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認了

“你怎麽突然來精神了。”姜蘇悄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你這種行為有點變态，跟在人家屁股後面。”

“我離人屁股遠着呢，再說我就是貼上去也沒人敢說什麽。”姜志成左右手拎着袋子，腳步依舊輕盈。

“what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不要face了。”姜蘇不可思議地盯着他，“你是不是身體上哪塊東西不好用了，為了轉移目标，完成心理滿足呀。”

說完，還不忘往他身下那塊瞅瞅，移到上面面對的是他臭屁的臉：“寶劍入鞘，英雄怎會無用武之地。”

“別生氣，怕你寶劍卡殼，有時間也該上上油。”姜蘇谄媚地拍拍他的後背提醒他跟上了。

“我覺得你才是缺少荷爾蒙刺激，臉上都長痘了你。”他反擊到，自然明白什麽話好聽，什麽話有人不愛聽。

“真假的？”姜蘇拿出手機，翻轉過來手機殼上嵌着面鏡子，下巴上鼓出顆痘，紅通通的。

“要死啦！！我晚上回家敷面膜。”

隔了50米的距離，姜志成對着他這個事兒精姑姑開始喊:“喂，你快點，再不走我走了。”前面，林寶霞她們走遠了，他及時跟上，一周未見，如隔三秋，但聲音他僅一聲就可辨認，身影僅一眼就會追随。

“你慢點唉，我穿着高跟鞋哪裏走得了那麽快，要飛呀你。”喘着粗氣兒，好不容易跟上。

“怎麽跑這兒來了。”姜志成皺着眉頭，望着三級甲等醫院的字樣。

“愣着幹嘛，全是人，一會兒跟丢了。”還是姜蘇反應快，拉着小侄往人最多的科室鑽過去。

奔跑過程中，左右避讓熙熙攘攘的人群，胳膊膝蓋收收好，防止碰到挺着大肚子的孕婦和抱着初生嬰兒的母親，茫然地看着醫院裏的陌生人，心中打顫怎麽來了這裏？

“喂，你找的是不是那個女孩。”姜蘇喚醒他的神經，搖搖他的手指着前面排隊的人。

林寶霞低着頭拽着王梅的袖子，擔憂地說：“媽，我不喜歡醫院。”

“我陪着你，這次不痛，不紮針我們就是找大夫看看。”王梅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其實她也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到反胃，其實婦産科算是醫院裏最熱鬧最歡樂的地方了，初生的喜悅從這裏傳遞，她搖搖女兒的手讓她注意：“你看，這孩子虎頭虎腦的多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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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房裏一排排的寶貝躺在睡床裏，呼吸着地球上給予的空氣和父母家庭給的愛，他們懵懵懂懂地作着夢，蜷縮起的小拳頭遲早要學會對抗生活的苦難。

“他們多大呀，好小好小。”林寶霞驚呼，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小的人兒，全家就是她最小。

“有的才幾天，有的滿月了。你也是這麽小一點點長大的，你爸小時候抱着你就不撒手。”王梅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并沒有太多悲傷的回憶，微笑更多，兩個孩子平安的成長到這麽大，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即使寶霞從小被宣判，但她的每一次呼吸都那麽用力，從小就那麽努力的想要長大，小小的孩子大聲地說：“媽媽，他們笑我傻，是不是因為我還沒長大，我個子還那麽小，是不是我長得和你一樣高就變得跟你一樣聰明了。”

王梅偷偷抹着淚，還是微笑的鼓勵她：“瞧我女兒都學會自我分析了，誰敢說我們不聰明，健康長大就好，等你長大肯定比媽媽聰明。”

“媽，是不是我哥比我好養多了。”林寶霞看着小寶寶們，想起自己總是給媽媽找麻煩，還是哥哥最省心。

“我跟寶駿聊不來，和你哥對話讓我倍感壓力，哈哈，看看當父母的被孩子碾壓也挺不好意思的，我們真的老了，你看你爸最近都不和寶駿辯論了，說不過他了，都長大了。”牽着她的手一刻都沒放開，對家庭的滿足，讓年過半百的王梅感覺不到時間的飛逝。

隔着隊伍的兩排人，姜志成豎起耳朵，捕捉着對話，卻被前面抱着孩子的女人擠得靠近不得，孩子轉過來一見到他的臉就哭，嚎啕大哭，邊哭還邊往他身上踹了幾腳，姜志成白色的襯衫上隐隐多了兩個腳印。

他被孩子的哭聲擾得心神不寧，來回踱步，但是前面如同一面人牆想要突破很難，他剛剛僅聽到一聲：“馬上該到咱們了。”

擡頭上面的大牌子上寫着B超室，轟得姜志成不願再往前一步，他勾着姜蘇的肩，問她：“你再幫我看看這寫得什麽？”

“說什麽呢，B超呀，傻了你。”姜蘇被壓得喘不過氣兒來，“你能不能自己好好站着，萎了你。”

“離萎不遠了。”姜志成改靠着牆，捂着胸口說。

“我的媽。”姜蘇突然捂住嘴，小聲湊近問他；“你不會把人肚子搞大了吧你！！！所以你吓得沒魂兒了。”

姜志成微低着頭，擡眉，眉頭皺成一團，語速緩慢：“B超是不是測孩子幾個月大的。”

