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孽緣線

接着曲總司令發放了街區圖, 圖上還标明了監控。一看曲洛就是實地考察過景座路了。

艾雙夏：洛哥辛苦了( >﹏<。)～嗚嗚嗚……

向北：洛哥就是我的偶像( >﹏<。)～嗚嗚嗚……

迢星：卿卿去實地考察都不帶上我, 委屈( >﹏<。)～嗚嗚嗚……

曲洛看着手機無言以對，慶幸自己已經從迢山回到宿舍。否則妖要是耍起賴來, 實在招架不住。

曲洛：明天晚上, 十點。向北和雙夏一起走。到了不許直接叫名字。

迢星：那要叫什麽呀？

曲洛想了想，認真打字：仙女妖孽跟屁蟲。

向北弱弱反抗：我能不能換一個……

艾雙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曲洛：叫什麽都行，都穿深色的衣服, 戴上口罩。總之不許暴露。

于是第二天, 迢星穿上大衆款的灰色T恤牛仔短褲，戴上黑色口罩, 鞋子也是灰色帆布鞋。

只可惜這妖孽長得太好, 晚上九點半站在井座街路頭。夜色昏沉，往來行人匆匆，曲洛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迢星也認出了曲洛，跑上去，張開胳膊：“寶寶！”

曲洛：？？？

他有一瞬間懷疑這妖孽是在叫別人。寶寶是個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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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下一刻迢星又小聲問：“寶寶身上怎麽一股奇怪的味道？”

“你皮癢了？”曲洛沒好氣, “叫老子什麽！”

“不是要低調的麽？雖然‘卿卿’很好聽, 但是別人都不這麽叫呀。”迢星眨眨眼，“我才發現的新叫法, 要不然還叫親愛噠？”

曲洛呸一聲：“叫大爺！”

“大爺, 今晚讓我好好伺候您！”迢星秒速翹蘭花指抛媚眼。

曲洛秒速改了主意：“你還是別叫我了。不然的話，我就只能當做不認識你了！”

迢星笑起來，大熱天将自己手塞進曲洛手裏：“還沒說呢？為什麽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好像還是醫院裏的味道。”

曲洛穿着連帽T恤牛仔褲，但他戴的是醫用口罩, 身上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這樣比較符合擁有醫療設備人渣的設定。”

曲洛低聲解釋給迢星聽，“萬一小人渣到時候在路邊不肯去荒地，我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不用開口就能表明身份。再把他引過來。”

這種人渣一般膽大心細，極容易被吓跑。曲洛必須将方方面面都考慮到。

“沒關系。”迢星忙說，“我讓小黃也來幫忙了。”

這樣就更保險了。

曲洛松了口氣，拿出手機：“我問問他們到了沒？”

不一會兒艾雙夏回複：已經下地鐵啦！

艾雙夏下了地鐵，戴上黑色口罩，對向北說：“現在開始，不可以叫我名字了。”

向北忙戴上同款黑口罩：“仙女。”

艾雙夏叉腰：“要叫我女王大人！”

向北：“好的大王。是的大王。”

艾雙夏一拳轟過去。

兩人笑鬧出了地鐵，從東向西往荒地走。

艾雙夏和向北的手機同時響起來。

曲洛在讨論組裏再次重複了一下任務部署，并強調：雙夏到時候只要認出小人渣，立刻和向北去一邊躲好，等到我把小人渣打暈過去，你們再過來。

曲洛：不接受任何異議！

“我還沒開口呢。我也想打小人渣啊。”艾雙夏隔着口罩摸了摸鼻子，擡起頭，突然瞪大眼睛仔細看一邊店家的櫥窗玻璃。

櫥窗玻璃倒影的街景裏，不遠處一棵樹下，站着個人，個子不高帶着棒球帽，看向艾雙夏和向北。

那人一動不動，好像個雕像，看不清面容。

但所謂的孽緣線就是這樣，拉着兩人再次相遇，相遇的瞬間認出彼此。

五年不見，看不清樣子都無關緊要，艾雙夏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小人渣，還知道這個人渣也認出了自己。

艾雙夏捏緊手機，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

沒關系，大王我現在有戰神爺爺妖孽奶奶和小可愛跟班并肩作戰。

小可愛跟班向北還在讨論組裏發言，想要争取打一下人渣，艾雙夏的聲音突然傳過來。

艾雙夏：“和我的戰神爺爺說，計劃有變，小人渣認出我了。”

“什麽？”向北震驚擡頭，一秒戒備。

“你別亂看，打草驚蛇！”艾雙夏打定主意，“不能讓他跑了。你等會兒見機行事和我分開，我把他引過去。”

向北立刻要反對。

艾雙夏：“別廢話了！人渣渾身上下都是心眼，人多了肯定不行。回頭我給你打，對不起啊。”

