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袁蓉蓉既已拿到丹藥，便也不想在南域多做停留。在過些時日，便是顧清風的壽辰，還是及早帶着顧清清先回逍遙派，幫她恢複修為的好。

翌日，無極親自将二人送到天域城城門處。

“今日一別，不知下次再見是何時。”無極有些不舍的感嘆。

修為越高活的越久，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從前認識的人已經不剩多少，還未隕落的都避世不出加緊修煉，以求跟進一步，多添些壽數。

“你何時也這麽傷春悲秋了。”袁蓉蓉給了他一個冰冷的眼神。

無極難得一見老友，一時情難自禁發些感悟，就這樣被毫不留情的戳破，幹脆還是恢複了平日裏正經的模樣。“我看那事你心中已經有了打算。”說罷，還看了顧清清一眼，意有所指。

“自然。”袁蓉蓉心中有數。

“還要一事你可別忘了，抽空必要去一趟北方，萬一你那身軀真的被南城給……”無極湊到她身旁耳提面令的又叮囑了一番，生怕她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雖然只是傳聞，但你總不想頂着這幅身軀一輩子吧！”

“我知。”袁蓉蓉自然明白他的心意，還是感激的朝他作揖權當道別。

這邊廂，貓耳小少年垂着頭噘着粉嫩的小嘴，耳朵也耷拉着，一臉不舍的拉着顧清清的衣袖，心情不是很好。“姐姐為何不能多留些時日，我們昨日才剛認識你便要走了。”

顧清清差點被眼前的美色，萌的一臉鼻血。

手：想摸，想搓，想揉，想捏。

顧清清：不，你不想。除非你想跟我分家！

偷看了一眼袁蓉蓉，忍下想要造次的手，顧清清也有些不舍：“以後有緣還會再見，有空我一定邀請你來我們逍遙派做客。”

貓耳少年大眼睛興奮的張大了一下，下一秒，又眉頭輕鎖，像是在憂慮着什麽。

“可是姐姐的逍遙派好窮啊，我要是去了連肉都沒得吃。”無玥開始在顧清清與吃食上糾結起來，是朋友重要？還是美食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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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顧清清一下子想起昨日她在席間的胡言亂語，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笑的一臉尴尬。“沒關系，到時候我們去溪邊捉魚烤來吃。”

“那好吧！”貓耳少年嘟嘟嘴，為了新朋友，勉強接受這個建議。

“磨磨蹭蹭的，是不是舍不得走？”冰冷的聲音在後方響起。

顧清清被被冰冷的目光攝的頭皮發麻，瞬間蹦的跳開離貓耳少年兩米外，小跑到袁蓉蓉身後，回頭對貓耳少年揮揮手算是道別。

“父親，我舍不得顧姐姐。”貓耳少年眼睜睜的看着那人走遠。

無極揉了揉少年的一頭短發，又抓住毛茸茸的耳朵大力搓揉了兩把。

嗯！手感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貓耳少年噘嘴一臉不高興，打掉在自己頭上肆虐的雙手。哼！他最讨厭父親了，每次都下手的那麽粗暴，哪像顧姐姐都下手很輕很溫柔。

“沒事，在過幾日你兄長要回來了。到時候讓他帶你去逍遙派玩。”反正在過不久就是顧掌門的壽辰。

山間的道路上，袁蓉蓉顧清清兩人依舊同乘一騎。

“你這修為，回去以後要如何跟你爹交代？”袁蓉蓉問。

吸取他人修為即使是魔修之間也是禁法，顧清清不懂，不代表顧清風不懂。若是顧清清想要實話實說，那她就少不得要采取一些措施了。

“修為？”對啊，這幾日過的太舒服完全忘記了那事。“你可千萬別告訴我爹修為是被你吸了去，太丢人了，就跟他說是我為了救你被樹妖吸了，怎麽樣？”

見袁蓉蓉許久不應，以為她不答應，顧清清眼淚巴巴的裝可憐哀求到：“師妹，這次下山歷練，我什麽都沒做，還惹了一堆是非。要是我爹知道了，肯定又要罰我。你就行行好，替我遮掩一下如何？”

“你看，要是我爹知道我是為了救你而失去修為，這行為多麽的高尚，多麽的大義凜然，他肯定不會計較我在山下将玄音谷與淩天宮一并得罪了的事。”顧清清說的聲情并茂，打的一手好算計，完全不知剛好正中了袁蓉蓉的下懷。

