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新任雌君來接檔

“雄主……”

雲白白正擦着濕發從洗漱間出來, 就看見銀灰色頭發的軍雌身穿寬松的睡衣坐在床邊叫他。

“陸, 陸廷!?你怎麽在這??”

軍雌一點也沒有往日的冷漠, 而是唇角勾起,伸手拍了拍旁邊的大床, “雄主, 你忘了嗎?我已經是你的雌君了。”

雲白白半信半疑,陸廷今晚怎麽怪怪的,他們不是還沒有結為伴侶嗎?而且他怎麽進來自己房間的?

但是很快他就沒辦法思考這些問題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不受控制的向陸廷身邊走去。

雲白白反應過來腦海裏瘋狂在喊停下,可眨眼間就站在了軍雌身旁。

陸廷輕笑了一下, 音色有些喑啞,“需要我侍奉您就寝嗎?”

雲白白舌頭動了一下, 那個“不”字被不可抗力硬生生歪曲成了“好”。

他站在床邊,看着陸廷慢慢站起來, 背後陽臺透進來的月光被他盡數擋住,讓雲白白看不清軍雌此刻的表情。

只有一雙淩厲的眼睛隐隐的發着亮。

就在這時,雲白白覺得自己好像又能動了,他條件反射下一把将眼前的陸廷推開, 沒想到對方真的一下就向後倒去,雄蟲睜大了眼,下意識就想拉軍雌一把,可是雄雌體格差異大, 自己反而就着這個姿勢倒了下去。

雲白白:“!!!”

陸廷上半身倒在床上, 神色不明的看着上方的雲白白, 低沉道:“沒想到雄主喜歡這樣玩——”

我不是我沒有!

雲白白掙紮的躺倒在另一邊,呼吸有些急促,他難得的對陸廷發出明确的拒絕信號:“喂!陸廷!你去你自己的房間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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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房間?雄主,我的房間已經被改造了。”

???改造了?他怎麽不知道?

許是從雲白白的眼神中看出了巨大的疑惑,陸廷皺了皺眉,“雄主今天很奇怪。”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自己薄薄的睡衣褪下來,雲白白一瞬間都能看清軍雌身上的一些舊疤痕,緊接着就是對方身後不斷出現的精神觸角,起先是霧狀的,飄飄渺渺,最後慢慢的凝成實體,從自己的身下穿了過來,再将他端端正正的擺在了床中央。

“難道你忘了,樓下已經被我們改造成幼崽房了——”

雲白白:“!!!!!”

又是哪裏來的幼崽!!

雲白白委屈極了,恨不得大聲對陸廷喊一句:我自己還是個未成年的崽崽!

“既然雄主忘了,那我幫您想起來好不好?”

雲白白咬牙:“你最好适可而止陸廷!”

沒想到對方抿了抿嘴唇,眼神裏居然閃過一絲傷心,“是不是我上次索求的太過分了?抱歉,我保證這次控制一下自己。”

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把自己的精神觸角收回去!雲白白心神巨顫,他甚至都感覺有一條纏住了自己的小腿!

白色的窗簾被夜風吹的搖搖晃晃,雲白白視線中是軍雌一閃而過的微笑唇角,他聽到陸廷的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既然雄主不願意疼愛我,那我就自己來了——”

**

“不要!”

雲白白猛地坐起身子,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再掀開被子檢查了一下身體,然後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滿額頭的冷汗。

原來是一場夢,可是這夢也太真實了,直到現在他似乎都還能回憶起陸廷溫涼的氣息呼在自己頸側的觸感。

雄蟲從床上下來,纖長白皙的腿垂在床邊,他低頭看了兩眼,突然臉色爆紅,夢裏更多的回憶翻湧了上來,糾纏的肢體、被束縛住的無措、還有最後——

雲白白大力的揉了揉頭發,起身快步朝着洗漱間走去,剛關上洗漱間的門,陸廷就從外面進來了,今天這個日子很重要,甚至讓他忽視了自己敲門的禮儀。

“白白,你在嗎?”軍雌看着被掀開的被角,走過去摸了摸還是溫熱的,對方肯定是剛起床不久。

正要轉身尋找時就聽見洗漱間傳來砰地一聲響,似乎是什麽東西被撞在了地上的聲音,陸廷一瞬間跑過去,拉住門把卻發現門被從裏面鎖住了。

“白白!你怎麽了??”

雲白白此時正面臨着蟲生最尴尬的時刻,一聽是陸廷的聲音更是慌得不行,他胡亂的大聲應答:“沒、沒事,不小心撞翻了一個瓶子!”

