了不小的風,裴璟先是落後了幾步,追上去問他道:“師父,你不冷嗎?”
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姜初亭卻步伐悠然,答道:“還好。”
裴璟因為練那邪功的原因,身體有些畏寒,每到冬日他都裹得十分嚴實。現在雖然不是寒冬,也換了幹衣服,可突然一陣涼風吹得他感覺有些冷了。見姜初亭泰然自若,令他好生羨慕。
被故意騙下水的是姜初亭,濕着衣服回木屋的也是姜初亭,可是隔天頭疼腦熱生病的卻是裴璟。
裴璟渾身滾燙,精神恹恹的,躺在榻上不願意起來,姜初亭連着幾日親自給他端藥,守着他陪他聊天解悶。裴璟每次在聽到姜初亭溫柔清雅的嗓音時,都覺得心緒為之滌蕩,唇邊也不自覺的會帶上笑意。他身上總是有種令人心靜平和的神奇力量。
其實換作在皇宮裏,他就算快病死了,也不可能是這幅懶怠的模樣。
可在這裏不一樣。在姜初亭面前,他甚至會将自己病弱的一面刻意誇大,讓他體貼陪同,讓他心疼照顧。
一開始跟他親近,确實是帶着目的,可裴璟發現自己是真的越來越喜歡跟他呆在一起。他想把這個人關起來,自己一個人獨享,也并不只是想想說說而已……
姜初亭探出手,輕觸他額頭,欣慰地笑了一下,“差不多退熱了,再服一天的藥便可大好。”
裴璟爬起将頭枕到他腿上,因為咳嗽過了,嗓音微微嘶啞,說話時撒嬌懇求意味愈發的濃烈了,“可我還是覺得頭疼,師父。給我按按吧。”
“好。”姜初亭輕聲應了,手指輕輕給他揉按額角。
裴璟也不閉眼,專注的盯着他的臉,目光柔亮而溫情,“師父,你真好。”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擡起手來,指腹輕輕地迅速地在姜初亭唇上擦過。
那柔軟的觸感帶起一股令人戰栗的酥麻,瞬間直至四肢百骸,令他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部沸騰起來。
姜初亭手上揉按的動作頓了頓,莫名地望着他。
裴璟注視着他,自然而然的收回手,“方才燭光一晃,我看錯了,以為你嘴唇上沾了東西。”
姜初亭下意識裏抿了抿唇,沒再多問。
夜裏,裴璟睡在榻上,觸摸過他嘴唇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處,滿腦子無可救藥充斥的全是關于姜初亭的畫面,一會兒是他那紅潤的唇,一會兒是他被濕衣服勾勒無比清晰的腰線,一會兒又是他溫雅似風的笑容……渾身都燥熱得慌,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呼吸也越來越重,心間生出一股強烈地想撕扯,想吞噬,想毀滅什麽的欲/望。
裴璟難耐地長長吐一口氣。
因為他病沒痊愈,為了方便屋內留了一盞燈未熄。昏黃的燈火中,裴璟黑眸朝姜初亭那邊望去,卻發現他也還沒睡,睜着靜靜地望着空氣裏的某一處,陷入自己的思緒裏,根本沒察覺他直勾勾的視線。
裴璟眸光漸深,嘴角弧度冷硬。他清楚,自己睡不着是因為姜初亭,而姜初亭睡不着,卻絕對不可能因為他。
你的心裏,到底在想着誰呢?裴璟盯着他,沉熾的目光久久沒收回。
過了兩天,裴璟病徹底好了,墨林也回來了,姜初亭表示自己又要下山去了。這次裴璟沒有鬧脾氣,只是眼神略顯幽怨的目送他離去。
其實還差一日才到跟林知約定的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提前下山。行至相思小築門口後,姜初亭靜立了片刻,還是離開了,在一家客棧住了一晚,第二天午時過後才過來。
他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林知跟一名年輕女子邊說邊走出來,林知擡眼看到他,眼神驟然一亮,大步走近,“楚然,你來了!”
姜初亭微笑着嗯了一聲,看向他身側的女子。她一身武裝,打扮十分英氣利落,沖着姜初亭點頭算是打招呼,先行邁步離開了。
她走之後,林知立馬拉起姜初亭的手腕道:“她只是我一個普通朋友,剛好過來找我有點事,你可千萬別多想也別誤會。”
“哦。”姜初亭反應過來,不禁笑着道:“不是普通朋友又如何?你不用在意我的看法,我亦不會多想。”雖然他算是長輩,但林知根本沒必要同他解釋這些,本來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就算有喜歡的女孩子也并不奇怪,這是好事。
林知聞言握住他的手緊了緊,沉默凝視他片刻,偏頭沖他笑了笑,“不用在意嗎?可是我想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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