“好像是吧，也能看看瘤子什麽的，喂，別轉移話題，你正面回答我。”姜蘇擡手撐在牆上，質問他，這個不省心的小侄子，遲早玩兒栽了。

正當姜志成想表達什麽的時候，科室突然嚷嚷起來：“你們不是這個屋，隔壁隔壁，先內檢，找白大夫，來來來，下一個。”

姜志成借着個高一墊腳，瞧見母女倆出來了，轉移到下個科室，他湊着縫往前鑽，耗子都沒他那麽會挪空，不一會兒他就站在了林寶霞的後面，只不過前面的人沒工夫搭理到他。

長長的屋子開着房門，裏面拉着奶白色的簾子，密不透風，看不到裏面是否有人，一道清冽地聲音從裏面傳出來：“外面的等一下，先把衣服整理好一會兒內檢。”

這一道聲音突然促醒了姜志成的神經，正巧姜蘇剛剛從人縫裏鑽出來，他拽着她問：“你以前檢查過嗎，內檢，怎麽還有男人？”

“我沒呢，不過我還準備去做個體檢呢，都說女人過了25歲要注意婦科健康。”姜蘇舉着袋子兩個胳膊都斷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怎麽大袋子都跑自己身上來了。

“好了，下一個。”裏面的人喊道。

“等會兒！！！”回答的是個急躁的男人，姜志成先她們一步走了進去，轉過一個彎兒，裏面的小桌子前坐着一個白大褂的醫生，等他從旋轉椅上轉過來，是一張年輕且清秀的臉，“請問有什麽事嗎？”

“就你一個大夫？”姜志成突然問，還往裏看了看，這時，林寶霞和王梅已經走到屋裏，充滿疑惑的望着他。寶霞剛才也以為自己出現的幻聽，而這聲音為何如此清晰，如同在她耳邊跑過？

“就我一個？怎麽了？”白瑞詩從桌子前站起來，脫掉白手套，他走近了看問：“是你要做檢查嗎？”

“我一大老爺們做什麽內檢。”他以前只在電視上見過婦科男大夫，現實中第一次瞧見，這也不怪他，畢竟這科室他也是第一次來，上次來可能是他剛光屁股出生的時候，不過不記得也是正常。

“男人也可以檢查前列腺，要我告訴你哪裏挂號嗎？”白大夫很平常地回答他，并沒有被他剛剛巨大的聲響吓住。

往前走走，看着姜蘇說：“你是病人嗎，那我們別浪費時間，快開始吧。”

姜蘇咽了口口水說：“大夫，也不是我，雖然我還挺想檢查的。”不得不說這小大夫真挺帥的、

“那是你喽。”指着門口的林寶霞，白瑞詩想起剛才電腦上病人的姓名：“林寶霞？”

“對，是我。”林寶霞被人一叫名字，條件反射的舉手回應。

“我靠，見到小白臉醫院也不怕了。”姜志成沖過去截住她，“換個女大夫，男的不行。”

“小寶，現在男女大夫都一樣，你也太小心眼了。”姜蘇安慰着他。

“我說了，出名別喊我那名字！！”姜志成瞬間臉就紅了，不好意思的看看林寶霞，這出名被人喊小名比脫光了褲子還讓他難堪。

“哦哦哦，忘記了，姜志成別胡鬧，耽誤人家醫生工作。”姜蘇去拉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拽回來。

林寶霞瞧着他們一來一回的，兩只眼睛來回轉，她擡頭問姜志成：“你為什麽在這裏？”

“随便溜達溜到的。”姜志成一擡頭，避開她的眼光。

“那喊你小寶的是誰？”林寶霞開口問，她已經一周沒見過他的真人了，排除在夢裏遇到的。

“不值得一提的人。”姜志成用肩膀怼了下姜蘇，讓她抓緊避避、

姜蘇一撇嘴老大不樂意地說：“咱們一家人了，你還說兩家話！！”

“什麽，你結婚了！！你都結婚了？？”林寶霞驚呼道，她不可置信地往後倒退了兩步，保持和姜志成的距離。

“幾日不見，想象力日漸豐富呀你！” 姜志成走過去彈了她一下腦門，“姑姑，這是我姑。”

白瑞詩忍不住敲了敲手中的筆，“不好意思，各位小龍女楊過大俠，請問你們還看病嗎？”

“她沒病，好好的，不用看。”姜志成拉着林寶霞的胳膊把她拉起來，站在她身後的王梅一句話都沒插上去，還是姜志成先問了聲：“阿姨好。”

王梅“嗯”了一聲，語氣灼灼地說：“有沒有病，醫生說的算。”

“有了也是我的，這個您放心，不管什麽情況，我都負責。”姜志成深呼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

白瑞詩再次強調了下存在感：“那讨論完了嗎？我這還在上班。”

“完了，林寶霞跟我走。”姜志成下達了命令，拉着她的手腕不松手。

“可我都交了錢了。”王梅不忍心地說，這本來就是來給林寶霞看看的，既然有人認賬，真出了什麽事兒也有人擔待了，她松了口氣。

“喂，你不剛說要檢查嗎，脫了衣服趕緊上！！”姜志成把姜蘇往裏面一推，拉着林寶霞出了門，還不忘招待着準岳母：“阿姨，我的車在外面，我送你回去。”

留下姜蘇一個人，鎖在了科室的門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