軍雌眯了眯眼,慢慢的松開了門把手,“好,我就在門外,白白不要着急。”

雲白白卻道:“你出去——”

“白白…是讓我離開主卧?”

裏面的雄蟲似乎是在咬着牙說話:“……是,你先出去,我一會下樓找你。”

“好,我會讓傭蟲先為你準備早飯。”

雲白白聽到主卧門再次被關上的聲音才悄悄松了一口氣,然後看着睡衣一角的不明污漬愣怔了幾秒。

啊啊啊啊啊啊都怪陸廷!!!

他再也不是純潔的小蟲崽了!!!!

待磨磨蹭蹭的洗漱完,再把睡衣消屍滅跡之後,雲白白才下了樓。

正想着要怎麽面對陸廷時,就看見他的父親們坐在客廳。

他立時将一些有的沒的抛到腦後,三兩下跑下樓梯,“雄父,你們怎麽來了??”

西瑞爾拉住雲白白的手,眼神掃到他殘留着一絲暗紅的耳垂頓了頓說:“今天我們白白就要成年了,我和你雌父專門過來看看你。”

項元點了點頭,“沒錯。”

雲白白在父親們面前提這些總有些不好意思,更何況他才剛做了那種夢,所以此時的眼神就有些飄忽,“啊,不、也不用這麽特意,感覺沒什麽變化。”

“怎麽會沒有變化?難道你沒有看星網嗎?”西瑞爾道。

雲白白啊了一聲,“星網?”

正好這時陸廷才能夠外面走進來,手裏還拿着一束插花放進了餐廳上的花瓶了。

“星網上也沒什麽,都是他們在慶賀白白成年的消息。”

項元看了一眼陸廷,這只軍雌倒是比自己當年還會“說話”。

可是雲白白這次沒有相信陸廷的話,而是直接打開了自己的終端,頓時一個個詞條就朝他撲面而來的湧了過來。

【我哭了,你們呢?】

【那只守護軍雌估計做夢都在笑】

【啊啊啊啊啊啊我最好的崽崽啊!!!】

【白白閣下成年了[心碎]】

陸廷走過來正好看見這麽些言論,迎着雲白白質疑的目光淡定的說:“雌蟲們現在整天沒事幹就愛在網上亂刷白白的信息。”

西瑞爾&項元:……

雲白白怎麽可能還會相信陸廷的一面之詞,他想了想在自己的賬號下面更新了一條消息。

“謝謝大家的關心[小愛心]”

因為蟲子們實在太多,他之後也沒繼續關注星網上的反應,直接關閉了頁面,緊接着首頁終端就自動跳出來一行日期。

蟲歷3069年1月1日。

下面還有亞索和克爾斯專門在這一天給他發的問候,雲白白一條一條認認真真回複後才關掉了終端。

西瑞爾看着雲白白終于忙活完手裏的東西,對項元說:“你去和陸廷上将在外面轉一轉,我要給白白說點話。”

兩只軍雌當然都不可能違背一只雄蟲閣下的命令,對視了一下就一前一後的出去了。

雲白白不知道自己的雄父要和他說什麽,但直覺會是一些讓蟲不好意思的東西,果然。

“白白,陸廷是不是說一會就要出去?”

“是的雄父,我們會先去雄蟲保護協會變更一下信息。”

西瑞爾笑了笑,“在這一點上,你的守護軍雌倒是和你雌父挺像的。”

雲白白疑惑了一下,一雙和西瑞爾相似的眼睛眨了眨,“雄父是說雌父當年也是在第一時間就和你确認伴侶關系了嗎?”

“沒錯,我猜到陸廷可能是一天也不會等了,才會今天早上過來,就是想和你說一下,陸廷成為你的雌君後,在一些事情上你不能像以前那樣慣着他了。”

西瑞爾說的隐晦,但剛剛經歷過成年蟲尴尬的雲白白怎麽會聽不到自家雄父的意思呢。

“我知道了……”剛成年的雄蟲垂着頭低聲回答。

“還有,雖然能理解雌蟲們都想擁有一只蟲崽的心思,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太操之過急,對我們雄蟲也不太好——”

西瑞爾深知軍雌比一般的雌蟲更加索求無度,害怕自己單純的崽被陸廷騙着欺負,只能把言語往重了說,好讓雲白白能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雲白白卻驀然想到昨晚上那個夢。

[“我……自己的房間?雄主,我的房間已經被改造了。”]

[“難道你忘了,樓下已經被我們改造成幼崽房了——”]

西瑞爾就見雲白白發了一下呆,再猛地打了個寒顫,眼含關心的問:“怎麽了,昨晚沒蓋好被子?”