“嗯。”袁蓉蓉也再一次明白了顧清清的腦子跟旁人的區別有多大。

“師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修為高，人又好，面冷心軟……”顧清清瞬間化身狗腿子，搖着尾巴，毫不憐惜各種贊美之詞，一個勁兒的往袁蓉蓉頭上安。

接連騎了幾天的馬，顧清清再也忍受不住大腿內側的疼痛。

昨晚睡覺前她還檢查了一番，這幾天不間斷的趕路，大腿內側通紅，都快磨破皮了。因為傷的地方比較隐秘，即使同為女子，她也不好意思像袁蓉蓉抱怨。

這日，兩人從歇腳的客棧走出，顧清清一看小二将馬牽來，一雙眉毛皺的都快打了結。

“師妹，咱們可以不騎馬嗎？”顧清清繞着手指打着圈圈，低眉順眼的商量。

“那你想如何？”袁蓉蓉挑挑眉，要趕路，騎馬是最快的選擇。

“我們可以禦劍啊？”顧清清興奮的提議到。

“你會嗎？”瞬間一盆冷水從頭淋至腳。

“不會”，顧清清苦着臉，她這次下山好像連劍都沒帶，金丹期以後才可禦劍飛行！就算沒有失去修為，她也還差的遠。“咦！師妹，你不是已經金丹期了，你可以帶我飛啊！”

“你真想要我帶你禦劍飛行？”不知為何，顧清清總覺得袁蓉蓉這話問的有些不懷好意。

“真的。”顧清清點點頭無比确認，反正她是不想在騎馬了。

“那你可別後悔。”袁蓉蓉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

奈何顧清清根本沒看到，在她的強烈要求下，袁蓉蓉賣掉了那匹馬，兩人步行出了鄉鎮。

走了一段距離後，袁蓉蓉招出配劍，浮于地面。她率先跳上去，雙腳一前一後立與劍柄之間，又朝着顧清清使了個眼色。

顧清清看着眼前這劍，劍柄有些狹窄，劍身雖然有些厚度，但搖搖晃晃的，感覺很是不穩，也不知能不能撐得起兩個人的重量。不過自己選擇的，哭着也要爬上去。

顧清清小心翼翼的站到袁蓉蓉前面，上去以後，心裏還有一點小興奮，馬上就可以體驗在空中飛行的感覺了。她經常睡夢中夢見自己長了翅膀可以飛行，夢中那感覺可爽了。

“你要站前面？”袁蓉蓉挑挑眉。

“當然，前面風景好啊。”站後面只能看她的背。

“不後悔？”

“為什麽要後悔？”某蠢貨大言不慚的道。

不過，下一刻她就已經後悔了了。

袁蓉蓉一手扶着她，運轉着靈力，驅動長劍，載着兩人往上空升去，不到一會兒離地面越來越遠。

顧清清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恐高，她驚懼的看着下方越來越渺小的山野樹叢，臉色蒼白，嘴唇沒了血色，就連小腿都顫抖着。

袁蓉蓉還只是升起，停留在半空，并沒有往前飛行，見顧清清已經吓成那樣，難得大發善心的再次問道：“要不我們還是下去騎馬。”

顧清清死撐着臉面，支支吾吾的強迫自己說了個“不”字。心裏默念三遍，自己選的，哭着也要飛完。不過就是禦劍飛行而已，當坐雲霄飛車不就好了？

多年以後，顧清清談到第一次禦劍飛行的感覺。嗯……很刺激，相當的刺激，失重的感覺會讓人尖叫個不停，心髒也會因為害怕而狂跳不止。

袁蓉蓉随即催動靈力往前飛去，速度很快，顧清清站在前方，顫抖個不停，心裏一萬個後悔，剛才她為什麽要站前面？如果不是袁蓉蓉在後方扶住她，怕是早早就腿軟的跪下去了。

嗖嗖刮過的冷風如刀子般淩遲着她暴露在外面的肌膚，顧清清被吹得臉青鼻腫，又冷又怕，渾身僵硬，鼻水都快流了出來。她感覺自己宛若那風中的浮萍，沒有重力，只能随風飄蕩。

“師姐，你還好嗎？”感覺到前方人身體明顯的冰冷和僵硬。

“沒……事……”某人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洪荒之力才吐出兩個字。

“那便好，既然你已經适應了，那我便加快速度了。”後方袁蓉蓉臉上浮起一抹暗笑。

等等，剛才那個還不是最快速度嗎？某人感覺心碎了一地。

不等顧清清作出反應，袁蓉蓉立刻加快靈力的運轉，“倏”的一聲，長劍劃破風的聲音，飛行的速度霎時比之剛才一下子提高了兩倍。

巨大的氣流将顧清清吹得完全陷入了後方人的懷中，某個硬撐着死要面子的蠢貨現下真的是連想喊“停”的機會都沒有了。

顧清清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眼睛被灌了風，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她不敢再睜眼。但閉眼後的黑暗，又讓在空中沒有依仗的她惶惶不安，感覺随時便要從高空墜落。

