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

煙緋心滿意足地看着面前二人，她突然有種感覺，或許自己以後可以去兼職傧相，替人在婚禮上祝禱贊禮，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般想着，煙緋又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小盒跟一只毛筆，小盒通體青瓷制成，打開裏面便是殷紅的印泥，毛筆則是上好的狼毫筆。

“來來來，在這裏寫下你們的名字，再按上指印。”

煙緋十分熱情，似乎真的把自己代入了傧相的角色。

小雀兒也是興沖沖的，拿起筆就在那張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随後把筆遞給阿散，又撩起袖口，用手指沾了印泥，按在名字旁。

“這樣做是有什麽用意嗎？”小雀兒轉而想起什麽突然問道。

煙緋：……

她不急不緩解釋道：“璃月自古便是契約之城，既是誓言，自然要留有佐證。”

煙緋指着那張紙，接着道：“憑此結契，你們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啦，會收到人們的祝福，得到他人的恭賀，彼此攜手，矢志不渝。”

好比那丹書金鐵券，薄薄的一頁黃紙，是誓言也是證明，足以将二人牽絆在一起。

小雀兒擺擺腦袋，雖然她不是很懂煙緋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一想到是跟阿散有關，便無所謂那些東西了。

她喜歡和阿散在一起。

祝福嗎？阿散聽着煙緋的解釋，他并不奢求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他只希望自己身邊那個傻丫頭能一直無憂無慮的快樂下去。

沒有過多猶豫，阿散捏着毛筆，緩緩在紙張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這個小雀兒為他取的名字。

随後又在名字上按下自己的手印，阿散默默看着泛黃的紙張上，自己與小雀兒的名字赫然并列，雖然知道這只是過家家般的玩鬧，但他還是很滿足。

“如此一來，契約便是完成了，二位也算是在我見證下結契的，嘿嘿，別的不說，在這裏我先送上祝福，祝願你們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煙緋眼珠子轉了轉又道：“順便把潤筆酬勞結一下吧……”

阿散：……

原來是在這裏等着他呢，難怪非要搞這麽一出誓言結契，阿散哭笑不得。

只有小雀兒老老實實問道：“酬勞，要多少呀？”

“不多不多，也就兩千摩拉。”煙緋雙手叉腰，好歹今天也是開張了，不管怎麽樣都是要掙些回去的。

阿散滿頭黑線，兩千摩拉張口就來，她寫得這幾個字是金飾粉墨，還是大師著作？

“可不要覺得我開的價過于誇張了，要知道這張紙可是百年萃華木制成，全港不過總務廳存有些許，一直都是只供應給璃月七星使用。”

“還有這盒印泥也是鼎鼎有名的，光是其中一道制法便要耗費四、五年的時間，選料精良，質地細膩，夏不滲油，冬不凝固，最關鍵的是永不退色。”

小煙緋揚了揚眉毛，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還是很适合當商人的，只是她對此一途并沒有多大興趣，如果不是為了湊些摩拉，她才不要出來開張呢。

“更不用說這只筆了，相傳它可是上古魔神身上褪下的毛發……”

“停！”阿散忍不住頭皮發麻，打斷了煙緋的喋喋不休。

“這兩千摩拉我會給你，不過當下我們身上沒有這麽多。”阿散深吸一口氣，他怕眼前的姑娘再說下去，就是把那片金羽賣了也不夠還的，左右不過兩千摩拉而已。

“這好辦！”煙緋又伶俐地拿出一張白紙，小手飛快在上面寫下幾行字。

“立字據為證，待到日後也好有個說法，嘻嘻。”說着煙緋就把紙張又遞了過來。

阿散頭都大了幾分，索性再簽一次，按了手印後，拉上不明就裏的小雀兒就此離開。

只是剛走出沒多遠，身後煙緋便收拾好大包小包跟上了過來。

煙緋看着阿散不善的眼神，讪讪道：“別誤會，我可不是怕你們跑路才跟着你們的。”

阿散不屑，他才不相信這個姑娘嘴裏的說辭，不是怕他二人跑了，還能是什麽？

雖然只是短暫的接觸，但煙緋還是能看出一些，同為仙人的小雀兒身上并沒有太多人間煙火氣息，一舉一動無不表示着單純的性格，許是剛剛入世歷練。

只見她走到小雀兒身邊，輕言道：“小雀兒是頭一回來璃月港吧？”

小雀兒點點頭，其實她也很好奇，大家都是仙人，為什麽眼前的煙緋跟自己年紀相仿，她就能行走在凡間，而自己的師父卻從來不允許她踏出洞府半步。

“既是如此，那不如我來給你們當向導吧？璃月港我最熟悉不過了，哪裏的美食最好吃，哪裏的說書先生最有趣，還有啊，到了晚上，站在哪裏能夠縱覽全城的美景，這些我都知道！”

煙緋自豪地說着，她可是在璃月港長大的，自是有那信心。

“哇，真的嗎？”