“沒、沒有,想到了一些別的事……”

西瑞爾也沒追問是什麽事,只揉了揉自家崽的腦袋,“你是我和項元的幼崽,是我們最疼愛的孩子,現在又在蟲族地位特殊,想來陸廷不會太過分。”

雲白白嗯了一聲,原先稍顯稚嫩的聲線已經變的十分清朗,說話的聲音讓蟲享受不已。

“好了,不多話了,你雌父還邀請我去看一場劇,之後的事情就讓陸廷替你安排吧。”

西瑞爾走到別墅外的時候,看到不遠處那兩只軍雌似乎是在研究停在那裏的飛船結構,他和白白一出現兩只高級蟲族就轉過了頭走了過來。

項元:“結束了?”

西瑞爾點了點頭,“走吧,剩下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做,白白也長大了。”

項元又轉頭對雲白白關切的說了一兩句其他的注意事項,就帶着自己雄主過二蟲世界去了。

陸廷示意旁邊的傭蟲将早飯遞上來,“白白,吃完後我們就走吧。”

“好。”

雲白白看着和往日一樣豐盛的早餐,總有一種吃飽長大了的崽馬上就要進行檢驗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這種錯覺有些多才會導致自己做那樣的夢……

陸廷高超的飛行器駕駛技術再加上金色星雲标志專屬的軌道,讓從帝星之光到雄蟲保護協會的時間縮短了不少。

剛一進入保護協會,就看到有一些其他的雄蟲來這裏辦事,除了帝星之光,可能也就這裏能看見這麽多雄蟲了。

有來往的雄蟲看着陸廷帶着雲白白進來,還擠眉弄眼的沖雲白白笑,最開始一兩只蟲倒罷了,後來每遇見一只蟲,不管是雄是雌都用那種不可言說的眼神悄悄看他們,陸廷察覺到四周的視線對雲白白道:“沒事的,蟲族雄雌配對不常見,每有一只雌蟲找到雄主,大家都會感覺很稀奇。”

雲白白嗯了一聲,幸好理事長辦公室就在眼前,敲門進去後他才放松下來,雖然大家沒有惡意,但這種目光還是讓蟲不自在。

林攸就坐在辦公桌後面,看到陸廷和雲白白來一點也不意外,甚至還覺得他們比預估來的遲許多。

“就猜到你們今天會來,怎麽樣,白白也考慮清楚了?”

雲白白點頭的幅度雖小但很堅定,“陸廷很好。”

旁邊的軍雌側頭看他,就聽見雄蟲主動詢問:“這個程序是需要填寫一些什麽嗎?”

林攸心底嘆了一口氣,還是為自己家族沒有争取到這樣好的一只雄蟲而遺憾,不過感情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也許從派陸廷去荒星接這只小雄蟲的時候,今天的這一切就已經注定了。

“你們兩個過來。”林攸從身前的抽屜裏取出兩張紙,“把這份契約文件填寫一下。”

這位理事長敲了敲桌面,“需要提醒陸廷上将一點,伴侶契約生效後,雌君以後必須要服從雄主的命令,不得違背他的任何意願,并且将承擔一個家庭的責任,盡心供養自己的雄主,你聽清楚了嗎?”

陸廷點頭,“明白。”

“還有白白,呃,雖然在我的眼裏你還是一只崽崽,但是今天過後你也确實成年了,你要照顧到自己雌君的……需求,白白的基因很強大,我十分期待你們兩個的幼崽。”

雲白白:“……”

他輕咳了兩聲,極力忽略一旁軍雌炙熱的目光,“在這份文件上簽字就可以了嗎?”

“對。”

伴侶契約書好想和一般的紙質不一樣,是一種類似于絹帛的觸感,但是又不同于真正絹帛的綿軟,而是透着一股柔韌,摸起來感覺無論存放多長時間都不會損壞。

簽上各自的名字只需要幾秒鐘,但是它改變的兩只蟲的關系卻可以持續幾百年。

林攸看着新鮮出爐的一對契約書,“行了,可以了,白白——”

雲白白應聲擡頭。

“現在就可以帶着你的新任雌君回自己的府邸了。”

這只剛成年的雄蟲在這一瞬間沒忍住臉色紅了一片,頂着林攸戲谑的眼神,還真的牽着陸廷的手離開了雄蟲保護協會。

雖然動作稍顯匆忙,但是明眼蟲都能看出來這兩位內心的不平靜,甚至還有雄蟲好笑的拍了一張他們的背影照片傳到了自己八百年不更新一次的賬號上。

【這位閣下和他的“小嬌蟲”】

雲白白并不知道他又掀起了蟲族各種論壇上的風暴,和陸廷回到帝星之光下了飛船後,就被整整齊齊站在門口的傭蟲和護衛吓了一跳。

“怎麽了?怎麽都站在這裏?”