在袁蓉蓉避開一道高聳入雲的山峰，要繞道依着山峰右側飛行時，轉彎的時刻長劍帶着身體略微往右邊傾斜了一些。這個傾斜的力度簡直就是壓垮顧清清繃緊的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終于忍不住“啊啊啊啊”驚叫起來。

下一秒，她竟然在高空之上完成了一個對于普通人來說難度極高又驚險的動作。

在高速的飛行下，她借着這唯一可以踩踏的劍柄快速轉身，一下子跳到袁蓉蓉身上，如樹袋熊般，雙手挂在那人的脖頸間，雙腳盤踞那人的腰間。

袁蓉蓉被她這一番大動作給驚住了，一時沒有控制住長劍，兩個人不受控制的極速往下墜落，在空中翻滾。

顧清清這下真的是吓得連“啊啊啊”聲都叫不出來了，她憑着本能的求生欲，閉緊了雙眼，雙手抱緊了袁蓉蓉的頭，雙腳更加環緊了她的腰，将她當作落水之人唯一的浮木。

等到袁蓉蓉穩住身形，控制住長劍，墜落的兩人這才在離地面還要一兩米的地方懸空停了下來。

“松開。”袁蓉蓉看着挂在身上的人，冷聲道。

本意是想故意吓一吓顧清清，袁蓉蓉打死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顧清清如樹袋熊般挂在她身上，兩人身體完全貼合在一起，沒有絲毫縫隙，這樣的接觸讓她非常不習慣。

本來他就十分厭惡這具女性的身體，更何況用這具身體與人親密接觸。

“我不。”顧慫包堅決的搖搖頭，打死她都不會松手。

“安全了，我們已經接近地面了。”袁蓉蓉極力克制着自己，像是在忍耐着什麽。

“不，你騙人。”顧清清死死抱着唯一的依仗不肯松手，還作死的上下磨蹭了一下，兩人胸前的貼的更近。

“真不松？”袁蓉蓉聲音沉了下來，她的忍耐限度已經瀕臨邊緣。

“我不。”某蠢貨倔強的堅持自己的原則。

袁蓉蓉冷笑一聲，禦劍落于地面，将挂在身上的人強行扯了下來，一把扔到地上。

顧清清被強制從袁蓉蓉身上剝了下來，吓得大喊大叫，直到被扔到柔軟的地上。她這才反應反應過來，感受不到多大的風，也沒有晃來晃去的感覺。終于舍得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地上了。

揉了揉手腳，過了好一會兒，顧清清這才感覺全身回暖，原本軟趴趴的四肢好像有了點力氣。腳踏實地在地面的感覺真好，她幹脆躺在地上攤成一團。

藍天，白雲，綠草地，感謝老天，活着真好！

這山野之中，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也沒法去找匹馬來。兩人休息好後，還是只能選擇禦劍飛行。

這次顧清清不在自己作死的硬要站在前面，她站在後方雙手環着袁蓉蓉的腰，整個人縮在袁蓉蓉的後方。吹來的冷風大多都被身材高挑的袁蓉蓉完全擋住了，顧清清幾乎完全感覺不到。

袁蓉蓉這次也不敢在飛高飛快，基本上貼着樹林的高度，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蠢貨給吓着了，又要往他身上跳。

明明可以這樣低空飛行，袁蓉蓉剛才卻非要飛的又高又快，顧清清一度懷疑她在故意整她。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暫時下線，後期還會出現。以下奉上天域殿一家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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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殿主：玥玥，過來給爹爹摸摸。

貓耳少年：不要，讨厭父親。（小跑着躲到大哥身後。）

無明大哥看着送上門的耳朵，不摸白不摸，抱着就是一頓亂揉。

貓耳少年兩眼淚汪汪：讨厭父親，讨厭哥哥，我要離家出走。我要顧姐姐，嗚嗚嗚！

無明又抱着小可愛哄了起來，還不時找機會在摸摸尾巴。