小雀兒眼裏泛光，常年在洞府裏的她，從來沒有見過人間的種種繁華，是以，不論是好吃的美食、好玩的事物，她都想體會一遍。

阿散一看那傻丫頭的神情就知道她是把別人的話聽進去了，直覺告訴他，那個名為煙緋的姑娘絕對是在坑小雀兒。

煙緋一看有戲，狡黠的眼珠子轉了轉又補充道：”而且今天晚上，海燈節就正式開始了，到時候整個夜空都會飄滿霄燈，非常壯麗，可好看了……”

小雀兒越發心動起來，眼中好似已經看到那般場景，明亮的霄燈将整個城市照亮如白晝。

但不知為何這次的小雀兒并沒有如煙緋所想，反而沉吟片刻，然後突然問道：“煙緋來給我當向導，要收取摩拉嗎？”

煙緋一怔，“那當然是要……”

“可是我們沒有這麽多摩拉……”小雀兒略微沮喪地低下頭，從剛剛還興致勃勃的樣子，到現在的索然寡味，那般神情，當真是讓人心疼。

“阿散做工很辛苦，一天掙不到很多摩拉，我自己搬不動那些木頭，只能賣賣水果。”

站在一旁的阿散聞言，倒是嘴角微微翹起，其實搬木頭也沒有那麽辛苦，被這丫頭一說，全身好似暖流淌過。

他莫名其妙的配合起小雀兒的話語，故意皺起了眉頭，一只手還捶了捶肩膀，裝出疲憊又始終硬撐着的樣子。

煙緋一時間不知所措，心中愧疚連忙解釋道：“不不不，好歹咱們都是仙人，我怎麽會要你的摩拉呢。”

“你放心，有我在，今天你想去哪裏我都帶你去！”小煙緋拍拍胸口道。

“可是……”小雀兒還是有些猶豫。

“不要提摩拉，提摩拉多俗啊，走，我這就帶你去吃整個璃月港最好吃的小吃店！”

話音落地，煙緋便拉着小雀兒一溜煙跑進了璃月港，阿散看着二人的身影，不免感慨那傻丫頭還挺體諒自己的。

他壓低了草帽，快步跟了上去。

…………

走進璃月港，繁華的氣息撲面而來，在碼頭岸邊到處都是擺攤的小商販，有賣胭脂水粉的攤位，擺放着各種顏色的唇脂，還有瓶瓶罐罐裏的鉛粉。

不僅有各色各式的花钿，精美絕倫，引得周遭的女子都圍成一圈，與自己的閨中好友互相試妝。還有一些玲珑小巧的飾品，或是簪子，或是耳墜，每一件都是流光溢彩。

煙緋拉着小雀兒擠進人堆，把阿散卻是丢在了外頭。

阿散倒是想看清楚她們在做些什麽，只是那攤前圍着一圈的女子，莺莺燕燕，時不時還有幾聲驚呼傳出來，阿散本領再大，也只能裝作無事人，在外頭等待。

好像能聽見幾句誇贊之詞，還有些興奮的歡聲笑語，等到煙緋再度領着小雀兒走了擠出人群，阿散這才看到小雀兒的樣子。

他不禁愣住了。

“躲着做什麽，快讓他看看……”煙緋将躲在身後的小雀兒拽了出來。

與平日裏完全不同，此刻的小雀兒不再是那從天而降的傻丫頭，更像是舞臺上表演的花魁，一雙眼睛盈盈秋水，眉眼彎彎但又有些羞澀。

她額頭上貼着一片粉紅的花钿，鑲嵌着幾顆亮晶晶的小寶石，長睫細眉，青山遠黛，臉上沒有施加任何脂粉，透着粉嘟嚕的顏色，小嘴上也抹了幾分唇脂，不是妖冶的嫣紅，而是粉嫩中帶着紅潤。

“那些大姐姐們說了，咱們小雀兒天生麗質，無需薄粉敷面，明眸善睐宛如天仙。”煙緋一旁笑嘻嘻着說道。

小雀兒則是鼓了口氣揚起頭，大大方方的展露自己，她本來就是天仙，剛才也不是害羞，而是那一堆的少女少婦圍繞着她，像是看到了一個絕好的胚子，紛紛在她臉上替她化起妝來。

女人間的胭脂粉味濃郁，加之人多，讓小雀兒有些喘不過氣，小臉泛紅看着便像是害羞了一樣。

是以，二人這一趟并沒有花費什麽摩拉，權當是為那攤主做了次宣傳。

“阿散，怎麽了，不好看嗎？”小雀兒見阿散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沒、我只是……”阿散猛地回過神。

“自然是好看的，他呀，是看呆啦！”

煙緋嘻笑着打斷他的話，不等阿散再解釋什麽，又拉着小雀兒去往別的攤子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煙緋：（挑眉）怎麽樣，我做的不錯吧？

阿散：咳咳，出發點是好的，下次還是不要出發了（duo lai d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