艾雙夏說完，舉起拳頭對着向北一頓猛捶：“你去和那朵盛世白蓮花好吧！你這個忘恩負義負心薄幸的王八蛋！”

艾雙夏說完“嗷”一聲幹嚎着跑了。

她邊跑邊看一邊店的櫥窗玻璃，樹下那個黑影猶豫了一瞬還是跟了上來。接着那個影子行動速度越來越快，不斷拉近和艾雙夏的距離。

艾雙夏全身發冷，但還是努力保持鎮定向着荒地走過去，手機不斷在響，該是讨論組裏的消息。

但艾雙夏剛剛将手伸進口袋，就見人渣停下了。

艾雙夏想起初中的經歷，很多次自己好像被跟蹤，折騰到最後卻什麽人都沒有發現。可見這個人渣警惕性極高。

艾雙夏不再去管手機，擡手佯裝抹眼淚，低頭急速向路盡頭走。

路盡頭是個T型路口，只要再過一條馬路，就是剛拆遷的荒地。

荒地兩邊都有圍牆，唯獨斜對着街道的地方有個入口，還沒來得及裝上門。

那裏也是曲洛和人渣約好的地方。此時曲洛和迢星提前得了向北的通知，提前進入其中。

曲洛身手矯捷，扒在圍牆牆頭，露出雙眼，看着路對面。

路燈裏，艾雙夏慌忙向這邊走來，她身後不遠墜着一個男生。不是向北，男生比向北矮了很多，嘴角挂着似有非有的笑。這個男生尾随艾雙夏，好像在捕獵。

只是艾雙夏過馬路時，那個男生見了地方很明顯的遲疑了一下。

曲洛知道他起了疑心，當機立斷，從圍牆上跳下。曲洛扯下口罩，對迢星說：“在這裏等着。”

曲洛說完，抓了T恤的後帽戴上，幾步走出了大門。

這時艾雙夏已經過了馬路，向着入口而來。

她突然為難了，自己進了荒地反而不合邏輯。一個和男朋友鬧分手的姑娘，往剛拆遷的荒地裏跑什麽？

幸好這時曲洛出來，迎面向艾雙夏走來。曲洛低頭，雙手插在口袋裏，步伐匆匆，臉藏在帽子的陰影裏。

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曲洛猛然轉身，上前攬住了艾雙夏的肩膀，一手虛捂住了她的嘴巴。

艾雙夏吓了一跳：“洛哥？”

曲洛低聲：“蹦着走。”

兄妹倆默契配合，從人渣那邊看過去，就好像曲洛劫持了艾雙夏，拖着她進了荒地。

人渣立刻明白了曲洛的身份——同類！而同類劫持了艾雙夏，好像鯊魚見了血，他沖過了馬路，沖到了圍牆邊。

然後只見一片漆黑的荒地，不見艾雙夏和曲洛的蹤影。人渣莫名警覺，轉頭要走。

曲洛剛要上前去拉，只見又一個身影從人渣身後竄出來。

向北跟在艾雙夏身後一路，見了人渣作态，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擡起一腳對準人渣後心：“去死吧你！”

人渣一個踉跄摔進了荒地。

向北跟着蹦進來，對準小人渣就打：“我草你祖宗十八代，敢把主意打到老子的女王大人身上。活得不耐煩了！”

艾雙夏：……

可惜向北戰鬥力不夠，打了幾拳讓人渣爬了起來。

人渣已經知道自己被算計，掏口袋，手裏一片白亮閃過，向北忙退了一步。人渣趁機一躍而起，沖向艾雙夏。

向北大驚。艾雙夏也吓懵了。

說時遲那時快，人渣的手就要到艾雙夏面前，曲洛側踢送上。人渣斜飛出去。

向北的手停在半空，哽了哽，收了回去。

曲洛掃了一眼向北，朝艾雙夏方向擡了擡下巴。向北立刻沖到艾雙夏面前。

曲洛走向人渣，邊走邊活動手部關節和脖子。

人渣從地上爬起來，吐出一口血水：“你和艾雙夏什麽關系，你是5nqwjgcsn？”

5nqwjgcsn=5年前我就該抽死你

曲洛不答，漫步上前。

左勾拳右勾拳直拳三連擊。人渣躺在了地上。

曲洛站着等他起來。

橫踢側踢回旋踢，又是一套三連擊。人渣摔在了地上。

曲洛本可以一擊即中，将人渣擊昏，現在卻只是在打，克制地将毆打的過程拉長。

其他人都沒有上前打擾。

人渣胳膊肘支起，慢慢向後退。他退一步，曲洛上前一步。

恐懼慢慢扭去了人渣的臉，他突然生出自己是個獵物的感覺，好像他成了曾經被自己玩弄的動物。

人渣猛然暴起，向着門口跑去。

迢星擡頭：“狐貍。”

