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十回」
腳步有些虛浮,公孫羽幾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的房門,手捶上牆壁:“可惡,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了……”
憤憤地罵着,公孫羽就往城樓上過去了。
李炎看到老大來了,丢了瓜子湊上去,結果對上了一個神色凝重的公孫羽,他本想說點什麽吸引一下公孫羽偏生說了個最不該說的話題:“将軍,今天那個拖把跟你說什麽了?”
公孫羽瞥他一眼,沒好氣道:“這麽快就改口了?”
李炎氣得臉都快扭曲了,憤憤道:“那又怎麽樣?當初是他們博濟族說好的忠誠呢?真是要呵呵了,說倒戈就倒戈,你都不知道将士們這幾天都是怎麽說的!”
公孫羽巡視了一下城外,随口道:“都怎麽說的?”
李炎嘴巴大,全都說出來了,好比說大家都在譴責博濟族的不忠不義,又譴責了梁國的趁人之危和卑鄙無恥,還揚言說要先滅了博濟族洩恨,而最重要的一點也被李炎輕描淡寫地一塊抖落出來了,無非就是極少部分的将士在議論公孫羽和太史烨的事情。
公孫羽對別的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态度,卻是把這些話都聽了個一幹二淨。
原來自己的手下已經這麽想了?
他們居然覺得自己會用巒城去換太史烨的解藥,因為當時她猶豫了。
公孫羽原本有些氣不過,自己帶了這麽久的将士們,竟然因為這樣一句話懷疑她的态度,雖然她內心真的這樣掙紮了,但是聽到別人就這麽說她,她難免心裏有些着急和難受。
看到公孫羽臉色有點差,李炎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捂住嘴不說話,愣愣地看着公孫羽。
“阿羽,你在想什麽?”
是他來了……
太史烨眼神示意李炎退下,自己走到公孫羽的身邊同她一起眺望遠方。
城牆上風大,帶着點不大不小的風沙,公孫羽眯了眼睛,沒有看太史烨,開口問:“你怎麽來了?這裏風大,你身體不好,快回去。”
太史烨怎麽肯回去:“你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說過我是半個大夫,而且我答應過你,你不同意,我不會死。”
公孫羽有點難過:“太史,我早就問過了,你身上的毒,只有博濟族的王室有辦法了。”
太史烨淡淡地“嗯”了一聲,開始拉開話題。
修長的手指遙遙一指遠方,城樓上的視角很好,大有一覽衆山小的感覺,從這裏看下去,是遼闊的疆土。
“阿羽,你看,這天下,也不過就這麽大,阿祁總有一天會全都拿下的,是不是。”
公孫羽摸了摸揣在懷裏的皇極令,聲音卻是說不出的悶:“是啊,有了這個牌子,确實,天下早就是囊中之物了。”
太史烨動作一派行雲流水,自然而然就拉上了公孫羽的手,觸手依舊是那樣的冰涼:“公孫,任何時候,都不要讓自己的壓力太大,好嗎?你看,我不是在你身邊陪你麽?你看我當年也是個調兵遣将的,戰績也不比你差。”
說到這裏,公孫羽噗嗤笑出聲:“你還好意思說呢,那時候是誰兩次被降職的。”
饒是如此,兩個人的心裏各自盤算,公孫羽漸漸習慣了這樣繞彎子講話的套路,她覺得自己大概能瞞得住太史烨。
當然,真的只是大概。
公孫羽離開的那天晚上,太史烨便是站在這個位置目送她。
晚上的風吹得比白日裏更加肆虐,太史烨緊了緊身上的厚披風。
風刮過臉頰邊,是微微的刺痛,可是這痛,卻怎麽都痛不過內心。
想想剛剛她給自己倒的下了迷藥的酒,又一杯杯想要灌他喝下去的樣子,太史烨都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她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吧。
手指撫上嘴唇,太史烨的嘴角微微上揚。
好在她還算是解風情,知道走之前吻一吻睡過去的自家未婚夫。
不過笑容轉瞬即逝,望着絕塵而去的快馬,上面那個單薄的身影也漸行漸遠,太史烨臉上随即換上的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面色冷的讓人覺得可怕。
“這丫頭,大約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嚴威的聲音出現在太史烨的身後,卻是那樣的無奈和帶着苛責。
“她大約以為這七日自己隐藏的很好。”太史烨轉過身來,看着嚴威。
嚴威鐵青着臉:“我以為她會比你可靠,卻沒想到,我最信任的小輩,全大陳最信任的女将軍,還是讓所有人失望了。”
“是我的錯。”
嚴威怔了怔,有些驚訝地看着太史烨。
“是我的錯。”
确定是眼前人嘴裏說出的話,嚴威竟然挑了挑眉,忍不住說道:“老夫向來聽說師侄脾氣怪,認錯這種事絕不可能從你嘴裏說出來,看來是虛傳了。”
太史烨扯了扯嘴角,步入正題:“我們言歸正傳,現在,不能告訴任何人阿羽的決定,對她,對軍心,對大陳,沒有半點好處。”
“可是紙包不住火,她人身在敵營,不能保證博濟族不把真相說出來。”
“但那只是他們認為。”
“他們認為還不夠?一旦丫頭被發現,她就真的保不住了,到時候軍心渙散,于我們都是不利的。”
“那如果這只是一個計呢?”
話的尾音融在了風裏,四周是一陣死靜。
太史烨側眸看着嚴威,鄭重道:“背叛,被反背叛,世伯覺得,可行得通?”
嚴威和太史烨交談地寥寥幾句間,公孫羽已經頭腦完全空白地出了城,到了博濟族境內,一路暢通無阻,她不難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是發麻的,甚至拉着缰繩的手還在發抖。
盤算了那麽多天,她終究還是下了決心,她從未想過通敵叛國,因為她最容不得這樣的事情,她公孫家向來的祖訓便有一條叫忠誠,可現在……
無聲淚落下。
對不住,是公孫羽讓公孫家族……染黑了……
她做過決定,就算到了博濟族,她也只是到而已,想讓她全權忠誠于博濟族并且獻計攻打陳國,那不可能。
既然博濟族的王覺得她有利用價值,那便不會輕易殺她,她也有可以用來談條件的籌碼。
總之她的目标只有一個,拿到太史烨的解藥。
想到這裏,公孫羽快馬加鞭,直入博濟族的軍營。
月黑風高,可公孫羽眼力好,很遠就看到了站在軍營門口的拓跋弈律,那一身黑簡直是要将自己和黑夜融為一體。
公孫羽騎着馬加速沖過去,本想吓一吓拓跋弈律,給他一個下馬威,卻發現在他看到自己并未有減速的意圖反而加速沖過去的時候完全沒有要躲的意思,公孫羽在千鈞一發之刻緊拉缰繩,馬匹嘶鳴一聲,前足重重落地,揚起一片灰塵。
“你怎麽拉缰繩了?”
分明是挑釁的語氣!
公孫羽淡定地下馬,冷眼看他:“因為我想到,若是在這裏将你撞死了,我必然逃不掉,我沒有打算同你死在一處。”
拓跋弈律臉上帶着一抹叵測的笑:“可你終究是來了。”
公孫羽冷笑一聲:“你不用算計太多,你以為我來了便是勝利那你就錯了。”
拓跋弈律帶着公孫羽往軍營裏面走,一路未言。
公孫羽不是第一次來軍營,腳步顯得有些輕車熟路。
可她沒想到的是,連帶着他們的王也在了。
公孫羽定了定神,給拓跋弈律投去了一個眼神,帶着點憤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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