有些傭蟲眼眶紅紅,比起星網上雲吸崽的那些家夥,他們才是親眼看着這位閣下慢慢成長的蟲,此時一想到對方這就有了雌君,不免有些傷感。

還有那些軍雌護衛也心情複雜,從今天開始,這棟別墅就有了第二位主人,除了白白閣下,他們還要滿足陸廷雌君的一切需求。

“我們出來迎接白白閣下和陸廷雌君——”

雲白白乍一聽見蟲子們稱呼陸廷為雌君還愣怔了一下,怪不得他們這麽隆重的站在這,原來這些傭蟲和護衛早就知道自己和陸廷今天出去幹什麽去了。

這樣反而顯得自己很掩耳盜鈴的樣子。

“咳咳,不用站在這裏,大家今天都休一天假吧。”

陸廷看着雄蟲像模像樣的指揮這些傭蟲和護衛,不免有些好笑,白白肯定是又害羞了。

在這棟別墅裏,雲白白說的話是要無條件去遵行的,蟲子們七嘴八舌說完自己真心的祝福才四散離去,留下原地兩只新轉變關系的蟲你看我我看你。

陸廷被自己新鮮出爐的雄主盯着看了半天,當他覺得是不是自己哪裏穿着不妥當的時候,就聽雲白白突然問:“陸廷,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些傷疤?”

軍雌眼底快速凝了一片深沉,“白白怎麽知道?”

“我…猜的。”

陸廷沒再說什麽,而是執起了雲白白的手,就着他白皙修長的指節轉動了一下那枚戒指,然後無比緩慢的從戒指處一直上移到雄蟲淡粉色的指尖,停頓了兩秒再輕輕捏了一下。

雲白白被這個動作激起了一層汗毛。

“雄主不用猜,我會親自向你解釋,我的每一寸傷疤都在哪裏。”

“???”

不不,這就不用了……

可是無論雲白白怎麽逃避,他也要面對自己主卧逐漸增加的另一只蟲的東西,因為陸廷回到別墅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的私蟲用品連同自己打包送上了三樓。

一番折騰下來天色已近傍晚,雲白白看着最後一件黑色軍裝挂進高大的衣櫃,已經被刺激的無感了。

算了,這只是必須流程,沒什麽值得重點關注的。

“都收拾好了嗎?”

陸廷回頭看着在陽臺吹風的雄蟲,對方黑色的發尾被晚風吹拂的貼在了脖頸上,顯得修長的脖頸白的有些不真實。

“好了。”

雲白白看他忙活了大半天,沒多想什麽就說:“先去洗個澡吧。”

陸廷緩緩直起身子站在衣櫃處,“好。”

直到雲白白覺着外面都已經全部黑下來的時候,陸廷才從洗漱間裏出來,他銀灰色的頭發已經打理的十分幹爽,并且直接穿上了睡衣,眼神搜索到雲白白後就大步的朝他走來,“白白要洗漱嗎?”

雲白白這才轉動了一下眼睛,“啊——要洗的,那你先在這坐一下?”

軍雌今晚順從極了,說讓坐就真的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床邊。

陸廷是真的長的好看,平日鋒利的眉眼此時盡數收斂起來,給蟲的感覺無害極了,而且原來穿着正裝覺不出來什麽,可是一旦換下那身衣服,就好像是解開了什麽封印——

雲白白沒敢繼續往下想,而是和往常一樣進入洗漱間洗漱,沒過多久,習慣頭發自然幹的他就直接走了出來,乍一看到還坐在床邊的軍雌還吓了一跳。

差點忘了自己也是有雌君的雄蟲了……

但是腳下沒走兩步,就感覺哪裏不太對。

外面靜谧的夜晚,稀稀拉拉透進來的月光,黑色的濕發,床上的雌蟲——

一切配置都感覺這麽熟悉,就好像在哪裏見過這一幕。

他電光火石之間直接愣在了原地,就在這時,雲白白突然看見床邊的陸廷擡起頭。

“雄主,需要我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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