一只黃皮狐貍從圍牆一頭跳起，躍過門的空隙，落在了另一頭圍牆上。剎那間妖法成，本來是“門”的空隙消失不見。

四周更暗了，只有一點點燈光從外面照進牆裏。

人渣大驚停下：“這是什麽妖法！放我出去！”

曲洛冷笑上前，人渣拔腿就跑。

可他哪裏跑得過曲洛，曲洛三兩步追上，抓起衣領将人摁在了地上。

接着曲洛再不隐忍，舉起拳頭暴打：“讓你吓她，讓你跟蹤，讓你虐待小動物，讓你打同學，讓你喜歡那些圖。老子打死你！”

曲洛一拳一拳夯實了打，打得人渣哭天搶地話。

艾雙夏看着都有點怕了：“洛哥……”

迢星卻在一邊沖艾雙夏笑着擺擺手。

這人渣先是大罵，接着哀嚎求饒，最後哼哼唧唧，眼見就要沒氣了。

迢星這才上前，柔情蜜意：“寶寶別打啦，手該疼了。”

曲洛動作一滞：“滾你大爺的寶寶！”

艾雙夏“噗”一聲。

迢星笑說：“又忘了不是，我沒有大爺呀。我們還有孽緣線要解呢。”

曲洛低頭看一眼人渣，舉起手刀将人劈昏。

曲洛站起來見人渣滿臉是血，撤下人渣的棒球帽蓋在他臉上，這才轉頭沖遠處的艾雙夏招招手：“過來。”

艾雙夏立刻沖過來，抓了手機照曲洛，上上下下看，松了口氣：“哥沒受傷吧？”

曲洛搖頭：“沒事。你聽迢星的話，把孽緣線解了。”

如果艾雙夏之前還有些不信孽緣線，剛才在大街上一瞥就和人渣互相認出來，她也信了九分。

迢星這時候蹲在人渣身邊，将人渣的左手提起來。

迢星擡頭：“雙夏來，将右手放在這個東西邊。”

艾雙夏聽話，走到人渣身邊，握了握拳頭。

向北跑過來：“沒危險吧？”

“不會的。都不會疼的。”迢星笑得很輕松。

艾雙夏放松了，蹲下伸出右手。

迢星左手拳頭抵住人渣的左手，靠近艾雙夏。兩只手相距不足2厘米。

迢星閉上眼，睫毛微微顫動，手上的血色褪了一層。片刻後，迢星睜開眼，啞聲說：“親愛噠幫我一下，雙夏的手一直在顫，你用右手抵一下她的右手，像我這樣。”

向北靠得近，忙要上前。

迢星急道：“要卿卿，不要你！”

向北疑惑地停住。

曲洛皺了眉頭，但還是上前将拳頭放進了艾雙夏的手心。

接着一條灰影在艾雙夏和人渣之間顯現。迢星帶着人渣的手向後，灰影慢慢變長變深，成了一條長長的黑線。

艾雙夏和向北都是吓了一跳。

迢星輕聲說：“雙夏，這就是孽緣線，你還要它嗎？”

艾雙夏猶豫了一瞬：“星哥，為什麽是我？難道我真的欠過他？”

“當然不是。因果的線很複雜。有時候人的感情太過強烈，也是會留下印記。有時候這因果也不是和個人相關，而是和天道……”

迢星淺笑，“你良善可愛，秉性純真，定然不是你的錯。否則不會與卿卿如此投緣。”

艾雙夏松了一口氣。

迢星又說：“去了這根線，日後你們就不會再見了。你還要它嗎？”

艾雙夏斬釘截鐵：“不要！”

随着她的話，艾雙夏的手猛然一顫，黑線脫下。線的另一邊也從人渣手上滑下。

黑線浮在了艾雙夏和人渣雙手中間，螺旋纏繞成彈簧狀。

迢星嫌棄地抖開人渣的手，伸出右手從左手邊晃過，再用左手抹過黑線。

黑線瞬間消失不見。

迢星垂下腦袋，一屁股在地上坐下，踹開人渣：“好了。”

曲洛松開艾雙夏。

迢星依舊坐着，低聲說：“狐貍，帶這個人渣去見見鬼獄的幻象。讓他夢足千年，明天早上再放回來。”

“是。”小黃跑出來，提起人渣消失在黑暗裏。

小黃一走，曲洛走到迢星身邊蹲下：“你沒事兒吧？”

“累了。”迢星擡頭雙眼波光流轉，小小小聲說，“要抱一下。”

曲洛：……

曲洛鬼使神差擡頭看了看艾雙夏和向北。他倆顯然什麽都沒聽到。

曲洛又看了迢星一下。迢星委屈兮兮。

曲洛哽了哽，拿出手機，點開微信。迢星手機“叮咚”一聲響。

曲洛：[冷兔寶寶]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